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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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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俩沉默着坐在大树底下,大雨依旧“哗啦啦”的下着。

    “下这么大的雨你还来?”

    “日期都过了你还来?”

    又是同时发声,又是一阵沉默。

    她扭头看着我,轻声说:“我怕你后悔,所以我来了呀!”

    我扭头看着她,轻声说:“我怕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傻丫头,所以我来了。”

    她笑了,笑的很好看,仿佛这阴云密布的天空中射下来的一道灿烂阳光,打在我脸上、照进我心里,温暖了我冰冷的身躯。

    而我却无法给予她回报,所以注定要欠下。

    我的精神恍惚了那么一刹那!

    我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如果这是梦境,剧情也太完整了一些;如果这是现实…为什么要让我在这个年纪经历?

    好残忍。

    我多么希望现在的自己是25岁、35岁、45岁…65岁也好,起码我会面对的更从容一些…吧?

    而她也…

    可是现在的我们都只有十几岁而已。

    我再一次深深的渴求成长,我特别讨厌自己的年轻,讨厌这该死的青春。

    身旁,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头发上的水滴顺着脖颈儿流进我的衣服里面,好凉、好凉。

    吕子博忽然站起身来,跑到我的面前站定,笑着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我微微一笑:“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具体含义,但是感觉告诉我这样说没错。

    她背着手,微笑着在这倾盆冷雨中浅唱:“海的思念绵延不绝,终于和天在地平线交会,爱如果走得够远,应该也会跟幸福相见…”

    那一刻,她仿佛化身成了雨的精灵,好美、好美,美到任何一个受其青睐的人都应该倍加珍惜,美到所有得其眷顾的人都应该为了让她笑而努力。

    可是她又好傻…好傻。

    其实我根本没有资格冒出这样的想法。

    我只希望…不,是祈求,我只祈求她这股子傻劲儿是因为年轻,是该死的青春施加在她身上的负面作用,等青春消逝之后,她会成为一个无比聪明的姑娘。

    “我始终带着你爱的微笑,一路上寻找我遗失的美好,不小心当泪滑过嘴角,就用你握过的手抹掉,再多的风景也从不停靠…”

    冷雨浅歌,一个人尽情的唱,一个人放肆的醉,然后两个人齐齐流泪,就着满脸的雨水。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歌声结束,雨声继续。

    吕子博笑着问:“好听嘛?”

    我点了点头:“好听!这里没有鲜花,我要献上点儿什么才能对得起如此好听的歌声?”

    她站在原地,眯着大眼睛朝我张开双臂。

    我起身上前,手臂环抱、收紧,时间停止。

    如果没有今天之前的那些记忆,如果没有今天之后的未来需要考虑,那么我希望此刻化为永恒;纵然永无止境的淋在冷雨里,我也愿意。

    “喂!你的初吻铁定是没了,那这个拥抱是不是初抱啊?”

    我摇了摇头。

    “不是上下,是左右…意思也不是初抱咯?哈哈,看来我只能当千年老二啦!”我感觉自己腰上的那双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喉结处也有些温热。

    “对不起。”我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她问。

    是啊,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抬起头来眯着大眼睛看我:“呐!你说对不起就说明你觉得自己有愧于我,想不想为自己减轻点儿罪孽?”

    我没敢说话,神知道这丫头还会冒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主意来?

    好似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她咧嘴笑道:“放心啦!我不会再提出让你和我恋爱那种问题来了。”

    “真的?”我将信将疑。

    “真的。”她狠狠的点了点头,下巴磕的我胸骨疼。

    “那好…呜!”好凉,好软,好…懵。

    良久…良久,唇分。

    “感觉有什么不同?”她问。

    “什…什么…不…不同?”我眼睛瞪溜圆的纳纳问。

    她眯着大眼睛说:“对呀!你亲刘思源是因为想救她,那是人工呼吸不是接吻;感觉人工呼吸和接吻有什么不同?”

    “感觉不…”我狠狠的摇了摇脑袋,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说:“你会后悔的!”

    她无所谓的说:“也许会吧,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你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我无比严肃的说;可还不待我把话说完,她便直视着我的眼睛说:“你对自己就很负责任嘛?”

    我…我无言以对。是啊,说的好像我对自己就很负责任一样。

    “哈哈,总算有一件事情赢过她们了,就她们那样羞涩的性格肯定不敢主动亲你!”吕子博握了握小拳头,好似打了胜仗一般。

    “她…们不敢,你就敢?”我以手扶额。

    她们是谁?我不知道。

    “嘿,其实我也不敢。但是我知道软弱只会将机会拱手让人,所以不敢也得敢。”吕子博拍掉我撑住她肩膀的双手,整个人又抱了上来,仿佛在向我诠释着她的勇气。

    “你的初吻都没了,还得意个萝卜啊!”我没好气的说。

    “瞎说!我的初吻早就给奶瓶了,你只是第二个而已,所以我不亏。”她的脑袋在我怀里蹭了蹭。

    我无声长叹。

    我身边都是一些什么奇葩啊!难道就因为我自己是奇葩,所以命运分配到我生命里的人也全是奇葩?

    “有没有感觉自己的罪孽减轻了一点儿?”她仰头问。

    “唉…我已经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了。”我无力的叹息。

    “嘿,这就好!亲过了、抱够了,回家。”吕子博从我的怀里起来,带着满脸喜悦之情向远处走去。

    “回到家之后记得洗个热水澡。”我在背后喊道。

    “知道啦!”

