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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七侠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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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十七长到十六岁,从来没有想过,逛街买东西竟然是一件万分凶险的事。

    七侠镇上也就那么十来个铺子,这还包括铁匠铺、木匠铺、米店、油铺、棺材铺及寿衣铺在内。

    木十七先去了绸缎庄,老板娘躺在竹榻上,不知是回笼觉未醒,还是已经开始睡午觉,满屋子都是她的呼噜声。木十七连着问了十几句“这个多少钱?”她动都没动一下,连呼噜声的节奏都纹丝不差,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说是绸缎庄,其实店里头的衣服以土布为主,也摆着几件丝绸和缎子的,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木十七抖了一下,呛得她别过头连声咳嗽。

    也许是她看花了眼,她似乎看到门外有个白色的人影子一闪而过,快得像一道闪电。等她咳完了,定睛去看,只有正午的阳光落在石板路上,白花花的晃人眼睛。喜鹊在树上喳喳喳喳的叫着,也不知是给那户人家报信。

    大概是被她的咳嗽声吵到了,老板娘不耐烦的翻个身,竹榻颤颤巍巍的晃动起来。木十七以为她要醒了,结果,又是呼——呼呼,呼——呼呼。

    木十七无奈的叹口气,心想:罢了,先去前面的首饰铺子看看吧。她还没转身,就觉得脖子上一凉,接着,就看到探过来的明晃晃的剑。

    木十七虽然从未经历这样的场合,但是早已听安伯伯讲过无数个江湖上的段子,这种刀架脖子的事,也算是司空听惯了。

    这一瞬间,她的心中跑马灯似的闪过许多的念头。

    如果,她是一个高手,那应该四两拨千斤的伸出一个手指头,轻轻的推开这柄剑。

    如果,她是一个女汉子,那应该昂起头,挺起胸,眼睛一眨也不眨,视死如归道,“要杀要剐,随便。

    如果——

    既不是高手又不是女汉子的木十七还算是镇定,她把素日计算银子的小聪明第一次用在了正道上。——背后的人若是要杀她,那她早就去见阎王了,既然还没下地狱,那说明,这人不想杀她,至少,也是暂时不想杀她。

    背后的人也沉得住气,由得木十七思来想去。不过,她深思熟虑之后的第一句话,还是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我娘是谁?”

    话出了口,是习惯使然,她也随即反应过来——万一说出自己的娘是谁,身后的人绑了她要赎金怎么办?她娘也被人绑了,结果很有可能是被双双撕票。

    木十七感觉到脖子上的剑又往里摁了摁。

    “你是谁?到底要干嘛?我身上还有二钱银子二百文铜钱,都给你,行了吧?”木十七想到这么多银子瞬时便雨打风吹去,肉疼得一阵紧过一阵,循循善诱道,“要不,给我留一钱银子好吧?好歹让我买件衣裳,你不会那么小气吧?要不,给我八十文?五十文总成了吧?还不行?那就二十文,不能再少了,再少的话,我啥也买不成了——”

    木十七滔滔不绝的说着,看不到身后那张蒙着面的脸突然黑线了。他伤过很多的人,手上也有十来条性命,生死关头,什么样的人都有,尿裤子的拉裤子的哭爹喊娘的求爷爷告奶奶的——唯独没见过木十七这样的,还有心思讨价还价?

    木十七敏锐的感觉到,脖子上的剑松了几分,身后的人似乎是走神了,她心里一喜,一边继续说,“二十文吧,好不好?就当给我留个念想,那强盗抢钱还给人留个回家的盘缠呢,是不是这个理儿,大哥——”

    脖子上的剑又松了几分,木十七趁机身子一偏,扭身往门外跑去,“师父,救命——有人要杀我——我可是你唯一的,不不,最美的徒弟——师父——”

    她窜出了绸缎庄,只听身后有嗖嗖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刀是剑还是暗器。

    好像有捕快从旁边的铺子里冲出来,大喊一声,“保护我七舅老爷——”后面的声音就模糊不清了。

    木十七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她不用抬头就知道他是谁,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拍着他的胸膛大笑道,“师父,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胡不归把她扯开,拽到自己身后。木十七好奇的探出头来张望。

    只见前面站了一溜的黑衣人,都蒙着黑色的面纱,举着剑,中间一个人说,“小子,你想吃独食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欧”的一声,他突然卡住自己的脖子,一张脸涨得通红,用另一只手指着胡不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其余的白衣人有的举着剑步步逼近,有的围在那个带头人边上,试图从他嘴里取出什么东西。

    “师父,他怎么了?”

    胡不归不理会她,手一扬,只听铮铮铮的数声,那些人的剑都落到了地上。他们的手还举在那里,看上去滑稽可笑。这当儿,有人运起功,在带头人的后背上猛击数下,那人吐出了什么东西,也不知是死是活。

    众人护着他,迅速的向西跑了。有人丢下一句话,“听爷一句劝,独食不是那么好吃的。”他生怕胡不归也往他的嗓子眼里丢东西,连忙捂着嘴,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师父,他们为什么说你吃独食?”木十七一脸好奇。

    胡不归沉默不语。

    “我知道了。”木十七跳了起来,“师父,是你刚才在客栈里吃饭得罪他们了吧?他们打不过你便来向我寻仇,是这样吧?吃独食?难不成他们要你请客你不肯?哎呀,师父你也太小气了,一看你就是江湖经验不足的,我听安伯伯说,走江湖的人都这样啦,今天你吃我的,明天我吃你的。下次你可要记住了,别为这点小事同人结下梁子,知道不?”

