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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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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晨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她来到了从未到过的大海,天空很蓝,她一个人在软软的沙滩上奔跑着,蓝色的大海只是轻轻地涌动着,一群海鸥飞得很低,有时,她感觉一伸手就能抓住它们,海真的跟她在书本里看到的一样,深蓝色的,无边无际,在视线的尽头与天连成了一起,赤脚走在沙滩上感觉舒服极了,沙子被太阳晒得暖暖的,脚踩上去却一点也不烫,只感觉绵软而舒适,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但是她却喜欢极了,她脖子上围了一块轻柔的蓝色丝巾,被风吹得飘扬起来,她觉得整个人都要飘扬起来,但是,丝巾一不小心被风吹走了,吹远了,她赶紧去追,丝巾掉进海水里了,她也跑时海水里,啊,怎么越漂越远啊,够不到啊,海水越来越深了,很快就到她脖子了,她被沧了好几口,“咳,咳,啊,”她被卷进海水里了,她想呼喊,但是发不出声音,脚一蹬,她就醒了,她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最后她确信刚才只是一个梦,哎,真是的,是不是流口水了,还被沧,那肯定是口水,真是丢人,还好,没人知道,用手迅速地摸了一下,还好,没有。头一偏,把她吓了一跳,依依正不声不响地站在她床边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惊奇。

    “嗨,依依,你好,你醒了,老师有点困就睡着了,这会几点了?”她坐起来,拿过手机一看,“啊,不好,都三点多了,怎么没人叫醒她呢,第一天就在人家睡懒觉,别人怎么看啊。”她有点懊恼地挠挠头,赶紧下地,“依依,你什么时候来的啊,真是不好意思,老师睡过头了。”

    她走到浴室,快速地用毛巾洗了把脸,然后用梳子把有些零乱的头发梳了梳,整个过程,依依都很安静地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

    “走吧。”完事后她牵过依依的手,走了出去,花园的花香不知何时飘了进来,林子晨深吸了一口,“真香啊!”

    一低头发现依依看着她,“依依,你有没有闻到花香?”

    依依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你知道吗?这间屋子里的香味就是花香,也许你常常闻到,所以没有注意到,你知道它们来自于哪里吗?它们啊,都来自于楼下的那个大花园,你很奇怪,它们是怎么进来的,对不对?明明有墙,有窗户,可它们还是飘进来了,这个啊,就是自然的神奇之处,如果你善于发现,你就会觉得周围有好多神奇的东西。好了,我们来想想下午该做些什么呢?我们要不要到你的活动室去玩会?”

    依依抬头看她,然后点了点头。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

    当依依打开活动室的门时,林子晨多少还是有些震惊的,这是三间屋打通了并成一间屋,虽说她原来待的幼儿园活动室不比这个小,可是那是供全班小朋友一起玩耍的,不像这个,这么大一个活动室,只为一个小孩子,莫然还真是有心呢!里面活动设施真是应有尽有,有滑梯,过道,旋转木马,秋千,搭积木的,还有一个地方里面盛满了各种彩球。

    “依依,我想我们得去换件衣服,你看,老师和你都穿的裙子,如果玩这些不太方便,这样吧,老师先带你去换,你觉得怎么样?”她看着旁边这个小不点,征询她的意见。

    依依抬头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想了想,点了点头。

    “走吧!”

    “依依,你准备穿什么衣服?”打开依依的衣柜,林子晨吓了一跳,从前到后,密密麻麻地各色各样的衣服,真的让她大开眼界,还有下面一层一层的鞋子,她实在拿不定主意。

    依依走上前来,看了看,随手挑了一条黑色牛仔和一件粉色T恤,不得不说,她的眼光真是不错,哎,她穿什么不好看呢!

    相比依依而言,林子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她带来的就那几件衣服,根本不要考虑,她也同样穿了条牛仔,上面是一件白色衬衫。

    依依端详着她,再看看她随身携带的箱子,不吭声。

    “好看吗?”林子晨俯下身问道。

    依依只是看着她。

    “如果你觉得老师好看,就说是的。嗯?说说看!”她期待着。

    依依的小嘴鼓了鼓,她看着林子晨期待的眼神,也想说出来,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把头低了下来。

    林子晨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心疼,安慰道:“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好不好,现在,让我们出发!”

