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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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自己班教室里,坐在椅子上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可能是因为起的太早,又经历了一波三折的情绪跌宕,一丝丝倦意涌了上来,想着想着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作者乱入:睡死你…睡死你…)。

    朦朦胧胧之中,一阵嘈杂声将我吵醒,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小睡了二十分钟。

    曹大校长可真够了能讲的。

    我舒展了一下身体,这时学生们才挂着满头的朝露,一脸困顿之色的涌进教室。

    由于曹大校长磨叽的时间太久,把第一节课的时间都给占用了,所以原本的数学课挪到了下午的体育课上补上,而体育课…取消(作者乱入:画个圈圈诅咒曹忠诚)。

    这不禁令情绪本就不佳的学生们又是一阵牢骚,将曹大校长给狠狠的嘀咕了一通。

    至于嘀咕到了他的第几代祖宗,我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节课是英语课,上课铃声响起后,海艳老师手捧着教科书走进教室,站在我和学霸妹子的课桌前面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儿…

    最终她也没说什么,拿起粉笔写她的语法。

    看她这副模样,估计是学霸妹子成功的替我打了掩护,不然就凭她的爆脾气,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放过我,最起码也要声色俱厉的教育我一顿。

    我向学霸妹子投去感激的眼神,而对方则是回给我一个“这事不算完,你给我等着”的眼神。

    嗯,善于察言观色的我,完完全全读懂了学霸妹子这个眼神的含义;所以当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机智的我起身就往外跑。

    不跑的是傻子!

    可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

    我刚跑出去两步,背后就响起了学霸妹子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魏—操,你敢给老娘再跑一个试试!”

    我身体一僵、双腿一软,保持着专业的400米冲刺姿势定在那里,心中长叹道:唉,完咯!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样想着的同时,我转过身,挤出一个自认为很是亲切的微笑,说:“呃,妹子你有事儿啊?”

    学霸妹子眼冒冷光的盯视着我,脸上却陷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声音甜甜的说:“老哥您如此着急,这是要去哪儿呀?”

    学霸妹子脸上这副极为不协调的神情令我脊背一凉,浑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竖立。

    一旦女人的脸上流露出这样的神情,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天崩地裂的灾难啊!

    我从头发丝到脚趾甲彻彻底底的哆嗦了一遍,急忙说:“咳咳!这不是拉肚子嘛…我着急去厕所;妹子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哈。”语罢,我躬着腰就往外面跑。

    “你给我站住!”学霸妹子几大步跨到我面前,一把拽住我的衣服领子,大声吼道:“今天你要是不给老娘解释清楚,就甭想出这个门儿(作者乱入:对,必须让他解释清楚)!”

    看着学霸妹子那与我近到呼吸可闻的脸,我向后仰了仰头,讪笑道:“呃…呵…呵呵…形象、注意形象!”

    学霸妹子用一只手拽着我,另一只手掐着腰,将脸凑到我面前,吼道:“形象你妹!就因为你,老娘的形象已经被老师给训没了!说…升旗仪式的时候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此时此刻的学霸妹子,让我联想到了三国里面的一员猛将—张飞:我乃燕人张翼德也!

    忒彪悍了啊!

    “我拉肚子,蹲厕所去了啊!”我又向后仰了仰头。

    “哦…蹲厕所去了呀?现在也打算去蹲嘛?”学霸妹子更进一步,满脸危险之色的问。

    “嗯嗯!”我继续向后仰并连连点头。

    “很着急嘛?”学霸妹子再进。

    “嗯嗯!”我再仰。

    同学们皆是满脸讶异之色的看着我俩,站在门口处的老驴(于海航)更是直接呆住了,手里刚拧开一半的可乐“哧哧”的往外冒,也毫无察觉。

    这也不能怪他们,此时此刻我与学霸妹子之间的姿势实在是太…太暧昧了,就好像我在被她给强吻一样。

    “你的纸巾还在书桌里面放着呢,你蹲个毛线的厕所?忽悠鬼呢啊!”学霸妹子对着我的耳朵大声吼道,震的我眼前一片小星星。

    这一迷糊,力量也绷不住了,整个人向后摔去,“咣当”一声躺在了地上;而身体重心前倾的学霸妹子也趴在了我的身上(作者乱入:作者挠屏中…)。

    “没事儿吧?”于海航跑上前来,关切的问。

    呃…铁定不是问我的。

    学霸妹子头也不抬的说:“不用你管!”

