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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魂淡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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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涧宇彻底瘫,他向来自栩灵活的脑子,怎么一到月宛白这就瘫痪了。

    “或者我可以理解,你不是在看莫梓樟,而是他身边的希倩——”月宛白轻飘飘的甩出这么一句。

    风涧宇悲哀的眼神又转了回去,他们的位置居高临下,可以将周边几公里过的景致都尽收眼底,所以可以清晰的看到左前方的莫梓樟和希倩。

    “小白白,你觉得希倩这个人怎么样?”风涧宇悲怨的盯着希倩可怜兮兮问着。

    希倩平日里因公因私没少和男人黏在一起,可他从来都没觉得像今天,她站在莫梓栏樟身边这么刺眼。

    月宛白绕有兴致的看他一眼,眼光转向前方,显然希倩对骑马不感兴趣,今天怕又是被风小爷软硬兼泡磨来的。

    所以她身上穿的是黑色紧身裙,外罩着粉色小西装,长发还绾在脑后额前两缕卷发顺着脸颊垂下,既有着职场女人的干练,又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

    她的皮肤也不像蓝梦莉她们那些豪门娇小姐的那样白皙,反倒是带着健康的小麦色,美丽却不张扬,此时,也不知她身边的莫梓樟说了什么,乐得她笑的花枝乱颤,看的风小爷双眼噌噌冒火。

    恨恨的转身,正对月宛白高深莫测的目光,伸手拿起桌上的冰饮塞进嘴里胡乱道:“她可是我的秘书,却和对手走的那么近,也不怕招来闲话”

    月宛白彻底乐了,别人不知道,可他绝对清楚,如果希倩要被叛他,盛华早就连渣都没了,这一点风涧宇也明白,所以他这话纯粹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月宛白以手支着椅手,目光变得深不可测,收敛了玩意板正道:“江城有两个女人,是所有豪门心中最标准的儿媳妇,一个是蓝梦莉,另一个就是你的希倩。而这两人中又以希倩为最,因为蓝梦莉身后的蓝家现在已经形同鸡肋,而希倩却正相反,于公,她既能在事业上助夫家一臂之力,于私,她绝对是个持家有方的好媳妇”

    “你,你的意思是说,莫梓樟看上了希倩?”风涧宇手里的果汁倾斜,随着他手臂不自觉的抖动全都倾倒在他身上,他却没觉出半分,只是雪白着脸,呆呆的看着月宛白。

    月宛白伸手拿过他手中的杯子,悠然:“为什么不可能?他们男未婚,女未嫁,而且彼此间又都没有男朋友,有什么不可以吗?”

    “可,可希倩出身——,莫家怎么会允许她这样的身份嫁给莫梓樟……”

    月宛白看着垂死挣扎的风涧宇,心下无声叹气,这个呆子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明白,枉他还自称什么江城风流公子哥,对他翻着白眼:“你可以试试,去给你家老爷子说,你要娶希倩进门,看你家老头子是会拍着双手欢迎?还是臭骂一顿把你逐出家门”

    风涧宇的脸色已经不是白,而是变成了猪肝色,月宛白实在忍不住拍着他的肩调侃:“怎么,你不会是对她动了别样心思吧?”

    风涧宇双手捂着肚子,嘭哧了半天憋也了句:“她,她,小爷的身子被她看光了,她撒手就想……”

    月宛白惊的直接从躺椅上直起身子,惊乍道:“这么可以,我们家小乖乖苦守了二十多的贞操,她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不行,必需要让她负责”

    风涧宇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呀!明知他在笑话自己却又找不出话反驳,况且月宛白的话像根刺死死扎在他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刚好希倩和着莫梓樟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月宛白起身把他轻扶在手臂下,惊叫道:“涧宇,你怎么了?”

    风涧宇懵着眼瞪着他,摸不清状况了。

    果然,希倩他们抬头一看,希倩直接加快了步子赶过来,关切道:“风总,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风涧宇愣怔之后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捂了肚子别脸道:“痛——”

    “痛,那里痛?是肚子吗?怎么会肚子痛?”果然希倩的眼里泛出几缕疑惑,谁让风大少平时里太不着调,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痛。

    风涧宇恨得牙直痒,他是真痛,心痛,可这话要怎么说?