    她欢快地再次拉起依依的手,向活动室跑去。

    活动室里,她们先爬上了一条长长的曲折的过道,过道的外面都装有防护网,很安全,依依在前面爬着,林子晨跟在后面,依依爬一会儿就会回过头来看看,林子晨总是用眼神鼓励她,继续。然后,她们会从那同样曲折的滑梯上滑下来。

    “哈哈哈,”这样快速地从高处冲下来,让人觉得很放松,林子晨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向依依,依依脸上也露出笑容,但是,她的那个笑容是克制的。

    “我们再来一遍,怎么样?”

    依依点了点头。

    一次,两次,三次,“依依,笑吧,大声地笑,像老师这样快活地大声地笑!”林子晨鼓励依依。

    一点点,再一点点,依依试着笑出了一点声。

    “很好,但是还是不够,依依,像老师这样,大声地,没有任何顾忌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子晨为了激发依依,她大声地毫无顾忌地大声笑着,几乎整幢楼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吴妈在下面正在忙手里的活,听到楼上的笑声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认真倾听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不知道她们在干什么,先生说过一切都要随着这个老师,她感觉到这个老师真的可以帮助到她家小姐。

    依依又笑了笑,声音比之前又大了一点,这可能是她今天能做到的极限了。她的小脸涨得通红,真是好看。

    “对了,依依,就是这样,笑完之后你有没有觉得很舒服,老师觉得舒服极了,哈哈哈!”

    小玉吃惊地跑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的二人。林子晨看见了她,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小玉明白过来,悄悄地离开了。

    “来,依依,你坐在秋千上,老师推你。”她伸手招呼着依依。

    “现在,老师要推了,准备好了吗?手抓紧绳子,对,把双腿抬起来,与地面平行,好,预备,飞啊,再来,飞啊……”

    依依坐在秋千上,只感觉耳边有一丝呼呼的声音,她的整个小身子随着秋千的摆动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真的有一种飞翔的感觉,这就是书上说的飞吗,以前这些东西在她面前都是死物,一点意思也没有,爸爸给她弄这个活动室,她一点也不感兴趣,小玉陪她玩,也没有多少兴致,今天,她才初次尝试到这其中的乐趣,慢慢地她脸上绽开笑容。

    “依依,想笑就笑吧,大声笑,像老师刚才教你的那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着身体的飘动,一个充满童稚的笑声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真好,依依,继续,不要停!”

    耳边是林子晨那热切的鼓励,她转头看着旁边的林子晨,笑着,笑着。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这样的笑,奇怪的是,这样笑了以后心里就不痛了。

    她们在活动室几乎玩了一下午,中途吴妈送了饮料上来,她怕她们渴了。

    这是用草莓和苹果掺在一块榨的,林子晨觉得味道相当好,吴妈这个人真的很贴心,总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会及时出现,只是有一点,让林子晨觉得有负担,那就是中午吴妈做的菜太多了,她一个人根本吃不下,让吴妈小玉跟她一起吃,她们又不肯,最后只剩下她一人冷清地吃着那些可口的饭菜,她知道这是吴妈的热心,可是一个人吃这么多菜实在是太多又太冷清了。

    晚上莫然回来瞧见林子晨的打扮,很是疑惑:“我好像记得你早上穿的是一条裙子。”

    “啊?”林子晨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笑了笑,“计划有变,所以换了,我觉得还是这一身比较自在。”

    莫然笑了笑,抬头望了眼楼上,“今天过得怎么样?你们相处愉快吗?”

    “她今天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莫然本来预备上楼,听到这里,他停了下楼,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子晨:“真的?”

