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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话 重温悲伤

作者:灵性里的光明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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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晓飞了出去,无意识的她将沫沫的第一意识全部吞掉。站在安古屺的家门口,她觉得呼吸困难,而且自己按下门铃的手指也在痉挛。她现在正被一个大锤子压榨的全身粉碎,也无法再有个理智的理由。现在的她,只想马上见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安古屺。就在手指离开门铃的一瞬间,她竟哭了,而且更像是被强烈的恐惧吓哭的。

    此时,门开了。陈香姨看见了唐晓,也一同见到了她的泪珠。她侧身,敞着门,等唐晓进来。

    “他在吗?”唐晓快瘫倒了,口气也一同脆弱起来。

    “在屋里。”陈香姨实在没力气再应付其他事了。她只是一边叹气,一边指指另一扇门。

    唐晓感到一种苍凉,一种可怕的悲哀和恐惧。她的认为没有错,当她打开那扇门,走过窗帘印出的红色,一道悲伤的浪头如此彻底地将她掀翻在地。此时,普通的光芒是如此的遥远,可它们明明就只出现在自己身边。

    她又想流泪了。

    他——安古屺,就靠在床边,坐在地板上。凌乱的头发披散到肩头,眼里布满血丝。他一直靠酒精打发掉傍晚的这段时光。听见门的一声轻微的叹息,他扭过头望见了唐晓。从他目光中,唐晓看见了疲惫和突然闪出的孤独。唐晓以为他会对自己笑的——这是一种明星的自觉性动作。然而他走过来,没有眼泪,很幸运。这样大众化的“绝望”,一般人可能稍微沾过它的边却没有彻底领教过它的苦极,涩极的滋味。可安古屺没有因自己的特殊身份而有半点优待,他必须习以为常甚至乐此不疲。

    如此看来,怎样对待“绝望”是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命题,无论是谁都躲不开,避不得。

    他和她一同躲在房间的阴暗处。白色的楼梯爬向二楼,蓝白相间的墙纸和闪亮的金属栏杆吸引了安古屺的目光。

    所有感觉都伴着他,这的空气即迷人又异常的稀薄。

    “告诉我。”唐晓在心里拭去了眼泪而让语气更强硬了一些,“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你指什么?”安古屺被这句话玩弄的苦笑。

    “我在问你,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不是!我没干!”他吼回来,“其实我再说什么,你也没必要相信。”他接着冷笑,可就在那一刻他发现“等待”正在从唐晓的眼睛里消失——一种毫无责备的忧郁取而代之。

    “只要没干就好。”唐晓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轻轻低喃。她痴痴呆呆的愣在一边,表情更像是一根被拉的太紧的橡皮筋,一旦松开就变得疲软没有弹性。

    “你、你还相信我吗?”安古屺眼中猛然间塞满迫切,竟有点口吃。

    唐晓回望向他时,显得出乎预料。随后的双眼对望中,那毫无责备的忧郁让安古屺说不出一句话。他不能对这个清风<:"="_.中就会眯起眼的女人说任何一句关于痛苦和不堪的话。

    他低下头,沉默。

    “对你,我除了相信,还有什么能让我选择?”唐晓无力的收回目光,“也许是我太自私,这种自私让我不再相信其他人了。”

    安古屺听了只剩下无话可说,一种强烈的求胜欲望充盈了他全部的心灵。于是一部壮烈的戏剧在空气中开始上演——这完全是一种人类精力的超水平发挥。

    唐晓在叹息中过了很长时间。她默默地站起来,走向窗子,微微掀开窗帘的一角,她脸上映出了夕阳的温暖。有点不知无措的手摸着窗帘,她背对着安古屺的身影更僵直了。

    “明天去我那吧,这里人太多。”

    安古屺知道她指的是那些神出鬼没的记者。其实足球记者的敬业精神远不及娱乐业的同行,他们懂得要在自尊心上给足对方余地,就算受到冷遇也往往体谅当事人的处境。如果真闹到不愉快的地步,他们顶多在足协那告上一状,而大多不会在报纸上卖弄文字打击谁的。但是,媒体的竞争是惨烈的。他们可以比谁快,但起码要做到不比谁慢。所以那些聚集在安古屺楼下的人群里,多了很多胸前挂着照相机的人。

    ————

    第二天,晨光很轻妙的照进每个人的眼里。显然,今天安古屺精神多了。洗过脸,他看着唐晓和陈香姨一起为他收拾日常用品——他们要再次搬进那个“家”。在极度失望后,爱情的保险丝终于滋滋的燃烧了,枷锁没有卸下,心重新沉重和禁锢起来。只要唐晓的一句话,一个关切的神情都会让他卷进那个隐约且不想提起的负疚中。

    这种感觉一直伴着他进了“家”的怀里。

    一进屋,唐晓就先将所有的窗子大大地敞开,似乎连这里的空气都是她不想要的。放下行李,安古屺看着她从床上将枕套和被罩统统扯掉……无声无息中只交织着布扯动的哗啦声和唐晓急促的呼吸。

    一切都在说明——她没有忘掉任何一点东西。她在乎一切,只是有沉默压抑罢了。

    “为什么每一次你都不说什么?”安古屺坐在床上,望着她停下手中的活。

    “说?我能说什么?你又愿意听什么?”唐晓苦笑。这确实是一个人人不宜观看和体验的“恐怖片”。如果说它是“孤品”也就罢了,可令人战栗的是,此类“恐怖片”的复制品还不少。就像逢凶化吉后,又赶上另一次劫难。如今,当回忆起这段经历,收获的不可能只有胆力还有算计出去的感情。

    “这次——我对不起你。”他低下头,“你生气,应该的。”

    某些女人的泪珠比另一些女人的种种咒骂更凶狠。生活中有很多难以开口的理由也有同样有可以高价偿付的内心侮辱。唐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平静,难道这就叫死心?

    “别说了。”她眼里的灯熄灭了,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