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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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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打电话给林子晨,问她是否有时间去孤儿院看看小琪,小琪现在已经做完手术回来了,她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林子晨。

    小琪做手术的时候林子晨没能去,现在她想见她,她说什么也得去一趟,可是,依依怎么办呢?她上次去孤儿院她就闹得很厉害,当时有莫然在,现在莫然不在家,她不能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但是,能把她带去孤儿院吗?好像不太妥当,她有点焦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依依过来时就发现她心神不定的样子。依依走过去拉拉她的手臂,林子晨看到依依,她俯下身子,问:“依依,老师可能要去一趟孤儿院,就是上次老师去的那个地方,有个小朋友出院了,她现在想见我,那个,你能不能乖乖地待在家里等老师回来?”

    依依看着她,不做任何决定。

    林子晨不清楚依依是什么意思,她笑笑,问:“老师可以去吗?”

    依依点了点头。

    “依依,你太懂事了,谢谢!”林子晨在依依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那你乖乖地待在家,跟小玉一起玩,好吗?”

    依依摇了摇头。

    “可你刚才不是答应老师了吗?”

    依依用小手紧紧抱住她,抬眼看着她。

    “难道你想跟我一起去?”

    依依点了点头。

    “不行,依依,那地方,可能不太适合你,我是说,哎,老师现在一句话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反正,你现在不能去那里,再说,你爸爸要知道了也会生气的。”

    依依还是牢牢地抱住她,不撒手。

    这可怎么办?

    她真的不能冒然带她去那里的。

    “依依,你听我说,你爸爸今天就回来了,如果他回来看见你不在家,他会担心的,你会让他担心吗?”

    根本说不动,这孩子有时还真是固执。

    最后,林子晨怀着无奈、忐忑的心情带着依依出发了,吴妈也面露忧色。

    沈飞来接的她们,因为院长怕林子晨不方便,就让沈飞过来接她们的。再次看见沈飞,依依显得很开心,沈飞也非常高兴看到她,他一下子就把她给抱了起来,不过,他没想到这个莫然会让林子晨带着他孩子去孤儿院。

    “他爸爸没意见?”

    “他爸爸还没回来,所以想反对,也来不及了。”林子晨望着依依苦笑道。她真的很担心依依看见孤儿院那些孩子会不会接受得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依依是头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她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表现得特别安静。林子晨有点担心地望了望她,依依也抬头望了望她,两人都默默地笑了笑。

    孤儿院里的小孩见到林子晨,都非常激动,再看到林子晨身边这个安静漂亮的小女孩时,大家都睁大了好奇的双眼,那眼神里除了惊讶,还有腼腆的喜爱之情。

    “小琪,我来了,让我看看你的手。”林子晨走到一个脸色有些微黄的小女孩跟前,亲切地说。

    小琪因为有依依,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让我看看,疼吗?”

    小琪摇了摇头,小声说:“现在已经不疼了。”

    依依好奇地看着小琪,小琪也在暗暗打量着她,两个小女孩在无声地衡量着彼此。

    “来,你俩认识一下,小琪,依依。”林子晨分别介绍道。

    小琪很欢喜地想拉拉依依的手,依依向后躲了躲。

    小琪不解地看着林子晨,林子晨笑笑:“没事,她只是没习惯而已,来,我们一起玩吧。”

    莫然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在整个回家的过程中他几乎怀着一种近乎狂喜的兴奋,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看见他思念中的人,他心中有种无法抑制的激动,他想,这次他绝对要抓住她。可是,当他走进客厅时,却发现一个他很不想见的人——秦月娥,此时,正无比悠闲地坐在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

    “哟,莫然,你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他不想理她,准备上楼去看依依。

    “我是来看依依的,从下午等到这会也没等到。”秦月娥在身后悠悠地说。

    莫然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来,看着她,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时吴妈过来了,莫然把疑问的视线转向她。

    “那个,先生,子晨把依依带走了。”

    “去哪里了?”

    “孤儿院。”

    莫然的脸色有点不大好看,“什么时候?”

    “下午。”

    “小陈还在那等着吗?”

