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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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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雪轻轻地来到一间小院之外,看着这间普普通通的小院,目光深沉,眼中流露着点点思念。

    看着这繁华落尽的场景,凝雪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产生一抹悸动,皇宫他已经来过了许多次,尽管如此,每一次来都有着不一样的体验,也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复杂万千,说不尽,道不明。

    门边那万年不变,古朴参天的古树,心中苦涩。

    透过双眼,那小巧古朴的木门,这里的门似乎被人动过,上面很干净,似乎有人经常擦拭,在其上面甚至还留有一丝淡淡的余香,通过狭小的门缝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院子里的场景。

    见到如今的一幕幕,凝雪心中复杂不堪,百感交集,这里承载了他的记忆,面容蕴含着难以言表的苦涩,眼神流露着点点悲伤。

    魂牵梦萦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为何感觉远如天涯,心中迟迟不敢相见。

    白暮雪轻轻的站在凝雪身边,感受到凝雪从身上透露出来的悲伤感情,心中隐隐约约有些难受,睫毛轻轻低垂,神色暗淡。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种感觉究竟是如何而来,仿佛看到凝雪伤心,自己也感到很悲伤,很痛苦,感同身受,无法改变。

    天色昏暗,星辰已经掩掩消失,再难寻其踪迹,漆黑的夜里,在无一人,丛林里传来昆虫的鸣声,嘶声竭力,似乎在诉说着那无人知晓的凄凉。

    小屋之内,烛光在窗前摇曳,火势忽大忽小,摆动不定,窗纸外的天色已然泛黑,屋里的家具藏在隐秘的地方静静沉睡,门帘在不凉的夜风中袅袅升起,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寄托哭诉,点燃了烛光温暖岁末的秋天。

    房间里的烛光隐约,飘渺不定,在这日渐黑沉的夜中显得尤为亮堂,远远地望去烛光浮在案桌,静静散发着灼热的光辉,伴着烛光的光亮,随着幽暗漆黑的天,灯火,黑夜,连成一道迷人的风景,看起来颇为诗情画意。

    灯火阑珊之下,星辰暗淡无光。

    少女独倚长椅,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灵韵飘逸,如新月生晕,明净清澈,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轻灵出世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烛光点点,少女轻风翻书,墨笔点字,莲花醉心,清雅灵秀,情悠悠,意浓浓,求一朝今夕,不记前世姻缘,只惜此生白首。

    微弱的烛光映着少女的侧脸,一道道愁离思苦的目光,诉说千古悲凉,那字字珠玑的泪光,溅落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小雨淅淅沥沥,屋外花朵在雨中纷飞飘落,凝雪在树下看着天空落泪。

    故地重游,不得凤凰花落,朽木枯折,初次和她相遇的场景,在记忆里都泛了黄,葬进了繁花的海洋里。

    抬手轻轻推开尘封已久的木门,木门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原本那焦躁不安,心思纷飞隐约有些害怕的内心,如今出奇的平静,像是碧蓝的大海里落入一粒沙尘,没有掀起一丝的波澜。

    刚一进门,那似曾相识却又带着陌生感的一面,便映入了脑海之中。

    这里的一切,还如几年前一般模样,平淡清幽,淡雅古朴,似乎岁月遗忘了这里,并没有给这里造成任何的侵蚀。

    院内的参天古树依然翠意盎然,焕发着不屈的生机,天空中,漫天飞舞的残花,一如往常,依旧随着风,落入大地,隐匿于尘世间。

    在那院子里最大的一片角落,雪铃树上的雪铃花,洁白无瑕,宛若仙子,高贵神圣,在微风轻轻荡漾下,一片白色,美丽祥和。

    周边还有着无数道凌厉的剑气,似乎是那少女留下的,剑气轻灵,飘逸出尘。

    这里的一切还如记忆里的那般。

    白暮雪从进门的那一刻,便没有再打扰凝雪,这个地方,承载了凝雪一段岁月的光阴,更有他一生中知遇的恩情,也有不曾后悔的感情。

    她不会破坏这一份暂存的美好。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

    凝雪自己那看似平静自然,古波不澜的心中,如今却是极其的沉郁顿挫,孤寂冷清。

    院子里的石桌上放有一个精致的茶壶,茶壶里的水早已干涸,再也看不到一滴清冽,瓶口干裂褶皱,正如他那破碎不堪的记忆,茶壶看上去在这里停放了很久,也许在那之后,这里的主人再也没有动过它了。

