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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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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薇回到莫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莫俞铭却还没有回来。她给小杨打了个电话,小杨说少爷还在应酬,应该会很晚。艾薇也实在是困倦极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趴在床上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听到外面一阵乱撞的声音,她起身出门,看到莫俞铭晃晃悠悠的在往卧室走,身体不停的撞到墙上。艾薇赶紧跑过去扶住他。

    此时的莫俞铭一身酒味,人也站不直,艾薇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想把他扶进房间,可这人不知道犯哪门子邪,使劲把她推开,艾薇的背狠狠的撞在了墙上,一阵阵的闷疼。莫俞铭醉的不轻,手一直挥着,“滚,别碰我!”

    艾薇握住他的手,“莫先生,你看看,我是艾薇。”

    莫俞铭浑浊的眼睛使劲睁大看了看,又反复确认了几次,才发现真的是艾薇,终于不再闹了,安安静静的让艾薇把他扶到床上。又给他把鞋子和外套脱掉盖上被子。艾薇本来想回去继续睡,莫俞铭嘴里又喃喃喊着水。艾薇倒了杯水,把他的头托起来喂给他喝,莫俞铭也是渴极了,就着杯子咕咚咕咚的全都喝完了。艾薇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回来才发现莫俞铭已经睡着了。

    这人睡着了还紧皱着眉头,也不知酒桌上是谁又惹到了他,艾薇拿了条毛巾想帮他擦头上的汗,手腕却被莫俞铭紧紧的抓住,她用力挣了几次都没有挣脱,莫俞铭睡着,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艾薇凑近了才听清,他说的是,“妈妈别走,我难受。”

    艾薇心中一痛,眼中更是柔情似水。她抬起头眨眨眼睛想把这水气倒回去。朦胧中却看见一个身影站在床边,目光温柔的望着床上的莫俞铭,半晌伸出手充满怜爱与不舍的抚摸他的头发,她回头冲着艾薇微笑,美丽的唇角闪现出两个动人的梨涡。艾薇惊异的揉揉眼睛,再睁开,房间里明明只有她和莫俞铭两个人。艾薇觉得自己又出现了幻觉,把那杯水倒在自己嘴里,长舒了一口气。手腕还是挣不脱,艾薇坐在床上,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抚摸了下莫俞铭的头发。

    早上,莫俞铭醒来时,艾薇还坐在地上枕着床边睡着,自己的手里还紧握着她的手腕。莫俞铭猛的把这只手甩开。他仔细回忆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可只有自己进入家门前的几个片断。艾薇被他这么大的动作惊醒了。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莫先生,你醒了。”

    “谁让你在我房间睡觉的,滚出去!”说完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否整齐。艾薇有些哭笑不得,满头的黑线。不过看在他是个神经病的份上,也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了。“莫先生,你昨晚喝多了胃肯定不舒服。我去看看早餐,梅姨应该熬好粥了。”

    莫俞铭强忍着怒意走到洗手间洗着手,温暖的水流安抚了他烦躁的内心。本来对这个艾薇产生的唯一一点信任也在昨晚彻底崩塌了。他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各种可能性,每一种都是带有目的性的接近。莫俞铭看见镜中的自己,目光浓的深不见底。

    艾薇不停的修改着自己的治疗方案,住进莫家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可是病情毫无进展,经过醉酒那一晚后,莫俞铭对她更是越来越抵触,之前所做的努力似乎都付诸东流了。她试着和莫俞铭平心静气的谈过,将那晚发生的每一秒都细细的讲给了他听。可偏执狂有自己的世界观,当他认定一件事的时候,所有的解释都变成了狡辩。

    艾薇明白他的心理,做为一个钻石王老五,有太多的女人想凑到他的身边,他从一见到艾薇就给她分了派排了队。如今只是更确定自己的想法罢了。艾薇想起了一句台词,总有刁民想害朕,而莫俞铭现在的心理,完全可以用总有刁民想勾搭朕这一句话来概括。

    艾薇很头痛。

    莫俞铭也很头痛。

    还有一个人更头痛。那个人就是赵小阳,他只是在一个星期前稍微勾搭了一次莫家少爷而已,这也不怪他啊,谁让外界都传他是同性恋。结果现在的境况突然变的如此凄惨,工作也没了,租的房子狂涨房租,住也没地方住了,走在小路上都被人蒙着头打。最可怕的是自己是同性恋的事竟然闹的满世界都知道了,父亲打母亲骂男性朋友躲着走,生怕自己看上他们,赵小阳呸了一声,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儿,我有这么没眼光嘛!最后父母两人联手把他赶出了家门,他赵小阳彻底变成了一个孤儿。

