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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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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阳和风,海水碧蓝,偶尔一只海鸥轻巧地从船桅间滑过。这是一艘精巧的三桅船,,白帆长船,船身坚实而光润。关键是这艘船上住着一个闻名天下的男人,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

    他拥有被阳光照射的健康的麦色皮肤,挺直的鼻子,清澈秀逸的眼睛。他不笑显得有些冷酷,但只要一笑就立刻变得的如春风般温柔,而不少女人都希望得到他的笑。

    “这回好了,楚留香你的艳名可是要更上一层楼。”声音甜美清脆却难掩气愤。

    躺在船板上晒太阳的楚留香有些惊奇,她竟然叫他的全名,只是惊奇,他是个温柔又拥有良好修养的人,对女孩子更是用于多些的耐心和包容,更何况这是他视为妹妹的李红袖。

    他没有动气,而是耐心听接下来红袖解释为什么生气到会叫他名字,毕竟他觉得他一向是兄长的角色。

    李红袖,好像是为了应和她的名字,她穿着一件宽大舒适的鲜红色衣裳,赤着晶莹如玉的双脚从船舱走出。

    “现在全江湖知道你‘偷’了,礼部尚书何卞的独女何思宁。不,是你们雨夜私奔。”

    楚留香这会不再懒洋洋地躺在甲板上了,如果解决不好这件事,估计接下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有这么悠闲的日子。这已经不仅牵扯到了江湖还涉及到了朝廷。更何况人家丢的不是宝物,宝物再好也是死物,而是家中爱女。

    他起身拍拍身边的船板,示意李红袖坐下。苦笑道:“可是全江湖就我不知道,准确来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李红袖在他身旁坐下,佯装疑惑的神态问道:“楚留香对何尚书绮年玉貌的千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当事人竟然和船上另两个人一样不知道。”船上另两个人自然是指宋甜儿和苏蓉蓉。

    楚留香刮了一下李红袖秀挺的鼻梁,无奈道:“好红袖,你楚大哥是真不知道。我近期的行程,你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想拿白玉美人,我都还没有送笺纸。又如何去的东京。还是下着雨的晚上。”

    白玉美人是京都四宝之首,其珍贵美丽不可估量。楚留香本想近日去取,但怕是去不成了。

    李红袖知道楚留香不会说谎,她也不只因为知道他行程而相信他,她是相信他敬慕他的人品。他虽然偷了很多珍贵的东西其价值却都用在了该用的地方:救济龙虎镖局王镖头遗孀一万两,趟子手张、赵两人家眷各五千两,替黄秀才付了一千两葬送费……

    诸如此例,枚不胜数。比起那些伪君子,尸位餐素、中饱私囊的官吏无疑是善良伟大的。她刚才做如此态度不过是存了小女人的心思,想楚留香哄她。

    达到了目的,她正色道:“这事我听到了十三种传闻,但都大同小异无非是你看上了何小姐掠走罢了。其中传得最多的是你原本想盗太后赏赐何小姐的缅甸贡品--紫金铃。却在何小姐闺房中发现她是你钟情之人,何小姐也对你念念不忘,于是你二人便裹挟细软带着紫金铃雨中私奔。”

    “哈哈,哈哈……”楚留香抚掌大笑,“谬不可言,缪不可言。”

    李红袖扬头望大笑的楚留香,这回她是真疑惑了,疑惑他的笑。

    “设局的人真是荒谬不可言语。且不说我未曾见何小姐,又如何爱慕?就算爱慕,我是也不会……”楚留香没有说话了。

    “别人可不知道你不认识何小姐,也不知道你不会。”其中的不会自然是指不会与她私奔,楚留香现在不仅年轻,而且英俊风流富有魅力。没有人可以锁住他,爱他的女人更是会主动放了他,因为她们知道楚留香是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他属于自由属于江湖。

    如果何小姐爱上了他,是会在每个月夜,托着香腮,打开闺窗等候他,不会用责任捆住他,不会让他在雨夜带他走。

    “至少我的朋友们不会相信,而且他们还会为我担忧。”楚留香的朋友很多,并且大都是讲义气的聪明人。这么拙劣的诬陷他们自然能分辩得出,不过最好的朋友,胡铁花和姬冰雁一定会嘲笑他的,因为他们是损友。

