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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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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一个字来形容古智星最近的生活非常恰当,那就是——“乱”。

    训练出现事故,诱发了“超级喜之灵”的出现,经过嬴前的运作,“超级喜之灵”卖了个好价钱,可嬴前却不知所踪。而后,经过实践,“超级喜之灵”竟然又被定性为由“情之裂变”诱发出的八个喜之灵,再次颠覆了“智元训练史”,一旦公开,必将再次引起轰动。教授让他们保密,是啊,当然要保密,因为操作这件事的人已经不是嬴前,而是那个令人讨厌的聂成功。

    这期间,古智星深刻体会了爱的痛苦,然后又享受了爱的愉悦,并由一个小富豪变成了大富豪。乱,太乱了。用古智星的话来说:这有点“扯”。可是,这就是现实,他必须接受,接受一张一弛后的痛楚与狂喜。

    除此之外,他还要面对因嬴前失踪来带的种种不顺,面对聂成功上位后的诸多烦躁,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大多数时间,他都不愿意去想这些事,太烦了,烦得他都想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塞入沙堆。

    波洛夫来了,告诉他,嬴太太的订好了时间和地点,只等他同意了。嬴太太对他有戒心,这说明她收到了威胁,并认为威胁有可能来自古智星,她不信任他。可是,他应该信任这位嬴太太吗?他想了想,请波洛夫转告嬴太太,到智研所来吧,这里很安全,对双方来说都很安全。

    嬴太太很快回复,可以。

    下午三点一刻,嬴太太来了,独自一人,没人陪伴,看上去很可怜。古智星见过她一次,她四十来岁,典型的俄罗斯长相,不算好看,却也不难看。由于远离了黄油和面包,四十来岁了仍然保持着良好的身材。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裙,一副“未亡人”的打扮,双目深陷,气色比上次见面时差了许多。古智星把她迎进自己的小房间,为她倒了杯水,客客气气地说:“嬴太太。”

    她接过水,笑了笑,却一直看着欧嘉。

    古智星介绍说:“这是我的女朋友,可以信任。”说完这句话,他笑了,心想:人家连我都不相信,怎么可能相信我的女朋友呢?

    嬴太太对欧嘉客气地点了点头,小口喝着水,却没有说话的意思。欧嘉笑了笑,离开了古智星的房间。嬴太太仍然不说话。古智星寻思一下,主动开口,他叫了声“大嫂”。嬴太太“嗯”了一声,随后哭了,哭声很小,压抑的让人窒息。她身体不停地抽搐着,水杯也握不住了,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大嫂,你可以信任我,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想帮你。”古智星有点动感情。

    “帮我?好啊。”嬴太太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既然想帮我,那就把我先生和女儿放回来。”

    古智星愣住了。“放回来?嬴先生没和我在一起啊。”

    “别骗我。”嬴太太寒着脸说,“你们都想要我先生那笔钱,难道不是吗?绑架他,绑架我女儿,不就是想得到那笔钱吗?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他的事,那笔钱根本不在我这,你们别妄想了。”

    “这……大嫂,您的意思是,嬴先生被绑架了?”

    嬴太太不说话了,继续抽泣。

    从她的表现,古智星可以得出结论:她不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难怪嬴前没有把那笔巨款交给她。

    嬴太太一边哭一边说:“所有人都以为钱在我这,连社团都向我要钱,我哪有钱啊?我要是有钱,我早用那笔钱把我先生和女儿换回来了。”

    “大嫂,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任何恶意。”古智星继续表明态度。

    “我知道,我……我说的都是气话。”

    古智星叹了口气。“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

    嬴太太摇了摇头。

    古智星坐到她的对面,想了想说:“嫂子,有人向你要钱?”

    “嗯。”

    “都是什么人?”

    “社团的人。”

    古智星点了点头。“还有外人吗?”

    “有。”

    “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

    嬴太太“嗯”了一声。“我先生失踪以后,我每天都会接到一些匿名信,让我交出那笔钱,然后就放了我先生和女儿。”

    “你把这个信息告诉警方了吗?”