    院子里的一切,承受着雨水的滋养,朦朦胧胧当中,掩盖上了一层看不真切的薄纱,晶莹剔透,虚幻缥缈。

    这里不仅仅是记忆中一份残存之地,更是寄托着心中那一抹最真挚的感情。

    凝雪轻轻地走上前去,看着那别具一格的小屋,抬起手,指尖轻微的颤抖。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和屋里的少女,心跳加速,正如现在一样,彼此之间心意相通,心心相惜,像是不可摧毁的绳索,将二人的命运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誓死相随,永伴一生。

    门缝透过一丝的光亮,淡淡的,带有散不去的余晖,在这漆黑的夜里,无比的瞩目,似乎是黑暗里绽放璀璨的烟花,绚丽夺目,又如同初晨中闪烁光芒的银辉,划破天际,带来迷人的光彩。

    门缝里的光倒映出凝雪古朴清瘦的身影,在昏黄暗淡的房间中,烛火轻轻点亮,随风摇曳,此刻的凝雪像是一个流浪大陆的孤独拾荒者,年少别离,历尽艰辛,名满天下后,满载而归。

    风仙儿回眸一望,这一望,却看到了让她一生都忘不了的画面。

    门缝里的烛光透露出凝雪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一双满含思念的眼睛看着自己。

    那是什么样的目光,似念似想似梦非梦,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一颗久以沉寂的内心像是黎明最后的复苏,逐渐融化了自己那冰凉寒冷的心,真情溢散,像是滚滚波涛,碧波荡漾,流露四肢,流向眼睛,流向那不曾散去的感情……

    点点感情自心流露,如同一个永远也无法散去的梦,永远不想醒来,就这样沉沦其中。

    昔日的相逢,现在无话可说,纵然心中万千言语,如今,无语凝噎。

    外面的雨,早已磅礴。

    幽暗冰冷的小屋里,灯火依旧明亮,二道人影,一种感情,一个人生,现在,命运的牵扯下,那曾经扑朔迷离的一切,在光阴的见证下,逐渐变向真实变向喜悦,逐渐变向那美丽的梦。

    风仙儿自椅中缓缓起身,她的雪白的长发和她白色的百褶连衣纱裙,在她的身上飘动,举手投足之间,不自觉流露出一种轻灵飘渺。

    绸面的长裙轻裹着她纤柔的身躯,如水波般从身上流淌及地,抹胸的长裙上用细小的珍珠拼成一朵朵小巧的珠花,散落在裙上,淡雅而高贵。

    雪白的长发荡漾,一双精致无暇的容颜上,闪烁着浓郁的思念,睫毛轻轻颤抖,美眸望向那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万分思念。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空中的雨极速下落,清晰可见。

    她还是那时的样子,一如往常,一样动人,从未改变。

    但是这对于凝雪和风仙儿而言,残酷的经历,似寸寸光阴,片片是伤。

    小屋里,离落指尖的细沙,如同搁浅梦幻,沉淀出苦痛,那萦绕不散的伤感,却又在须臾释然。

    苦难牵绊出的痛,撕扯出的伤不经意间已被尘埃掩埋,剩下的,只是记忆,对苦难,对痛,对伤感的记忆……

    “师...师父?”

    风仙儿轻呢,泪水打转,她仿佛看到了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昏暗不定的房屋里,灯火映照着他的光影,使的他看起来虚幻不真切。

    一双美眸集满浓郁思念,像是久经风霜的大地,如今沐浴甘霖,像是轻抚摸琴的女子,如今挥放感情,又如闯荡四放的游子,现在凯旋而归。

    “师...师父,是...是你吗?”

