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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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干嘛呢啊妞?”

    “码字啊…我还能干嘛!”

    “不是我说你…整天满脑子都是他,他有那么好吗?要是让老娘看到那小子,非得狠捶他一顿不可!”

    “还是算了吧,你打不过他的!”

    “你…唉,你码吧,码完字之后来你家对面的茶楼找我,姐们儿带你出去嗨!”

    “好嘞,等我俩小时!”

    挂下电话之后,她灌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手指开始在键盘上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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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他。

    我希望有一场说走就走并且赶紧走到尽头的青春,但现实种种总是干扰着我,让我迈出去的步伐无比缓慢且杂乱无章。

    我曾不止千百次的这样暗骂:“这该死的青春!”

    人这一生至少要有两次理智且必须的冲动;一为说走就走的旅行,二为奋不顾身的爱情;让青春铭记一场旅行,遇见时光里的暖阳与阴霾,写下生命途中的欢愉与缺憾;有时候,仅是一道光,我们就找回了与整个世界的初恋,找到了自己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的真谛。

    我的生命里出现了这样一道光;那曾是我的梦想,后来成了现实,直到如今…

    我叫魏操。

    所有听过我名字的人都说这名字不雅,不如叫魏超、魏朝;一个寓意超越、一个寓意朝气,寓意美好叫起来也不拗口。

    但我姥爷大手一挥,都给否了;他老人家坚持叫魏操。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好不好听、叫起来拗不拗口倒是无所谓,相比于狗剩子、山娃子…之类的,我感觉自己的名字已经很不错了,名字真正重要的点在于…其中所倾注的心意。

    魏操这个名字是我姥爷起的,他老人家可能是希望我这辈子活的像一代枭雄曹操那样: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当懂事之后,我自己对于这个名字的理解则是:这辈子我要完美操控自己的人生轨迹!

    我是家里的小儿子,我老妈是在她三十多岁的时候把我给生下来的,我老姐足足比我大了十岁!

    我老妈的体质不怎么好,据我老爸说…为了生下我这个小儿子,老妈她又喝中药又锻炼身体的折腾了整整一年。

    当时听老爸满脸感激之色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心想:老爸你真不爷们儿!为了一个儿子,居然这么折腾自己的媳妇儿。

    我生来就是个与众不同的玩意儿;虽然背上没长翅膀、头上没长角,也不是以大肉球姿态降世的,但是…七岁之前我就没消停过,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偶尔不生病时,也会莫名其妙的大哭大闹。

    后来,一个没瞎眼的不称职算命先生说:这孩子生来逆骨不亲天地,很难养活。

    可能是为了狠狠的抽他一巴掌,七岁之后的我完全变了个样子,身体壮实的像一头牛犊子,寒冬腊月里用冷水洗澡都不会有一丁点儿事儿。

    咳…其实我是滑冰车的时候掉进冰窟窿里了。

    我对那段时光没有任何记忆,真的是一丁点儿都没有,这些片段都是后来老爸说给我听的。

    老爸和老妈费劲巴力的将我给养活了,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总是山高水远他乡走…我想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做儿子的,都是不合格的吧?

    我也是那百分之九十中的一员,但还好我不是垫底的。

    我是一个家不穷…心穷的人!

    为什么这样说呢?

    其一是为了生我,老爸他背负了欠老妈的债,只靠他一个人还,估计还上三生三世再加两个轮回也是还不完的,所以我决定和他一起还;其二是因为我看过老爸他努力拼搏的模样,从一无所有,一步一步拼到整个家丰衣足食。

    我觉得那才是男人该有的模样,那才是真正的豪!而现在的我还达不到老爸那种境界。

    两者加在一起,所以我心穷。

    于是乎,仗着自己有那么点儿天赋,我不顾老姐的劝阻、老妈的泪水以及七大姑八大姨们的苦口婆心,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体育这条路。

    我觉得男人在干事情之前,先要具备良好的意志力;而磨练毅志力最好的两个地方,一是:保家卫国的军队;二是:为国争光的体育队。

    碍于年龄的关系,我只能选择后者;不然的话…也许我真的就去参军了。

    那个时候我读小学五年级,刚满11岁。

    临出发之前,老爸将我当成个男人一样,痛痛快快的与我对饮了一番。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喝白酒,东北的纯六十度高粱酒够冲,一口闷下去,从嗓子眼儿到肠胃就像燃起了熊熊烈焰一般,火辣辣的。

    那种感觉…与趁着我熟睡时,老爸那双布满老茧和裂纹的宽厚手掌,抚在我脸上的感觉很像。

    我借着酒劲儿为老爸写了一篇文章,直到现在我还清晰记得,当时他那沉默中眼泛泪花的神态。

    那神态应该叫作…欣慰吧?

