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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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吴老师和海艳老师,岳山在我眼里就显得可爱的多了。

    虽然参加补习班的大多数学生都不喜欢他,就连他自己班上的学生也是如此,因为他们都是抱着专业性目的(补习英语)而来的,可岳山却总是絮叨一些与补习英语无关的东西。

    每当讲完一个知识点的时候,岳山都会停顿上那么一两分钟,背着手用询问的目光扫视一遍底下的学生。

    我会在这个时候做出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的神态,暗示他…我没有听懂,然后他就会默默的重新再讲一遍。

    他绝对不会难为我或者嘲笑我,就连掩饰的借口都主动替我想好了:“那么好同学们…刚才讲的知识点还有些要补充的,咱们重新再过一遍…”

    这便是我喜欢他的另一个原因。

    教学水平是衡量一个教师优劣的标准,那么怎样的教学水平才能算得上是优呢?有人可能会说,将自身所学的专业知识倾囊相授给学生。

    我认为则不然,一个真正优秀的教师不光是要将专业知识教给学生,还要教学生怎样做人。

    例如:一个懂得尊重的教师不一定能教出懂得尊重的学生来,但是一个只知道贬低、讽刺的教师一定会教出和他一样的学生来。

    经常听人说:学做事之前先学会做人。

    这样说的人很多,可是真正这样做的人却很少。

    有一次由于感冒,上午的数学补习我没有参加,下午的英语补习…原本老妈也是不让我参加的,可我就是想参加,仿佛那里有莫名的引力在吸着我靠近。

    当我顶着满脑袋大鼻涕晕沉沉的来到海艳老师家里的时候,几个女生正围在刘思源的四周闲聊着什么:“诶诶,源儿!我看你和那个板儿寸男挺腻乎呀,补数学和补英语的时候你们俩都坐在一起,就连下课的时候也腻在一起,你们俩之间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

    刘思源红着脸说:“能…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在一起聊聊学习上的问题。”

    那个叫高月的大个子女生满脸贼笑的说:“嘿嘿!我在学习上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你也和我聊聊呗?”

    “我也是…”

    “还有我…”

    三五个女生一起附和着喊道,分明就是在起哄(作者乱入:我只是希望她能多些朋友,好将你空出来,让给我)。

    被她们给围在中间的刘思源满脸通红,一副受了惊的小白兔的模样。

    见此情景,一股不悦的情绪自我心底轰然而起。

    我快步走上前去,将手中拎着的书包往桌子上一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的那几个女生浑身一激灵(作者乱入:后来,她们和我说,你有病;我说,嗯,感冒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书包里装圆规的硬塑料盒被我给摔坏了,所以才会发出那么尖锐的响声。

    见几个女生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我,我操着重重的鼻音说:“这是我的座位,能让一让吗?”

    几个女生急忙散去。

    如果她们是真心想要和刘思源交朋友,那我并不会以如此恶劣的态度对待她们,可是她们摆明了就是来戏耍刘思源的,我焉能给她们好脸色看(作者乱入:你的保护过当了)?

    上课的时候,刘思源用胳膊肘轻轻的怼了我一下,我扭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她拿起笔来在笔记本上写道:“你不用对她们那么凶,她们也并没有恶意的。”

    对于她这副软弱的乖乖女性子,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想了好一会儿,我在笔记本上写道:“也许她们真的没有恶意,但是也绝对没存好心,我们是朋友,我有义务保护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看完这句话之后,她朝着我笑了笑(作者乱入:看着你们俩秀,真开心)。

    连续补了一个月的课,暑假剩下的最后十天时间休息。

    虽然不再是专业的运动员了,但空闲时候我还是会坚持晨跑。

    清晨四点钟的天空中飘荡着薄薄的雾气,深吸一口让人神清气爽,这也是乡村比都市好的地方之一。

    在都市里只能呼吸到浓浓的汽车尾气以及一些不知成分和名称的怪味儿。

    从我家出发绕着镇上跑,有些人家的烟囱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当跑到一个转角处的时候,透过薄薄的雾气,我看到有一个身影蹲在地上,瘦弱的身子在轻轻颤抖。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缓缓的凑了过去…

    这是一个女孩子,身上穿着一套印有海绵宝宝图案的睡衣,光着脚丫子,整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

    “唉…如此小的年纪就得精神病了,这是什么破世道儿啊!”我暗自感慨道。

    正当我欲要转身走开的时候,阵阵微弱的哭泣声传进我的耳朵里。

    这声音…

    愣了一瞬间,我猛然一激灵,这声音是…刘思源!

    我急忙上前几步,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皱眉问:“喂,你这是怎么了?”

    她缓缓抬起头来,用已经肿成没剥壳荔枝的眼睛看了看我,待看清楚是我之后先愣了愣,然后急忙抓住我的手,说:“我…呜…我姥姥晕倒了,你帮帮我!”

    一听这话,我也顾不上问具体的细节了,救人如救火,于是急忙问:“人呢?人在哪里?”

    “在…在我家。”

    “快带我过去!”

    她站起身来朝着她自己家的方向跑,可是跑了没两步,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可能是急昏头了,这丫头跑出来的时候连鞋子都没穿,双脚已经被碎石子等杂物给划破了好几道小口子。

    我跑上前去一个公主抱,将她给抱在了怀里,然后向前飞速狂奔。

    她抬头瞄了瞄我,支支吾吾的说:“你…你…我…我…沉。”

    “别废话了!我在体育学院时扛二百斤杠铃都像玩儿似的,你这点分量还累不着我。”

    见我这么说,她也不再说什么。

    就这样…她只指挥,我狂奔,一路跑到了她家门口。

    还好她家住在六楼,要是住在十几二十层,我…

    放下她之后,我急忙问:“钥匙呢?快开门!”

