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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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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陈向东主动提,从琛收起错愕,轻声道:“我打个电话问问。”

    “好。”周航直点头,大概也料想到她这通电话会打给谁。

    “从琛。”赵誉衡叫住她,“我来打给他。”

    从琛微微摇头,“应该的,没什么。”

    迪元与未来科技,两边与她都有割不断的渊源,何况从浙还是她血脉相连的哥哥,如果她的关系能让迪元渡过难关,她如何会不愿意。

    赵誉衡眸色深深,她又笑了笑,开门走了出去。

    王工手里拎着几份盒饭走过来,看见她出来笑着招呼她:“听陈秘书说你们没吃晚饭,我就在食堂打了点菜,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

    从琛道谢,那边电话却已经接起,她歉然指指电话,王工了然点头从她身侧推门进去。

    “哥。”

    “回来了?”

    侧身靠向墙壁,她摇头,“没,在龙泉。”

    从浙诧异,“出什么事了?”

    “我想问......”欲言又止,从琛哑然,从小到大她和从浙很少谈论各自领域的事情,这样的交谈实在陌生。

    片刻沉默,从浙察觉她的反常,直截了当反问她,“工作上有事让我帮忙?”

    不安地踢踢墙角,从琛咬唇轻“嗯”了一声,果然没有人比从浙更了解她。

    电话那头传来浅浅的笑意,“说吧,什么事。”

    “M14-5pin对接式防水连接器。”她准确地报出型号,呼了口气才缓缓道:“我们需要这款。”

    听到键盘敲击的声音,片刻从浙略带迟疑的声音响起,“确定是这款?”

    心凉了半截,她应声,“真的没货了?除了被江恒远买走的。”

    顿了顿,从浙开口:“看来你们已经问过了,确实是这样没错,就在上礼拜,他买走了这批库存。”

    “有没有渠道解决?”仍不死心,她又急急问道:“重新订货交期多久?”

    从浙笑,“没见过你这么急,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涨了涨脸,转身将前额抵在墙上,绷着的弦放了下来,挑着重点将过程讲给他听。

    “......大概就是这样。”

    “这个事情早两年就存在,我拿到施耐德思的代理权也是因为品牌商不满意张昭搞乱市场,只是没想到那批次品会流到迪元。”

    不用问,从琛也猜到从浙口中的张昭应该就是原施耐德思的代理商。

    “还有办法么?”

    “我联系一下原厂,但德国人做事......你应该明白,别抱太大希望。”片刻从浙安慰她,“我尽量帮你联系,目前最快的办法---”

    “问江恒远要货。”她接话,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最快的办法,只是---心中的疑窦挥散不去,她复问道:“据我所知这款连接器因为规格高,很少有公司采购它,为什么这次江恒远买了这么多?”

    “你想到哪去了。”

    被从浙揶揄,从琛红了脸。就听他说:“这款连接器是贵没错,但正因为贵所以品质好。兆奇之前一直在做船舶的项目,对密封要求高,买这款连接器并不奇怪。”

    “嗯。”闷声应下,突听电话那头他问她:“你认识江工?”

    从琛只觉嗡一声,从浙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她没有按习惯叫江恒远“江工”,而是熟悉地叫他的名字,难怪从浙起疑:“一个学校,算是见过。”

    “有进展通知你。”

    挂了电话,她身形未动,熟练地输入一串数字,通讯录立刻跳转名为“恒远”的联系人。

    盯着屏幕发呆,片刻后她还是收起了手机推门进去。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没有信心江恒远会看在往昔的情谊上卖她这个人情。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薄如蝉翼不是么?

    “先吃饭。”吕阅庭递饭盒给她,她扯扯嘴角接过,却发现王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情况怎么样?”

    “要等七周,他尽量找货。”

    “七周,天,黄花菜都要凉了。”

    吕阅庭腾出位置给她,仿佛并不关心工期是七周还是十周,“还没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气氛安静下来,几人各自找了座埋头吃饭。从琛嚼着饭,余光瞥向赵誉衡,看见他吃了大半的饭菜,心里稍稍安了几分。

    “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江工熟识,先商量商量调货给我们。”

    赵誉衡站起身,神色平和地看了吕阅庭和她一眼,吩咐道:“把机器带上,十五分钟后出发。”

    赵誉衡出去后,陈向东摇摇头,“眼下兆奇和迪元竞争百龙港项目,要江工雪中送炭......难啊。”

    周航叹气,疲惫地搓脸,“难不成真的坐以待毙?”

    一个小时后,两辆车已经行驶在回宁远市的高速上。

    从浙电话进来,她接起,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挂下电话,心坠了坠,她抿唇艰难开口,“兆奇方面有些困难。”

    “嗯。”赵誉衡平静地应声,语气轻柔,“别给自己压力,总会解决的。”

    “还能换型号么?”