    文章内容是这样的:父爱如山,父亲用一双肩膀为我撑起一个幸福温馨的家;父爱如影子,父亲陪伴我走过每一季春秋冬夏;父爱如筷子,父亲分担我人生路上的酸甜苦辣。摩托车载着他,破药箱手里拿,仅靠一把阉猪刀白手起家,闯出一片繁华,这就是我老爸!从我懂事时起,我最最崇拜的人就是我父亲,父亲的身材并不如何魁梧高大,但在我心中他就是英雄,任何困难都不能将他击垮!虽然时间让父亲一天天的老去,让我一天天的长大,但是我对父亲的崇拜有增无减,这种崇拜是无需理由且根深蒂固的啊!只要身后站着我老爸,即使走遍海角天涯,我也不会惧怕!就连我的行事风格大部分都与父亲同样化,这不是模仿,是血脉的传承啊!我眼里的父亲在外对每个人都是善良微笑的,在家却很少说话。小时候的我不懂事曾在心里暗暗的怪过他,以为他不疼我、不爱我,为什么不多陪我说说话?我也想坐在父亲的腿上撒撒娇啊!现在的我已长大,也懂得父亲曾经的那份沉默啦,父亲在外需要为了我们这个家打拼天下,酒桌上的虚假以及人情世故的疲劳轰炸,早已经让他身心疲惫啦。回到他守护的家,终于可以将警惕放下,父亲之所以不说话,因为他知道家人会理解他,此时此刻的他太累啦,需要休息啊!当明天的第一缕阳光还未照到窗下,这个男人就要起床拼搏啊!父亲啊,原谅儿子当初的不懂事吧!为了我们这个家,您付出的太多啦!看着您渐渐变白的头发,我的眼泪曾多次暗暗落下!这么多年来未曾对您说过一句:“老爸,我爱您啊!”。老爸,曾让您担心的孩子已经长大,虽然即将去到外面的世界,但是您无需太过牵挂,唯一的遗憾是不能时刻陪在您身边,孝敬您啊!老爸,请不要责怪儿啊!我是在害怕,您已经渐渐的老啦,身为您儿子的我即将接替您的位置,扛起我们的家,我怕自己不够优秀,不能像您一样让我们的家充满幸福啊!老爸,请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放慢变老的脚步啊!儿子正在努力,争取早日能为您遮风挡雨啊!老爸,您太累啦,等儿子为您营造出一个幸福温馨的家,您就等着享福吧!老爸,儿子不在身边,也能将心放下,因为有姐姐、姐夫还有老妈陪伴您呐!我可爱的小外甥也能让您将烦恼放下,让开心的笑容常挂您的脸颊。儿子这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愿平安与健康伴随您看每一天的太阳升起又落下。

    就这样…我撇下了还算安逸的小学生活,背上大大的行囊,拒绝了老爸和老妈以及老姐的相送,一个人、一张车票,远赴上千公里之外的体育学院。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开家,离开老爸和老妈;要说心里面不害怕那是瞎掰,可总有一些东西是比害怕更令人害怕的!

    为了不让第二个害怕现实化,我只能忍着第一个害怕。

    体育学院的生活用两个字来形容十分贴切—枯燥!就好像是嚼了六个多小时的槟郎,索然无味,干巴巴的剌嘴,但是还不能吐掉,也不能咽下去。

    教练针对我的身体素质为我选了专项—400米短跑。

    我觉得400米短跑是所有田径项目里面最累人的一项,速度、耐力、爆发力缺一不可;第一次全力跑完之后,我黑视了整整15秒钟。

    明明是白天,明明大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

    好无助!

    无论春夏秋冬、不管刮风下雨,每天日常必备的科目是10公里耐力拉练,2个小时力量训练,2个小时爆发力训练,一个小时专项练习。

    在这样循环往复的日常之下,我坚持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三年呐!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如果让我重新再来过一遍的话…我想我一定会疯掉吧?

