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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踢了几十个小石子，严西的车才开过来。
“快上车。”他按下车窗，喊道。
骆音跑过去，手脚麻利爬上车，系好安全带，“到底怎么回事儿？”
“说来话长，具体的到医院再解释。”严西猛踩油门，飞速朝医院开去。
见到宋暖时，骆音吓了一大跳。
好好的一个温柔大美女，此时脸色惨白，神情晦暗，一头长发散乱，因为出汗黏在脸上，用狼狈来形容都嫌太轻。
“家属到了吗？在这里签字。”医生走来，将一份手术单递给骆音。
上面的每个字她都认得，连起来却看不懂，“流产？清宫？”陌生的词汇撞击着她的视线，怎么看都不是好事儿。“什么意思？孩子保不住了吗？”
医生点了头，“尽快签字，才能准备实施手术。”
“怎么会这样呢？”骆音已经慌了神，这种事她没经历过，一时半会儿也没做好需要经历的准备，回头瞥见不远处的宋暖，发现她不知是困是累，已经闭了眼。
“这事她本人知道吗？”
严西点了头，“知道，过来的时候医生已经检查过了，说是什么葡萄胎，反正意思就是胎儿不正常，不能留，必须做手术。”
骆音一脸懵逼，“那不能让她自己签字吗？”
“她不想签。”严西挠了挠头，为难地说道，“刚开始还不相信，哭闹了一阵，现在大概是累了。”转头看了宋暖一眼，小声说道，“你看她现在这样子能自己签字吗？”
骆音无语了，这事责任太大，她哪做得了主。而且当事人都不同意，自己签了字，还能把她生拉进去做手术不成。
“不行。”她放下手术单，“还是让我爸来，这是他俩的孩子，我没有决定权。”
“那也得能联系上才行，骆叔叔手机一直没人接，少说我都打了几十通。”
骆音不信邪，掏出手机拨电话。果然。不由得心中暗骂，家里有个怀着孕的老婆，自己还跑出去玩失踪，太不负责任了。
想了想，走到宋暖身边，小声叫她，“宋暖，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隔了两秒，宋暖疲惫地睁开眼，有些惊讶，“小音，你怎么来了？”
骆音没答她，把手术单递到眼前，“医生说你现在需要立刻做手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正常的，不可能顺利生下来，这是手术单，你能自己签字吗？”
“我不流产。”宋暖果断摇了头，眼神决绝，“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来。”
医生走来，看了几人一眼。
“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留的问题，这个孩子已经不在了，我们要做的是保证你的安全。你现在情况很危急，不马上手术的话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生命危险几个字，三人明显都愣住了。
骆音感觉自己抓着手术单的手已经汗湿，老天爷啊，为什么忽然把这种事摆在她眼前。
心一沉，将单子递了出去，“签字吧，立刻手术。”
宋暖还想摇头，被她阻止了，“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再生，要是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等骆哥来。”
听到这话，骆音险些背过气去。宋暖口中的骆哥当然就是她老爸骆志明。都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想等他来。
“他来有什么用？”她没好气地说道，“医生都说了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他就算现在立刻马上出现在你眼前，最多也就是劝你做手术而已。而且孩子是怀在你肚子里的，你真的想让一个男人替你做决定？”
“他是我丈夫。”
“你丈夫怎么了？他还是我爸呢。都在北京，你什么时候见他主动来找过我？”骆音越说越气，“我要是想引起他注意都得猛刷一通信用卡，才能勉强换来一通电话。”
说着，她把自己手机丢给宋暖，“不信我的手机你也可以打，只要能找到他人就算你赢。”
严西扯了她的胳膊，小声说道，“喂，找你来是签字的，不是挑事儿的。”
骆音眉头微动，“差点儿忘了…”
她刚刚被气到，一时忘了自己的作用，只好换了口气，好言相劝。
“这样吧，你听医生的，先进去手术，我会帮你联系我爸，让他尽快来医院，这样行吗？”
发现宋暖还在犹豫，她又补充道，“我爸肯定也不希望你为了孩子不顾自己的安危。他现在可能在忙，如果在场也一定会劝你这么做。”
宋暖抬脸看她，终于点了头。
严西在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两罐可乐，伸手递给骆音一罐。
“给，压压惊。”
“你也知道这是惊啊…”骆音无奈叹道，“呲”地一声打开可乐，猛吞一大口。
“骆叔叔呢，还是联系不上？”
骆音摇了头。
“我平时给他打十次也有十次都不接，所以现在都不打了。”她出神地望着对面雪白的墙壁，“我想他的手机大概就只是个装饰品，没什么实际作用。”
严西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今天真是吓死我了。”
下午下课，他刚回到家，打算继续昨晚没完成的画作。宋暖忽然过来敲门，说自己感觉不好，需要他送她到医院。当时严西万万没想到，情况会严重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以为就是过来检查一下，谁知道直接就让手术，吓死我了。”
骆音白他一眼，“所以你就来吓我，转嫁责任是吧？”
“那我也没招啊，你说我跟她，非亲非故，平时帮帮小忙也就算了，这种事总不可能替人做决定吧，再怎么着也得弄个家人过来啊，骆叔叔又找不着，”他嘟囔着，“我一想，你也算是她半拉闺女，就只好找你了。”
“谁是她闺女，我才比她小几岁好不好~”骆音没好气地说道，继续吞可乐。转头看了手术室的门，“你说这手术要多久？”
严西摇了头，“不知道，反正你爸不来，咱俩今儿都走不了。”
“哎！”骆音长叹一声，靠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上白到发蓝的灯，小声嘟囔，“亏你之前还喜欢人家…这么点事儿都害怕，男人…”
“不提这事儿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