    “胃痛”月宛白立在身边,冷峻道。

    风涧宇傻了,这是多少个意思?

    如果这两字是从风涧宇嘴里吐出,希倩绝对要怀疑,可月宛白就不一样了,应该是因着童年时那次自闭留下的阴影,月宛白平时对着人时话特别少,而且向来一副亘古不变的冰山脸,所以他这两字一出口,希倩完全慌乱了。

    这个死不让人省心的东西,想起他一连塞了四只鸡,希倩还是心有余悸的,这不吃坏才怪。

    服沉沉的脸上乌云密布,语气瞬间凛冽如冰,揪着他衣服就把风涧宇提起,挟在怀里向前走去,手下的力道却轻柔了几——看都不看旁边一眼,拉着脸训道:“风总,麻烦你老人家让人省点心行不?都多大的人了,口腹之欲都控制不了”

    风涧宇如八脚鱼般死死缠在她身上,垂着头哼唉叫着,两眼一翻斜斜扫过莫梓樟,想抢他的女人,门都没有。

    莫梓樟狭长的丹凤眼几不可闻动了动,意味深长对着月宛白道:“风少爷胃痛……”

    语气里带着几许疑问,似是在问他,又似在自言自语。

    月宛白嘴角微勾,淡淡两字:“看看”

    嘴里说着看看,人却直挺挺朝着树下的苏烟韵走了过去,上前蹲在她身边,伸手抚着她的头发,两眼顺着她的视线,直勾勾凝视着面前的佳人,深情而缱绻。

    莫梓樟无语了,月宫孙少爷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对的可真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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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坡另一面,一望无垠的马场上,蓝梦莉手中的马鞭一下下不要命的狠抽在马腹上,吃痛的马发疯似的朝前奔去。

    怎么会这样?她等了月宛白那么多年,到头来,做梦都想不到他竟会找了个这样的女子。

    蓝梦莉和别人不一样,自幼她便没有柔弱的资本,所以她才会拚了命的让自己强硬,以便那一天,当她出现在月宛白的身边时,有足够的资本配的上她。

    到头来,这一切全都变成了天大的笑话,那个柔软单纯的如同白痴般的苏烟韵,无疑像个狠狠的耳光,重重掴在她脸上。

    身上的白马仰天长嘶,马腹上已全都是道道血痕,疯狂的甩动着身子,蓝梦莉一个分神,已被它掀了下来,眼神一瞄,蜷起身子滚向旁边的草坪上。

    白皙的脸颊上有血丝溢出,她抬手狠狠拭去,双眸的戾气翻江倒海,月宛白,这辈子你只能是我蓝梦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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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亘着古老花纹的金漆大门厚重古朴,带着历经岁月沧桑沉淀下深穆幽静,隐藏在粗壮的藤架之下,似是一片被禁足幽地,荒僻了无人烟。

    月宛白伸手推开厚重的大门,苍凉的气氛迎面扑来,两个立在门的少年,对着他微微垂手,其中一个已推开身侧的木门,震天摇滚冲天而起,五彩灯光闪烁在四面,照的四壁金辉煌,折射在布满复古花纹的水晶柱上,肃穆奢华。

    这里便是隐藏江城地下的九洲幻境,齐聚名流奢靡世界,音乐瞬间轻缓,四壁斑斓闪烁的彩灯熄灭,堂皇富丽的圆形穹顶,吊着的巨大水晶色精巧宫灯开始微微转动,配合着闪光的乳白大理石和垂下的茜素红帷幔,迷离而恍惚。

    月宛白挑挑眉毛在灯光暗淡的角落里坐下,风涧宇正拿着酒瓶子仰着头猛灌,蓦地甩了手中酒瓶对着吧台打着响指喊着:“在来一打”

    眼前人影闪动,也不睁眼看清楚,手已伸到月宛白肩上打着饱嗝乐道:“兄弟,相逢就是缘,今哥高兴,请客,随便喝——”

    月宛白叠起双腿也不客气,张口道:“好,不过我不喝啤酒,给我来杯威士忌”

    风涧宇猛的睁开双眼,这才发现竟是他,立时炸毛:“月宛白你他娘的吭老子,还威士忌那,你丫掏钱,老子赔到低”

    侍生拎着酒过来,月宛白扭头笑道:“不用了,ogy”