    “记得吃点预防感冒的药。”

    “知道啦!”

    …

    她的身影消失在雨里,我的怀中余温尚存。

    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任凭雨滴打在脸上,我想自己这辈子注定了无法做一个轻松自在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只是有这样的感觉。

    一个无能的人却承受了太多美好,便是一种罪。

    周一。

    朗朗晴空万里无云,只有地上深深的积水证明着昨天那场大雨来过。

    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刘天娇跑到我们班教室门口,又将一只粉色的千纸鹤塞给我,还多了一个揉得皱巴巴的小纸团,然后一声不吭的走了。

    我拿着这两样东西回到座位时,学霸妹子撇了我一眼说:“行啊老哥,这都开始收小纸条了呀!情书吧?”

    我苦苦一笑。

    唉,要只是情书就好了,怕就怕是催债的;情可以拒绝,而欠下的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

    可是我还得起吗?

    我先拆开千纸鹤…没办法,被吓怕了!

    粉色的信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秀气的小字:“嘿,现在是不是感觉整个人都不好啦!有没有一种脚踏好几只船的感觉?有没有一种玩儿弄单纯小女生感情的感觉?有没有一种背叛自己的感觉?”

    看着信纸上这一连串的问题,我不禁无奈苦笑;虽然我没有她说的这些感觉,但是整个人确实不怎么好,好似被什么给压着一样。

    “有以上这些感觉就对了,说明你还不是很禽兽…”

    我以手扶额。

    这是什么逻辑?我没有以上那些感觉就很禽兽了?

    “虽然你的罪孽十分深重,但是也不用太过难受,我不怪你。”

    我真是欲哭无泪,我是感觉自己很不好,但…但…我想说什么来着?

    “其实一开始约你去中心小学,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谁让你说我们只是同学,不是朋友来着!那我就想啊…既然不是朋友就重新做朋友呗!三年前从那里开始,三年后也从那里开始…”

    我微微一愣。

    做朋友?不是恋爱吗?

    “谁知道你这个家伙居然敢不来,我在那里足足等了你一整天,恨死你了都!”

    估计那会儿我正陪着我小外甥看动画片儿呢…吧?

    “当时我就发誓,第二天你要是还不来,这辈子我都不再搭理你了!”

    唉…早知道是这样,不去好了,不被搭理也总比欠债强啊!

    “当然,能不能坚持一辈子不搭理你,我不知道;还好你来了,也省得我浪费时间去试了。”

    “你这家伙总是那么气人,你一定是将我给你的纸鹤弄坏了,有可能是直接撕碎了,撕完之后才发现里面是写着东西的…”

    虽不中,亦不远矣。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看到完整的内容,所以才让姐捡了个大便宜!大丰收哦,吼吼吼!”

    我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预知详情,请看那个纸团(剪刀手的表情)。”

    我急忙打开那个纸团,一个蓝色的东西从里面轱辘出来掉在地上,捡起来一看是个哆啦A梦的小玩偶。

    有打火机那么大,一只手里攥着朵小花儿放在鼻子前,眼睛微微眯着,笑的很是好看,仿佛花香让它沉醉。

    这副模样和吕子博笑起来时很像。

    我把它放在桌子上,面朝阳光。

    然后摊开纸团:“魏操,你能那样毫不犹豫的对我说出“我们是同学”这五个字来,但是我却无法毫不犹豫的接受;三年时间让你改变了许多,也让我改变了许多,但我希望不变的是我们之间的友情;我们从中心小学开始,那就再从中心小学开始,我们之间没有结束。”

    “我在中心小学校门口等你。”

    落款是:吕子博。

    备注:“这个纸团就是被你给弄坏了的那个纸鹤的原稿,我写了好多份呢,然后从中挑出自认为最完美的一份给你,没想到还被你给弄坏了,你这样不知道珍惜别人劳动成果的家伙就该下地狱(拳头的表情)!”

    “看到那个机器猫了吧,它可是我最最最珍贵的东西了!每次我难过、哭鼻子的时候,只要看看它的笑就好了,现在送给你啦!”

    “你要是敢把它给弄丢、弄坏、弄没了…你一定想我接下来会说“那我就一辈子不搭理你了”吧?”

    “错!姐告诉你,你要是敢把它给弄丢、弄坏、弄没了,无论天涯海角,不管天堂还是地狱,就算你逃到时空的夹缝里面去,我吕子博也会随后“追杀”而至,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你都别想摆脱我。”

    “我们相恋过,纵然持续的时间比绽放的烟花还短暂,但分手之后你也无法再叫我同学。”

    “所以…我们做朋友吧!认识一下,我叫吕子博(握手的表情)。”

    最下面有一行被涂改液涂过的痕迹。

    我走到窗户前,将信纸高举,阳光透过窗户、透过信纸照射进我的眼睛里,带着一行小字:“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像三年前那样,但是你却逼着我爱上你。”

    在我们这样谈喜欢都是禁忌的年纪,她却敢将爱宣之于口;我不知道她是从何处得来的勇气,勇敢到让我无力。

    一如昨天那场冷雨里的吻,她吻的毫不犹豫,吻的我措手不及。

    “你的主人是这世界上第一个让我感觉到害怕的生物。”我拿起那个哆啦A梦,它朝着我笑,仿佛是吕子博眯着大眼睛冲我笑着说:“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像三年前那样,但是你却逼着我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