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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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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白智恩抓狂地按掉床头柜闹钟的铃声时,她还沉在梦里不愿意醒来,梦里有着那个眼睛里住着星星的温柔男子,还有人在拼命追赶她,然后那个笑起来眼睛比星星还要好看的男子竟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保护着她……

    “欧巴,是你啊。”智恩满怀欣喜地扑向高正元,却发觉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是哥哥白亨俊,那种与高正元身上完全不同的味道,不禁一脸的失落。

    智恩曾取笑哥哥,一天到晚与研究如何延长人类寿命的医学纠缠在一起,连身上都浸染了消毒水的味道。

    “昨天晚上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你,知道家人有多担心你吗?”白亨俊抚摸着妹妹的头发,柔声说道。

    看着担心自己的哥哥,智恩渐渐没了睡意:“对不起,欧巴。昨天晚上手机没电了,可能在拍摄追赶我的那帮家伙时用完的……”

    白升洙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很早便出了家门,而是在书房里听着智恩将昨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只是她和高正元的关系,白智恩却只字未提。

    听完女儿的话,白升洙并没有责怪她,而是看着智恩,淡淡地说:“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早点去电视台上班吧。”

    白升洙的行为倒是出乎白亨俊意料之外,本以为素来威严的父亲肯定会大发雷霆,因为他一直都不喜欢女儿从事记者的工作,一则因为父亲敏感的政治身份,更大的原因在于现在的世界,对于新闻工作者来说是一个越来越危险的地方,加上记者队伍良莠不齐,缺乏职业操守的人比比皆是。

    “亨俊,如果我因为担心,而限制你的行踪,你会乐意吗?智恩已经长大了,她总要学会如何照顾自己。随她去吧!”白升洙一眼便看穿了儿子的心思。

    书房里只剩下白升洙的时候,他拨通了贴身助理的电话,让他将昨晚智恩发生意外事件的来龙去脉调查得清清楚楚。令他怒不可遏的是,竟有人敢将黑手伸向他的女儿。

    因为昨晚的折腾,智恩略微有些感冒,白亨俊早已为她配过药了。

    母亲一大早起来,为女儿准备了营养清淡的料理,智恩伸出胳膊,从背后圈住母亲,撒着娇:“谢谢您,oma。”

    “智恩,要是不舒服,今天就不要去电视台了。”母亲回转身,脸上满是关切之色。

    “行吗,oma?不怕等会白大人……”说完智恩笑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搞怪动作。

    “还跟孩子似的,都要嫁人的年纪了。哦,昨晚送你回来,被你也这么圈得死死的那个人是谁?”母亲似乎想起了什么。

    白智恩突然感觉脸颊发烫,笑着说:“oma,昨天晚上我在DER给您和appa打包了juice和招牌咖啡。谁知道路上竟遇到几个狗崽子,孝敬他们了,真是可惜啦。”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幕,白智恩竟觉得有趣极了,在她记者生涯里的第一次历险,他竟然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

    考虑到智恩还在生病,但倔强的妹妹坚持要回电视台上班,白亨俊打算送她去电视台后再去医院。

    到了电视台,白智恩顾不上虚弱的身体,将这两天采访的新闻素材进行了整理编辑。初稿检阅无误后,交由新闻部部长孙在熙审核。

    “如果在常识性的判断中是正确的事情,那就不要改变。”这是孙在熙作为新闻媒体人,一直鞭策自己的话语。

    作为国内最顶尖的主持人,孙在熙为人正直,又谦虚低调。

    一个受人敬仰的新闻媒体人,同样懂得如何尊重别人和爱惜人才。

    审核完白智恩的新闻播报稿,孙在熙部长抬起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赞许地笑了笑:“智恩xi,辛苦啦。在今晚的《NewsHouse》中播出吧,你为我撰写的那段解说词,我很满意,在尊重新闻事实的基础上,也向被披露的当事人进行了良心的拷问。”

    一直以来,韩国上班族以加班为荣,每周工作时间长达44.6小时,远超经合组织成员国的平均时间32.8小时。

    “过劳”已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甚至有社会学家认为,“加班为荣”的传统企业文化与几十年离婚率上升生育率下降,过劳死、自杀等现象不无关系。

    昨晚相亲地点与白智恩的不期而遇,对于高正元而言,只不过是他人生一次不会回头的擦身而过罢了,连插曲都算不上。

    第二天一大早,他站在更衣室穿衣镜前,看了看西装笔挺的自己,每一天他都会以一个全新的状态去迎接。

    车秘书一早到家接他去公司。高正元从车秘书手里挑了一条深色系带底纹的领带。

    “代表,昨天那个,那个小姐是怎么回事呢?”车秘书充满好奇地探着脑袋。

    高正元没有理会车秘书的问题,而是对着穿衣镜娴熟地系上领带,然后回转身看着他,说道:“没什么。”

    车秘书双手插腰,不解地问:“代表,您不是一直只喜欢跟朋友玩,对女人无感吗?”他的潜台词是想说:难道这又是一个像飘飘然小姐一样的,像朋友一样相处的女人?

