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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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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智瑶先前冒了一身的冷汗,现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回了凌云殿就更衣沐浴。

    “你身上怎么见红了?”楚梓焱看着舒智瑶褪去的里衣,白色的绸缎上有一大块血印。

    舒智瑶看着血印也是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不想让楚梓焱担心。“刚才小腹有些阵痛,不过现在没事了。”

    “真的没事?宣太医吧。”

    “没事,不用,你快出去吧!”

    女人的私事,舒智瑶既是拒绝了楚梓焱便没再强求,转身出了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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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上朝,皇上宣布了中秋皇家围猎的好消息,朝廷重臣可带妻女随行。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皇上是想借此良机给太子选妃。

    太子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偌大的东宫,没个女主人也不像话,皇上自然是要给太子殿下充实这东宫的。

    太子殿下本就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前不久又救灾有功,是储君的最可能的人选。有些一心想谋权升迁的朝臣,更是想抱紧太子殿下这颗大树,都准备趁机利用家女上位。

    朝廷的风向,一时间大半部分都偏向了太子,楚梓衡风头正生。

    皇上自然是听濡妃娘娘讲了梁芷莹怀孕的事了,于是特意跟楚梓焱强调了一下,围猎时也把梁芷莹带出来散散心。这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龙孙,自然是要多多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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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了两日,舒智瑶还觉得这一切发生的有些不可思议,若不是凌云殿里常有下人们谈论起太子殿下,舒智瑶怕是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罢了。

    舒智瑶还在计划着什么时候偷偷跑去看看萧挺哥哥,楚梓焱就给她带来了个好消息。

    “父皇说,中秋围猎。”

    “真哒!”舒智瑶立刻扑了过去,激动坏了,终于可以见到萧挺哥哥啦!

    结果楚梓焱接下来的话却泼了她一脸冷水,“可父皇没说给带亲眷。”

    “啊?怎么会啊!”舒智瑶丧着脸嘟囔,还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

    听到了转折点,舒智瑶立刻眨巴着大眼睛虔诚地望着他。

    高泽伟抬起施曼曼的下巴,眸子里温柔如水。“你不是我的亲眷,你是我的夫人啊。”

    舒智瑶被撩的一愣,继而挠着楚梓焱的胸口,夸他:“你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啊~嘴儿真甜~”

    “身体更甜,夫人可要尝尝?”楚梓焱魅笑着凑近舒智瑶。

    舒智瑶笑着躲开楚梓焱伸过来的甜嘴儿。

    看着舒智瑶兴奋的小样儿,楚梓焱没告诉她父皇让他把梁芷莹也带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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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知道不久后就可见到萧挺哥哥了,舒智瑶便不再成日想着要怎么偷偷跑去见他。这几天她身上总有些不利索,便乖乖地呆在屋里做女工,可真是把奕菲和碧儿吓了一跳。

    舒智瑶总想着给萧挺哥哥做些东西,这便偷偷摸摸地给他做了个荷包。左思右想不知道给他绣个什么图案,最后突然灵光一线,绣了个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旗!又简单又有意义,舒智瑶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折服。

    舒智瑶正在裁一块红色的绸缎,碧儿进来通报:“小姐,梁侧妃求见。”

    “怀了孕还瞎跑干嘛。”舒智瑶忍不住怨了句,“请进来吧。”

    “是。”

    梁芷莹进来时,舒智瑶忙起身去扶她,“姐姐有孕在身,胎儿也不太稳定,理应多呆在印月阁才是。”

    “妹妹说的是,只是姐姐整日呆在屋中过于烦闷,殿下也不常去,姐姐岂不寂寞。今日身上利索爽快了些,便想来看看妹妹,顺便透透气儿。”

    舒智瑶扶着梁芷莹坐下,“谢姐姐记挂,都是妹妹不周,姐姐有孕在身,妹妹应多去看望姐姐才是。以后无事,妹妹定常去印月阁蹭饭吃!”

    “哈哈,妹妹可真是可爱,怪不得是殿下的开心果儿!”梁芷莹说着,忽然瞥见了那块红色的缎子,便拿起来瞧了瞧。“妹妹这块缎子好生漂亮,又在给殿下做什么小玩意儿呢?”

    舒智瑶从梁芷莹手中把红缎拿了来,和剪刀一起放到了小竹篮里头去。“没什么,闲来无事便做着玩玩,姐姐也知道妹妹手笨,妹妹总要练练手的。”说着就把小竹篮递给了碧儿,示意她给收起来。

    梁芷莹讪讪,只能自己打着哈哈:“哪里笨了,殿下每天都穿你做的鞋子,你绣的荷包也是从未离身的,谁敢说你手笨啊?”

