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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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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又赶上张念之轮休,虽然可以休息一下,但是一整天赚不到钱她又感到有些肉疼。尽管工作、生活每天这样连轴转有些劳累,但是每天忙碌的生活可以让她获得报酬,可以使她填饱肚子,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可以多赚些钱给爸爸看病,想到这些,她又觉得身体上的劳累都算不得什么了。

    一大早妈妈王霞就出门工作去了,姐姐张可欣火急火燎地匆匆扒了两口饭上班去了。自从和秦朗确立了恋爱关系,秦朗每天都会来她们家楼下接她去上班,晚上下班的时候,秦朗也会准时的出现在她面前接她下班,风雨无阻。

    想到这里,张念之甜甜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又有些恍惚起来,她发现她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正儿八经的跟妈妈和姐姐说过话了。每天就是睡觉前那短短的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是她们母女三人的相处时间,但每每这个时候,三个人都是一身劳累,谁都没兴致,也没那个心情聊天。

    张念之一边打扫房间,另一边思绪早已飞远。忽然,她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猛然惊觉,今天妈妈出门的时候,她好像看见她的头发白了大半,背也有了一点点驼。

    怪不得她最近老是感觉妈妈更加沉默寡言了,脸上的沉闷更加明显了!她知道妈妈心里面苦,偶尔夜深人静的黑夜里,张念之在梦中醒来总是能听见妈妈几乎微不可察的低泣声。每当这时候,张念之心里难受极了。她也不敢出声,只能睁着大大的眼睛,听着拥挤的房间里若有若无的蚊子声,久久不能眠,最后只能在黑暗中等待天亮。

    张念之的思绪被卧室里传来的张林的□□声打乱,她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向主卧跑去。

    张林的皮肤上烧疤很是狰狞,夏天又不好恢复,总是反反复复,因此他身上总是红肿得可怕!

    “爸爸,怎么了?”张念之关切地问道。

    张林嗓子受伤话是再也说不了了,只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嗯、啊啊?,只见他的右手费力地向下举了举,然后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落回了床上。

    张念之顺着张林的手看去,原来他腿部有些刚刚好起来结痂的烧疤又有些裂开。张念之见此情况,赶紧拿过药和纱布,她轻轻地给爸爸翻了翻身,撤掉旧的纱布,在裂开的部位涂上药膏,然后换上新的纱布,这才又把张林小心地翻了过来。

    “爸爸,你觉得还有哪里不适吗?”张念之温声问道。

    张林闻言把头轻轻转向张念之,毫无生气的眼睛定定地忘了她许久,然后似是累了般重重地闭上了眼睛,再无任何反应。

    张念之看到张林那死气沉沉的神情,心里难过极了,她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爸爸,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叫我!”张念之强颜欢笑地对张林说道。

    张林犹如入定了般毫无反应,张念之这才徐徐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

    装修档次十分豪华的T市某五星级酒店的某个宴厅里,张可欣有些坐立不安的坐在田成杰身边。放眼望去,宴厅里云集了T市几乎数得上的所有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政府官员、商业巨头还有几个知名度颇高的女明星。反观自己,虽然穿的是田成杰给她置办好的衣服,脸上的妆容也精致的无可挑剔,但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酸却是任何外在形式所掩盖不了的,这让她有种深深地自恶。

    席间,政府领导起身发了言,然后在座的商界人士借此机会向官员靠近乎的靠近乎,彼此谈合作的谈合作,田成杰如得水的鱼儿,欢畅地游走在人群之中。张可欣起身找了个角落,独自一人端着一杯酒细细品尝,此刻她才觉得那股强烈的自卑感有所缓解。

    “张小姐,我能请你喝杯酒吗?”忽然,张可欣身边响起了一道男声。

    张可欣大为诧异,整个宴会厅里,她就单单认识田成杰一个人,会有谁来请她喝酒?她抬头看向来人,大脑飞速地旋转,脸上诧异的表情也早已经被笑意盈盈的面容所取代。

    “原来是刘总啊,幸会幸会!”张可欣思绪辗转中认出了来人,紧接着站了起来,同时向他伸出了手。

    来人就是港基集团的老总——刘立峰。

    刘立峰伸手握住了张可欣的手,“幸会,幸会!几天没见,张小姐真是越发的漂亮了!”刘立峰国字脸上厚厚的脂肪堆砌了一个十分油腻的笑容,握着张可欣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张可欣犹如吞了苍蝇一般心里有些恶寒,她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快挂不住了,“我们田总也在,不如我去请他过来?”张可欣一边说着,一边有意的从刘立峰手中往外抽自己的手。

    刘立峰也没有多加为难张可欣,毕竟这种场合,有T市的领导在场,他也不太适合在这里搞些桃色新闻出来。

    “我可不是冲着你们田总来的,我是来请你喝杯酒的,不知道张小姐肯不肯赏刘某个面子?嗯?”刘立峰那豆大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别有意味的光芒,张可欣心里明白的很,这种十分明显的示好她并不陌生,但是她实在是对刘立峰无任何的胃口。

    张可欣正着急不知道怎么拒绝刘立峰呢,这时,田成杰回来了。张可欣第一次觉得她无比期待田成杰的到来,“田总,刘总请您喝杯酒!”张可欣情急之下撒了谎,生怕刘立峰再提过分的要求。

    田成杰当然知道张可欣说了谎,刚才这边的这边的情景,他在不远处看得一清二楚,“刘总,我敬你一杯!”田成杰举起手中的酒杯,笑脸迎上去。

    刘立峰侧立一旁,微笑着看着张可欣,对田成杰的话充耳不闻。

    田成杰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好不尴尬,“可欣,你惹刘总不高兴了,难道没有好好招待刘总?”说着他拿眼看了看刘立峰,又看了看另一旁一脸委屈的张可欣,“这样吧,可欣,你敬刘总一杯,就当给刘总陪个不是!”

