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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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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自己与学霸妹子之间所发生的那些引人误会的事情的真相,说给了老驴听;我并不是想解释什么,他也没有资格让我解释什么,就觉得应该和他说一说。

    听我说完之后,老驴笑了笑,笑的很难看,因为未加掩饰、未加修饰、未加…防备。

    那些看似完美的笑,其中参杂了多少虚和假?真正发自内心的笑,都不会很好看。

    回到自己班级的位置上,应付掉海艳老师那滔滔不绝的夸赞,我转头看着老驴,问:“诶,驴儿!如果那次我和学霸妹子真的亲在一起了,你还喜不喜欢她?”

    “放屁,没亲上!”老驴瞪着眼睛冲我吼了一嗓子。

    我抹掉被他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说:“我是说如—果,do you明白?”

    “没有如果!”老驴轻声说。

    “嚓,要不是我告诉你真相,你还不是以为亲上了!”我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那你还问?故意恶心我是不是!”老驴恶狠狠的冲我咆哮道。

    我咧嘴一笑。

    嘿,是啊!在我没告诉他真相之前,老驴一直以为我和学霸妹子真的亲上了呢,可是这也并未能影响什么。

    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我为了刘思源含怒出手震慑那个青春痘男生的余威,连带着所有人不敢再议论学霸妹子了呢。

    可是和老驴细聊之后我才知道并非如此。

    大家伙儿之所以不敢再继续议论学霸妹子的真实原因是…老驴这货拿着凳子腿儿从初一到初三把所有班级都走了一遍,每到一个班级就站在讲台上用凳子腿儿指着所有人吼道:“谁要是敢再议论初二年二班的张金秋,我就废了他,不怕死的可以试试!”

    老驴学生以外的校霸身份起到了良好作用,真的没有人敢再议论了。

    老话儿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恶人还需恶人磨。

    听老驴绘声绘色的讲述完之后,我不禁无奈的笑了笑说:“你还真是蛮拼的啊!”

    老驴仰头望着天空,轻声说:“以前听见别人在背地里叫我校霸,我心里都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头会不自觉的往下低,觉着忒对不起爹妈给我掏的学费;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虽然还是觉得对不起爹妈,但是我却有些喜欢这个称呼了。”

    我微微一笑。

    同样的人、同样的手段、做同样的一件事情,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答案是:会。

    从表面上来看一切都没有变,可是内在的心却变了。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老爸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男人的拳头可以挥向任何人,但前提是要想明白这拳头究竟为了什么而挥。”

    记得那是我7岁的时候,也是秋天,老妈在田地里收玉米,而我则是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捣混,田地都是一家挨着一家种的,有一个60多岁的老头儿就过来说老妈错收了他家的玉米。

    老妈和那个老头儿理论,带着他一条垄沟儿一条垄沟儿的查,结果是我们没收错。

    可是那个老头儿非说我们收错了,最后居然还敢动手,将老妈给推在了地上。

    他可能是觉得我们娘俩儿太弱了,所以想占点儿便宜,毕竟一条垄沟儿的玉米也不少。

    要知道,放倒秸秆之后的田地里到处都是比枪还尖的扎子,老妈的手被扎破了,鲜血渗进土壤里。

    就在这时,开着拖拉机往家里运玉米的老爸刚好回来,见到眼前的这一幕,老爸抬手就给了那个老头儿一巴掌,打的那叫一个脆生。

    在周围的田地里干农活儿的人们纷纷跑过来指责老爸,说他不该动手打老人。

    当时的我小、不懂事,现在想想…我和老妈一个妇女一个孩子被欺负,他们装作没看见;可是老爸一动手,他们瞬间就都化作道德的至高点了,真好笑。

    而老爸则是霸气的回应道:““老人”并不能成为他欺负我老婆孩子的借口!”

    自从我懂事以来,老爸就一直是一副笑呵呵的老好人模样,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动手打人,也是唯一的一次。

    ““老人”并不能成为他欺负我老婆孩子的借口。”…是啊,向谁挥拳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了什么而挥;世人怎样指责、谩骂不重要,重要的是守护了心中的宝物。

    就在我和老驴闲聊的时候,学霸妹子小跑过来,皱着眉说:“老哥,你怎么才得第二啊!你明明可以…是不是某个家伙又欺负你了啊?”说完还嫌恶的撇了老驴一眼。

    老驴欲言又止,转身朝着远处走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驴儿…”我出声喊道。

    老驴摆了摆手。

    “你快说,是不是于海航又欺负你了?”学霸妹子追问道。

    “张—金—秋!你给我坐这儿。”我严声呵斥道。

    可能是被我给吓到了,学霸妹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怎么了嘛!”

    我盯着她的眼睛说:“是谁教你用有色眼睛去看待一个人的?”

    学霸妹子微微一愣,然后不以为意的说:“谁用有色眼睛去看待他啦!初一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你认识他才多久啊,还能比我更了解他?”

    “这是最让我生气的地方,你认识他的时间比我更久,却还不如我了解他。”我淡淡的说。

    学霸妹子撇了撇嘴,说:“嘁…他和我又没关系,我干嘛要浪费时间去了解他呀!”