    想到楚梓焱穿上她做的四不像的鞋子,舒智瑶也是一阵好笑,幸亏她男神颜值高,穿什么都好看!不过这话从情敌口中说出来,实在是有些别扭。

    ━

    现代的八月都骄阳似火,而古时天气多偏凉爽,除了正午,还是有凉风阵阵的。

    巳时一刻,舒智瑶便在楚梓衡下早朝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了,迫不及待地想把亲手绣的荷包快点给他。柚子色的轻衫被风吹动,带起了丝丝凉意,让人身心舒爽。

    舒智瑶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萧挺脚步沉稳有力,而所来的两人都非如此,有一人的脚步虽也是沉稳,但却轻飘飘的让人不易察觉,不像萧挺那般有力,倒像是━━━楚梓焱。

    果然是应了舒智瑶的猜测,接下来就听到了楮良的声音。“殿下,现在太子回来了,朝廷上的风向大半都偏到了他那头,之前在我们这头的高家已然倒戈。还有那沈太师,不过是太子的导师罢了,未免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陛下竟也随着...”话还没说完,楮良就意会到了陛下的意思,便草草住了嘴。

    楚梓焱并没有回话,像是早就看穿了一般。

    楮良也知自家主子肯定是看透了一切,见他没叫停自己,便忍不住继续嘟囔:“还有啊,太子殿下的东宫无一内眷,陛下定会趁着狩猎之机,多给他挑些权贵家的女儿去充实东宫。而殿下您呢?陛下逼您娶的早,现在您正妃侧妃都有了,小妾也是五六个。如此一来,想要进入太子府比进入焱璃王府可是要容易许多,好多大臣都图着这点儿才偏向太子殿下的。”

    楚梓焱平时都没大在意自己有这么多小妾,都是父皇赐的,便都放在那里也没动过,不过楮良这一提,倒是有了个想法,把这群人都给遣散了。

    舒智瑶很想听听楚梓焱会怎么说,很想知道楚梓焱对待楚梓衡的态度。生在皇家,怎样都免不了权力之争吗?

    舒智瑶心底有些害怕,害怕楚梓焱会做出伤害萧挺的事,怕两人会有兵戈相对的那天。忽然想到之前太子回来的时候,她不小心听到了楮良和楚梓焱的对话。楮良问楚梓焱,要不要在太子回来的路上把他解决了,看来楚梓焱也不是没动过这心思。还有一个叫什么方统领的?统领,按理说应该是朝廷重臣,就算不是,她舒家统兵遍布天下,也没听过什么方统领,看来此人需要好好查查。

    舒智瑶躲开了两人,在原地呆站了会儿。

    “玥儿?”身后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舒智瑶激动地回过头,看到了太子楚梓衡,直接扑了上去。“萧挺哥哥!”

    萧挺揉着她的脑袋,眸中温柔如水。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对这里的生活还有一些期待的存在了。“怎么在这里?”

    “特意等你的啊!”舒智瑶掏出袖子里的荷包,献宝似的递给萧挺。“喏,给你做的!”

    萧挺看到了军旗荷包,简直哭笑不得,这傻妞脑洞挺大啊。军旗上只一只五角星和“八一”二字,工艺简单,所以舒智瑶绣的还算看得过去。

    “怎么样,喜欢不?”舒智瑶满脸期待。

    “当然喜欢,我的玥儿做的,能不喜欢吗。”萧挺伸手捏舒智瑶的鼻子。

    “嘿嘿,那你可要每天都带着它,寸步不离,见它如见我!”

    “好好好!”萧挺的语气极尽宠溺,爱不释手地看着舒智瑶绣的荷包,过了会儿又说:“下朝后楚梓焱就走了,我是被皇上留下来的,楚梓焱可能已经回了凌云殿了,你赶快回去吧,他见不着你肯定会起疑心。”

    舒智瑶想了想刚才听到的话,没有犹豫,凑近了楚梓衡对他说:“皇宫水深,你也多防着点楚梓焱,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害你。”

    楚梓衡听得心里暖暖的,可那句“要不我们一起走吧。”始终都没说出口,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

    为期三天的皇家狩猎如期而至,八月十四这天,皇上领妻儿和众臣朝皇家狩猎场进发。随行太医御厨十人不等,朝臣及亲眷百余人,马车近百辆,还有将士千余人。

    此次随行朝臣及亲眷人数可谓之最,皇上要给太子充实东宫之事已无人不晓,舒智瑶总感觉怪怪的。

    楚梓焱、楚梓衡、舒皓轩三人骑着高头大马迎头而进,禁卫军护送马车紧随其后。舒智瑶带着小若萱坐在第三辆马车里,后一天辆则是梁芷莹。

    到达目的地后,楚梓焱便来接舒智瑶,舒智瑶望了望身后的梁芷莹,跟他说:“梁侧妃怀了身孕,马虎不得,陛下也很是看中这第一个龙孙,梁侧妃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殿下应该护在她身边才是。”

    楚梓焱似是有些犹豫,问她:“那你呢?”

    “我会武功,怕什么,我带着萱儿找我娘去。”

    “那成吧。”楚梓焱看着舒智瑶牵着小若萱向前走去,才转身看了看梁芷莹,她在望着他笑。

    将士们忙着安营扎寨,皇上已派人给参猎者发了一壶箭和一支弓,大声宣布:“公平起见,弓与箭具同,不可用私人弓箭,若有发现,作为弃权处理。现已近正午,咱们先饱腹,未时一刻开始狩猎,限时三个时辰,今日狩得猎物最多者,赠美人一位,美酒两坛,黄金三万两!”

