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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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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扯了一会儿,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好啦,时间也不早了,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驴儿,明天你给我带一小捆树条子来,就是你家院子里带刺儿的那种。”

    之前去老驴家接于妈妈时,我看见他家院子里有一种带刺儿的藤条,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老驴眼带疑惑的看着我:“那玩意儿是拿来当柴火用的,你要它干啥?”

    我从裤子兜里掏出来一包用纸巾裹着的碎片:“海螺被我给弄碎了,我得负荆请罪啊!咱们这儿没有荆条,我见你家院子里的那种树条也带刺儿,正好当替代品。”

    老驴点了点头:“行!一会儿我就回家,明天给你带过来。”

    “海螺是我弄碎的!所以要负荆请罪也得是我,不能让你…”还不待白晓冬继续说下去,刘季利便出声打断道:“不用争了!你犯下的罪过已经赎清了,剩下的那一部分是狼儿自己应该承担的。”

    我笑了笑:“利利说的没错!虽然海螺是从你手上扔出去摔碎的,但在此之前却是从我手里被你抢走的;归根结底…还是我没能保护好它,这是我的错。”

    我可以拿着海螺的碎片,跑到刘思源的面前说:它碎了,但不是我弄的;不能怪我。

    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愧心,所以我做不到。

    男人一旦失去了责任心,还能剩下些什么?

    答案是:躯壳和一无所有。

    白晓冬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海螺对你如此重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要加入我们嘛!那我教你一个我和驴儿以及利利都已经懂得了的道理…“重要”这两个字的用法…不是像你想象之中那样使用的;在我们仨眼里看来,因为人重要,所以她的一切都重要,不重要的也重要!例如一根头发丝。”

    刘季利嘿嘿一笑:“寸土必争!”

    老驴攥了攥拳头:“寸步不让!”

    白晓冬狠狠的点了点头:“嗯!那…那你同意让我加入你们了?”

    我笑着说:“至少现在的我们不是敌人了,其他的嘛…”

    刘季利搂住我的脖子,向外走:“战友啊战友…”

    老驴从另一边儿搂住我的脖子:“我亲爱的弟兄!”

    我们仨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点点头、说句“认同”就可以了的;所以,我无法给予白晓冬任何倾向的回答,能不能行,全看天意。

    我们仨…没有谁是带着任何目的故意向对方靠近的,能促成今天这个局面,只能说是天意。

    我们仨甚至不清楚彼此之间到底是种什么关系,朋友吗?绝对不是;总之就像天意一样,难以捉摸。

    回到家之后,我便进入到了紧张的工作状态,不是写作业而是拼海螺;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却无比复杂和浩大的工程!

    我将二百多块儿小碎片在书桌上铺开,先凭借着感觉扫视一遍,记住每个小碎片的形状大小以及纹络,以方便接下来的拼凑工作。

    我长舒了一口气:“呼…开始。”

    胸有成竹,画起竹子来自然轻松;而此时此刻,我脑海之中有一个360度立体的海螺,所以我拼凑起海螺来也不难。

    用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将海螺拼凑好之后,我的眼睛已经酸到发涩。

    闭目养神十分钟,继续接下来的打磨工作;这更是一个需要耐心和细心的活儿,心里面稍稍一慌、手里面的挫一抖,就有可能将海螺给磨坏,而且不可修复。

    打磨工作花费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用挫磨过一遍之后,我又用砂纸仔仔细细的抛了一遍,任何一处小地方都没有放过。

    “呼…完美!”看着自己手里面已经重新塑形的海螺,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然后就“噗通”一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是无梦的一晚。

    吃早饭时,老妈问:“儿子,昨天晚上睡觉前你是不是忘记关灯了?早晨四点你爸起床后,看你楼上的灯就亮着呢!还有,你手上那些水泡是怎么弄的?”

    拼凑完海螺之后,我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哪儿还有精力去关灯啊!

    当然,和老妈是不能这么说滴!要这么说:“啊…今天我们班有英语测验,我起大早背英语单词来着,不是说早晨人的记忆力好嘛!嘿…嘿嘿!”

    “嗯。也不能太累了,要注意身体啊!”听我这样说,老妈除了心疼就只剩下关心了,哪儿还顾得上追问我手上那些水泡是怎么弄的。

    这就是真正的母亲,一群特别特别伟大的女性!为了子女,她们放弃思考、没有底线的付出。

    明天是平安夜!来到学校之后,所有同学都在忙着准备平安果、平安币之类的礼物,等明天一到,便将这些精心准备的礼物送到她\\他手里。

    相比于他们的欢乐,我就…就显得有点儿凄惨了!

    刘季利大声吆喝道:“让路!让路!磕着、碰着你们,可不负责啊!”

    老驴抬手指着走廊里三名驻足观看的女同学,喊道:“你!你!还有你!不许围观!你们当这是耍猴儿呢啊,该干嘛干嘛去!”

    嚓,你才是猴儿呢!

    白晓冬站在我身后,像古装剧里面的太监一样,扯着公鸭嗓儿喊道:“已到,席地就坐!”