    我看着学霸妹子的眼睛,认真说:“我不是非要让你去了解他,我只是希望你在没有真正看清楚一个人之前,不要轻易的就给对方打上“自认为”的标签,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学霸妹子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参加4乘100米接力赛的同学请到起跑点就位!参加4成100米接力赛的同学请到起跑点就位!”广播响起。

    我转身朝着起跑点走去,因为我是第一棒。

    “也许他是世人眼中的恶人,却也是某些人心里所向往的那个良人;你可以不回应他,但请不要刻意的去伤害他。”

    “虽然我这样做属于犯规行为,但是我更不希望…后悔。”

    是的,我不希望未来的某天,学霸妹子会后悔。

    这个年纪的我们不知爱情、不懂爱情、不配拥有爱情,甚至连将爱情宣之于口都是种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行为,但也正因为如此,敢于冒着大不忌顶风作案的家伙,显得尤为稀有。

    之所以说“稀有”而非“可贵”是因为,如果最终幸福了,人们会说:“看看人家,从初中就开始处对象了,现在俩人多幸福啊!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可若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幸福,人们便会换成另外一副嘴脸:“瞅一瞅他,小时候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搞对象,现在混成这副德行,你要是敢学他,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这样“稀有”的人想过未来吗?想过房子、车子、票子吗?答案是:应该没有。

    这样“稀有”的人能幸福吗?答案是:不知道。

    这样“稀有”的人为了自己心中那一点光亮,背负着巨大的风险,一败就有可能涂地。

    即使是许多年之后的我仍旧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那些参杂了房子、车子、票子的周全爱情,也没几个能真正幸福的。

    离的离、散的散,分分财产、谈谈孩子的抚养权,然后继续寻找下一段所谓的周全爱情,或者一个人独活直到死去。

    起跑点就位、发令枪响起,我不留余力的冲了出去。

    这是海艳老师的计策,将能跑的都放在前面,一开始就将距离拉开,让对手无力追赶。

    对付一群普通学生,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计策。

    当我将接力棒交到老驴手上的时候,与第二名拉开了足足有三四十米的距离:“驴儿,交给你了!”

    “谢谢,真心的。”老驴将接力棒紧紧的攥在手中,冲着我咧嘴一笑,然后猛的窜了出去。

    这一棒交接的很漂亮。

    当老驴将接力棒交给第三个人的时候,与第二名已经拉开了五六十米的距离。

    我递的不遗余力,他冲的全力以赴,结果是我们班毫无悬念的拿了第一名。

    当我和老驴往自己班级的位置上走时,刘季利在背后喊道:“诶,你们俩是吃春、药了吧,咋都像畜生似的呢?”

    我回头看了看他,然后用眼睛撇了撇老驴,说:“我没吃,驴儿吃了,而且还是烈性的!”

    刘季利看着老驴,意味深长的说:“狼儿本身就是个畜生,不吃春、药也是!而你这头驴在吃了春、药之后简直比骡子还猛!来,告诉哥,春、药来自于何处,免得以后哥误食。”

    “滚犊子!”老驴在刘季利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他俩都是校霸,所以早就认识。

    “你不是有自己的专属型号了吗?”我撇了他一眼。

    “开玩乐!哥和苍老师一样,是属于全世界的。”刘季利无比嘚瑟的说。

    “你才是真正的畜生!”我和老驴一齐朝着他的屁股狠踹了一脚,然后不再搭理他。

    “诶!诶!说真的,哪个班的啊?”刘季利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屁颠儿屁颠儿的追上来问。

    “我们班的张金秋。”我说。

    “哦?那不是之前…你俩…”刘季利的嘴张成了O型,想要说什么,却被老驴一个犀利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刘季利这个家伙的内心忒邪恶!

    回到班级的位置上之后,学霸妹子递过来两瓶水,一瓶给我,另一瓶给老驴,说:“之前…之前可能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但也仅仅只是道歉而已,并不代表其他什么。”

    学霸妹子一口气说完,然后转身向远处跑去;老驴愣愣的攥着手中的矿泉水。

    “别捂着了,再捂一会儿都要变成热水了。”我拧开瓶盖儿,小喝了两口。

    老驴就那么呆呆的攥着,直到广播里响起:“参加4乘100米男女混合接力赛的同学请到起跑点就位!参加4乘100米男女混合接力赛的同学请到起跑点就位!”

    “走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走了两步,我听见身后传来阵阵“咕噜”声,回头一看,只见老驴正仰起脖子猛灌水,直到点滴不剩,他还用手敲了敲瓶底儿。

    “嚓…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你还这样灌水,不怕炸肺啊你!”我没好气的说。

    老驴抬起胳膊抹了一把嘴,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操场走去。

    那副模样,简直比打了鸡血还要兴奋。

    我追上他,笑着问:“甜吗?”

    老驴狠狠的点了点头:“甜,比糖还甜!”

    我微微一笑。

    谁说只有糖才能品出甜滋味来的?清淡的水可以、酸涩的醋可以…苦到发慌的黄连也可以,只要递的人是她\\\\他,只要品尝的人甘之若饴(作者乱入:我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