    于海航脸色微变,欲言又止,然后转身朝着教室外面走去,接下来的一整节课,我都没看见他的人影。

    许多年之后,我们俩望着夜空喝酒,他盯着我的眼睛说:“狼儿…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恨你吗(作者乱入:对,知道有多恨你嘛)?”

    我猛灌了一口啤酒,轻轻的哼了一声:“嗯,知道。”

    可当时我并不了解这些,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将他的这份心意转告给学霸妹子,无论有没有用,我都会这样做。

    很可惜,当身处局中的时候,我们既不是棋手、也不是观众,而是一颗小小的棋子,我是、老驴是、学霸妹子是、刘思源是…没人能逃脱得掉那只无形之手的操纵(作者乱入:我也是)。

    所以故事是这样的…

    听到学霸妹子的话,我不禁暗自感叹:“唉,女人都是天生的比尔盖…呸,福尔摩斯啊!”

    我将学霸妹子给扶起来,见没办法蒙混过去,只好回到座位上;学霸妹子冷笑着说:“呵…不去蹲厕所了?”

    “你又不让去,所以我只能在内部净化掉了啊。”我摊了摊手。

    “甭跟我胡扯这些没用的!说…升旗仪式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学霸妹子不依不饶的问。

    第一招失败,那我就只能实行第二招了—保持沉默。

    见我好半天都不说话,学霸妹子挑了挑眼皮子:“呦呵,死扛不说是吧?”

    “…”

    “你行!你等着…”说完她就开始一顿翻找,应该是在找趁手的物件儿呢…吧。

    “笑话!体育学院里的教练猛不猛?他都撬不开我的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行?赶紧的,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是事也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完事;朗朗乾坤之中、众目睽睽之下,你还能要了我的清白咋滴?”我在心中如是想道,然后闭上眼睛静待接下来的严刑拷打。

    1、2、3、4…我一直默数到118,可是老虎凳、辣椒粉儿、皮鞭子蘸凉水儿…这些名声赫赫的酷刑一个也没等来,就连施刑人也没动静了。

    这是闹哪样儿啊?

    我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发现学霸妹子埋头趴在桌子上。

    这不禁让我的脑瓜顶儿上冒出来一堆问号:“这是闹那样儿啊!刚刚还气势汹汹一副母老虎的模样,怎么就…睡着了?”

    我用胳膊肘轻轻的怼了怼她,这一怼可捅娄子咯,我暗骂自己这个手贱劲儿。

    我这一怼,就好像触发了她身上的某个隐藏开关一样:“呜呜…我咋这么命苦啊摊上这样一个哥!呜呜…替他打完掩护之后,连干什么去了都不告诉我!呜呜…过了河就拆桥、卸了磨就杀驴!”

    我…我这一脸的大汗、狂汗、成吉思汗呐!

    “呜呜…天知道当时老师的眼神有多凶,还怪我没看住!呜呜…他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又不是拴着链子的宠物狗,我看得住嘛我…呜呜。”学霸妹子无比委屈的哭诉着。

    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别管什么汗”。

    有一些班主任老师确实喜欢这样搞,为了提高自己所带班级的整体成绩和素质,会将差生和品学兼优的学生放在一起,美其名曰:带动。

    一旦差生没被带动到自己预期的效果或者出现了什么问题,首先被问责的就是带动差生的优等生。

    这是一种非常、相当、特别不负责任的做法。

    没想到海艳老师也这样搞,嚓!

    我的脑海之中立马浮现出一幅场景:海艳老师满脸凶神恶煞相儿的呵斥着学霸妹子,而学霸妹子则是满脸委屈的低着头。

    想到此处,我不禁感到深深的自责;可是我依旧不相信学霸妹子真的哭了。

    而这个“依旧不相信”的想法坚持了不到五秒钟就破灭了。因为学霸妹子哭的那个节奏感实在是…实在是不像假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啊!