    “没有,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谁也不信,因为……因为我知道,所有人都在觊觎那笔钱。”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嬴前说,我可以信任你,也只能信任你。”嬴太太抬起头,楚楚可怜地说:“我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我没得选择,只能信任你,虽然你很年轻,可我没得选择,我只能选择相信我先生。”

    古智星笑了笑。现在可以确认,嬴前确实被绑架了。是什么人做的?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能绑架俄罗斯社团的大佬?是他们自己人?不会,嬴前是他们的摇钱树,他们没有那么傻。是警方?也不可能,警方不代表个人利益,他们也不会,那是谁?是……是聂成功?他想了想,或许还真是他。他有动机,也有本事。并且,嬴前出事后,他很轻松就把项目拿到了自己的手里,成为最大的受益人,如果再能得到嬴前那笔钱,可谓是一石二鸟。按照这个推理,聂成功做这件事的可能性超过90%,甚至可以肯定的说:百分百是他做的。

    “你会帮我吗?”嬴太太泪眼婆娑地看着古智星。

    古智星很想说:我能帮你,钱在我这,我都给你,你用钱把你先生和女儿换回来吧。可他忍住了,他很清楚,这笔钱不但不能换会嬴前,还会害死这位嬴太太。

    他笑了笑。“实在抱歉,我的身份和处境您应该知道,我有心却无力。”

    “是啊,你们都这么说,既然这样,那你见我干嘛?给我希望,然后又让我死心,是这样吗?”嬴太太情绪激动,大声质问着古智星。

    古智星竟无言以对。如果真能用那笔巨款换回嬴前,他一定毫不吝啬。可是,能吗?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嬴太太嚎啕大哭,用近乎咆哮的口吻喊道:“我先生对你们那么好,现在出了事,你们谁也不帮他,你们都是没良心的人渣,混蛋,我恨你们。”

    古智星后悔了,明明帮不上人家,为什么还要见面呢?他又是惭愧,又是内疚,激动之下差点把实话说出来。

    “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我要把真相说出来,我要告诉媒体,什么贾鸣人啊,都是假的!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骗了所有人。”嬴太太的脸色因激动而煞白如雪,身体晃了两下,向一侧倒了下去。

    古智星吓坏了,赶紧把欧嘉喊进来。欧嘉把嬴太太扶起,正要叫急救,嬴太太醒了,她推开欧嘉,踉跄着站起。“我走了。”她说。

    “您没事吧?”欧嘉问。

    嬴太太摇了摇头。

    “嫂子,我给你叫救护吧。”古智星关切地说。

    嬴太太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没必要,死不了,我不需要这种假惺惺的好意。”

    古智星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欧嘉跟了上去,一直跟到楼下。嬴太太乘捷运而来,又乘捷运而走,没有飞行器,看上去可怜极了。古智星在窗口看到了这一幕,眼圈都红了。

    欧嘉回来了,见他有些伤感,意味深长地说:“你不用这样,嬴太太可没你想得那么柔弱。她的父亲是上一任俄帮主席,丈夫是现任俄帮主席,她能是个弱女子吗?我感觉,她的表现里有演戏的成分。”

    古智星长长地叹了口气。“聂成功这个王八蛋,太特么阴险了,我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

    “你斗得过他吗?”

    “斗不过也要斗,决不能让他如愿以偿。”古智星咬牙切齿地说。

    欧嘉淡淡一笑。她向来不喜欢嬴前,自然不愿意让古智星搀和进去。古智星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说:“我说的是气话。”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开始琢磨事。虽然还没想好用什么方法对付聂成功,但一个原则已经在他心底确定下来——绝不能让聂成功如愿以偿。

    “我们去训练吧,”欧嘉提议,“别想这些事了,想也是白想,什么也改变不了。”

    “好吧,我们去训练。”

    古智星认可欧嘉的观点。趁聂成功开始折腾之前,尽可能的提升实力,这才是最重要的事。他拿起战器和背包,正要出门,教授打来智话,让他们过去一趟,他告诉古智星:“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