    长这么大经历过的倒霉事儿都没这一个星期多。最后他心灰意冷的转身投入了一个追求他好久的男人怀里寻找温暖。赵小阳不傻,这些事是谁干的他心里清楚,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去招惹这个惹不起的主呢。唉。今天又发生了一件更头疼的事,那个姓莫的恶魔竟然打电话找他?要和他?!大少爷这又是想怎么虐我!嫌我不够惨又想出什么新招数了吗?赵小阳对着苍天无语哽咽。

    给赵小阳打电话的是韩奕,也是莫俞铭的助理,在外面挂了个总经理的名儿,是个很有权威性的人物,前段时间去外省投标刚回来。他也许是这个世界上莫俞铭最信任的人。比起传话筒小杨,这个韩奕沉稳干练又不失野性,与莫俞铭是同学,两人有过命的交情。

    赵小阳跟着韩奕去见莫俞铭的时候两条腿都是软的,他猜不到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辅着厚厚的地毯,软的赵小阳差点瘫倒在上面。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有些暗,赵小阳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个桌子后面的背影。

    “莫总,人带来了。”那人拿着一本书转过身来。还真是莫俞铭,赵小阳一个没站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嗯,让他叫两声听听。”

    “啥?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莫少爷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韩奕踹了他一脚,赵小阳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又赶紧爬起来了。

    “看你那怂样儿,莫总让你叫两声,聋了?”

    赵小阳一脸的懵逼,“……叫什么?”

    “草,电话里没和你说吗。你也别怕,找你帮个小忙,这个忙帮了,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赵小阳仍是一脸的懵逼,“哥,道理我都懂,可让我叫什么?”

    韩奕被他气乐了,“床上怎么叫,你现在就怎么叫。”

    赵小阳一愣,妈的这俩变态看GV不过瘾想听现场版,是不是有摄像头存心录下来再害我呢。他抬起头四处看看有没有红色闪光灯。

    这边还在犹豫,可莫俞铭等烦了,他眼睛仍盯着书,右手挥了挥,让韩奕把这人拉走再换人来。

    赵小阳这下更怕了。这次再惹怒这人,那他下半生都没指望了,还不背字走到死嘛。连忙挣脱了韩奕,“别拉了别拉了,我叫!”

    赵小阳鼓了几次勇气才发出几个单音节的声音。他这个人嗓音极好。几声叫的韩奕全身都麻了。莫俞铭放下书,眼睛直视着赵小阳,把他盯的有些心虚。“行,就你了,晚上跟我回去。”

    对于艾薇,莫俞铭的心态是矛盾的,一方面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可以信任。另一方面由于猜不透她的真实目的,而更不敢掉以轻心。艾薇对接近他原因的遮遮掩掩更让莫俞铭怀疑。所以他既想让艾薇留下给他治病,又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有机可乘。

    晚上莫俞铭搂着赵小阳进门时,艾薇和梅姨正在吃晚饭。目光交接的瞬间梅姨的筷子掉在了地上,这莫家少爷性冷淡是有名的,从没带人回家过,这次居然破天荒的带人来了,还是个男的。梅姨觉得自己肯定在做梦。她转头看了看艾薇,发现她也是愣愣的。艾薇站了起来,“莫先生,您和这位……先生用过晚餐了吗?”

    呵,装大度演绿茶是吧,瞧我给你来出好戏,看着这个房子里唯一一张年轻女性面孔,赵小阳自然而然的把她想象成了自己的假想敌,风月场混久了的赵小阳演这出可是个中好手,他看着艾薇,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我和俞铭吃过了。谢谢你哦。”莫俞铭拍了下他的头,带着些警告的意味,可在外人看来更像是宠溺的抚摸,赵小阳调皮的伸了伸舌头,一手环着莫俞铭的手臂,扭着细柳摇风的腰,往楼上走去。

    梅姨惊的下巴几乎要掉下来了。“艾医生,这怎么回事啊。这少爷怎么变成同性恋了。”

    艾薇也说不清为什么,据她观察莫俞铭之前有情感障碍的表现,突然之间带人回家是自己判断错误还是他的病情有好转呢。此时她更愿意相信后者,既如此她还要感谢刚才那个男士,如果有他的帮助,那莫俞铭的病也许会好的更快些。明天必须找他谈谈。艾薇打定主意,上楼去修改自己的病例了。

    而此时的赵小阳,正紧张的站在莫俞铭房间里,这间卧室的装修风格冰冷的令他直发抖,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进去。莫少爷把自己带进卧室难道没有别的用途吗,对于GAY来说赵小阳是有致命吸引力的。但如果发生了什么,怎么对得起前两天刚刚确定关系的男朋友。但如果不发生点什么,简直就对不起自己,妈的,又有钱又帅身材还好,赵小阳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口水,下定决心走到浴室门口,刚要开门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他伸出去扣门的手还没来得急收回来。

    “你干什么。”莫俞铭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让整个房间又下降了好几度。

    “没没没干什么,莫少爷,我就是看看您需不需要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