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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凡间相助元贞渡劫,过得几乎是顺风顺水。只除了一次,白浅险些被一阵怪风吹落水中。幸好夜华及时相救。
眼见元贞逃离了此生大劫,白浅松了口气,却见夜华还在盯着那怪风的来处。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却见夜华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没事,放心,浅浅,我不会让你有事……”
伏在夜华的肩上,她听到了夜华的心跳声——有些乱。
刚才……他是真的在为她担心?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这一刻却莫名地感到安心。
辞别元贞,白浅带着阿离来到镇外,正要让夜华解开她的法术封印,却忽然见平地里起了一阵邪风,径直向他们三人冲来。
那黑色的风还未刮到他们身前,就已被夜华打散。他和白浅对视了一眼:翼族?
白光一闪,却是夜华身边的那小仙伽昀寻了过来。伽昀刚要对夜华禀报,却见夜华抬手止住了他,转身对白浅道,“浅浅,我送你回去。”
白浅点了点头,牵着尚自不知惊怕的阿离,回返了青丘。
夜华一直送她到了狐狸洞前,见她还是一身道姑的打扮,他低头笑了笑。
白浅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打量了自己一下,并无不妥。再看他,却见他一直望着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望望远处还在等待的伽昀,“你……不是有事么?”
夜华叹了一口气,目光还是舍不得离开她。白浅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脸微微一红,“你……你先去吧。”
夜华拉起她的手,认真地对她说道,“浅浅,你等我。”
“嗯。”白浅点了点头,却见夜华俯下身来,在她颊侧一吻。
白浅呆住,直到夜华在她视线中消失,许久,她才长出一口气,扫了扫发热的脸,拍了拍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口。
狐狸洞中,却只有迷谷在。
把阿离托给迷谷,白浅径直回了凡间,到了之前被翼族袭击的地方。
她和翼族打交道已有几万年,七万年前更是亲手杀了不少翼族,对这些人,她远比寻常人要敏感些。这会儿她循着残留下的蛛丝马迹,发现那些翼族士兵,竟然都是逃往大紫明宫的。
“翼族……出事了?”
同一时间,青丘。
玄女化作白浅模样,偷偷潜入,迷晕了迷谷,带走了阿离和墨渊的身体。
大紫明宫内。
阿离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儿?”他爬起身,看看四周,“父君?娘亲?”
“你醒了。”说话的,是一个容貌端丽的女子,那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黑色的襁褓。
这女子,和他娘亲生得倒有几分相似。阿离正要说话,却发现那女子怀中抱着的婴孩毫无气息。
他一惊,却见那女子微微一笑,望着他道,“多好的孩子呀!”
听了她的话,阿离不知为何觉得毛骨悚然。他后退了两步,“你是谁?!”脚下一个不稳,却跌在了一具身体上。
那是……不,那不是父君。
他这到底是在哪里?
见那孩童有些慌乱,玄女笑意更盛,她满怀慈爱地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抱着襁褓,缓缓走近阿离。
阿离望着玄女,眼中满是惊恐。他退无可退,只能倚在那具仙身上。
玄女的手指,几乎要挠到阿离的脸庞。她贪婪地看着阿离,“多好的孩子,多么有生命力的身体……”她脸色忽然一变,“可为什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要生来不死不活呢?!”
听出她的悲意,阿离忽然没有那么害怕了。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望着那小小的襁褓,“她怎么了?”
见玄女抱着襁褓,默不作声,阿离又道,“我娘亲是青丘的白浅上神,她救过很多人,也许我娘亲可以治好她。”
“你娘亲?哈哈哈哈哈哈……”玄女的笑声这回并没有惊到阿离,他同情地看了玄女一眼,坐到那具他不知道名字的仙身之旁,阖上双目,按照他娘亲教给他的心法,打起坐来。
笑声渐歇的玄女,这才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孩童怜悯了。
哈……白浅的儿子……可惜,无论如何,她都是要用这孩子的身体来救应儿的。
站起身来,她望着阿离,笑中带着泪,“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婴孩,“我只要……你和墨渊的身体……”想到儿子即将得救,她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只要你们……来救我的儿子就好了……”
“用我儿子和我师父的身体,也不怕你儿子受不起!”伴着一声清喝,飞散开来的,还有翼族士兵的身体。闯进来的人,正是白浅。
阿离惊喜地站起身,“娘亲!”
玄女一动,白浅却比她动作更快,衣袖一甩,一道金光将阿离和墨渊的身体一同罩住,却是给两人设了一个护身的屏障。玄女大怒,“白浅,今日不用他们的身体,就留下你的命来吧!”
玄女话音将落,翼族士兵已将白浅团团围住。
白浅笑了笑,眼前的翼族士兵,却分明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杀气。
“阿离,顾好你自己。”白浅说完,玉清昆仑扇一抬,冲着翼族士兵手中森森而立的兵器,“来吧。”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翼族士兵在玉清昆仑扇之下,纷纷消散。玄女怒意更甚,召出了更多的人马。
阿离知道自己出声会让娘亲分神,于是只是站在屏障内,默默地看着战局,一时激动,一时又心惊。
翼族死士手中的兵器,却无意中晃到了白浅的眼睛。
玄光绫乍隐乍现,玄女一喜,“她怕光亮!”手一招,祭出一面明晃晃的镜子来。
那条白绫刚一出现,阿离的心就是一紧,待玄光绫被斩断,他娘亲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左支右绌,他终于哭出了声来,“父君,你在哪里啊父君……”
看着白浅身上多了一道一道的伤痕,玄女心中满是快意,“白浅!你还有儿子可以为你哭!可我的儿子……”她看着哭泣的阿离,一笑“你放心,你死了,我会送你儿子去陪你的……”
白浅一声冷哼,闭着双目,玉清昆仑扇在手中化作片片白刃,四下挥去,顷刻间,翼族死士就死伤大半。
看不见又怎样?“你劫我儿子,动我师父,今日,我就平了你大紫明宫!”
翼族的死士,在白浅奋不顾身的杀戮中,纷纷消散,而她身上,也落下了片片血渍,一时间竟分不清那究竟是她的血,还是翼族士兵的血。
最后一群死士被杀戮殆尽,白浅微微一笑,虽然目不能视,玉清昆仑扇却稳稳地指向玄女的方向,“现在,轮到你了。”
她一身浴血,手上的玉清昆仑扇也滴落着血滴,杀气腾腾,宛若血色修罗。
“也好。”玄女放下手中的婴孩,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忽然掐了个诀,把自己的脸变作了白浅的模样,“今天就看看,你我之间,究竟是谁会留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