    一听我这样问,她又哭了,说:“呜…着急…呜呜…忘拿了!”

    我一拍脑门儿,心想:“也是,这丫头急的连鞋都忘记穿了,怎么可能还记得拿钥匙啊!”

    我向四周扫视了几眼,发现楼道里有一个半米多高的透气小窗户紧挨着她家的房门,于是问:“这个气窗旁边儿的房间窗户锁着呢吗?”

    她答:“是…呜…我的卧室,没锁。”

    听她这样说,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暗道:“知道是你的卧室!没锁就好。”

    “呼…”长呼了一口气,我拉开气窗就往外钻。

    她急忙喊道:“你干嘛啊!”

    我扭头说:“翻你卧室的窗户啊!”

    这样明目张胆的对一个女孩子说“翻你卧室窗户啊”的人,除了我,估计也没谁了…吧(作者乱入:嗯,一定是没谁了)?

    “太危险了…”她说。

    “不然还能怎么办?现在你姥姥比我更危险,就这么着了。”

    还不待她再说什么,我直接就从气窗钻了出去,清晨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带来一丝丝清爽感觉,令我更加精神了几分。

    说不怕那是扯淡!

    我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妖魔不怕鬼怪,但只怕两样东西,那就是飞蛾和爬高。

    仿佛生来就怕,至今我都没找到原因,邪性的很。

    可气的是我视力还好,悬在六层楼高的半空中,望着地面上那随着晨风轻轻摆动的塑料袋,一层细密的冷汗从我的后背心处冒了出来,掌心里也潮乎乎的。

    我咽了一口唾沫,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身体一点一点向着刘思源卧室的窗户挪去。

    她卧室的窗户距离气窗大概有三米多远,这要是放在平时也就我一跨的距离,但此时此刻这“一跨的距离”却变成了阻挡在我面前的天险。

    我用一条腿勾住窗檐,将三分之二的身体都挪出了气窗外,可是依旧没能摸到刘思源卧室的窗户边儿。

    尝试了好几次还是不行,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慌…

    越慌越糟,这是体育学院里的教练教给我的道理。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刘思源卧室窗户的外面,有一道防止意外堕落的栏杆。

    我看了看那道栏杆的粗细程度,又想了想自己的体重和臂力,然后将心一横,搓了搓手,勾住窗檐的那条腿猛的用力一蹬,整个人就窜了出去。

    我身后的刘思源发出一声惊呼,在寂静的清晨里显得很是刺耳。

    然后她猛的伸出头来窥探,发现我正用双手抓着栏杆,整个人吊在半空中。

    “你…你干嘛!”她眼睛瞪的老大,憋憋嘟嘟的喊道。

    那模样…眼瞅着就又要掉金豆子了。

    “嘿…情急之下,纯属无奈之举!女施主莫要惊慌,老衲我功力深厚,没事,没事!”我搞怪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笑着说。

    她噗呲一乐,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在窜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是计算过的,得出的结果是我能抓住栏杆,即使栏杆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掉下去了,我顶多也就断个胳膊折个腿儿…总之不至于丧命,因为四楼的外墙上有一个支出来的大牌匾可以阻挡我一下。

    为了毫不相干的人,我都能折个腰;为了朋友,即使断个胳膊折个腿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这是当时我内心之中的想法。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瞪着眼睛冲我喊道。

    这丫头显然是被我的举动给吓得不轻(作者乱入:听你讲述的时候,我也吓得不轻,有看到我眼中的慌嘛)。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你姥姥她可没时间等待其他的救援。”我无奈的苦笑着说。

    不再废话,我单手抓着栏杆,另一只手划开窗户,然后脚踩着墙面借力,猛的跃了进去。

    进到屋子里面之后,我长长的、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如果让我再来这么一次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怂…吧?

    刘思源的卧室很简洁,一张单人床,上面放着一个大号的派大星布娃娃,旁边是一个书桌,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没时间仔细观赏这丫头的闺房,我急忙推开卧室的门,对面也是一个卧室,右边是房门,左面是客厅,我打开房门,将她给放进来。

    “你姥姥人呢?”我问

    “在厨房…”她答。

    在她的带领下,我跑到她家厨房里,一个体格清瘦的老人,仰面躺在厨房的地面上,身上还扎着围裙,灶台上的电饭锅里是用水泡着的大米和绿豆。

    她姥姥应该是打算要煮粥的。

    来不及多想,我几步上前将她姥姥的上半身扶起来,粗略的看了一下,没发现有外伤,这不禁又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老年人的身体很脆弱,一跤就有可能摔出个好歹来。

    又试了试脉搏之后,我将老人背在自己的背上就朝着外面跑,刘思源跟在我身后。

    临出门之际,我扭头冲着她眨了眨眼,提醒道:“穿鞋、拿钥匙,我可不想再抱着你跑一趟六楼、翻一次你的卧室窗户了。”

    刘思源的脸微微红了红,然后急忙跑回客厅拿起一串钥匙,穿上鞋子(作者乱入:我想…当时她的心里一定很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