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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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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已过,婚礼如期而至。朗逸也没好再去打搅今日就要成婚的舒智瑶,和碧儿姑娘说了一声,就动身回去了。卯时一刻,天刚蒙蒙亮,舒智瑶便被碧儿叫醒。

    “小姐,可以起床梳妆打扮啦!”小丫鬟碧儿一脸的激动,今日是自家小姐出阁的大喜日子,小姐就要成为焱璃王妃了!

    舒智瑶打了个机灵,瞬间睡意全无,这一天来得可真快啊。几缕淡薄的白光透过窗子打入室内,将昏暗的屋子微微点亮,舒智瑶抱着柔软的锦被蹭了蹭,嘴角洋溢着笑容,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不慌不忙地起身。

    外面的下人们早就已经忙活了起来,个个面露喜色。一个略显富态,面容慈蔼的中年妇女缓步走进舒智瑶的卧房,正是舒智瑶的乳母付妈妈。付妈妈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小丫头们准备热水给小姐沐浴。

    浴房里雾气腾腾,泡着文丹和艾草的浴水散发出一阵清香,舒智瑶哼着小曲儿泡了个澡,感觉神清气爽。

    出了浴房,碧儿便端上来三枚饺子,让舒智瑶吃下。

    身旁的付妈妈笑着解释道:“这第一枚饺子啊,象征着爱情;第二枚饺子呢,预示着多子多福;这最后一枚饺子则是意味着幸福。小姐吃完这三枚饺子啊,婚姻定是幸福美满!”

    舒智瑶头一次见识,也是感觉挺新颖的,安静地待付妈妈解释完才动筷子。吃完后可怜巴巴地望着付妈妈,“付妈妈,这三枚饺子吃不饱啊,可以再来点儿不?”

    付妈妈一脸无奈,自家的小姐就是这么爱吃,“小姐,这是规矩。规矩不能破,今日又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就听老奴的话吧!”

    舒智瑶沮丧地撅了个小嘴儿,甚是可爱,“好吧。”

    来不急悠闲会儿,舒智瑶就被付妈妈拉到梳妆台前坐下。全福夫人笑眯眯地上前,打了个恭就给她梳起了头,嘴里还念叨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碧儿一边听着一边捂着嘴儿笑,被舒智瑶羞怯地怒瞪一眼。

    奕菲这时也一身女子的装扮进来,着实让众人眼前一亮。舒智瑶上次见奕菲穿女子服饰还是救她的时候,打那以后奕菲和奕莙便开始习武,就再也没穿过女装。今日,奕菲便和碧儿一样,要作为舒智瑶的陪嫁丫鬟随着她一同入住焱璃王府。皇宫水深,王府水也不会浅,况且楚梓焱虽有自己的府邸,但为了便于办事,平日还是住在皇宫里。所以身边有个习武的心腹,还是很重要的。

    付妈妈刚刚顾着帮小姐沐浴,现在看到了奕菲才想起来吩咐:“沁儿,快去把小姐的喜服和头饰取来。”

    “是。”

    喜服并不是凤冠霞帔,而是钗钿礼衣。颜色也不是舒智瑶想象中的艳红或是玄色,而是以青绿色为主,辅以天空蓝、苹果绿、西柚橘等素雅清新的淡色,拼在一起有种渐变的艺术效果,煞是好看。穿在里面的花钗大袖襦裙层数繁多,穿上身后层层压叠着,倒是有几分现代西式婚纱的模样。外套一件宽大的广袖上衣,裙摆上绣着百福花,做工甚是细腻,裙尾曳地三尺有余。发上簪有金翠花钿,还有一块雕刻成龙凤卷曲样式的金步摇插在盘起的发髻里。龙凤嘴中各自衔着一块剔透的珠玉,簪首上垂有流苏和碧玉坠角,晶莹辉耀,与钗钿混杂,簪于发上。

    全福夫人又给舒智瑶上了妆,显得舒智瑶的皮肤是愈加的白皙,细嫩柔滑的像婴儿般,似乎都能挤出水儿来。还有那柔情似水的柳叶眉、风情万种的桃花眼...这个妙龄女子集可爱、温婉、高傲于一体,却毫无违和之感。只让你觉得美艳动人,美得不可方物。真真是应了那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众人齐坐在舒智瑶的卧房里等待着迎亲队伍的到来。楚凌燕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一夜之间就从一个孩子变成了大人,有欣慰,也有心酸,心里交集的百感最终也只能化为几句叮嘱。“皇宫复杂,人心叵测,万事多留个心眼儿。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是万万不可无的!”

