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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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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琛微愣片刻,回过神来,冲两人客气地礼貌一笑,转而看向主面试官,冷静开口,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新能源虽然还没成规模,但我相信未来五年内它就能以无法预知的速度改变现有格局,即使对于兆奇这样的大企业来说,如果不抓住这次革新的机会,其后的处境.....将会很艰难。”

    说完这番话,她不禁有些佩服自己如今的心平气和,时间果然会冲淡一切,曾经以为过不去的坎,忘不了的人和事,在时间的无声冲刷下也都逐渐的忘记了。

    从琛这番对新能源行业的剖析不含任何的感情色彩,直接预言了兆奇科技未来的企业走向,尖锐而透彻,可在一众高管以及面试者听来却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这在场的几个高管对兆奇的处境谁不比从琛明白,对她观察透彻的意外之余,内心更是难以名状,就像是皇帝的新装明知什么也没有却只能装聋作哑。

    听了这话他们不好发作,可在场另一人却绝对容忍不了。

    叶慕晴娇美的脸脸色微微一变,犹如芒刺在背般难受,不满的情绪也表露无遗,张口便说,“你算什么...”

    “叶主管。”

    要讲的话被江恒远拦住,叶慕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克制住内心的愤怒,忍了忍很不情愿地坐了下来。几位面试官也都知道大小姐的脾气,心中却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念头,这位从小姐十有八九要被刷下去了。

    面试席上一位短寸头,约莫四十的一位中年男子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突然感到有些趣味,笑着出声,“原来从小姐得过飞思卡的金奖,这可不是什么好拿的奖项,如果我没记错江主管也拿过这个奖,那还真是巧了。”说完顿了顿看着简历上的一栏,又接着说道“还是宁大机电系毕业的,和江主管还是校友。”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位面试者以及面试官也都有些异色,即使是学金融出身的叶慕晴也知道飞思卡金奖代表着什么,印象中自己的确见过江恒远有这个奖杯,难道说?

    想到某种可能,叶慕晴向江恒远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而且不知为何,江恒远看这位从小姐的眼神总让她感到不舒服。

    江恒远蹙了蹙眉,还未接话,便听从琛开了口,笃定且疏离,淡淡一笑,说,

    “系里应该没有几个人人不认识江学长,他是上一届的飞思卡金奖获得者,品学兼优又是学生会主席,是同学眼中的传奇人物。只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而已。”

    即使江恒远知道暴露他们的关系不是一件好事,但怒气还是找上了他,只是这么多年他早已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面色温和的人畜无害,缓缓道,“确实不认识。”

    从琛垂了垂眼眸,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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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小风波结束,面试中规中矩地结束,没有波澜。刚出面试厅。从琛看了看表打算找个地方吃午饭,还没转过转角就看见江恒远身姿挺拔地站在不远处,显然是在等她。

    “好久不见。”江恒远迈腿走来,遮住散落的流光,淡淡开口,是久违了的语气。

    “江学长你好。”从琛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拒人千里之外。

    手蓦地一紧,江恒远微张着嘴,良久才发出一声轻呵。“江学长”,好一个“江学长”。在外人看来是从琛她套了近乎,可听惯了她一声声“恒远”,“江学长“这个称呼刺耳地让他抓狂。

    “阿琛。”江恒远叫道,压着隐隐怒气。

    从琛抬起头,直直看着江恒远的眼睛,却有些恍惚。

    江恒远身形动了动,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脱口而出那声“阿琛”,可又忍不住试图从她的眼里找出一丝留恋的痕迹,但很遗憾,没有,一点也没有。

    这个结论让他抓狂,即使是分手那天,江恒远都不确定从琛是否爱过他,或者....喜欢过他。他们在一起出乎他的意料,他欣喜若狂可冷静下来就是困惑。一切都顺利的太奇怪了,一句话概括就是他告白,她接受。只是在自己开口的那一刻,从琛眼里的犹豫闪烁,那时的他却没看清。

    在一起容易,分手也随便的像是儿戏。甚至于在分手之后的年岁里,他甚至都得不到她一点消息。

    她就这样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

    “从琛,你到底有没有心?”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责问,江恒远的嘴角有些苦涩,像是忍了很久却极力克制,他怕再一秒自己就忍不住抱住她,像从前一样,可他...做不到。

    面对质问,从琛有些不知所措脸色变得刷白,她不知道他和她到底怎么了,但他怎么能用这种表情问她有没有心?

    西北两年的放逐与逃避,她以为自己不再难过。她只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到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她,她曾经的小小英雄。

    只是他们都不明白,月老牵了红线,却又偷偷打了盹。

    “叶小姐很适合你。”从琛扯了扯唇角,神色狼狈地朝江恒远身后的叶慕晴笑笑。方才这句话出自肺腑,叶慕晴眼神流露出的对江恒远的崇拜与倾慕做不得假,两人在一起也是珠帘合璧,毕竟...当初是江恒远选择了她。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可以帮你。”江恒远急喊出声,是不常见的急促语调,像是要挽留住什么。

    从琛停下脚步,回过身,一阵风吹过,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她知道江恒远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并不需要。

    “我想我没法在这间公司工作。”

    江恒远面色冷了下来,她还真是直白。不过也是,如今她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更别说成为同事。

    从琛不知道自己单纯的想法被曲解,她只是简单认为如果两人成了同事,难免会有接触,三角恋的女主角角色并不适合她。

    只是末了,她精致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语气是认真的,抢在在叶慕晴走近前开口,“江恒远,无论何时我可以帮你一切我帮得上的忙。”

    底气虽然有些不足,但她还是想给江恒远一个承诺,说完又朝远处的叶慕晴笑了笑转身迅速离开。

    叶慕晴从身后走了上来,环住江恒远的手,看着离去的白色身影,面色有些好奇和警惕。

    “她和你说什么了?”

    江恒远没有说话,寒风吹起他的大衣衣摆,显得有些无力。揣摩着这个无端的承诺,江恒远突然间有些想明白一直以来从琛对他的情感是什么,只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她对他....怎么会是那种情感关系。

    江恒远不敢确定,但内心却没来由得认同自己这一想法,因为这样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啊。

    视线胶着在消失的方向,江恒远的声音如同坠入悬崖,缥缈又决绝。这段感情是他埋在内心深处永远无法愈合的痛,他不敢再靠近,他怕再来一次自己还是泥足深陷。

    “刷了她吧。”

    叶慕晴抬头看,只看见一双漠然到冷情的眼。她见过他温柔似水,也见过他谈笑风生,却从未见过他这种劫后余生的悲怆。

    不安。

    叶慕晴不敢猜,却还是开口,小心翼翼又故作轻松地应和,“你和我想的一样,她成绩并不突出,性格温吞又不通人情,确实不适合待在兆奇。”娇柔的视线却不放过身侧那人每一个表情与动作。

    陌生,只有陌生,叶慕晴松了口气。

    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江恒远收回目光,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抬起手,指尖摩挲着叶慕晴的侧脸,极尽温柔。

    似是诧异他的温柔,叶慕晴有种迷乱的错觉,却忍不住沉沦,脸颊浮起红晕。这个男人爱她,她相信。

    “我去跟叔父们说一声,待会一起吃饭。”说完,叶慕晴按捺不住心头丝丝甜蜜,倩影片刻就消失在视野中。

    入了冬,草坪上的绿植不再生机勃勃,江恒远徒生出几分厌倦,神色更加难测。头顶的天空出奇的蓝,正如那天一样,高高的领奖台上,他和她拿着共同获胜的奖杯,风是冷的,心却暖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