    “小陈没有去,是她的一个朋友来接的,她马上……”

    吴妈还没有说完,莫然已经快速向屋外走去,他没让司机开车,自己亲自开的车,一路上,他都无法想象依依在那里会是什么样,她怎么可以把依依带到那种地方去!本来是那样的想见到她,可是她却总能给自己意外,思念与恼怒纠缠着,这个女人!他的情绪烦躁到极点,不知不觉就加快了车速。尽管此时路上很堵,尽管他刚大病初愈,再加上长途奔波,并不适合开车,可是他却在半个小时就把车开到了孤儿院,大汗淋漓。

    到此时,他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自己是怎么了,是在害怕什么呢,是担心她把依依带到了这样一个地方,还是担心她的反复无常、捉摸不定呢?

    他下了车,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显得很安静,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诡异。他慢慢地向前走着,来到了一幢大楼前,这个大楼显得有些陈旧,他听见一个屋子传来了孩子们说话的声音,他静静地靠了过去,在一扇窗户那停下,透过窗户,他看到他的依依坐在那,安静地看着那些孩子们,而此时他思念中的那个人和另外一个人在给孩子们盛饭,屋子里的灯光是柔和的,那些孩子脸上都有一种幸福的笑容。

    正待他准备推门进去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先生?”

    他回过头,就看见一位比较瘦小的中年妇女正看着他,她的那一双眼睛特别有神。

    “请问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林子晨和我的女儿的。”

    听到莫然这样说,那个妇人认真打量了他一番,“你是莫然?”

    莫然有点诧异,她怎么会认识自己,难道她就是林子晨说的那个院长?

    “我是。”

    “我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姓周,方便到我那里坐一会儿吗,我想跟你聊两句。”周院长和蔼地说,她的神情是期盼的。

    莫然本不想去,他着急去看看依依怎么样了,可是院长热切的态度,让他还是点了点头。

    “请坐,喝点什么,白开水还是茶?”

    “不用了,谢谢。”

    院长也坐了下来,她带点审视的味道看着他,这个人长相真的很不错,骨子里透着一股贵气,这样的人很招女孩子喜欢。

    “不知院长要跟我聊什么呢?”莫然首先开口,他想长话短说,而且他觉得此时真不是聊天的好时机。

    “啊,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聊聊子晨,你知道,她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我要对她多关心一些。”

    莫然了然地点点头,“她,很善良,依依很喜欢她。”

    “嗯,看来你对她很满意,这就让我放心多了。”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院长考虑着该如何开口。

    “院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

    “哈哈,莫总,我是有一个问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请问。”

    “你喜欢她,对吗?”

    莫然没想到院长这么直接,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坦然道:“是的,我喜欢她,而且我曾经向她表白过。”

    “哦?是嘛,那她接受了吗?”

    “没有,她拒绝了我。”

    听莫然这么说,院长松了口气,她微微笑了笑:“这样我就放心了。”

    莫然有点诧异,看来这个院长好像不喜欢他跟林子晨在一起。

    “不瞒你说,前一段时间,我给她介绍了一个小伙子,人很不错,最主要的是我觉得他很适合她。”院长故意很轻松地跟莫然说着,她观察了一下莫然的表情,莫然在听到她给林子晨介绍男朋友时脸色明显变了。

    “哦?不知院长介绍的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他经常到我们这儿来帮忙,叫沈飞,小伙子很阳光,也很喜欢她。”

    “那林小姐接受了吗?”

    “她说会考虑。”

    莫然“腾”地站了起来,现在他的心情糟糕透了,但他还是强忍住内心的郁闷,笑了笑:“很好,看来院长要跟我聊的事也应该聊得差不多了,那么我先走了,告辞。”

    “所以你还是放弃她吧,我知道今天有点冒昧,也知道这样跟你说可能不公平,可是,请你理解,我希望她生活得简单快乐。”院长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莫然看了院长一眼,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院长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林子晨的,从他的那双眼睛里,她读得出来他的心情,可是,这个人真的不适合林子晨,所以,她宁愿自己充当了一个恶人。她望着莫然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叹息地摇了摇头。

    莫然没有再去找林子晨她们,他现在一个人静静地靠在车子旁,本来想抽支烟,可是烟都被李肖给处理了,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前面那一棵古树,心里感到无尽的哀伤。他喜欢她,可是他却无法得知她的心意,现在,院长的那些话更加挫败了他对她的热情,自己是不是一个傻瓜啊,从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林子晨和沈飞他们出来了,沈飞抱着依依,看他们的样子多和谐啊,莫然自嘲地笑了笑,对着那几个人,喊了声:“依依!”