    说完,车秘书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沉思的模样。

    “你现在很忙吗?”高正元不动声色地瞟了眼车秘书。

    “不忙。”车秘书百思不得其解,心不在焉地回答。

    高正元压低声音反问道:“那为什么还不去开车?”

    车秘书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说:“我这就去,这就去!”

    到公司后,高正元按照议程,约见了几个服装品牌代理商,并聚集公司高管召开了品牌营运战略对接会议。

    在领先于市场多元化战略之下,HERA内部早已采取了团队分工制,一个团队对应一个品牌,设计与运营独立。多品牌的发展战略为顾客提供更多的选择机会,从而对企业的发展带来协同效应。

    “送杯咖啡到休息室,谢谢。”忙完手头上的工作,高正元不免略感疲惫,让秘书冲了杯咖啡,自己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了电视机,检索到SBC电视台,刚好晚间新闻报道时段。

    柔弱的白智恩穿着空空荡荡的工作服,带着又大又厚的口罩,在一个像垃圾场一样破旧的工厂里忙碌着。

    这是首尔郊区的一家私人企业,工人每天夜里都要进行13个小时的高强度劳动,中间只有50分钟的吃饭时间。工厂里充满有毒的粉尘和烟气,工人们每天只有带着又大又厚的口罩上班,连呼吸起来都非常费力。哪怕是休息日也要被老板要求到工厂里加班,工人们低着头拼命地工作,害怕稍不留神便会遭受上司辱骂责罚。

    高正元内心竟莫名有了某种触动,为了喜爱的职业,为了拿到第一手新闻素材,一个柔弱的女孩不惜冒着危险,扮成工人模样,混入工厂进行暗访。那又大又厚的口罩下,一双澄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坚毅。

    想起昨天晚上送白智恩回家,将她放到床上的那一刻,她拼命拽着自己的胳膊念叨着不让他离开,高正元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

    匆匆离开公司,高正元抛给车秘书一句话:“你先下班吧,车子我自己开。”

    不知不觉中他把车子开到了SBC电视台,这里曾有着他生命中曾经视为整个世界的两个人,一个爱人、一个朋友。

    平日他们还保持着联系,只是已快一年时间未曾再见。只要最好的朋友不再孤单,只要曾经最爱的女子能够幸福,不再见面又有何妨?

    今天他却再次来到这里,来到这个差不多一年未曾再来的地方。因为看到新闻里白智恩澄澈的眼睛里坚毅的神色,想起她昨晚被一帮黑社会混混恐吓,担心她还在生着病......

    “欧巴。”伴着一个略有些沙哑却快乐的声音,一个娇弱的女孩满脸微笑走出电视台大厅。

    电视台门口停着一辆高档进口汽车,白亨俊倚靠在车门旁,看着走出来的智恩,马上迎了上去。

    “冷不冷?”白亨俊宠溺地看着妹妹,将新买的大围巾戴在智恩脖子上,一圈一圈地缠绕,最后打了一个好看的结。

    智恩被夜风吹得有些微红的脸颊,依然挂着笑容:“谢谢你,欧巴。”

    因为智恩经历了昨晚的惊吓,加上身体不适,白亨俊提前和她约好,下了班从医院直接过来,接妹妹一起回家。

    看白智恩亲昵地挽着白亨俊的胳膊,高正元幽深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温和的脸上逸出一丝冷漠。

    这个看似单纯的女孩,前一天晚上紧紧地拽住自己的胳膊死也不肯松手,第二天怎么又可以挽着别的男人笑得如此没心没肺。想到这里,高正元握着方向盘的手更加紧了。

    “看来真的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对于白智恩的好奇,真的不该再有了。

    当高正元调转车头离开的时候,李记者刚刚从电视台大厅走了出来。

    “那不是正元的车子吗?”看着高正元那辆进口汽车缓缓离去,李华信心里满是疑惑,正元怎么会突然到电视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