    风仙儿很怕这是一个短暂的梦,当梦散人尽,回归真实时,一切又变为残酷冰寒的现实,那一幕幕画面,如同一柄尖锐的刀,每一分,每一秒,刺入她的心脏,锥入她的骨髓。

    满含泪水的脸庞,一缕缕真切深沉的目光,像是剑雨下坠,深深刺进凝雪的心中。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愤怒?热切?失望?悲伤?一一划过,最终如同点燃烛火一般的留念和喜悦。

    她望着他,眼泪一行行滑落,数日的等待,如同度过千年轮回,发自内心孤独,寒冷。

    如今希望和奇迹出现在自己眼中,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舍弃。

    风仙儿向着凝雪跑去,雪白的裙摆任其荡漾,身影虚幻,心中急切的感情,似大雨过后,恢复光亮的太阳,散发着阵阵炙热的光辉。

    彼此拥抱的瞬间,二具身体紧紧相拥在一起,感情肆意交错,真情流露,如同暗中发出的微光,只有在夜色里才能被发现的萤火,一切都继续,一切都无恙,似乎回到了最初。

    正如你悄悄走来,入我眼帘,在你我眼神碰上的那一瞬间,似乎世界都停顿了。

    这一刻,我听不到雨声,看不见落花,此刻只有你和我,在静静凝视着对方。

    这场雨,像是离别后的团聚,让你我相遇,这场雨,让你的轮廓在我心里愈加清晰明朗。

    感受到那最真切的身体,身躯还留恋着独属他的清香,格外芬芳,令人陶醉,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香味,独他一人,也仅此一人。

    “我就知道,师父还会再来看我……。”风仙儿呜咽,泪痕浸染了白晳衣袖,一滴滴泪水带着她那最深切的寄托,似凛冽寒风中等待丈夫回来的妻子,如今一切都回来了。

    轻轻把头埋进凝雪的胸怀,似乎要把自己彻底融入到凝雪心中,像是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凝雪怀中,感受着向往的安全感,留恋着凝雪的清香,再也不分离。

    凝雪没有言语,轻轻的闭上眼睛,眉毛上沾有打湿的泪水,泪水顺流而下,滑倒脖间,袖子上感受到风仙儿泪水的潮湿,心中苦涩复杂,交织其中。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终究再现……

    泪水,是给他好的礼物。

    在茫茫人生中,有人一直在咫尺天涯,挂念着你,为你虔诚的祈祷,心中独属于着你,无论何时,心心念念唯你一人,哪怕替你献出生命,也不改对你的忠贞,亦如九死而不悔,只为今生遇见你。

    灯火之下,火光相互倒映这二人的身影,沉默无言,却有万千言语流转其中,这是二人感情上的融合,一种最真挚,没有掺杂丝毫杂念的情感,纯洁无暇。

    白暮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二人温馨的一幕,泪水不自觉流露,内心万分感动。

    在她见到风仙儿的时候,便被她那惊世的容颜所惊讶,那是自己一个女子都会心动的面貌,气质更是超凡脱俗,仙气飘渺,和她相比自己宛若萤火,完全不能同皓月繁星相较。

    让她更为感动的是,在她的眼中,美若天仙,仙姿飘渺的风仙儿,对凝雪的感情如此之深,极尽极致,忠贞不阿,一人倾心。

    曾几何时,自己也多么奢望有这种爱情,只是自己知道那不过是泡影,虚妄而已。

    灯火烘托着三人的面庞,拥抱着凝雪的风仙儿,美眸中泪痕浸染,不舍的道:“师父……我真的很想你...,我坚信我的师父没有离我而去,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如今,我终于再次见到了你...”

    风仙儿一声声呜咽感动的声音,在凝雪的脑海里回旋,一句句话像是最美的情话,感情浓郁,浸染凝雪的心田。

    “或许我真的命不该绝。”凝雪轻轻的想着,看着埋在自己心口的风仙儿,凝雪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温柔,手抚摸着风仙儿雪白的秀发,道:“我,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师父,永远,永远...从今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风仙儿轻轻的抬起头,一双坚定的美眸望着凝雪,脸上充满着刚毅。

    如今的她,泪水已然褪去,留下的只有那淡淡的泪痕,逝去的是那怯懦,回来的是坚强。

    美眸看着凝雪那熟悉的脸庞,心中留念,之前的那一幕幕宛若昨天,历历再现,不过,即便艰难万险,万般苦难,现如今自己和师父终于再一次相逢了。

    “仙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