    林子晨冲他点点头。

    莫然想笑,但是不知为什么鼻子感觉酸酸的,他一步并作两步向楼上跑去,林子晨还想告诉他,这会依依在洗澡,可是他已经上楼了。

    “依依,爸爸进来了。”莫然敲了敲依依的房门,没人应,想推门进去,发现门没关而且房间没有人,平常这时候他还在公司,今天特意早回来的,这会她上哪里去了。

    正在疑惑时,林子晨上来了:“我正想告诉你,她在浴室呢,她玩了一下午,身上出了好多汗,所以现在小玉给她洗澡呢。”

    莫然听了,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他走到隔壁,敲了敲门:“依依,爸爸回来了。”

    没有声音,不一会儿,小玉过来打开门:“先生回来了,小姐在泡澡。”

    “好,我知道了。”

    “为什么不进去呢?”林子晨站在一旁很好奇地问,“这不是增进你们父女感情很好的机会吗?”

    莫然站在门口,看了她一眼:“算了,还是不要了,我怕她好不容易好的心情被我破坏了。”

    吃晚饭的时候,莫然不知从哪里拿了瓶红酒,林子晨诧异地看着他:“莫先生,你要喝酒吗?”

    “是啊,想喝一点。”

    “噢,你平时吃饭也喝吗?”

    “说不准,不过,在家还是头一次。”

    “噢。”

    “你也来一点。”莫然给林子晨也倒了一点。

    “我不会喝。”

    “没关系,少喝一点,上次,你去那家餐厅,我看,你应该也喝酒了吧。”莫然笑看着她。

    “那只是一个例外而已。”他突然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林子晨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心虚的感觉,说话声音也低了一点。

    “那今天也破例一次吧,我们应该庆祝一下。”莫然高兴地说。

    “庆祝什么?”林子晨有点好奇地看着他。

    “庆祝你的到来,庆祝这美好的开始,来,干杯!”莫然举起了手中的酒,看着她。

    看他这么高兴,林子晨也不愿扫了他的兴致,她也拿起了酒杯,两个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呯”,很清脆的声音,然后看着莫然喝了一口,她也微微地喝了一口,这是她第二次喝酒,她也尝不出个什么味道来,但是慢慢地她感觉回味不错,有种果香味,并不是那种涩涩的感觉。

    “怎么样?好喝吗?”

    “嗯,还行吧,我也不懂,不过,我觉得有一种淡淡的果香味。”林子晨浅浅地笑道。

    “是吗,你感觉还不错。看来以后应该多让你尝尝。”莫然开玩笑道。

    “不,不,不行,”她连连摇头,“我喝一点儿,头就会晕晕的。”

    看着她极其认真的模样,莫然心里想笑,但忍住了。

    “对了,莫先生,你是做什么的?”林子晨突然想到,与他接触这么久,好像还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只是知道他是什么公司老板。

    “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莫然看着她,悠悠地说,“我们喝的这瓶酒,就是我公司生产的。”

    “噢,原来你是做葡萄酒的啊!”

    “嗯。晚上喝点葡萄酒有助于睡眠的,你不是失眠吗,我想,今晚可能就会好些。”

    林子晨默默地看着眼前那棕红色的液体,有些发愣,他对她真的很照顾,可是,她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失望。

    “怎么了?”感觉到她游离的状态,莫然问道。

    “那个,莫先生,”她有点迟疑。

    “想说什么?”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莫然很好奇地问。

    “你看啊,我在学校做的手工,不到一上午,依依都会了,她的接受力真的很不一般,接下来,我都不知要教她什么了,今天下午我俩就一直呆在活动室玩,我怕,长此下去,会影响她,你看,你要不要找一个比较专业的教师,我怕误人子弟,我……”

    “不需要,”莫然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看了她一眼,“我很难再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的能让她接近的人了,可能这是你们之间的一种缘分。她今天笑了,我有多久没看见她笑了,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即使一年后她还是不开口说话,我也不会怪你的,再说,你在学校里难道每天让小孩子们都捧着课本学习吗,不也每天陪他们玩吗,怎么,突然这么不自信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你们都对我太好了,我觉得责任比任何时候都大,我怕辜负了你们的期望。”她有种深深的担心。

    她的这种真诚让莫然很感动,他觉得她真的是多虑了,“你别想太多了,做平时的你就好。吃完饭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他鼓舞她道。

    “好吧!”她试图轻松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