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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电台业务员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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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子宇快速将电话卡插|进电话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嘟……”电话没人接。

    郭子宇再次拨打,对方电话的听筒依然无人拿起。他又拨了几次,电话同样没有打通。

    郭子宇的腿几乎就要瘫软了,他感受到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恐惧与悲痛。他回到学校宿舍时,自己都不清楚,他的两条腿是怎样一步一步地把他已被抽离灵魂的躯壳拖回来的。

    郭子宇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神呆滞。

    夏洋发觉了郭子宇的异样,上前推了推他的手,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郭子宇没有作答,伴随着抽泣声,已泪如雨下。

    夏洋看到伤心欲绝的郭子宇,知道他遇到了伤心事,让他自己哭一会儿心里可能会好受一点儿,所以便不再追问。

    郭子宇的午饭,是夏洋从餐厅买回来的。直到傍晚,郭子宇才缓缓地从床上起来,胡乱地扒了两口已经凉了的饭菜,便又出了宿舍。

    郭子宇把电话卡插到校园里的公用电话里,拨了那个上午重复拨了多次的号码。

    “嘟……嘟……”两声之后,有人接了电话,“喂,是哪位?”

    “是张姨吗?我是小宇。我上午给您家打电话,没人接。您和张叔,还有弟弟妹妹都还好吧!”郭子宇说道。

    “都好!地震的时候,电话线被砸断了,下午才接好。小宇,你是找你妈吧!我去给你去叫一下。”

    “麻烦您了!那我一会儿再打过去。”郭子宇说。

    “好的。”张姨说完,挂了电话。

    郭子宇家没有安装电话,如果有急事,他就打邻居家的电话。郭子宇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所以这个号码他也不经常打。

    大概五分钟后,郭子宇再次拨通电话。

    “妈!我是小宇。”

    “小宇啊,你在学校还好吧!”

    “妈,我很好。昨天地震,家里没事吧?”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爸都没事。咱们村里就塌了几间没人住的破旧老房子。地震的时候,大伙儿都在田里掰玉米、刨花生,也没砸到人。咱们家的鸡窝掉下来几块瓦,砸死了两只鸡,鸡死了就不好卖了,正好给我和你爸解馋了!”

    “那就好!我的学费和生活费,你和爸不用担心,我自己能解决。”

    “小宇啊!你自己赚够学费哪里那么容易,这些妈都知道。我和你爸没有用,别人家的孩子上大学……”

    “别说了,妈!你和爸的难处,我都明白。”

    “小宇,在外面也不要太委屈自己了。现在早晚天气凉,多穿件衣服!”

    “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妈,我的电话卡里快没有钱了,我改天再打给你。”

    “好!好!”

    郭子宇挂了电话,拔出电话卡,转身往回走。这时,他感觉脚步轻松了许多,肚子饿得咕咕直响。

    郭子宇路过校园里新开的一家小超市时,忽然想起来要买一个笔记本,于是走了进去。

    他转过两排货架,迎面看到了苏嫣然。

    “苏嫣然,你也在这儿呢!”郭子宇微笑着。

    “是啊!这么巧!”苏嫣然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郭子宇问道。

    “只是一点儿擦伤,过两天就会好的,没事的!”苏嫣然盯着郭子宇说,“郭子宇,你……”苏嫣然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郭子宇问。

    “你今天不舒服是吗?我听夏洋说的。”苏嫣然知道地震发生在郭子宇的家乡附近,但是不便直问。

    “上午有点儿不舒服,现在好了!”郭子宇不愿说出实情。

    “噢,那就好!”苏嫣然不再追问。

    一天晚上,郭子宇斜靠在床头,戴着耳机听收音机里的校园英语广播。英语广播结束后,宿舍熄灯时间到了,但是郭子宇没有睡意。于是他钻进被窝,将收音机随便调到了一个频率。

    “各位听众,大家好!这里是季城电台的一档谈话类节目《夜色之约》。您有什么样的心情故事与我分享,您有什么心灵困惑需要倾诉,都可以拨打直播间的两部电话。主持人笑天期待与您交流!”一个女主播的甜美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有请下面这位朋友。喂,您好!您有什么样的故事与笑天分享?”