    “外壳模具很难改,要找到匹配的连接器并不容易。”

    “或许......”

    “不要去想,这件事交给我。”赵誉衡斩钉截铁地将她的话堵在喉咙,像是预知到她要讲什么。

    “就算要放下身段,那也是我,不该是你。”

    从琛动了动睫毛,再没说话,她何尝不知道赵誉衡在保护她最后一丝尊严。

    赵誉衡语气缓了几分,“他们无非是在拿乔,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只要让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果他们要我们退出百龙港项目怎么办?”

    赵誉衡弯弯嘴角,“那就退出。”

    “我是认真的,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赵誉衡不重视的态度让她懊恼,难道真的要争也不争地就主动放弃全亚洲最高新能源电站这张宝贵的名片么?

    整个迪元上下准备了那么久,就这样放弃她不甘心。

    察觉她在生闷气,赵誉衡笑道:“你若是把这份执拗放在别处,或许我会更高兴。”

    从琛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觉耳根子发烫,心头有簇火在燃烧。一针见血的本事,赵誉衡学得厉害。

    手机震了两下,有短信进来。从琛垂眼匆匆掠过,才瞥见“大雨”几个字,手机屏幕很快暗了下去。

    无孔不入的天气预报,她烦躁地想。

    下了一整天的雨,从琛的心情已经被搅得一团乱,将手机收进包里,触及到软布包裹,她愣了愣,却没有把东西拿出来给他。

    冷香在车内萦绕,从琛静静坐着,思绪渐渐平静下来,心中仍有疑惑,“放任陶懋在外面没事么?”

    “嗯。”

    “你不担心他?”

    赵誉衡轻笑,“你不会猜想是陶懋将消息透露给江恒远,江恒远才做出买断元件的事?你聪明的脑子是不是想错了地方?”

    “只是一切太巧合。”

    “你可以不了解江恒远,但我了解陶懋。他玩归玩,但这种事他不屑做,也不会去做。因为这种把戏太低级,他没兴趣。”

    无情地被他一怼,从琛憋着气又羞又恼,可偏偏被戳中软肋,因为她确实已经看不透江恒远了。

    她熟悉江恒远的一切喜好,熟悉他每一个习惯,熟悉他在何处出生,何处成长,但一切的一切都要被烙印上“曾经”两字。

    曾经以为不会变的,不可能变的人和事。一别经年,早已物是人非。

    窗外雨越下雨大,大有将车辆淹没的气势,远处警笛阵阵传来,从琛有些不安,“慢点开。”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她掏出手机打算在群里提醒周航让吕阅庭开得慢一点,夜里能见度太差,一定要小心为上。

    “橙色预警?”她圆张嘴,这才看清刚刚的短信是省气象厅发来的暴雨预警。

    “晚上有暴雨。”

    正说着又是一阵急雨,雨声像战前的擂鼓一样声势浩大,夹杂着前方狂按的喇叭声,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后方警笛逼近,呼啸着示意包括他们在内的车辆靠边急停。“前方是不是出事了?”

    心底的不安蔓延,模糊的视线中吕阅庭的车已经缓了速度,后视镜里的车灯闪烁,不再上前。

    正犹疑时喻瀚湫的电话仓促进来,她忙接起,电话那头是喻瀚湫失措的声音,“阿琛你在哪,有没有上高速?”

    “我们.....”

    话音未落,“轰隆”地声音刺破耳膜,连绵暗夜中巨大黑影像巨舰沉入深海。车身猛地向右急停,下一秒从琛只觉周身被揽住,恍惚间她清晰地听见电话里传来“山体滑坡”四个字。

    没来得及反应手机脱离掌心,她的头脑一片空白。

    “从琛!从琛!”

    喻瀚湫撕心裂肺的声音终止在嘟嘟的盲音中。

    宾利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围栏,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车体再没有阻碍地急速俯冲。

    碎石夹杂泥浆轻而易举地击碎前挡风玻璃,泥腥味瞬间堵塞她的鼻腔,赵誉衡一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不让车子失控,另一只手却完完全全将她护在了怀里。

    砰一声巨响!

    巨石再次滚落,声音如同天崩地裂。电光火石之间从琛伸手去解赵誉衡的安全带,驾驶座首当其冲这样下去他只会没命!

    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泪水逼涌而出,心里怒吼:“快一点,快一点!”

    指尖一阵锥心的痛,安全带终于解开,用尽此生力气拉过他,手臂横揽过他的后背,反客为主露后背面向驾驶座车窗,她嘶吼:“抱紧我!”

    赵誉衡瞳孔皱缩,不顾一切地瞬间将她再次包拢在身下,“你他妈疯了!”

    双双伏低,车窗瞬间粉碎,手臂一阵刺痛,无边的黑暗顷刻吞没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