    当然,此时此刻我的形象一点儿也不像皇帝,怎么看都是即将被问斩的…犯人!

    白晓冬那句“已到,席地就坐”对于我来说,与“吉时已到,开刀问斩”是一样一样的,唉!

    我阔马金刀的坐在六班的教室门口,嘶…后背上背着的带刺儿树条子扎的我一疼,那感觉…够酸爽!

    “哇,狼神耶!他又要搞什么有趣儿的事情啊?”

    “这都看不出来?现实版的负荆请罪啊!”

    “负荆请罪?还是在六班的教室门口!难道…莫非…不是吧?”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狼神出轨了!”

    走廊里面,许多人都在远远的看着、小声议论着。

    我忍不住在心里咒骂道:“你才出轨了呢!你男友出轨、前男友出轨、下一任男友出轨,所有男友都出轨!”

    老子压根儿就没上过正轨,怎么出轨!

    老驴踢了我一下:“狼儿,没动静啊!”

    “嘶…你轻着点儿!”这二货正好踢在了我背上的带刺儿树条子上。

    这玩意儿还真给力,刺儿比绣花针还尖!

    就在这时,高月正好从楼梯口处走上来,刚灌进嘴里的果奶一点儿都没糟践,全喷我脸上了:“噗…门神你这是演哪一出戏呢啊!”

    我撇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负荆请罪!”

    白晓冬急忙掏出面巾纸替我擦脸:“呦,瞧瞧这弄的!”

    高月大笑着说:“哈哈哈,玩儿的还挺认真哈,连太监都配备上了!”

    白晓冬回呛道:“你才是太监呢,死—三—八!”

    老驴和刘季利齐声喊道:“你闭嘴!”

    若是放在古时候,白晓冬这货绝对能在太监界混出个名堂来!这种事情羡慕不来,毕竟人家的天赋在这儿摆着呢!

    高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施施然的走进教室里,然后便听见一声大喊:“思源,不—好—啦!你家门神出轨啦!”

    天呐,你打下来一道冬雷劈死这个妖孽吧!怎么都是这个调调啊?

    白晓冬在一旁捂着嘴笑:“噗…呵…呵呵!”

    我喊道:“给我拖下去咔嚓了小JJ!”

    “好嘞!”老驴和刘季家依言照办,不顾白晓冬的挣扎,将他给拖到了楼梯拐角处。

    呼…这下世界清静了!

    毕竟,海螺是白晓冬摔碎的,以防刘思源问起来,他在场不好。

    没过多一会儿,刘思源从教室里走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这是在干嘛?”

    我无比直接的说:“我将你送给我的海螺弄碎了,所以过来负荆请罪。”

    既已成事实,那再怎么委婉也没用,还不如痛快一些。

    刘思源小脸儿一白:“海螺呢啊?”

    唉…果然!她将自己特别珍视的东西送给了我,而我却没能保护好。

    我从裤子兜里掏出海螺,递给她。

    刘思源接过海螺看了看,然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这也没坏啊,你吓死我了!”

    我说:“坏了,又被我给拼凑好了!”

    确实。由于我超级精湛的拼凑水平,若是不离近了仔仔细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它坏掉过!但坏了就是坏了,拼凑的再怎么完美,也掩盖不了坏掉过的事实。

    即使海螺上面没有裂缝,但是我的心里有。

    刘思源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好啦!好啦!快上课了,你赶紧回班级吧,别闹了。”

    我一愣:“你不怪我?”

    刘思源将海螺递到我面前:“不许你再把它给弄坏!”

    我狠狠的点了点头:“嗯。”

    原以为这丫头会大发一通脾气呢,最起码也要吼我两嗓子、掉几滴眼泪,然后再不理我几天;但事实却告诉我,这些仅仅是我以为而已。

    回教室的路上,白晓冬扭头问我:“狼儿哥,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刘思源不会责怪你,那你还会不会搞这一出儿戏啊?”

    我笑了笑:“有些戏是演给别人看的,别人看过之后笑或哭,你从中获利;而有些戏是演给自己看的,别人看过之后会怎么样并不重要,你自己心安理得才重要。”

    白晓冬挠了挠脑袋:“好深奥的样子,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老驴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子:“什么脑袋瓜子啊!意思就是…就算一开始狼儿知道刘思源不会责怪他,他也一样会这么做。”

    白晓冬不解的问:“为啥?偷偷的瞒过去不好吗?”

    老驴摇了摇头:“不好。”

    白晓冬又问:“为什么呢?”

    老驴吼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多为什么?你当自己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白晓冬小声嘀咕道:“老师说过要不耻下问啊!”

    老驴怒了:“嚓,那你问老师去!”

    是啊,为什么呢?

    我的答案是:谎终究是骗,藏终究是瞒,即便能够骗过整个世界,瞒住头顶上这一片天,可是终究骗不过自己的心,瞒不住自己的眼。

    心污则眼拙,心澈则眼慧,心眼合一是为心眼子。

    你的心眼子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