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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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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心而论,月宛白的朋友还真是屈指可数,甚至能有他电话的整个江城也是寥寥无几,当然除了风涧宇怕是也没有人知道,月宛白曾经有过自闭。

    当年月泽衡车祸去世,月傲天深陷儿子支离破碎尸体的梦魇里整整三个月,三个月后当他从梦魇中醒来,却不曾想,自此开启了月宛白的恶梦。

    月宛白直到三岁都没下地走过一步路,因为祖父怕他跌倒,不仅如此,月傲天完完全全把他视为自己的禁脔,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打理,而在那三年里,月宛白不要说是玩伴,他甚至连居住的别墅都很少有机会踏出。

    月傲天疯狂到近乎囚禁般的溺爱,不仅使月宛白的身体越来越羸弱,更是逐渐的把他封闭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当月炎泽发觉他的不对时,他不仅在不张口说一句话,更是甚者会举刀自残,月家从世界各地找来各种稳各样的心理医生,对他进行心理治疗,然而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让他的病情得到控制,去没办法让他从自闭中走出来。

    月宛白五岁那年,他已经沉浸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整整两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也很少动,吃饭要让人主动上前喂,如果没有人喂,他能把自己活活饿死都不会说一句话,月傲天在次陷入了自负的深渊,几次徘徊在死亡边沿。

    那一年,也是风涧宇初次踏入月宫的时候,风家老太爷去世,风晨阳继承家主之位的第一年,赛梅芳初进风家,风晨阳正宠着她,所以那次聚会就带着她和小儿子风涧宇过去了。

    月宫每年在相同的时间都会举行次聚会,凡是在江城身份地位足够的人会收到来自月宫的请柬,带上自己的妻子踏进月宫,其实所谓的聚会也只是月家和自家生意场上的合做伙伴的见面会,虽然这些生意的伙伴是因着月宫的存在才能拥有的今天的地位和权富。

    一般情况下,这种场合都是月炎泽在招呼,月傲天自儿子去世后,精神一直都不是太好,最多能在聚会上打个照面就不错。

    这一年,月傲天因着月宛白的自闭在次卧病不起,聚会却不能停,所幸这些年月傲天本就极少出去露面,他不出现,并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只不过月宛白的自闭越来越严重,月傲天又卧床不起,月炎泽既要忙着照顾他们,又要分心筹备宴会,那几天着实忙晕了头。

    月宫的宴会是从下午二点左右,被邀请的人便可以登岛,一直呆到晚上十点左右离开,因为月宫除了它强大的美食外,就是它的建筑,风景堪称一绝,而那座兀立在海中的城堡,对于整个江城来说,更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登岛,风晨阳去了男人堆里继续他们的话题,赛梅芳早就晕了头,把儿子往有专人看护的游乐场地一放,就上了月宫给她们准备的游览车里,观赏着偌大的月宫。

    风家小爷又岂是人看的住的主,小身板一缩就从场地里钻了进出去,撒丫子跑开了。

    风涧宇是男孩,本就皮的不成样子,如今在月宫里更是那人少,阴森他就专往那钻,距离月宫主建筑后两公里处便是片高大的密林,穿过密林就是最高点的钟楼,而密林旁边有坐引海水而挖掘而成的观景湖。

    湖里养着各种鱼类,而湖边则各种水鸟,湖的边沿是用玉白石彻成的台阶和假山还有供人休憩的石凳,风涧宇爬在边沿玩的不亦乐乎,伸手小手就要去抓湖边水鸟的翅膀,没想到一个倒载葱跌了进去。

    风涧宇自幼怕水,胡乱中拉着湖中突出的山石上那青翠的藤罗从水里露出个小脑袋,张大了嘴尖声吼叫,可那个地方本就属于僻静区,在加上那天忙乱,四周连半个人都不见。

    突然,四下转动着小脑袋的风涧宇看到了蜷缩在一株植物后的月宛白,迭声哭喊着:“哥哥,救我,哥哥——”

    风涧宇在家中本就是老小,天天跟在几个哥哥背后疯跑,所以他见了谁都是哥哥,月宛白的眼珠终于转了转,却没有其它过多的反映。

    风涧宇那时才四岁,本就惧水又受了惊吓,没多久就没了力气,在也抓不住藤萝,湖边的水鸟早就被他给吓跑了,一时间只剩下他的小脑袋在水里忽沉忽出,平湖无波的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波纹和气泡。

