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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窑连山

作者:柴门临水采红菱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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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抚着楼梯一个一个艰难地走下台阶,潘振东见了曾扭头对她道,‘等最后一批新手都上岗后,就照顾你上长白班。’没想到这批新人上岗后厂里迎来了淡季,人力资源部嫌质检部人多,让质检部分流出10个人员,潘振东就将她分流了。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我当科长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向厂部要人,就怕生产淡季的时候再要我们质检部的人员下岗或分流。但是潘振东一上任就向厂里要了三批人,这三批将近二十个人,虽然其间也走了几个,质检部一下子还是增加了十几个人。再加上又是淡季,厂里能不让质检部分流吗?”

    “跟施永芳一起分流的不是只有三个人吗?怎么是10个呢?”石震问。

    “这就是潘振东的过人之处,别说凑十个了,就是凑二十个也凑得齐。在最后来的三批人中,有些人是来混工作经验的,因为刚毕业的大学生,找工作并不好找,有了一年的工作经验,就好找工作了;有些人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愤然离开;还有些优秀人材得不到重用或提拔,便到别的地方闯天下了。其实这三批人中最后留下的几个人,也都是有来历的,有潘部长老婆的外甥,有主管冯缓的妹妹,还有一个是主任韩松的老婆……当然了,另外留下的那些人也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悯农化工那么大,副总级别的也有几十个人,经理、车间主任等中层干部也有几百人,这么多人,谁没有个七大姑八大姨的?一斑可窥全豹,以质检部来说,如果不搞一次次换血,这些需要工作的人而又有门路的人,又怎么能够堂而皇之的进入质检部呢?所以说,而象施永芳这样的没有后台又身患重病无法为公司卖命的人,就只能成为牺牲者。”周梅说。

    “那你后来又见过她吗?”石震问。

    “后来,我听说布袋车间解散了,她被分到了思渠工业园,那时候思渠工业园已经改成了12小时制,就是上12小时歇24小时。这种制度听上去没什么感觉,但是仔细算过就会知道,这比原来的三班倒每个月多上60小时,施永芳在分析室上8小时都受不了,在思渠工业园上12小时她怎么可能撑下去?所以,到思渠工业园后,她只上了几天班就回家了。

    她回家后我有一次在街上逛街时遇到了她,她说她办了病退,但是没有通过劳动局的审批。我就问她,‘怎么没通过呢?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不能办病退?’她说劳动局的人告诉她,就算是癌症患者也得等到癌细胞扩散之后才能通过审批,何况是你?我听了她的话我也很惊讶,我说:‘癌细胞都扩散了还去劳民伤财地办什么病退,直接在家等死算了。是不是你没送礼啊?’她说:‘我哪有钱去送礼啊?就是有钱我也送不出去,我两眼一抹黑,劳动局的人认识谁啊?’就这样,她的病退没办下来,又因为长期不能上班,厂里将她的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全都停交了,她也不知道自已应该怎么办了,后来就听说她出了事……就是那场电梯事故。”

    石震点了点头,告别了周梅,和彭越两个人心情沉重地从小区出来。

    “癌症患者也要等到癌细胞都扩散后才能通过病退审批,彭越,现在办理病退,就那么难吗?”从太湖名郡出来后,石震一边走一边问彭越道。

    “你问我,我问谁?我又没办过病退?”彭越两手一摊道。

    “石队,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周梅?”彭越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

    “我也不能确定,但是不同的人在同一个环境中呆得久了,会有着类似的气质和精神面貌,你不觉得她和冯媛、潘田莉王小朵等人给人的感觉很象吗?”

    “嗯,有道理。”彭越点点头道,“只是我们从下岗的人那里了解的情况和从在岗的人那里了解的情况有点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石震故意要考考他。

    “在岗的人说施永芳因不适应工作岗位被分流从而对质检部长潘振东产生怨恨……”

    “那下岗的人呢?”

    “下岗的人说的情况就复杂了。首先,施永芳因身患重病多次要求质检部部长潘振东予以照顾均被拒绝。其次,潘振东一边以新人太多不能顶岗为由拒绝身患重病的施永芳一边照顾血压有些高的潘田莉和有高血压病的陆小凤,把她们从倒班的岗位提到长白班岗位。这个潘振东的做法真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不照顾身患严重心脏病的施永芳而照顾只是血压有些高的潘田莉和有轻微高血压病的陆小凤呢?”

