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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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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出现在窗口时,林子晨就醒了,其实她整晚都没有睡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想到将来要在此渡过一年的光景,尽管床很柔软又舒适,她就是睡不着。昨夜不知翻来覆去了多少回,看见月光从她窗前慢慢地悄无声息地滑过,她的头脑却异常兴奋,但又不知在想些什么,以前的,现在的,未来的,好多好多。不知接下来的日子怎么样能顺利地渡过,那个小孩能达到什么程度,跟这屋子里的人怎么和平的相处,想得她头都有点疼了,最后,在一种极致的困意中才勉强睡了一会儿。现在,躺在床上,她眼睛四下打量着周围,这个房间与这幢房子的色调完全不同,估计是新装修的,从一些细节可以看出主人的用心。床头柜上放了一个加湿气,里面喷洒出来的香味是她喜欢的薰衣草香,正对着床的是一个漂亮的白色梳妆台,脚下是一张白色软皮的梳妆凳,靠墙是一排白色的大衣柜,这个屋子要说她最喜欢的就数那窗户了吧,它呈一个大大的弧形,三个窗户分别朝东,南,西三个方向,采光是极好的,这会,有一阵细微的风,把那白色纱曼稍稍吹动了起来,里面的一层窗帘是浅紫色的,与她这床帷的颜色很想像,这种紫色非常的漂亮,她不知莫然从哪里发现的,总之,这么唯美的房间给她这样一个家教住,规格是不是太高了,不过,她很喜欢这个房间。

    因为实在睡不着,她就起来慢慢踱着步子走到窗口那,太阳此时还未出来,所以从窗口那她还能感觉到丝丝凉意,一眼望去,那静悄悄的花园此时还透着未睡醒的困倦,不过,那碧绿的草坪让人看了倒觉得心旷神怡。她走进浴室快速地洗漱完,头发只随意地梳了梳然后挽了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想,这样应该看起来比较成熟一点。

    打开门,外面静悄悄的,她的房间在最东面很独立的一间,要绕过楼梯口,尽管不会打扰到别人,她还是轻手轻脚地走着,走到楼梯口,她往西望去,走廊静悄悄的,还好,他们都没起来。她轻轻地下楼,此时厨房里传来一阵香味,甜味中夹带着奶香,她走了过去,吴妈正在做早餐。

    “早,吴妈。”

    吴妈正认真地烙奶油玉米仁饼,听到声音,回过头一看,不免有些惊讶,“林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应该多睡会啊。”

    林子晨微微一笑:“我习惯早起,有点口渴,我想倒杯水喝。”

    “我给你倒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喝了口水,很感兴趣地问:“吴妈,你在做什么啊,这么香!”

    “香嘛?我在做小姐爱吃的松仁玉米饼,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吴妈很热情地问道。

    “不用,不用,我什么都吃,你不用特意为我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这里油烟味重,你去外面吧,在外面走廊里息一会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吴妈很亲切地说道,“但是这会可不能下园子啊,露水太重。”

    “好,那我出去了。”放下杯子,她冲吴妈笑了笑,然后愉快地向客厅前门走去。

    经过客厅时,林子晨无意中发现客厅东南角有一架很漂亮的栗色钢琴,上次来都没注意,林子晨想,这家里有谁会弹钢琴呢,应该是莫然买来让依依学的吧,她望着钢琴笑了笑,她倒是会弹,但是,这么好的钢琴如果让她弹的话她倒有点不好意思呢!

    打开前厅的门,一股清香夹带着一丝湿气扑面而来,莫然家的走廊很宽,上面放置了一个小圆桌,旁边有几把椅子,估计是平时坐在这休息用的,她摸了摸,奇怪的是这些椅子上并没有湿气。她在其中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样近距离地观望花园,又跟她在楼上看的效果不一样,里面又新开了一些她叫不出名的花,她仿佛看到了仙子们的五彩霞衣裙角,却看不见仙子们,而且那霞衣也没有完全展现出来,她终是没忍住,走进了花园里,哪怕有露水沾湿了她的裙角,她也不在乎,她今天穿了条白裙子,脚上是一双很普通的白色球鞋。不久,她的鞋面就湿了,还有因为她不时弯下身子看那些花,头发上也沾了花露和香气,那些颜色各异的花朵也都睁着漂亮的眼睛诧异地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莫然这会也起来了,林子晨正式搬进来的这一晚,他睡得特别香甜,很久没有这么舒服地睡一觉了,此时他感到神轻气爽,他欣然来到窗口,却发现了这样一个场景,一位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正微俯着身子站在花丛中,他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扬。

