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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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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晚饭的时候,老妈问起我在学校的学习情况来,我从书包里掏出期中考试的成绩榜单给她看,当看到我那班内第5名、年级第28名的成绩时,老妈顿时喜笑颜开。

    相比于老妈那毫不掩饰的开心,老爸就显得平静多了,他只是淡淡的对我说:“这份成绩并没有多重要,将人生答出一个高分成绩来才是真的重要。”

    这个连小学都没毕业,文化水平特别特别低的老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那么的富有哲理。

    是啊!这份成绩也许很重要,但是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许许多多的人为了这份成绩如痴如狂不惜十年寒窗,可到头来终究不过是一丝执念编织的一场空梦。

    梦醒青丝已白发,才发现这个世界很大很大,而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要到处去走走看看,就连原本等着自己的人儿也已与别人相拥。

    执着于这份成绩也不过是为了将人生的成绩答出一个高分来,可慢慢的却着了相,忘了最初的心。

    如果你的人生之目的地是一座名叫“幸福”的房子,那么这份成绩只是去往那里的一种工具罢了,连自行车的速度都赶不上的工具;另外还有火车、飞机、轮船可以到达那里。

    说简单点,这只是一种方式而并非目的;因执着于方式而忘了目的的人太多太多,也太傻太傻。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饭碗,抬头看着老爸:“爸,你认识我们学校的很多老师吗?”

    老爸一边帮老妈收拾桌子,一边说:“我只认识你们育才中学的曹校长,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不过最近听说他好像是犯错误了,怎么了?”

    嗯,是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而且还是因为你儿子我的一句话才被查的;我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老爸笑着说:“你小子啊…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嘿,知子莫如父。

    我看着老爸,笑着说:“是有那么一点点小事情想请您老帮忙…”

    虽然我知道老爸通情达理,但是去给别人冒充爹这种事情…是吧,所以我得慢慢的渗透。

    老妈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老爸扎上围裙在厨房里洗碗,而我则是像个跟屁虫儿似的杵在老爸的屁股后面。

    老爸一边洗碗,一边问:“什么事儿?”

    我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小声说:“下周一我们学校要开家长会,咱们家的家长忒富余,而某些学生的家里却有点儿家长不足…”

    老爸扭头瞪着我:“你小子该不会是想让我去给别人冒充爹吧?”

    我急忙捂住老爸的嘴:“嘘…您小声着点儿,别让我妈听见!”

    这时客厅里传来老妈“你们爷俩说什么爹不爹”的询问,我和老爸一唱一搭的糊弄了过去;这事儿要是让我老妈给知道了,铁定是不会同意的。

    让你老公去给别人家的孩子冒充爹,你会乐意吗?女人可都是占有欲极强的生物。

    老爸拍掉我的手:“你小子闹什么幺蛾子?”

    我可怜巴巴的望着老爸:“这不是嘛…来咱们家吃过几次饭的那个小子,他妈出去打工了,而他爸又有些特殊原因不能参加家长会,我就寻思着让您去给冒充一下,反正我们学校的老师也不认识您。”

    老爸问:“那孩子家就没有别的亲戚了?”

    “没有。”

    老爸又问:“他们班主任老师没见过那孩子他爸?”

    “没见过。”

    不待老爸继续发问,我直接堵死了一切他能联想到的可能,然后拽着老爸的胳膊说:“我亲爱的爸爸!您看看他多可怜啊,您就拿出来那么一点点善心帮帮他吧!”

    利利啊!我不光没和你客气,我对自己也丝毫没客气,我把自己的亲爹都搬出来了,我…我连撒娇卖萌这种可耻的手段都用上了呀!

    老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围裙擦了擦手:“那孩子自己同意吗?”

    我狠狠的点了点头:“同意!同意!”

    老爸拍板儿道:“那行吧!你把那孩子他爸的情况给我说一说,免得到时候露馅儿。”

    我松了口气:“好嘞!他爸叫刘居士,47岁…”

    我将刘季利事先告诉我的关于他爸的基本信息说给老爸听;一开始听到刘季利说他爸叫刘居士的时候,我很是错愕了一会儿,起这么文雅名字的一个人居然混成了流氓?

    搞什么萝卜!

    说通了老爸之后,我“噔噔噔”的跑上楼,趴在床上思考着怎么接老驴他妈妈的问题;老驴他妈妈的身体不怎么好,骑摩托车肯定是行不通的,出租车也都是一些三驴蹦子,能把七尺大汉给颠散架子咯!而私家车…忒少了啊!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的熟人里面没谁有私家车啊!

    熟人里面是没谁有,但是亲人里面有,可是吧…可是吧…可是你妹夫啊!拼了!

    我起身跃下床,来到抽屉前一顿翻找,最终在抽屉的角落里翻出来一部手机,这个超长待机72小时的黑白屏“哥们儿”是三年前我去体育学院时老姐送给我的,方便我和家里面联系;可自从我受伤回家之后,它就一直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之中了。

    我按下开机键,1、2、3、4…屏幕亮起,不愧是超长待机,半年没用了居然还有电!我迅速在键盘上按下一连串号码,然后拨通。

    “您的号码已停机…”

    嚓,没费了!

    我将手机扔在床上,然后跑到楼下拿起电话打给我姐夫:“喂,姐夫!我姐在不?”