    “这还不明白吗?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石震说。

    “石队,你是说潘振东接受了潘田莉和陆小凤的贿赂?”

    “对于一个已经故去的人,我不方便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石震狡猾地说。

    彭越嘴一撇,不屑地说:“石队,我最不喜欢你这一点,明明已经下了结论,还故意撇清。”

    石震说:“人已经死了,再说这些,还有用吗?再说了,这和我们破案有关系吗?”

    彭越道:“也是,潘振东一边以新人不能顶岗为由压制施永芳不给调到长白班岗位,一边又接二连三的把潘田莉和陆小凤调到长白班的岗位,这引起施永芳的嫉恨,两人初次起了摩擦。悯农化工进入淡季后,厂部要求质检部分流十人,施永芳成为其中之一。施永芳被分流被下岗后,她的家庭便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她的女儿也面临缀学,就在这个时候,一场电梯事故将她的人生划上了句号,她的女儿最终也没有躲过缀学的命运,沦落到以卖*为生。”

    “这是我们讨论的重点吗?”石震反问道。

    “是。”彭越道:“别急,下面我就说到关键环节了。施永芳被分流和下岗后,她的生活陷入了困境,她对直接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潘振东和谭贵清有着无法开解的仇恨,所以她被我们锁定为这两起案子的嫌疑人,但是,她已经于六年前死于一场电梯事故。她不可能是杀人犯,这样一来我们的案子又陷入了胶着状态。”

    “打电话问问魏强他们,看看有什么进展没有。”石震看看手表说,“顺便叫他们过来,大家碰个头,一起吃晚饭。”

    在一家名为燕子居的饭店里,魏强一边“咯吱咯吱”地嚼着猪蹄筋,一边向石震报告:“聂小倩所用的手机号,是一个男人的身份证,这个男人叫葛根明。我们去查了葛根明,他说他的身份证曾丢了。我们去证实了,他的身份证的确在2013年挂失过。”

    “这就是说,有人用葛根明的身份证办了一个手机号和潘振东聊天?”石震问。

    “是的,而且好象是专用来和潘振东聊天的,潘振东死后,这个号就再也没用了。”魏强道。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凶犯很狡猾。他知道我们会查手机号,所以用别人的身份证办了一个号,而且事隔多年,我们也无法通过调监控或调查找到他。”石震道。

    “石队,你们调查的情况怎么样?”满爱国问。

    “小彭,你跟他们说说。”石震道。

    “在岗的人和下岗的人各执一词,我也无法分辩到底谁说的是对的。再说了,不管施永芳的分流是民主评议的结果还是潘振东个人的决定,潘振东死于2014年,施永芳死于2010年,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便是施永芳的分流是潘振东个人的决定,施永芳和潘振东有深仇大恨,她也不可能在死后4年杀死潘振东。施永芳的亲属关系我们也查了,她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一个弟弟还有她的女儿季忆基本上都排除了作案的可能。另外,和施永芳一起被分流的十个人和曾经在悯农化工质检科也就是分析室工作过后来陆续买断的二十几个人我们也都作了调查,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目标。”彭越道。

    晚上,在如家宾馆的房间里,石震把施永芳的照片摆在桌子上,一张一张地看着。

    第一张还是一张二寸黑白照片,一个小娃娃,坐在带着护栏的椅子里。

    第二张照片也是黑白的,看年代已经到了八十年代末,小娃娃长成了一个小姑娘,扎着两条麻花辫子,推着自行车站在梨园边。背后是一座形状似土窑的小山,山下梨园里的梨花开得汪洋恣肆,洁白如雪。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叫什么山?”石震问。

    “窑连山。”彭越答,“我因为陪囡囡去了几次,所以知道那座山,山下的梨园好大啊,象海一样。囡囡的父母就葬在山下梨园边上的黄茅岗上。施永芳,好象也葬在那里,我和囡囡曾经碰到过她的女儿季忆。不,我可以确定她就是葬在那里,因为她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她没有丈夫,不能埋在夫家的祖坟,所以她只能埋在窑连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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