    人呢就是这个样子,当心中憋着一股子劲儿的时候,总能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来;可是当那股子劲儿灭了之后,便感觉就连吃饭都是累人的活计。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没有愧对三年前临出发时借着酒劲儿向老爸发下的宏愿。

    在体育学院的三年时间里,我长的不只是年龄和身高,身体素质也在逐步增强,成绩越来越好,各种大大小小的比赛参加了不下百场,奖牌、证书那些个玩意儿拿到我手软,挂满了我家的屋子。

    直到再也没地方挂了,老爸找人打了一个柜子,专门儿摆放它们。

    后来听老妈说:“每次你往家里邮寄奖牌或者证书的时候,你爸他呀都会喝上一杯,然后偷偷的掉几个眼泪疙瘩!”

    我不解的问:“为啥要抹眼泪啊?我往家里邮寄奖牌和证书说明我很努力,我爸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老妈摸着我的脑袋说:“傻儿子!正是因为你足够努力,所以你爸才抹眼泪,努力…代表吃苦啊!”

    这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他们没期盼你要多么的努力、多么的有出息,他们只是希望你一切都好…就好!

    虽然我并没有打算在体育这条路上走一辈子,但是起码也要走一阵子。

    我以为这一阵子还需要一阵子的时间,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以为”这种东西就像天气预报一样“准确”,预报明日是万里无云的晴天,结果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将那些没带伞的孩子给淋了个透心凉。

    我在体育这条路上的一阵子,结束的比我预计之中要早了一些。

    还记得那是一个无比清爽的上午,天气不冷也不热,很适合打比赛;地点是S市,我被某所高校外聘来打城市田径对抗联赛。

    参赛的运动员们在起跑点上就位,当裁判员手中那把发令枪伴随着一股白烟响起的时候,我如迅敏的豹子一般猛然窜了出去,遥遥领先。

    虽然这些个对手在年龄上普遍要比我大3到5岁,但是年龄这种东西除了丈量生命的长短以外,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当时我是这样想的。

    原以为我会这样领先到底并一举拿下冠军,可是当过第二个弯道的时候,意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也不知道第二名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家伙发什么疯,他居然压着跑道线朝我冲了过来。

    我始终不愿认为他是故意的,是明知自己得不到冠军…想要拽着我一起下地狱的邪恶行为;我只当他是早餐吃坏了肚子,导致腿脚发软,所以才酿成了这一恶果。

    总之,毫无防备之下一心奔着终点而去的我就这样被他给撞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傻缺还无巧不巧的倒在了我前面!

    要知道,400米运动员在打比赛时穿的可都是钉子鞋啊!我这一脚要是真的跺了下去,借着已经冲出一百多米的惯性,他就算不死也得残点零部件儿。

    本着我老爸的心善主义,为了不让这个傻缺死、也不让这个傻缺残零部件儿,我猛的一扭腰,身体以一个近乎畸形的姿势朝着旁边儿摔去…

    当时我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只听见一道无比美妙的声音响起,也不知道是响在耳朵里还是响在心底,就觉得特别特别的好听,清清脆脆的。

    也正是这一次善举、这一声脆响,断送掉了我在体育这条道路上的一切可能。

    后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我总结出一个道理:人这一辈子有两件事情不能做!一是不能作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使漏掉了,能够逃过法律的制裁也逃不过心魔的折磨;二是不能为善,细数从古至今出现过的那些个英雄好汉,要么被立碑立传、要么被歌颂传唱,但是有一个前提,得等到他们死掉之后。

    都说人死如灯灭,恩怨纠葛随死而散;人死了之后还不得安宁的被拿来做标榜,这样真的好吗?这样真的是敬仰行为吗?

    不觉得这样做真的很讽刺吗?

    世有不平人、路有不平事,才需要英雄好汉,为什么不将这份心力用到平世、平事上呢?

    总之,这就是英雄好汉的下场、这就是为善者的下场,永远得不到安宁。

    我像条半死不活的狗一样,拧歪着身体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腰部以下毫无知觉,就好似身下那双腿和那点儿零部件都不是我的了一样。

    自己和自己分离。

    没过多一会儿,我被从远处小跑过来的医务人员用担架给抬了下去。

    从表面上来看,我像是一位英勇就义的战士,实际上…我心里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逃跑时被流弹给击中的逃兵。

    死的那叫一个毫无意义、死的那叫一个可笑。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皮外擦伤,紧接着我又被送进了医院里;经过一个看面相有五十多岁的老大夫几番揉捏和敲敲打打之后,他沉声宣判道:“估计是腰椎骨折了,具体的…检查看看吧。”

    就这样,我像个物品似的被搬进这个仪器、塞入那个仪器…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将近两三个小时,反正我已经在心里默数到9973了。

