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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似是故人来
“我也没有这么苛刻。”
厉司衍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顾言晚，“你跟你后妈的关系，不是那么好？”
那天警察来调查，顾言晚提到过，马素跟她后妈是多年好友。
“这不是显而易见？”顾言晚低头看了下时间，“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回房间了。”
“可以。”厉司衍道。
顾言晚打开门，厉成玦猝不及防站直了身子，后退了好几步，结结巴巴道：“那什么，我，我来看看我小叔。”
“是来看你小叔，还是来打探情况的？”顾言晚一脸和善的笑容，“是不是我太久没有教训你了，所以你就忘了上次的教训了？”
厉成玦从她笑容中品出了一丝危险，又惊又怕，“太爷爷找我，我先走了！”
说完跑得比兔子还快。
顾言晚不住摇头。有那个老家伙在，看来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安生了。
回到顾家，顾原山便将胡应蓉叫到书房。
“你老实交代，车祸的事情，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怎么会这么想？”胡应蓉满脸震惊，“这件事怎么会与我有关？我怎么都不可能害晚晚的啊！”
顾原山神色寡淡，看不出情绪，“那马素行动之前，你也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胡应蓉红了眼眶，信誓旦旦道：“我可以对天发誓原山！这件事绝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顾原山见状，也觉得她应该没有这么大胆，面色缓和了一些，“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必这么大反应，我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胡应蓉眼含热泪，心里却明白，如果不是她竭力保证与自己无关，恐怕顾原山会把这件事算在她头上。
自从被顾言晚算计了几次，她在顾原山这里，已经是毫无信任可言了。
胡应蓉擦干眼泪回到房间，接到了律师的电话。
她的脸色逐渐转冷，眸底都是浓烈的戾气，冷声道：“那就送她上路吧。”
任何人都别妄想威胁她。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威胁。
临睡之前，顾言晚还是去看望了一下厉老爷子。
他坐在摇摇椅上，穿着睡衣，头发已经发白了，脸上都是皱纹，完全找不出以往年轻时英俊帅气的影子，看起来老态龙钟。
看到他，顾言晚就仿佛看到时光在他身上飞速掠过。
留下的一幕幕，都是年轻时候的影子。
时空割裂，年轻的她站在年老的他面前，明明灵魂是处于一个层面，但年纪却相距甚远。
从未想过，百年后的今天，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厉老爷子看到顾言晚，刚要招手让她过来，却突然觉得她的眼神似曾相识，带着强烈的熟悉感，偏偏却想不起来像谁。
“晚晚？”厉老爷子愣愣地叫出口，像是在叫她，又像是在叫另一个人。
顾言晚露出一个笑容，走了过去，“爷爷，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又变回了熟悉的那个讨人喜欢的后辈。
厉老爷子以为自己想多了，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爷爷年纪大了，经常失眠，要晚点才能睡着。你呢，怎么不睡？是刚住在这里，不习惯？”
“不是，就是想来看看您。”顾言晚摇头，走到他身旁蹲下，“厉司衍说您最近身体又不太好了，我过来给您把把脉。”
厉老爷子哈哈笑道：“你别听他胡说，我身体好着呢！一点问题都没有！”
“让我把把脉就知道了，之前我给您开的那些补身体的药，您也没有接着喝。”顾言晚固执要给他把脉。
厉老爷子一听她说起那些药，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能不能不喝了？那药实在是太苦了！哭得我受不了了。”
顾言晚忍俊不禁，好笑地说：“放心吧，我向您保证，这次的药绝对没有之前那么苦。”
她边说着边抓过厉老爷子的手，探了探他的脉象。
跳得比较缓慢，轻，不像年轻时候那么有生命力。这是身体正在逐渐老化的象征。
人固有一死，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的增长，大家最终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而厉老爷子的情况，就犹如即将西沉的夕阳，快要燃尽的蜡烛。
顾言晚心里不免有些伤感，低声道：“以后还是要好好注意身体，毕竟年纪大了，不比年轻的时候，该注意还是得注意。”
厉老爷子笑道：“你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你先把自己照顾好，爷爷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别担心。”
“那行，那我回去了，您早点睡。”顾言晚想了想，有些释然地笑了笑，跟厉老爷子说了句晚安，转身离开了。
厉老爷子望着窗外的月亮，忽然低低叹了口气。
晚晚是个好孩子。只是不知为何，总在她身上看到昔日老友的影子。
上半夜风平浪静，下半夜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
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整个房间，伴随着雷声轰鸣，狂风呼啸，把顾言晚吵醒了。
她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子拉上，噼啪的雨点拍打着窗子，很快便将玻璃窗给模糊了，只能看到闪电的电光和雨水流过玻璃的水流。
在这样的深夜电闪雷鸣，滂沱大雨，总让人内心感到不安。
仿佛黑夜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安地躁动，给人一股不祥的预感。
顾言晚回到床上，开了床头灯，睡不着，干脆拿起手机，浏览一下行业资讯。
由于昨晚一场大雨，天亮之后，空气中都是水汽和泥土绿叶的芬芳，吸一口，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洗涤了一般。
树叶绿得发亮，天空也格外湛蓝，边上还飘着几缕白云。
顾言晚下楼的时候，厉老爷子和厉司衍以及厉成玦都在餐桌等着了。
“一点教养都没有，让大家等你一个。”顾言晚坐下之后，厉成玦不满的嘀咕。
厉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闭嘴吃你的东西，别乱说话。”
厉成玦嘟了嘟嘴，委屈地看向厉司衍，厉司衍当没看到，只是缓缓道：“厉家的早餐，七点钟开始。”
顾言晚看了他一眼，“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