    只是为何消息会传得这么快?按理说出了这等丑事,礼部尚书会第一时间封锁消息,为什么会闹得天下皆知。

    礼部尚书卞修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那晚在府里巡逻的人全给我带上来。”虽然他明白这人竟然能将他女儿在眼皮底下掠走,还将消息传出,非等闲之辈,再审府里那群武夫已无用,但只要有一点线索,他就绝不放弃。

    “是。”张管家低首道。

    一排身强力壮的家奴上来跪立。奇怪的是在末尾还有一个身材瘦弱,皮肤苍白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小厮。绝不是何府巡夜队的。

    接到何尚书疑问的眼神,管家立马道:“就是这个小厮那晚如厕,也见到了楚留香。他叫喜竹,是西苑洒水的下人。”

    何尚书锋利的眼睛如尖刀一样盯向他。喜竹有一种如果他在他面前撒谎,他会被刀划破眼睛,刺穿心脏的感觉。但是想到那晚小姐告诫,有些事已经开弦所以不得回头。出人头地,荣华富贵就在前方,就看你有没有胆量去取。

    他深呼一口气道:“小人那天晚上吃坏了东西,只好冒着雨上茅厕的时候听有人喊抓贼,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裹胁着小姐在小人面前闪过。”

    喜竹突然磕头认罪:“因为是在雨中小人没能看清楚留香身影,只在雨中碰巧扯下了小姐的发带。”

    何尚书接到管家呈上的发带,从女儿被掠走到现在,他一直很平静,平静的不正常。但望到手上的蓝色发带时,面部已经止不住发颤。通常人在两种情况下会这样,一种是害怕到了极点,一种是愤怒到了极点。

    “啊!不抓到此人,吾此生誓不罢休!”何尚书几乎是愤怒地喊道。这一刻他似乎已经成了一只怒火中烧的猛虎,院中的人大多都是平常人,不禁都被吓了一跳,脸色简直和那个小厮一样苍白。

    那个小厮却突然挺直了腰板,大声道:“小人愿效犬马之劳,把小姐救回来。”

    何尚书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显然他在审视,也在疑问,你一个洒水的小厮能干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将这种质疑说出来,因为--

    “小人虽然没有大财,但是在自小在外胡混,认识些奇人朋友或许能帮助老爷,救回小姐。”

    绝不能轻易轻视任何一个人,一个小角色,有时候往往发挥巨大力量,甚至牵改全局。这是卞修为官多年获得的心得之一。

    “好,只要你能救回小姐。本官不仅脱去你的奴籍,还将助你平步青云,送你一场荣华富贵。”

    “谢尚书,小人定不负所托。”

    书房,何尚书坐在梨花太师椅上,又扫到了,紫檀木长案上的散发着,郁金香香气的淡蓝色纸笺:

    闻卿有紫金铃一对,他国之物,制作精巧,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披雨而来,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这是在阿宁房间里找到的。

    他闭上眼睛,根据搜集到的资料显示,楚留香是在偷东西前给人发信笺挑衅,为何在那之前他不知道,而是盗完后才在女儿房间发现。根据多年为官的直觉。卞修知道事情没表面这么简单。

    门突然被轻声开启,张管家在他耳边道:“老爷,南王世子问需不需要帮忙。”

    卞修睁眼,冷笑道:“阿宁最终会是他的妻子,这是我和他父亲定下的,容不得他更改,除非不想要老夫帮助了。”虽然卞修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还是泄露出去了,甚至还有人传她和盗贼私奔了,真是气煞他也。他眼中闪过一道厉芒,不管如何,阿宁最后怎样,南王世子必须娶她为妻。

    转头对一旁恭敬立着的张管家道:“找,让他找,最应找的就该是他。”

    “老爷,您和沈小姐的婚事……”张管家迟疑地询问。

    他要娶的沈小姐是南王妃娘家表姊妹,说是嫁娶实不过是为了在他身边安个监视之人。之前他愿意配合,但是现在--

    “老夫女儿都不见了,还成什么亲?”

    “是,老爷。”唉,小姐啊,张管家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卞修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穿着金衣坐在轮椅上的人,对正要退下的张管家道:“你带人去那个野郎中那里,看看有没有小姐的线索。”

    又喝了口桌上的茶,道:“如果没找到,就将他……”他手中青瓷茶盖就这样直直掉下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是,小人明白。”想起那样一个非凡气度风姿的年轻人,张管家心里惋惜,但面上不显,恭敬退下。

    在卞修眼里就算从欧阳明日那里找到了线索,他也不过多活些时候,没有利用价值了,一样是死,竟敢肖想他女儿。这样做也是希望少给南王世子添点堵,日后对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