    月宛白不知从何时起已站起身子,却只是死死的盯着水面,双眼中透着挣扎,两中手都紧攥成拳,终于,当风涧宇的头在次缩进去而没有冒出,月宛白飞跑过去‘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濒临死境的风涧宇不仅抓着他,更是死死缠绕着他,而月宛白也不过五岁而已,在加上他的身体本就羸弱,也不过是由刚刚的一个人下沉变成了两个人冒泡。

    因着月宫地方太大,不仅监控一流,而这里的报警系统也是强大到变态,只不过隐藏的地方外人怕是很难知道。

    所以在月宛白被他缠的呛了几口水后,果断的松开他,艰难的按下了岩石上的报警器,瞬那间惊天动地的报警声响彻开地,训练有素的月家人在第一时间赶到,把他们救了出来。

    风涧宇陷入晕迷,月宛白也好不到那去,月傲天大怒,焦灼和隐藏在骨子里的阴鸷让他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在风家身上,当即把风晨阳一家关进了地牢内。

    月炎泽却是另一种想法,他第一次对着月傲天发了火,最后竟直接无视他的命令,不仅好言安慰风晨风阳和赛梅芳,更是把风涧宇直接留在了月宫,让他在些居住段日子,风晨阳的眼光也异于常人,当即二话没说,放下儿子拉着赛梅芳就离开了月宫。

    风涧宇一个四岁的孩子那里知道什么是怕,从昏迷中醒来后,又是活蹦乱跳的,竟连老爹老娘去那了都不管不问,一心只追在月宛白身后疯。

    对他而言,这个地方可比他家里大多,漂亮多了,吃的多玩的更多,纵是让他在这一辈子,他都愿意。

    他也不懂月宛白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只知道他救了自己,而且只会拉着脸不理他,可月宛白有多自闭,风涧宇就有多闹腾。

    月炎泽干脆把他俩往月宫里一扔,管都不让人管,只是时刻监控着他们行动,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他是不会让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风涧宇彻底疯了,风家在江城也是大家,家里人多嘴杂,在加上他的身份,母亲赛梅芳对他管的也严,平时里行动都受一定限制。

    那像现在,不仅没人管,而且什么东西都有,你想的到的这里有,想不到的这里还有,由着你闹由着你疯。

    这里的同龄人只有他和月宛白,其他的人面对着他时又和哑巴差不多,所以他就死死黏着月宛白,嘴巴纵是睡觉时都闲不住,睡梦里不是梦话就是咬牙的。

    “哥哥,你为什么长这么好看?比我妈都好看”

    月宛白翻翻白眼,不理他。

    “哥哥,为什么你家房子这么大?这是什么花,为什么我家没有?”

    “哥哥,这个鱼跳起来了,你来看……”

    “哥哥,这的草为什么这么多?这个为什么这么好吃……”

    “哥哥为什么你家树比我家长,为什么——,哥哥,你去那里……哥哥你等等我……哥哥,哥哥……”

    月炎泽在监控里看着月宛白拧成一团的眉毛,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巴掌重新在把他拍回湖中去的样子,笑开了。

    最开始月宛白往某个地方一坐,还是一整天都不带动的,到最后咬着牙,恨恨的从地上爬起找地方四处躲着他,可他怎么躲的过风涧宇。

    到最后,当风涧宇晚上也公爬到他的床上,气得月宛白一脚把他踢到床下的地毯上。

    迷糊中的风涧宇也没什么反应,他都已经四岁了还是不肯自己一个人睡,整天非要赖在母亲床上,因着这些,父亲没少把他往床底下踢。

    所以风家小少爷早习惯了,也不为意,不让睡床那就睡地上吧,反正月宫的地毯也比他家里的床绵软舒服。

    反倒是恨得月宛白怎么都不睡着,只得起身又把他抱到床上,使劲塞到床角,拉起毯子扔在他身上这才睡了过去。

    一个月后,当月炎泽被保镖叫到监控室时,他对着面前的大屏幕禁不住热泪直流。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风涧宇终于把月宛白彻底惹火了,两个人竟然打了起来,而且是在刚下过雨的花园里,等到月炎泽赶到时,俩个人全都滚成了泥猴子。

    风涧宇站在旁边擦着眼泪扯着月宛白的泥衣抽抽噎噎,而月宛白用足以杀死人的目光瞪月炎泽半晌,终于开口吼道:“看什么看,我要洗澡——”

