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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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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三年的磨练,舒智瑶已经不是那个到了十八岁还会撒娇的童玥了。和舒皓轩一起生活久了,从他身上多多少少也是学会了点儿成熟稳重的,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得惊慌失措。

    康同将手中的信双手呈予舒皓轩,“信使就说了这么一句,详情我也不清楚,这是将军亲笔,少爷和大小姐请看。”

    舒智瑶起身走到舒皓轩身后,和他一起看信,信中写到:近日皇上张罗着为七殿下纳正妃,正逢前几日皇后娘娘念叨着瑶儿许久没来看望自己,皇上便想着智瑶差不多也到了能出嫁的年纪。所以皇上私下和为父提了此事,皇上很是看好这门亲事,智瑶速回。路途遥远,务必谨慎于路途。

    舒智瑶看完后,心底一阵冷笑。自己不过十三岁,古代不是十五岁才是及竿之年吗?皇上恐怕是另有所图吧。

    舒家不仅势力庞大,而且因为打了不少胜仗,为百姓博得了安稳的生活,所以兼得民心。这对于皇上来说是多大的威胁啊?舒家越是风光,皇上越是不安,生怕舒家何时就会反叛。此举恐怕只是想要把舒家的长女束缚在皇宫,让舒家不敢轻举妄动吧?可怜舒振高一片赤胆忠心,对此毫不怀疑。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小瑶,小瑶?小瑶!”舒皓轩连叫了三声,思绪飞远的舒智瑶才回过神来。

    “啊?”

    “你想嫁吗?”舒皓轩盯着舒智瑶的眼睛,认真严肃地问。

    “我...”舒智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复杂的内心。她本来打算在军营里生活到十五岁,练就一身好功夫,然后走遍天下,去寻找萧挺的。她一直坚信着萧挺一定和她一起来到了这里。可是谁知道这皇上却横插一脚呢?

    “如果...如果说我不想嫁呢?”舒智瑶纠结着,最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她知道问了也是无济于事。

    舒皓轩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正逢豆蔻年华,应该天真烂漫的千金大小姐,却整日喜欢板脸皱眉,似乎有着重重心事的妹妹,心里的怜惜无休无止地蔓延。忍不住伸手抚平妹妹皱着的眉头,反常地低声细语:“那哥哥就陪你一起回去,把事情对父亲和皇上说清楚,咱们不嫁。”

    舒智瑶讶然之余是满满的感动,要知道在“父为子纲”“君为臣纲”的思想下,违抗父亲和皇帝的命令就是大逆不道,而哥哥竟然为了自己...而且自己在现代也没有哥哥,本来就特别羡慕有哥哥疼爱的妹妹,现在自己也有了一个如此宠爱自己的哥哥,感觉幸福感爆棚。

    舒智瑶一反常态地撒娇,“哥。”

    隔了片刻,舒智瑶才缓缓道:“这件事容我再好好想想吧。”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舒智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好,今日申时前告诉我你的想法。”

    “嗯。”

    ——

    舒智瑶回房后,就开始暗中准备一些必备的行李,是的,没错,舒智瑶决定离开了,她不能放弃寻找萧挺的机会。当然,另一方面也是怕哥哥为自己求情,不想连累哥哥。

    正午时刻,舒智瑶便在手下的掩护下成功出营,由奕菲和奕莙护送舒智瑶到城门口,与事先安排好的人碰头。奕菲和奕莙是同卵双生子,是她亲手□□出来的赤玥军的精英,也是她最得力的两个手下。

    “老大,您就让我和奕莙跟着您吧,您一个人太危险了,有我和奕莙在,一定不会让您有危险的。”奕菲依旧苦口婆心地劝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可曾见过我怕过什么。我不在你们更要代替我好好管理赤玥军,兵不可一日无将。还有,哥哥找我时,你们就把这封信交给他。”舒智瑶压低声音说着,递了封信给奕菲。

    奕菲踌躇着接过信,还是不肯放弃:“小姐...”