    三个人几乎同时看到了莫然,依依要从沈飞怀里下来,而林子晨,她终于看到了那个让她日夜牵挂的人,眼里自然流露出那种久别重逢的欣喜。

    莫然慢慢地走了过来,他只看了她一眼,就把视线转向了依依,依依此时已经奔向他,他一俯身,一把抱起了依依:“依依,爸爸回来了,想爸爸吗?”

    依依点了点头,她甜蜜地搂住爸爸的脖子。

    莫然看向沈飞:“你好,谢谢你照顾我女儿,她好像很喜欢你。”

    “她很可爱。”

    “谢谢,那,走了,依依,跟叔叔再见。”

    依依跟沈飞摆摆手。

    沈飞也跟她摆摆手。

    莫然抱着依依径直向车子走去,经过林子晨时他又瞟了她一眼,没说话,好像两个人毫不相识一样。林子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她直觉感觉莫然今天心情不好。

    沈飞看着发愣的林子晨,笑着问:“你不是说请我吃晚饭吗,还算数吗?”

    “啊,那个,”她眼睛飘向远方,莫然已经把依依放好了,正准备打开驾驶室的门的动作又停住了,他向她这个方向望着,好像在等着她。

    “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请你,我想依依可能还需要我,不好意思啊。”她抱歉地冲沈飞笑笑,然后向车子跑去。

    沈飞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失望,不过,他很快就坦然了,能做朋友也不错。

    路上,莫然也不说话,表情显得很严肃,林子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偷偷打量着他,他好像瘦了,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那个,莫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故意做出轻松的样子。

    莫然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下午。”

    “哦,你怎么没让司机开车啊?”

    这次,莫然干脆不说话了,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依依在旁边看着他们俩,也觉得很奇怪。

    好不容易熬到家了,莫然从车里把依依抱起来后在前面走着,林子晨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她不敢靠太近,她总觉得莫然现在好像强压着怒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秦月娥已经回去了,莫然抱着依依先上楼,林子晨也快速地跟上,可是,走着走着,莫然却突然停了下来,林子晨差点撞上他。林子晨诧异地抬头,正对上莫然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林子晨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林小姐,你是不是觉得依依跟他们一样?”莫然的语气显得异常的生硬,里面还隐藏着明显的怒意。

    “啊?”林子晨有点蒙,不知他在说什么,而且他叫她什么,林小姐!

    “或者,你觉得依依不够可怜,所以你才会把她带到那个地方去?”他眼神锐利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走着。

    面对有点咄咄逼人的莫然,林子晨莫名地感到有些委屈,她跟了上去:“我没有,”她解释道,“今天院长打电话给我,说小琪出院了,想见我,所以我才会去的,我本来不想带依依去的,可是依依……”

    “我知道,”莫然打断了她,“林小姐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但是,能不能请林小姐以后做善事时别拉上依依。”

    “我……”她有点说不上话来,从刚才她就觉得他不太对劲,现在他一口一个“林小姐”,好像是故意拉开他们的距离,可是,就在前天,他还很温柔地跟她说话,让她等他回来,这是同一个人吗?她愣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模糊地看着那个背影越走越远。

    依依拉了拉莫然,莫然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依依,他心里也不好受,走着走着,他脚步凝滞了,他回过头,看见林子晨还站在那,眼神里那种惶恐不安,让人心痛。

    莫然看到这样的她,心一下子就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刚才那样凶巴巴地跟她说话,她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自己不能心平气和地跟她好好说呢,他低叹了一声,然后又折回去慢慢地她走去。

    “对不起,刚才我态度不好。”莫然看着她,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疲惫。

    他憔悴的样子,他无奈的语气让林子晨本来委屈的心又变得柔软起来,她有点心疼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彼此,谁也没再开口,重聚的欢喜被凝涩取代,周围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爸爸!”突然,一声充满童稚的软软的女音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两个大人好像都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都睁大了双眼,瞅着对方,好像是确定他们没有听错,然后两人同时看向莫然怀里的孩子:“依依,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依依看着他俩,“嗯”了一声。

    “再叫一遍,再叫一声!”莫然欣喜地鼓舞着依依。

    “爸爸,我累了!”

    “哦,依依!”莫然和林子晨感叹着,两人几乎同时地贴上依依的脸。

    此刻,大家忘了先前的不愉快,都沉浸在这让人意外的惊喜里。不久,两人隔着依依无意中对视,林子晨的脸“噌”一下就红了,她往后退了退,她偷偷瞄了一下莫然,发现他脸色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