    电话那头儿传来我姐夫的声音:“你姐洗澡呢,你找她有事儿啊弟?”

    呼…洗澡呢就好、洗澡呢就好啊!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说:“没!没!没!姐夫,下周一早晨你帮我去接个人呗?”

    我姐夫无比爽快的答应道:“行啊!去哪儿?”

    我将老驴家的地址告诉他,然后叮嘱他千万千万不要告诉我老姐。

    我挂下电话往楼上走的时候,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喂?”

    电话里传来老姐的声音:“你让你姐夫去接人?”

    我心中一阵哀嚎:姐夫啊!你那嘴怎么松的像棉裤腰似的呢!

    “呃…那个…”还不待我说话,老姐就干脆利落的说:“不用他了,周一我和你一起去接。”

    这就是我最最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弱弱的说:“这个…姐啊,你才刚刚拿到驾驶证,这个驾驶技术还不太成熟…吧?”

    “什么不成熟,现在我倒车库的时候都不刮车灯了,就这么定了!对了,我让你姐夫给你组装了一台电脑,回头把网线通上。嘟嘟嘟…”完全不给我反驳的余地。

    “倒车库都不刮车灯了”多么高超的技术水准啊!我欲哭无泪。

    刚学会开车的人就好像是得到了一件爱不释手的大玩具一样,一听到用车这样的事情,绝对会立马抓起车钥匙就走,我老姐就是这个样子;偏偏我姐夫还震不住她,唉。

    我在心中哀嚎道:“驴儿啊!为了你,我可是把我的、我姐的、你妈妈的以及你的小命儿都赌上了呀!”

    你的生命里出没出现过这样的人,他为你做着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他自己心里却承担着巨大的风险;你的生命里出没出现过这样的人,他为你做着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他自己却当做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毫不在意。

    你的生命里出没出现过这样的人,他不是你的爱人、不是你喜欢的人、不是你暗恋的对象,但是他却让你心甘情愿的去付出,你们一起努力着、一起挥霍着、一起…爱着。

    解决完压在心头的两件大事,周末两天我过的无比轻松。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周末上午,我坐在书桌前写作业时,突然发现有光晃我的眼睛,抬头四处查看却没找见光源。

    我就这样被断断续续的晃了一整个上午,晃的我眼睛生疼;无比气愤的我找来了一个望远镜,这玩意儿是我亲大爷家的大哥的战友从部队里面拿出来的专业装备,辗转之下到了我的手里。

    吃完午饭,我继续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左手里攥着望远镜,誓要将那个晃了我一上午的可恶家伙给揪出来,老子要踹碎他的蛋蛋!

    我刚坐下不到十分钟,果然又来了!我抓起望远镜放到眼睛前面四下搜寻…很快,一个闪闪发亮的光点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嘿嘿,被老子给逮到了吧,看老子不踹碎你的蛋蛋!”我迅速调整望远镜的焦距细看:“呃…这咋踹啊,她没有蛋蛋啊!”

    呸,不对!我细看之下才知道,原来晃我的可恶家伙居然是刘思源!她手里也拿着一个军绿色的望远镜,穿着大号睡衣趴在窗户上朝我这里看。

    望远镜的视野里,刘思源转身跑回屋子里面,不一会儿手里举着一个笔记本又跑了回来,笔记本上写着:哈哈哈,看你像猫抓脸似的真好玩儿,你就不知道拉上窗帘呀!

    这丫头!每次被她给晃到时,我都会下意识的抹一把脸,确实和猫抓脸很像。

    还拉上窗帘,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健全男生在大白天里拉上窗帘,我老爸和老妈会怎么想?

    呃…一定会以为我的心理上出现什么问题了呢,例如抑郁啥的…是吧?

    我也在笔记本上写道,然后举起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在收拾屋子时发现了我爸的望远镜,于是拿出来玩玩,然后就…”字太大,一页纸不够用了。

    “发现你这个偷窥狂、大色狼啦!说吧,你偷看我多长时间啦?”结尾处是一个愤怒的表情。

    呃…写作业时我会习惯性的朝着刘思源卧室的窗户看,写一会儿看几眼,写一会儿看几眼…没想到今天被抓了个现形!

    唉…没想到她爸也有这种专业装备。

    嗯,她爸以前是当兵的。

    “偷看很长很长的时间啦,裸的我都看过了!”坏笑的表情。

    “胡说八道!晚上睡觉时我会拉上窗帘,白天不脱光光!”拳头的表情。

    我忍不住笑喷:“噗…这丫头忒单纯了!白天不脱光光,那晚上呢?”

    貌似绝大多数女性都有裸睡的好习惯,而且不分年龄层次。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放学后我和刘思源就以这样的方式交流着、互勉着、快乐着。

    不用电话、不用短信、不用逐渐盛行起来的一些网络方式,就用这种笨拙到令人发笑的,我们俩自创的办法来填补彼此学校以外的时间。

    距离无法陌生真心想要往一起凑的两个人,它没那种力量;那为什么在交通方式、交流方式如此便捷的今天,还有那么那么多的异地恋人会无疾而终呢?究竟是什么让他们陌生了彼此呢?

    请不要再说是距离,距离很弱小,它无力承受如此之大的罪过。

    感情破碎没关系,但请不要将所有错都按在弱小的距离身上,自己承担后果应该是做人最基本的底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