    “嗯,瑶儿知道,娘放心吧。”

    迎亲的队伍也浩浩荡荡地穿过西街,到了舒府。队伍两边有禁卫军护卫着,所以百姓们也只能远远地望着。

    “这阵仗可比迎娶梁家小姐的那次大多了!”

    “哎呀,这还用说吗!你也不瞧瞧这娶的是哪家的小姐!以咱们舒将军家的势力,这阵仗根本不足为过啊!”

    “舒家的小姐可真是有福气,嫁给了焱璃王。到底是出生在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啊,我咋就没能投个好胎呢。”一名芳龄约二七的女子叹了口气道,语气中颇有些许酸味儿。

    “哼,妇人之见!有福气的应该是焱璃王,娶到了舒家的大小姐!我听说这舒家大小姐不仅貌美如花,琴棋书画就连武艺也是样样精通!还是被一大家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这焱璃王以后在朝廷中的位置啊,定是更加稳固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坐在马上的楚梓焱也听到了只言片句。座下的栗色的汗血宝马脖子上正系着一团大大的礼花,给这匹高傲的野马增添了几分可爱。

    楚梓焱一身绯红色的礼服,后背上镶锈着雅致竹叶纹,袖口更是刻出槿花镂空图案。一头墨黑色的头发挽起一小块,剩下的部分披散在肩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优雅,但身上散发出的贵气确是与生俱来。两人的礼服相辅相成,融合了前世的庄重神圣和后世的热烈喜庆。男服绯红,女服青绿,即所谓红男绿女是也。

    舒智瑶盖上了红头巾,被全福夫人和碧儿搀扶着从正门缓缓走出。女子个头虽不是很高,但却更显得小巧可人,虽看不到面容,但那微乳窄腰,已俘获了众人的春心。

    汗血宝马上的翩翩男子正看着这个身形婀娜的女子缓步向自己走来,像是步下生莲般温婉优雅,绚丽地让人挪不开眼。

    门口壮观地摆着八台火红的大花轿,花轿用上好的紫檀木打造而成,边上还镶着金子和珠玉,若不是有禁卫军护卫着,这些小老百姓们早就冲上去摸摸了。每台花轿都由八位彪汉负责抬着,连抬轿者穿的都是清一色缎子袍服。花轿之后又是两队穿着红色礼服的迎亲下属,手里拿着唢呐、喇叭之类的乐器,四周更是有严肃的禁卫军维持着秩序,无处不沾显着这场婚礼的盛大与隆重。

    碧儿先在花轿里摆好了焚着木炭和香料的火冲,然后搀扶着舒智瑶上了花轿。花轿的后轿杠上还搁系着一条席子,俗称“轿内火熜,轿后席子”,即是“倒火熜灰”的上轿方法。

    这上轿方法分为三种,其一,母亲哭上轿;其二,长兄抱上轿;这其三,则是“倒火熜灰”。舒家乃名门望族,楚凌燕的身份又很特殊,“哭上轿”不免有损皇室形象。哥哥又刚回到书轩城,何况之前私下回京的事儿还被皇上拿来做要挟舒振高的筹码,时间又紧,就没有回来。所以就选用了倒火熜灰。

    满脸福气的公公见王妃上了花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缝儿,娘里娘气的声音响起:“起轿~”余音拖得老长儿了。

    舒家的下人兴奋地放起了炮仗,彪汉们抬起了轿子,迎亲队伍吹起了喇叭、敲起了大鼓,一时间万人空巷,街道上满满的喜庆。因为舒皓轩不在,所以由庶出的哥哥为舒智瑶送轿、撒米粒。

    这撒米粒则意味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其实按照规矩,新娘还要把脚下的鞋换掉,说是不能带走家中的泥土。这些封建礼俗不免有重男轻女之嫌,舒智瑶可是舒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儿,所以舒振高和楚凌燕夫妇俩人都不让女儿换鞋。此举也顺便给了焱璃王府人的一个预警,焱璃王府的人从这举动自然能看出舒智瑶在舒家的地位,若是动舒智瑶,那则是与整个舒家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