    风涧宇回了风家,从此却成了月宫的常客,连带着他的父亲风晨阳,自此之后,风家跟着水涨船高,短短两年的时间,一跃而成为江城四大家族之一。

    所以风晨阳一直都认为风涧宇这个不着调的儿子是他的福星,也因此命得风涧宇和母亲在风家的地位牢不可破,纵是在赛梅芳完全失宠之后,也没有多少改变。

    月宛白逐渐好起来后,月傲天的身体也日渐康复,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宠爱和教育方式最终只能毁了月宛白后,就同意了月炎泽提出送孙子去欧洲的建议。

    或许是因着曾经自闭的那段经历,月宛白的性子始终有些冷峻,纵是在去了欧洲,没有太多约束的情况下,他也很少涉足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场所。

    因着月家的财富和地位,倒是有不少仕族公子前去结交,可他从不顾忌那些人的身份和地位,每每能避就避,实在避不了就冷脸以对,渐渐的也也少在有人上前讨没趣。

    而他的身边,从始至终只有风涧宇一个人可以靠近,对着他死皮赖脸,除此之外几乎没什么人能走近他的身边。

    或许是因着月宛白倚在沙发上的脸色太过凝重,换好衣服的苏烟韵并没敢上前打扰他,只是安静在跪在他旁边的沙发,两眼一眨不眨的默默注视他。

    就如同她的一生,在以后的岁月里,无论是月宛白娶妻还是生子,她始终静静在他的身后,没有丝毫怨言,一声不吭的默然等待着他。

    淡淡的幽香萦绕在半空中,月宛白睁开眼对上她的视线,双眸泛上澄澈笑意,对着她伸出手臂。

    苏烟韵如同一头灵动的小鹿从沙发上跃起,蹦跶着奔向他的怀抱。

    月宛白低头在她粉莹莹的樱唇上印下个深吻,直到怀里人发出窒息般的喘息,他才松开,伸手揽起她,苏烟韵已两脚离地,被他揉在怀里单手抱了出去。

    从上车开始,苏烟韵就爬在窗玻璃上在也不曾扭头,包括那条她已经看过无数次的悬玉桥,月宛白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片碧海蓝天,她硬是能看出朵花。

    月宛白不急,慢慢的开着车,任她看个不停,最后终于在家游乐场门口停下来,果然苏烟韵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回头爬到他身上,对都着他的脸颊就啃。

    苏烟韵的身上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婉和羞涩,即便是和月宛白在一起那么久,月宛白当众把她抱在怀里时,她往往还禁不住晕红了双颊。

    由此可以看出,她对于这个地方有多满意。

    相对来说,她的话比月宛的的还要少,大多数时间只是安静的坐着,即便是花园里一株最常见的植物就能让她发上半天呆。

    月宛白陪着他在游乐场里疯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才让她重新上车,却去了位于游乐场不远处的一家马场里。

    果然,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绿地上马棚,苏烟韵的脸上出现了一般女孩子面对着恐怖片里的表情,拚了命的想看,却又禁不住害怕。

    月宛白拉着她去了餐厅吃过东西后,这才牵了匹温顺的小马,自己牵着马绳围着草坪慢慢溜着。

    远处巨大太阳伞下旁边立着一群人,突然有个女子伸手揪着旁边闭着双眼卧在椅子上的男人开口叫道:“天呐,那是月宫的太子爷,疯子,疯子快看那是不是月宛白?”

    风涧宇懒懒的睁开眼,下一刻却不是飞奔上前,而是怔在椅子上,傻了。

    月宛白早已经看见他们,一眼瞄去尽是江□□门贵族,他本想掉头就走,可看着马背上苏烟韵欢喜的笑颜实在狠不下心,便继续牵着马慢慢走着。

    凭心而论,风涧宇在江城贵族公子圈里并不是吃的太开,一来,他的身份毕竟有些尴尬,而风家的嫡长公子风子吟是又是江城新一代中的姣姣者,毫无疑问,他纵是太出色,也不可继承家族产业。

    在者,风涧宇确实有些太不着调,如果不是因着他和月宫太子爷之间的交情,怕是根本就入不了这个圈子。

    月宛白无论在面对着任何人时,都是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可人家有资本,落在所有人眼里也就理所应当,可你一个三流的私生子如果表情过于随心,那就只能招来别人的反感和诟病。

    所以,风涧宇向来极少出现在此种场合下,他和大哥风子吟的关系倒是亲密,最初时,风子吟会强迫着他来出席些这种场合。

    最后发现他就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即便是他们的父亲风晨阳在面对着月宛白,说出的话都要斟酌着语句,反倒是风涧宇,对着月宛白时什么污言秽语都说的出来,根本就不做他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