    她慢慢地向花园深处走去,发现在花园的南面有一颗比较大一点的树,树冠极其茂盛,树下面还搭了个休闲亭,亭子旁边有一个很漂亮的秋千,绳索都用藤蔓装饰着,她突然有了个想法:如果让依依在上面玩的话一定很有意思。她正想着,发现前面花丛下一个人影蹲在地上修剪花枝,那人听到脚步声慢慢回过头来,林子晨看到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人,方方的脸,面色红润,那双眼睛看起来很有精神,此时他有点好奇地看着自己,因他与花草接触的原因,一只手上沾了点湿湿的泥土。

    “你好!”林子晨主动跟他打招呼。

    “你好!”他也谦谦地回应,面上的表情是和善的。

    “你真早啊,你在干什么?”林子晨好奇地问。

    “修剪修剪花枝,再种了一些新的品种。”他憨憨地笑了笑,“你就是那位新来的老师?”

    “嗯。我叫林子晨。”

    “你好,我姓沈,大家都叫我沈叔,我听吴妈说家里要来一位老师,真没想到你这样年轻,哈哈。”

    林子晨羞涩地笑了笑,“沈叔,这些花都是你种的?”林子晨很好奇。

    “是啊,我种这些花可种了有些年头了,我们先生可重视这些花了。”老人看着眼前的花,笑眯眯地说。

    “哦!莫先生这么喜欢花啊!”林子晨觉得真是很意外。

    “是啊!”老人含糊地应道。

    “那好吧,你忙。”林子晨朝他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那个老师,你喜欢什么花?要不要我给你剪下来做插花?”老人很客气地问。

    “啊,我吗,这里的花我都喜欢,不过,还是不要剪了,剪了多可惜啊,我还是喜欢它们长在花园里,走了,再见!”林子晨笑笑,朝他挥了挥手。

    “再见!”老人望着林子晨的越走越远的背影,笑了笑。

    吴妈出去喊林子晨吃饭时发现她不听话地跑进了花园,不免嗔怪道:“哎呀,林小姐,这下可好了,你的裙子和鞋子恐怕都沾湿了。”

    林子晨调皮地回头冲她笑笑。

    “快上来,我拿个毛巾给你。”吴妈用手招呼她。

    林子晨跳跃着跑了过来,吴妈眼中含着笑:“这孩子!”

    “身上就不用了,没事,这样更舒服一些,我的脚?”林子晨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己的脚。

    “早!”不知什么时候,莫然走了过来。

    “啊?”林子晨诧异地抬头,莫然正一脸微笑地望着自己,“早,莫先生。”她觉得很丢脸,脸红地低下了头,不过,此时她的眼睫毛上都含着露珠,看起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吃早饭了。”莫然轻轻地说。

    “好。”这时吴妈很贴心地给她拿了双拖鞋,她感激地望了一眼吴妈,“谢谢你,吴妈。”

    “谢什么,走吧,去吃饭吧,不然要凉了。”吴妈顺手帮她把鞋子放到外面走廊去晒。

    因为自己的小狼狈,林子晨决定还是不要说话,老老实实吃饭,所以她心里很感谢莫然吃饭时候不说话的习惯,正当自己暗暗庆幸时,莫然望了望她,“你怎么起这么早,昨晚没睡好?”好奇地问道。

    “我有点认床,”她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

    “噢,”莫然想了想,“可能过几天就好了,回头我让人给你配点有助于睡眠的香料吧。这样可能会好点。”

    “不用,不用,我习惯了就好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林子晨赶紧拦住他。

    “那我给你找点有助于睡眠的音乐吧。”

    “真的不用,我这个人适应能力很强的,你不用担心。”她故作轻松地冲他笑笑。在别人家里,她很害怕给别人添麻烦。

    “是嘛?”莫然看着她。

    “是啊!”她还怕莫然会再说下去,所以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莫然也不再说什么了,只静静地吃着饭。

    林子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其实她也并不是认床,至于为什么失眠她自己也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脑子里不停地想些东西,从前,在家她可从来不这样。莫然问她时她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莫然那么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