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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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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到宿舍,宫遥的手机响了一声,传过来一条微信,是向铮发来的。

    他说:有一点想你了。

    她回他:就一点?差评。

    他很快又回过来一个哭脸:特别想,不信你看窗外。

    她拿着手机向外张望,他背靠树站着,也在看她。

    手机忽然响了,是他打来的。

    “喂。”

    “还想听听你的声音。”他说。

    “回去吧,早点休息。”

    “不是这句。”他低头浅笑。

    她明知故问:“那是哪句。”

    “我喜欢你。”他说。

    她的心在那一刻,苏苏麻麻的。

    “好好睡觉,明天我来找你。”他看着她,亲吻了一下手机。

    那一晚,宫遥睡得格外香甜,这十几年,从来没有这样踏实过。

    第二天早上,她迫不及待的拉开窗帘,向铮果然在楼下等她,她迅速的梳洗完毕,认认真真的画了个妆,还涂了她平时很少用的圣罗兰12号。

    宫遥固执的选择了坐公交,而不是出租。

    天气好,出来玩的人也多,校际专线一路上已经途径了三个院校,车上人不少,两人站了十几分钟,才有一个空位子。

    向铮让宫遥坐下,他站在旁边替她挡住拥挤的人群,车子开得快而颠簸,阳光透着车窗折射进来,照在他干净的脸庞上熠熠生辉。

    中午吃饭的地方,宫遥同样没有选择去向铮提议的浪漫环境好的西餐厅,而是拉着他跑到自己高三画画的地方,当初那栋老旧的教学楼已经拆了,除此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

    他们走进不远处一条胡同,胡同里摆了好多小摊贩,大多是卖些吃的,鸡蛋灌饼、肉夹馍等等,因为面向旁边一所中学的学生,都不贵。

    胡同的两边,还有些接地气的小饭馆,诸如麻辣烫、烧烤之类。

    “怎么想起带我来这了。”向铮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宫遥也不回答,她带他找了一家卖烤串的小馆子进去,坐在一张相对宽敞的四人桌,老板拿来一张纸质的菜单和一支铅笔递给他们。

    “美食自在民间。”宫遥边说边在菜单上挑选了几样画上,又抬头问他:“你吃些什么。”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好。”她又画了几样,然后将菜单交给老板。

    “我在这学过画画。”宫遥指了指窗外一片小小的绿地,像是回忆起一些往事:“就是那里,现在改建成了公园。”

    向铮安静地听着她说。

    “那时还是中学生,没几个零花钱,我和陶梓墨还有樊音就常常来这吃饭,觉得已经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了,后来上了大学,这里,的确很久没来了。”她目光怀念:“还是老样子。”

    向铮安静的听着。

    老板端上来满满一整盘的烤串,一盆砂锅豆腐,一碟沙拉。

    向铮盛了一小碗放到她面前:“趁热吃,凉了不好吃。”然后他自己也盛了一碗,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比以前淡了。”他说。

    宫遥颇为诧异的抬头。

    向铮也指了指窗外,远处有一片米灰色的楼。

    “我高中在那上的。”他说:“这家店,我来过。”

    “可惜我们没见过。”她说。

    “你高三来这学画画时,我已经毕业了。”

    “毕业后就去月色了么。”她忽然转移话题。

    “高三时就谈好的,但是高考结束才去的。”

    “你一直自己住?”

    向铮也都一五一十的回答她:“我父母去世的早,17岁前跟着奶奶过,奶奶去世以后,就我一个人住。”

    他语气平静的说着这些让宫遥有些意外的事,就好像在说一个局外人,宫遥若有所思,难怪他看起来,要比同龄人经历得更多。

    向铮一眼将她看穿,捏了捏她的脸:“你同情我?”

    宫遥被说中,一笑而过的啜了几口汤汁。

    “所以去月色唱歌。”她问:“是为了养活自己?”

    “不去也能生活,我现在住的房子是我奶奶留下的,我爸我妈的房子,他们走之后,奶奶就卖了,后来买了个底商,开了家饭馆儿,供我上学。”他笑了:“现在租出去了,但总不能靠当包租公过日子吧。”

    “白天上课,晚上工作,累不累?”

    “如果工作是自己喜欢的,就不累,后来还把老宋拉来了。”他尝试握住她的手:“现在还有你。”

    见宫遥迟疑,他忽然认真得像作保证似的:“我大学虽然主修声乐,但是大二报了音乐教育,毕业后是双学位,钢琴是从小当专业学的,得过很多奖,毕业以后,我的能力和这几年的存款,足够开一间音乐教室,不会比别人差,不然,也不敢冒然追你。”

    宫遥不是过于在意过往的人,她看中的是这个人本身,但这些也不急着跟他证明。

    “音乐表演系?”宫遥打开另一个话题:“是准备当明星么?”