    木十七大力的拍着胡不归的肩膀,全然不顾他嘴边溢出的一抹苦笑。

    “你去哪里?”

    “嘻嘻。你说呢?”

    半个时辰之后,木十七趾高气昂的回到同福客栈。

    在这期间,胡不归又跟着木十七打跑了两伙人。每一次,他都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一伙人里男女都有,穿得奇奇怪怪,耳朵上挂着一串圆环,说话是咕噜咕噜的不知道念叨了些什么。另一伙是小道士,还摆了个什么阵,指天指地的,口中念念有声,看着挺有模样,说话也是彬彬有礼的,“我师父说,请女施主上武当小住几天。”

    打完这两架,木十七不乐意了,撅着嘴说,“师父,你怎么结下这么多的梁子?人品也太差了,跟着你我岂不是很吃亏?他们知道我武功差,都来欺负我,我成了你的挡箭牌嘛。不行不行,我要求涨银子,五十两,少一文也不行。”

    她还没说完,胡不归已经不见了踪影,“大乌龟,缩头乌龟。”

    现下,木十七来到同福客栈,她不是一个人。在她身后,还跟着四个小子,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红红白白的东西,都是摞得高高的,齐着下巴。他们小心的把东西放下,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然后毕恭毕敬的站到一边,眼睛却盯着木十七。

    木十七把荷包倒了个底朝天,把剩下的银子铜钱都倒出来,递给他们。四个人顿时两眼放光,生怕木十七反悔似的,手拿把攥,忙不迭的跑了。

    一个看上去风情万种像是客栈老板娘的女人在一旁急得眼睛都直了,“小姑娘,你给的也太多了,你太不会过日子了,来来来,佟姐姐教教你——”

    木十七朝着她嘻嘻一笑。这女人愣了愣,旋即扬声道,“小郭,把那画像拿来我看看,这不是那什么,一文不剩——”

    木十七正在兴头上,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接口道,“木十七。”

    旁边坐着喝酒的胡不归喃喃说道,“名不虚传。”

    木十七终于又一次看到胡不归的眼睛。这三天,她每天看到的都是一顶破斗笠半遮半掩,睫毛长长的垂着,如果非要说那是眼睛,那就是传说中的一线天,没有眼仁,也没有眼白。

    此时的胡不归终于大发慈悲的睁开了眼,盯着桌子上摞得高高的东西。虽然他的目光没有落到木十七的身上,但她总算是知道他实实在在的生了一双眼珠。

    木十七再次感慨,这胡不归生得还真是英俊,平常半死不活的看不出来,如今难得活过来一次,真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眉眼唇角之间,自有一股子潇洒俊逸之气。

    木十七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偏是那跑堂的不识趣,搭着白毛巾过来了,“客官,你要的酒——这位姑娘,你的东西能往边上挪一挪幺?——需要毛巾擦擦哈喇子幺?”

    他这一打岔,胡不归象是回过神来,回光返照似的,立刻眼睛一闭,又死了过去。

    木十七气得直对着跑堂的翻白眼。跑堂的看上去是个胆小怕事的,脸上堆着笑屁颠屁颠的小跑着走了。

    胡不归说,“你买这些东西,怎么赶路?”

    木十七见胡不归长得英俊,声音也变得甜腻起来,就像绞糖稀似的,腻腻答答,风儿沙儿,缠缠绵绵,“师父——”

    “好好说话。”

    木十七得意的拍了拍手,有两个人从门口走进来,“木小姐,这就出发吗?”

    “听我师父的。在外面等着吧。”

    “是。”两个人退了下去,赶着两辆马车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

    木十七看胡不归似乎有些不悦,“放心,师父,银子我都付过了,不用你掏钱,就当徒儿孝敬你的。”

    “劳民伤财。”

    “师父,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些都是我买给师伯师叔,还有师祖的礼物,艾嬷嬷常说礼多人不怪,师父你说我会办事吧?还有啊,你看看,这是我送师父的。”

    木十七从桌子上扒拉了一会儿,提溜出一件银灰色绣竹叶的缎子长衫,一双金丝银线皂靴,还有一顶嵌着假猫眼石的帽子,又扒拉了几下,拖出一块假的玉佩,一个香囊,还有一条腰带。

    她美滋滋的邀功,“师父,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没什么好东西,等以后回了京城,我再送你好的。保你成为一块俊俏俏的小鲜肉。”

    “我穿惯了土布,你那些宝贝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说罢,胡不归就走了出去。

    木十七忙跟出去,“师父,我不要自己坐马车,没准又有人来砍我脖子,我跟你一起——”

    木十七没有听见,那位掌柜的撇着嘴对跑堂的说,“长得都是人模狗样的,就是这儿都有毛病。”她指一指自己的脑袋,一扭一摇的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