    检查之后得出来的结果与那个老大夫所说的几乎差不多:腰椎骨第三节骨折。

    听到这一最终宣判的时候,我无喜无悲、无愤无泪。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坚持了、拼搏了、为之倾注了整整三年的体育生涯,就此终结。

    那一刻,我的脑海之中一片白茫茫。

    起雾了,遮住我人生前进方向的大雾。

    谁能为我亮一盏灯?谁能给我发一个信号?谁能…老爸,我想你了。

    两天之后的下午,当老爸、老妈、老姐等一系列家人亲戚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我就那么俩眼溜直的躺在病床上;我听见了老妈和老姐的哭泣声,听见了二姑和老姑的叹息声。

    唯独我老爸,这个看到我邮寄回家里的奖牌和证书都会掉眼泪疙瘩的男人,既没哭也没叹息。

    我扭头看着他,咧开干巴巴的嘴唇笑着说:“老爸,我想你了!”

    老爸像是一个永远都不会败倒的战神,他腰板儿挺的笔直的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盯视着我的眼睛说:“儿子,能挺过来不?如果不行…别硬撑,老爸还能干的动!”

    “还能干的动?照镜子看看您鬓角两侧的白头发吧,还当您自己是年轻小伙子呢啊!逞能。”我不禁在心里这样嘀咕道。

    我能听明白老爸这句话之中所包含的潜台词,他其实是想说:儿子,没事的!即使你在床上躺一辈子,老爸也能养你一辈子。

    一个老男人为了一个小男人那点儿微薄的自尊,所以老男人对小男人说“老爸还能干的动”而不是“老爸养你一辈子”。

    这就是父亲,这就是爹!一个平常时候不与你常联络,不像母亲那样嘘寒问暖,但是在关键时刻却能够给予你最好的理解和最大力量的男人。

    我缓缓回神,瞳孔一点一点聚焦,最终盯在老爸的眼睛上,咧嘴笑道:“嘿,不就是折了个腰嘛,又没缺胳膊少腿儿,有啥挺不过来的?!能。”

    老爸用他那双粗糙且宽厚的手掌包裹住我的手,慢慢收紧,紧得我能清晰感觉到这个直奔五十岁而去的老男人体内,那股依旧不可小觑的力量。

    我将脑袋靠在老爸的怀里:“嘿嘿,我可是你的儿子!”

    这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

    “嗯,我儿子…不孬!”

    他就那样盯视着我,我就那样朝着他咧嘴傻笑,爷俩儿相顾无言。

    最终,我用两滴眼泪外加一个“能”字,向曾经的自己告了个别。

    我没敢多流一滴眼泪,因为我怕淹了这个老男人的心;我没再多说一个字,因为男人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

    但是我又不能不哭也不能不说,因为我得让这个老男人清楚的知道…他子儿还行事儿!还能像个儿子似的为他传宗接代、为他遮风挡雨。

    无论曾经的我在赛场上多么耀眼,可是已死;不管未来的我在人生之中多么稚嫩,可是新生。

    老爸给了我选择的机会:像个废物似的窝一辈子or像个男人一样直面人生?

    我选择了后者。

    这个老男人曾经教过我一个道理:“儿子你记住咯!生为男人可以穷到一无所有,但是绝对不能没有从头再来的勇气。”

    是啊!心还跳、命还在,大不了从头再来。

    与重新再全力跑一遍400米也没啥区别!虽然体力有所下降,但也得到了经验不是?我相信自己能够跑出更好的成绩来。

    后来“不行了”、“办不到”、“我累了”、“人家会害羞的”这四个词语成为了我人生字典之中的禁忌,前三个是扼杀人类可能性的魔鬼;而最后一个…呵,如今的世道这么乱,装纯给谁看?你装的很从容,我看的很想吐。

    就这样,我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每天吃着既没营养还死贵的病号餐,接受医生拿着个小铁锤的敲敲打打,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台报废掉的拖拉机。

    某一天,医生在敲打完之后说:“这小伙子的体质真不错,恢复的很好!接下来回家去修养就可以了,记住不能做剧烈运动,定期到医院复查。”

    在医生的千叮咛万嘱咐以及老爸的千恩万谢之下,我回到了家里,在这个我出生的普普通通小镇上,开启为期半年的废人养成之路。

    这里没有都市的高楼大厦,但是有遍地的青山绿水;这里没有都市的车水马龙,但是有午后温暖的阳光;这里没有都市的灯红酒绿,但是有漫天的繁星闪烁。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我又回到了这里;这里是家,这里很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