    我忍不住又用胳膊肘怼了怼她,问:“喂,真哭了啊?”

    “不要你管!”学霸妹子头也不抬,继续呜呜呜。

    “呃,别啊!”我苦着脸说。

    “那你告诉我,升旗仪式的时…时候,你干什么去了?”学霸妹子坐起身来,双眼通红的看着我,憋憋嘟嘟的问。

    “我滴个贼老天…真哭了啊!唉,就算女人真是水做的,可这眼泪来的也忒快了些吧?”我以手扶额。

    没办法!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只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她听;听我讲述完之后,学霸妹子呆愣愣的看着我。

    “喂,怎么还傻了呢?”我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可真行啊魏操!让我替你挡灾,然后自己跑去泡妹…泡—妞!”回过神来之后,学霸妹子更加愤怒的冲着我大吼道(作者乱入:弄死他)。

    那模样…简直比张飞还吓人!

    他们俩都姓张,学霸妹子不会是张飞的后人…吧?

    “谁泡妞了!谁泡妞了!我这叫关心同学好吧。”我反驳道。

    虽然我真的不是为了泡刘思源…呸,不是为了和刘思源发生超友谊的关系才去在意她的,但是此时此刻在学霸妹子面前将真心话说出来,我却有些心虚。

    莫名其妙的心虚(作者乱入:你不该心虚嘛)。

    邪性的很。

    “嚓,没做亏心事儿,你心虚个毛线球球啊!”我暗骂自己。

    “呵…关心同学?您老还真是心善哈!需要关心的同学比比皆是,你怎么单单只关心刘思源一个人?”学霸妹子冷笑着说。

    “比比皆是?在哪里?在哪里?”我装模作样的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后耸了耸肩,说:“我就发现刘思源这一个需要关心的啊!”

    学霸妹子竖起眉毛,指着我:“你…”

    “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成吗?我给您赔不是。”我站起身来,搞怪的鞠躬作揖。

    “别哭了哈!”

    “哭?嘁…自从断奶那天起,老娘我就不知道哭是什么感觉!”学霸妹子冷笑着说。

    “呃,几个意思?”我被她这句话给弄的有点发懵。

    看我一脸懵逼的模样,学霸妹子从书包里面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啪”的一声摔在我面前。

    滴—眼—液!

    我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无声的怒吼道:女人呐!

    “你…”这回轮到我无语了。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

    这番无比熟悉的对话不禁让我感叹:唉,报应啊!

    “话说…你这瓶滴眼液是不是过期了啊?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淌眼泪呢?”一番感叹过后,我望着学霸妹子那依旧在“刷刷”流着眼泪的眼睛,疑惑的说。

    “薄荷型的,不行啊!”学霸妹子没好气的回道。

    “呃,好吧!来,哥给你擦擦…”我抬手在她的脸上胡乱抹着。

    “一边儿去!”学霸妹子拍掉我那只在她脸上胡作非为的手,然后朝着外面跑去。

    “呼…可算是摆平了!”我趴在桌子上长舒了一口气,嘴唇挨到刚刚为学霸妹子擦眼泪的那只手的手背,一抹潮湿涌进嘴里,混合着唾液,顺着喉咙而下,当经过喉结的时候,我浑身微颤:好咸!

    真的好咸,还有一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味道参杂在里面。

    我拿过学霸妹子的那瓶滴眼液,往自己的眼睛里滴了两滴…凉凉的,很舒服。

    不过…

    “这也不是薄荷型的啊?”我满眼疑惑的看了看瓶身。

    没错,学霸妹子的这瓶滴眼液并不是薄荷型的。

    许多年之后,当亲身用过了无数款滴眼液…我才知道,即使是薄荷型的滴眼液,也无法让人持续的流眼泪六七分钟之久!而且,滴眼液催发出来的泪水…是苦的;自然而然、真真切切流出来的眼泪…却是咸的。

    参杂着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味道…的咸(作者乱入:要不要尝尝我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