    “笑天老师,您好!我有一件事困扰我很长时间了。我是一名大学生,有一次我由于低血糖在校园里晕倒了,我们学校的一个男生把我送到了医院,还替我垫了医药费,等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在校园里贴了很多启事想找到这个好心的男生,但是他始终没有跟我联系。我真不清楚这个男生是怎么想的,笑天老师您能帮我分析一下吗?另外,如果这个男生能听到这个节目,希望他能和我联系,我想当面谢谢他!”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吗?您在学校里是不为人熟知的普通学生,还是有什么特长让大家都认识呢”

    “我有跳舞的专长,经常在文艺演出时登台表演。另外,学校里的学生都称我是‘校花’。”

    “嗯!您刚才说的情况,我是这样认为的。救你的男生很可能是认识你的,但是你是不是认识他,这个就不好说了。而且这个男生暗恋你的可能性很大。从心理学上来讲,人越希望得到某样东西,就越会表现出对这样东西的不在乎。国外就有这样的报道,让一群人去参观印钞厂,第二天印钞厂失窃了。警察通过察看监控录像,把嫌疑人锁定在了几个人身上,因为这几个人在参观时对钞票显得毫无兴趣。破案后,罪犯就是那几个人中的一个。当场对钞票表现出极大兴趣的人中只有20%的犯罪可能性,而表现得对钞票不感兴趣的人中有80%的作案可能。你说的这位男生,从救你的行为来看,是个善良的人,对你图谋不轨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的潜意识里是非常渴望得到你的,说明他在暗恋你。这仅是我个人的见解和分析,仅供您参考。”

    “噢!知道了!谢谢笑天老师。再见!”

    “好的,再见!下面是广告时间,广告之后笑天继续聆听您的心情故事。”

    “招聘启事:季城电台大型谈话类节目《夜色之约》因栏目发展需要,现招聘兼职业务员若干名,要求大学毕业或在校生,年龄性别不限。有意者请到季城电台大厦8楼报名。”

    一个中午,男生公寓走廊里两个人大声吵嚷着。

    陆一平用手抓住一个男生的领窝,大声吼道:“朱佳明,你凭什么背后告我的状,让学校给我减免学费的事泡了汤?”

    朱佳明一把推开陆一平,说:“你凭什么一口咬定就是我告的状?即使我们之间有矛盾,你也不能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不是你,还有谁?”陆一平又想去抓朱佳明,被周围的同学一把拦住。

    “每个班只有3个学费减半的名额,这么多人申请,那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我。不要说我没有告状,即使名额真的给你了,对其他人公平吗?像郭子宇那样家庭困难、生活节俭的人得到名额,大家都无话可说。你再看看你自己,衣服穿好的,饭菜打贵的,生活铺张浪费,你有资格吗?”朱佳明理直气壮。

    “我有没有资格,也用不到你来管!”陆一平继续不依不饶。

    “反正不是我!你爱找谁,找谁去!”朱佳明转身走回自己的宿舍,狠狠地把门摔上。

    陆一平追了过去,用力重重地砸门,嘴里不停地叫嚷着:“朱佳明,你给我出来!不要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

    随着门的突然打开,一把笤帚飞了出来,正好打在陆一平的脑门上。

    陆一平怒火中烧,冲了进去,猛地用力推了朱佳明一把。朱佳明向后打了个趔趄,立刻站稳后,就要伸腿去踢陆一平。陆一平眼疾手快,迅速抬脚将朱佳明刚抬起的腿向侧面一拨,朱佳明一不留神倒在了地上。陆一平向朱佳明扑了过去,想骑在朱佳明的身上。朱佳明一个翻身,又将陆一平压在了地上。两人扭作一团,不可开交。饭盒、牙缸被撞了下来,叽里咕噜地在地上乱滚。

    众人忙上前去拉架,将两人分开。

    “不要打了,再打就要受学校处分了!”

    “都是同学,哪有那么多深仇大恨!”

    “都是误会!都消消气!”

    ……

    过了一会儿,郭子宇和夏洋回到宿舍,看到陆一平垂头丧气地坐在床沿上。

    夏洋问道:“陆一平,怎么了?”

    陆一平没有回答。旁边的人轻摇着头,向夏洋使了个眼色。夏洋会意,然后问郭子宇:“今天你去应聘电台业务员,具体是做什么工作?”

    郭子宇说:“主要是给一个电台节目寻找广告赞助商,在节目中可插播赞助商的广告。拉到一个赞助的话,可以提成500块钱,但是没有底薪。”

    “结果怎么样?你应聘上了吗?”

    “要等两天才有结果。因为没有底薪,即使招聘的兼职再多,对广播电台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所以,得到这种工作估计很容易,但是能拿到多少报酬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