    张可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田成杰,她眼睛里溢满了不可思议。田成杰当做没看见般转头对刘立峰,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说道:“刘总,您大人有大量,有什么事千万别跟可欣一般见识,她太年轻,做事没有分寸,让她陪你喝一杯,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刘立峰闻言心里大为舒坦,田成杰这番话说得人异常舒坦,“既然田总发话了,我就敬张小姐一杯!”说完举起了酒杯,冲张可欣看去,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肥腻的面庞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张可欣想不到关键时刻田成杰居然这样对她,她心里关于爱情的甜蜜感觉瞬间化为乌有,现实就像人生导师一样,狠狠地给她上了一节社会实践课。她多想冲刘立峰大喊一声“去你妈!”,然后潇洒地转头就走。可是她不能,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要想有钱,这就是代价。

    人们常说,有得必有失,付出才能有回报。这些话不仅仅是对那些通过努力得偿所愿的人适用,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很公平!

    张可欣低着头努力地平息心底的愤怒和不平,很快,她就脸带笑容的抬起了头,“既然刘总这么看得起我,恭敬不如从命,这杯酒我干了,您随意!”说罢,一口气喝掉了杯中的酒,明媚一笑,然后把酒杯朝着刘立峰倒了倒,让他看清楚干净无物的杯底。

    刘立峰眼皮一垂,脸上戏谑的笑容不变,“张小姐好酒量,可是红酒可不是这么个喝法啊!白酒才这么喝,要不我们喝点白酒吧?”

    田成杰闻言立刻想开口阻止,但是转瞬间他就放弃了刚才的想法,他没事人一般站在一旁,只微笑不说话。

    张可欣眼神冰冷地看着田成杰,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哈哈,好啊刘总!”

    刘立峰眼里的光芒大甚,有些怎么掩盖也隐藏不了的欲望。田成杰此刻心里是平静的,这样的场面不就是他想看到的吗?带张可欣来的目的已经奏效了,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惆怅,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崇拜信任,多少让他心里有种伟岸的自豪感,可是……

    田成杰没有继续往下想,没有什么比自己的长远利益更重要!比起声名、权势、财富来说,女人真的是最廉价的东西!

    自私,都是先紧着自己,然后才考虑别人!

    敬了几轮酒下来,张可欣脸上露出了红晕,头痛得厉害,她从来没有这么猛的喝过酒,晕软的脚底警示自己,不能再喝了!

    刘立峰见张可欣酒劲上来了,不怀好意地笑道:“哎吆,张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佩服佩服,来,咱们再干了这一杯!”说着又往张可欣杯中倒起了酒。

    张可欣摆着手,嘴里口齿不清地说着:“不喝了、不喝了……”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整个身体摇摇晃晃的。

    刘立峰见状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揽住了张可欣,笑得志得意满,“田总,你看看,你看看,张小姐这是要耍赖啊!”

    田成杰抿嘴一笑,应和道:“我看她是真的喝不下了,要不我敬刘总您一杯吧?”

    刘立峰美人在怀,一只肥腻的手在张可欣的细腰间来回摩挲,并且顺着张可欣的脊椎骨有越来越往下的趋势,“既然张小姐喝不了了,那就请田总代劳一个吧!”

    田成杰心里犹如烈火在烧,脸上却不得不笑脸相迎,他拿起酒瓶,倒了满满一大杯白酒,“刘总我敬你!”一昂头,全喝没了!

    刘立峰哈哈大笑了几声,口中连连叫好!张可欣醉意朦胧间听到别人笑也跟着“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惹得刘立峰有些按耐不住心底抓心挠肺的欲望。

    田成杰上前几步,对刘立峰道:“刘总,可欣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改日有机会再单独请刘总喝几杯!”

    刘立峰有些扫兴,把张可欣扶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这样啊,不过,田总之前说的贵公司投资的事情……”他故意说一半留一半,等田成杰自己开口。

    田成杰知道刘立峰的心思,奈何他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能愿者上钩:“刘总,您同意投资了吗?”

    刘立峰高深莫测的看了田成杰一眼,随后意有所指地笑了起来,隔着衬衫都能看到他肚皮上上下跳跃的肥肉,“我看张小姐能力不凡,希望能与张小姐就下一步的合作做一下深入沟通!”

    田成杰大喜,连连说道:“谢谢刘总,改日我一定让可欣亲自登门拜访!”

    此时,本来应该神志不清的张可欣脸上露出了冷冷的笑容,眼里毫无醉意,而是夹杂着恨意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