    “好!好!好!”众人大喊三声,势气高涨。都是达官贵族,不缺吃穿,多半也是想瞧瞧那御赐的美人长的什么样子。

    小若萱忽然揪了揪舒皓轩的衣角,跟他说:“皓轩哥哥,你要加油猎得第一哦!到时候我父皇就可以把我赐给你啦!”

    舒皓轩:“......”

    小孩子的思维到底是简单,舒智瑶忍俊不禁。

    楚梓焱身侧的梁芷莹忽然看见了楚梓衡身侧挂的赤红色荷包,想着到底是没家室的男人,荷包颜色和衣服的花纹显得格格不入。正低头笑着,忽然觉得这块缎子异样的眼熟,忽然想到什么是的,顿时瞪大了双眸,这是在舒智瑶那儿看到的红缎!接着又想到了沈不凡之前跟自己说过发现了舒智瑶的大秘密,一个能让她被焱璃王府扫地出门的大秘密,难道舒智瑶真的和太子殿下关系不明?梁芷莹震惊的心久未平静。

    帐篷已搭建好,沈不凡的帐篷就在梁芷莹的对面,梁芷莹故意在门口站了会儿,等着沈不凡。

    沈不凡一出帐篷就看见了梁芷莹,犹豫了会儿,还是抬步走过去。周围还有很多护卫,沈不凡便装模作样地慰问了句:“听闻梁夫人已怀有身孕,最近身体可还好?”

    “承蒙沈兄记挂,身上挺利索的。”梁芷莹说着,就抬步往无人的地方走,沈不凡也跟了上去。

    “你之前说舒智瑶的大秘密,可是她与太子殿下暧昧不明?”梁芷莹压低声音。

    沈不凡一笑,舒智瑶到底还是露出狐狸尾巴了。“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梁芷莹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也不再犹豫,便跟沈不凡说了自己的计划。“太子殿下身上佩戴的那个赤红的荷包,出自舒智瑶之手,待待会儿狩猎开始,你就趁乱射掉那荷包,放到个显眼的地方。”梁芷莹怎么能忍受舒智瑶给楚梓焱带绿帽子。

    “然后呢?”沈不凡接着问。

    “然后?”梁芷莹冷哼一声,“有人瞧见了定会呈于陛下,询问是谁丢的。到时候承不承认,就看太子殿下对舒智瑶的感情有多深了。”

    ━

    舒智瑶原本也想到狩猎场上去玩玩,被楚凌燕拦下来了。“你已是堂堂王妃,一举一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和你未成家之前不一样了!这里人多嘴杂,你给我收敛收敛!”

    舒智瑶只得闷“哦”一声,带着小若萱玩。

    楚梓焱可不想再赢得什么美人了,但若是输了的话,不免有朝臣会在背后贬低他,继续抬高楚梓衡,既然如此,那就不急不躁的吧。

    舒皓轩身为将门之后,在这种场合也不能太显露锋芒,免得抢了众皇子的风头。

    而楚梓衡呢?思想观念不同,现代灵魂的他自然是不忍心射杀动物的。

    三个习文能武的人各怀鬼胎,所以也没尽性,这场狩猎比赛并无多大乐趣,倒是几家需要力争上游的拼了命地射杀动物。

    楚梓衡目前只射杀了几条毒蛇,又下马来逮害虫,害虫也算是小动物,又小又灵活,也不比射杀猎物容易嘛,至于算不算数,那就是皇上的事了。

    楚梓衡腰弯的累了,便直起来歇了歇,余光已瞥见了十米外的黑影。

    电光石火之际,一支箭朝楚梓衡飞来,量来人也不敢在这地方射杀当朝太子,楚梓衡便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远处的沈不凡见那支箭成功地射入楚梓衡身侧的荷包,又带着荷包一起射入土地,嘴角勾了勾。

    见楚梓衡转过头来,沈不凡才慌忙翻身下马,一狠心装作张皇害怕地从马上摔下来,又慌慌张张爬起来跑向楚梓衡。沈不凡扑通一声跪在他跟前,吓到全身都抖了起来。“太子饶命啊,臣射箭技术太差,本想射前方的兔子,未曾想到太子殿下忽然起身后退,这箭才从太子殿下面前飞过。亏是没伤到太子殿下,若是伤着了,臣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还请太子殿下饶命啊!”

    楚梓衡皱了皱眉头,后退了一步,语气淡然:“未伤到本宫,起来吧。”

    沈不凡忙感恩戴德地谢过,从地上爬起来,“谢殿下开恩。”

    楚梓衡转身欲上马,顺手摸了摸荷包的位置,只剩了一根被截断了的线,面上只装作不知。若是被人误会了他和舒智瑶,那他就带她走,正合他意。

    楚梓衡上马扬尘而去,沈不凡在身后奸笑难掩:“恭送太子殿下。”待楚梓衡走得远了,沈不凡才缓步走到箭头跟前,满意地看着被刺穿的红缎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