    侍生微笑着点头,转身而去,风涧宇张嘴对着他喷出漫天花雨后,拎起酒瓶子继续喝着。

    月宛白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敲着面前的桌子,笑道:“疯子,这里是九洲,请你注意下场合好吗?啤酒,也太给你家老爷子丢脸了吧”

    “爷,太子爷,我可跟你老人家比不了,我呀!就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那来的身份地位,指不定明早起来都沦落到街头,端着碗沿街叫卖了,能有口啤酒喝,就不错——”风涧宇依然平日里吊儿郎当样,满嘴大大咧咧。

    月宛白的脸地瞬间阴了下来,伸手拿过面前的水杯对着他迎头浇了过去,冷声:“风涧宇,你少在这装疯,风家那个人对不起你了,由的你在这胡咧咧,风晨阳还是风子吟?”

    风涧宇浑身一个激灵,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痕咧嘴笑道:“没有,我开玩笑那,小白白,你可少在我大哥面前嚼舌头,不然他肯定伤心死了”

    月宛白瞪了他眼没在说话,风涧宇平里大大咧咧,可内心不仅极重感情,更是自卑的要死,怕是希倩那边出什么问题了,不然他也不会平白放他鸽子,还一个人跑这种地方自唉自怨。

    侍生过来,把透发着淡金色的酒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躬身退下,风涧宇噌的直起身子脑袋四处转着喊道:“我去,小白白你不会反小烟烟也给带来吧!你就不怕吓着她”

    月宛白拿起酒杯推到他面前,冷淡道:“别找了,我让人先送她回去了,这款洒是给你点的,尝尝”

    “欧耶,小白白我爱死你了,好漂亮的鸡尾酒,这叫什么名子?”风涧宇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睛眯起条细缝又在卖萌。

    月宛白端起慢慢啜了口,面无表情看着他:“魂淡三部曲”

    ‘噗——’风涧宇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喷了他一身,拍着大腿高喊:“混蛋三部曲,这名子好,爷喜欢,小白白我爱死你了,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的心思,混蛋,混蛋他娘的就是个超极混蛋”

    “那个超极混蛋惹着我们家小乖乖了”月宛白伸手脱下身上的西装,重新夹起桌上的酒杯淡如流云不经意滑过。

    “妈得,莫梓樟那个超极不要脸的混……”话没喊完,风涧宇愣在原地,感情这月宛白在给他下套。

    月宛白仰头一口喝下杯中酒,手臂虚虚搭在椅背上,空杯吊在两指之间,嘴角勾起妖冶弧度,玉面却似笼罩着寒霜,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妈妈,小白白勾引我……”风涧宇两臂往桌子摊开,头埋在两臂间放声大嚎。

    “妈妈?”月宛白伸手把杯子甩在桌上,以手支着下颌:“风涧宇,如果我记的不错,自从希倩到你身边后,你每每遇到没办法面对要逃避的时候,叫的都是小希希——,怎么?什么时候把你家小希希直接改叫妈了,这称呼似是有些不妥,容易给人造成错觉,你还是换换的好”

    “月宛白,你今天来到底是干什么的?”风涧宇豁然从桌上而起,脸色拧成黑云,眉峰不住的上下跳动。

    月宛白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施施然又端起酒杯轻啜:“来陪你”

    风涧宇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家对他好,身上的暴戾瞬间消灭,两泡水雾在眼眶里转个不停,突的他起身窜到椅子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拍’的甩了酒杯对着吧道狂吼:“上酒,给小爷上混蛋三步曲,不,混蛋六步曲,不,他娘的九步曲——”

    侍生怒气冲冲的上前,还不及开口,背对着他的月宛白已从怀里掏出张紫色卡片对着他晃了晃。

    侍生愣怔,旋即弓了身怯呐着:“是,是,九步曲……马上就来——”

    九洲不同于江城其他迪厅,这里是专门为江城上流贵族打造的意乱情迷世界,有着江城的最奢华,同时也有着最阴暗的污秽,所有江城上流圈子的丑陋和不堪都聚在这里。

    因为来这里的人几乎都会戴上面具,所以也叫假面舞会,任何一个进入到此地的人都可以在面具的遮挡下恣意放纵,在这里,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当第二天清晨的朝阳升起时,在离开的同时也会自动的将这一页翻过,便是这里的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