    舒智瑶打断:“行了,别说了,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行动更方便。”说完就翻身跃上自己最爱的那匹银白色的汗血宝马,挥动着缰绳喊了声“驾!”,绝尘而去。

    已到申时一刻,舒皓轩见妹妹还没来找自己,便亲自去了舒智瑶的房间。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有人回应,舒皓轩皱起了眉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将军。”奕莙听到声响,连忙赶来,恭敬地喊道。

    “小瑶呢?”

    奕莙不知该怎么说,便把手中的信呈给将军:“将军请看吧。”

    只见信中用秀气的蝇头小楷简洁地写着:哥,妹不恭,决定云游四方。爹娘就交给哥哥了,哥哥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用担心妹妹,妹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勿寻、勿念。

    舒皓轩看完信后,顿时震怒,狂暴地把信甩到奕莙脸上,“怎么不事先通知我!她一个女孩子要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你们不知道阻拦吗!”

    吓得奕莙赶紧跪下,打着哆嗦说:“回将军,卑职怎会没劝,可是老大她不听啊。”

    楮良见状,在一旁冷静地说:“将军息怒,小姐定是有原因的,现在可能还没走远,卑职现在就带人去追。”

    舒皓轩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去吧。”

    “是。”楮良领命,转身小跑离开。

    小瑶啊,你是因为害怕连累哥哥吗?傻妹妹,哥哥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啊。你虽然习过武,但也是娇生惯养的,是爹娘和哥哥的宝,你一个人要怎么在险恶的江湖上生活?舒皓轩想着,眼里是满满的疼惜。

    缓缓回过神来,见奕莙还跪在地上,叹了口气,“你起来吧,刚刚是本将军太冲动了。”

    奕莙见将军如此,受宠若惊,慌忙起身打恭,“将军折煞卑职了。”

    ――

    舒皓轩军队驻扎的领地是在北部的边疆地区,所以舒智瑶从城门出发,就一路向西,预备在每个城池都住上半个月,第一个经过的就是书轩城。舒智瑶有所耳闻,书轩城起先不是这个名字。因为舒皓轩北击匈奴有功,让北方的百姓们都过上了和平安定的生活,所以舒皓轩倍受赞赏,也是未出阁的女子们仰慕的对象,皇上碍于民意,便取了舒皓轩中的“轩”字,赐予这座城池“书轩城”之名。这也是皇上忌惮舒家的原因之一,历代舒家的将军,都是既受百姓的爱戴,又受士兵的尊重和景仰。

    舒智瑶一身墨绿色的修身长袍,腰间一条白玉带,头发高高地束起,浅绿色的发带被风吹起,在空中绘起一道美丽的弧度,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气质非凡。

    舒智瑶找到了一家驿站,利索地翻身下马,亲昵地顺了顺烈焰的毛发,蹭了蹭它的脸说:“辛苦你啦,咱们歇歇吧。”

    店小二见来了客人,立马出来笑脸相迎:“客官,打尖还是住宿啊?”

    “我要你们这儿二楼靠边的客房,包半个月。”说着就把烈焰的缰绳交给店小二,“给它准备些玉米、雀麦还有清水。”

    “好嘞。”店小二接过缰绳,牵着烈焰向马厩走去。

    舒智瑶随便点了两个小菜,吃完饭、整理好行李过后,就到集市上随便逛逛。让舒智瑶感觉好笑的是,看到了一对“小情侣”,一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见衣着打扮应该是个小姐,正面含娇羞地注视着身旁的男子。

    看着看着,舒智瑶忽然一晃神,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自己在高二的时候暗恋过一个男生,也就是萧挺同父异母的弟弟萧飏。

    那个男生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英气逼人的眉宇,黑宝石般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和性感的薄唇。仿佛总是有一股锐利的气泽环绕在他的周围,让人不敢靠近。那是童玥第一次那么那么喜欢一个人。每天晚上都会想着他,然后带着笑意入眠,每天早晨迷迷糊糊恢复意识后,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然后早晨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力充沛,喜形于色。

    后来童玥一时冲动,浑浑噩噩的就去告了白,可是人家呢?只是淡漠地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童玥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又感觉自尊心严重受挫,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是另童玥无语的是,她对萧飏的感觉确是越来越浓,直到高三毕业也依然未淡。

    舒智瑶胡乱地甩了甩头,不去想那些旧事,不去想那个自己再也回不去的世界,不去想那个再也看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