    “你喜欢明星?”向铮反问。

    “一般般。”

    向铮随意一笑:“明星在天上,多远啊,不是随便一个人想当就能当的,放心吧。”他仍旧笑着说:“梦想是梦想,但是梦醒了,总不能让自己无路可走。”

    她微笑:“我算不算你所有人生计划里的一个意外。”

    他毫不犹豫回答:“意外的惊喜。”

    宫遥不露声色的欣赏起他,最起码,他不沉浸在宿舍里打游戏,也不会无所事事的在象牙塔里混沌度日只为换取一张文凭,更不会到了毕业的那一天因为面临在招聘会上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尴尬而颓废烦躁,然后不负责任的玩一场毕业即分手的游戏。

    他比自己眼光更长远,还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一起为他们的爱情努力。

    傍晚时分,夜幕渐渐降临,路边多了一些扔飞镖的,套圈儿的,涂鸦石膏像的,像一条通往童年记忆的罗马大道。

    道路尽头那工商银行门口的广场,渐渐聚集了二十来个大妈,伴随着最炫民族风慷慨激昂的节奏迈开坚实有力的步伐,翩翩起舞。

    宫遥驻足在一个飞镖摊前,看着五颜六色的气球跃跃欲试

    。

    “会玩么?”向铮问她。

    “当然。”她嘴角一扬,找老板要了一小把飞镖,目光挑衅:“要比试一下么。”

    “我怕你输给我。”

    “如果我输了,我为你画一幅画。”她莞尔一笑:“如果你输了,你为我当一次模特。”

    向铮只好任命的点头。

    宫遥凝视正中心的红色气球,扬起手,稍稍运气,手腕用力甩了出去,飞镖划了个完美的弧线,“啪”的一声,准确刺破那只气球。

    只有她知道,从小到大,只要她恨顾一狄恨得要死,可是又弄不死他的时候,她就会跑去扔飞镖,那些气球就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顾一狄,她一个一个的刺破它们,就好像看到无数个顾一狄在她面前倒下。

    虽然,顾一狄始终活得好好的。

    宫遥百发百中,但向铮的飞镖扔的并不多好,每一把15个飞镖,他一般只能扔中十一二个。

    “我输了。”向铮语气轻松的说。

    老板佩服的夸奖:“这姑娘真厉害,扔一个中一个!”

    “知道为什么我可以扔得这么准么。”她似乎有意问向铮。

    他用目光问她为什么。

    “因为我把气球当成了顾一狄。”她自嘲的笑了:“简随心说,我这是心里有问题。”

    向铮二话没说,找老板又要了一把飞镖。

    十五个飞镖,全都扎在中心的那只气球上。

    扔完他说:“我试了你的方法,果然有效。”

    宫遥看着他,心存感激。

    老板倒也大方的拿出好几个将近半人高的毛绒玩偶,按照百发百中的规矩,他们能得到4个。

    宫遥从小没玩过娃娃这类东西,也不知道该选哪个,向铮替她选了个穿着草莓裙子的y。

    宫遥抱着它,也许5岁之前,宫海忠曾给她买过,但5岁之后,所有的娃娃都是给妹妹的,渐渐的,她变得不喜欢那些东西,她以为紧紧地把自己包裹起来,认为自己不需要,就真的不需要了。

    自从那只胖得有点笨拙的大猫占据了宫遥床头位置时,陶梓墨和樊音就知道,这丫是真的决定,要恋爱了。

    陶梓墨无比认可了樊音之前说的话,恋爱,会使女人变美。

    倒不是她觉得宫遥之前不美,而是有了向铮的宫遥,变得更加开朗了,她能更多的在她的脸上看到笑容。

    但樊音是担心的。

    对她来说,向铮这个人,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随时随刻都要出现在她的身边,而她和宫遥的友情,也随着这个人的出现,变得岌岌可危。好几次夜里,樊音都睡不着,她恨不得干脆直接问问宫遥,她到底对向铮知道多少。

    可是不敢。

    然而还是见面了,更不凑巧的是,樊音和向铮在学校碰见的时候,魏骞也在,面对面的,没法装作没看见。

    “你男朋友?不介绍一下?”

    向铮先开口,让樊音觉得无比被动。

    “樊音,他是谁啊。”

    “宫遥新交的男朋友。”

    魏骞没有看出樊音有些难看的脸色,伸出手:“你好,我叫魏骞。”

    “你好。”向铮跟他握手。

    “怎么称呼你啊。”魏骞问。

    “樊音没告诉你么。”

    魏骞一脸老实的摇摇头。樊音知道他话里有话,吓得一身冷汗。

    她挽着魏骞的手解释:“才跟宫遥在一起没几天,说不定哪天宫遥就不理他了,所以就没告诉你。

    魏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严肃认真:“樊音,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他既然是宫遥的男朋友,那也算是我们的朋友了。”

    “就是。”向铮顺着魏骞的话说,但那态度仍是带着万分的疏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装作不认识。”

    魏骞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差点没把樊音气死。

    她没好气的将挽着魏骞胳膊的手臂抽出来:“这人天天对宫遥死缠烂打,宫遥迫不得已才跟他在一起的,你理他干什么。”

    魏骞木讷的说:“这样啊。”

    “不然怎么样啊?”她拉了魏骞一把,想要走,手机响了,是陶梓墨打来的。

    樊音惊讶的问电话里的人:“你说有人来咱们学校找宫遥的麻烦?”

    陶梓墨吓得躲在楼道里,跟樊音解释她看到的这一切:“一个女的,画着浓妆,紫色头发,特别凶特别凶,一进来就噼里啪啦的把画架全给推倒了,还点名骂宫遥,把我们班的老师和同学都吓跑了。”

    陶梓墨和宫遥同是油画系,也在同班,见面的时间要比学服装设计的樊音多一些,她目睹了沈霄霄来她们班的全部过程。

    本来课上的好好的,十几个学生坐着画画,宫遥和沈霄霄也在其中,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瘦小女人,在学生们中间来回穿梭,时不时稍加指导。

    安静的楼道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反反复复的谩骂。

    “宫遥!敢勾引老娘的男人!你给我滚出来!”

    一向高冷的宫遥当起小三来了,这让教室里的学生都纷纷停下画笔议论纷纷,恨不得好奇的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宫遥猜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