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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得知一些往事,有些吃惊。”叶慕晴卷翘的长睫忽闪,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从琛她……”
江恒远眼底的眸光微弱地跳了跳,定定地看她,“她怎么了?”
叶慕晴心底“咯噔”一下,想说的话卡在嘴边。
片刻,心中警铃大作,她突然意识到在任何一段男女感情里,别的女人的名字不该成为双方谈论的话题。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江恒远对从琛超过了对普通人的关注。
从琛那张精致又年轻的脸庞,她看见也会偶生嫉妒,更何况是气血方刚的年轻男人?
所以在危机萌芽前,她需要学会主动掐灭滋长的火苗,让一切尘埃落定。
贪图新鲜,不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么?
上前一步,她伸手揽住江恒远的后颈,黑白分明的美眸波光流转,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张,“你不是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从浙回过头来问我们调货么?”
江恒远皱眉,扶住叶慕晴纤细的身姿,“什么理由?“
见他想不明白,她也不卖关子。看两侧无人,秀眉一挑,笑道:“你以为他们昨天为什么没立即回宁远,还不是因为龙泉的风机出了状况。刚刚郭总和经信委的人吃饭,无意和我提了一嘴,说赵誉衡的机器烧了一半,工厂的机器大面积停转。至于原因……“
“连接器?“江恒远沉声,显然从她狡黠的笑意中猜到了原因。
“经信委和城建已经乱了套,现在东西在我们手上,只要我们不放货,他们就要吃吃苦头来求我们给货。若不是从琛如今效力在迪元,从浙也不会好心地满地给他们找货,也难为他这个当哥哥的。”
叶慕晴幸灾乐祸的语气毫不掩饰,又朗朗道:“如果兆奇一举拿下百龙港项目,迪元的脸皮要往哪放?这会估计已经是火烧眉毛了。”
别开脸,握住叶慕晴乱动的双手,江恒远严肃地开口:“这事交给我处理,你不用插手。”
叶慕晴顿时收敛笑意,冷冷反问他:“别告诉我你想“雪中送炭”,我不同意。黑纸白字签好的合同谁也拿我们没办法,即使那批货我们不急用,也不代表我们可以将它拱手让给迪元。”
“如果赵誉衡开口,这件事就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兆奇和迪元虽是对手,但其中关系千丝万缕,于公于私我们都不能将事做绝。”
叶慕晴微微嗤笑,话语带着几分试探,“我倒很想知道,在你看来什么是公……什么又是私?”
江恒远薄唇紧抿,那种神色让她蓦然紧张。倏地熟悉的气息逼近,下一秒樱唇被覆住。
身子被抵靠在墙上,他的吻逐渐加深,惩罚性地进攻,柔情缠绵如无边瀚海。
扣在腰间的手放松,他的脸近在咫尺,她久久凝视这张烙印在心上的脸庞,一颗心无法控制地沉沦。
“江太太,你在怀疑什么?”他低头吻了吻她带着钻戒的无名指,无声提醒她,他们即将结婚的事实。
“恒远,我比任何人都爱你,所以不要让我失望,好么?”
太害怕失去,她甚至可以卑微的请求,从她遇上他的第一天起,这颗心早已不属于她。
江恒远久久凝望她,终于吐出浅浅一声叹息。
吕阅庭的话回荡在耳边——没想到被阿琦说准了,寝室最早结婚的会是你。
是啊,曾几何时,他也这样坚信过。
十六楼顶层,仅有两间豪华套房。
从琛抱着电脑敲开左侧的房门,开门的瞬间,屋里暖气扑面而来。
片刻的紧张被周航的招呼声冲淡,她低着头从赵誉衡身侧走过,柔软的浴袍擦过她的裙摆,她听见他翕合的沉重呼吸声。
“感冒了么……?”
他接了杯热水在主座坐下,“低烧而已。”
“人到了就开个短会吧。”意外的,主持大局的是陈向东。
点头坐下,她的余光瞥向赵誉衡,却看见他极差的脸色。俊秀的脸虽然依旧棱角分明,可一贯的清贵却被难掩的疲惫所取代,看起来像是累极了。
心中某处被隐隐牵动,她无言咬唇。
清了清嗓子,陈向东凝重地开口:“就目前的消息来看,最快也要到明天才能回宁远。如今大家都平平安安,也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龙泉那边的情况,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产线那边已经准备就绪,就只能辛苦各位,加把劲赶图了。”
她默默点头,坦然接受这种状况。
就在十分钟前,新闻刚刚播报昨夜的山体滑坡事件。与此同时,她也得知了一个更意外的消息,原来在事故地点的前两公里,发生了更严重的泥石流。
永嘉镇处于景胜山左侧,面朝大海,右侧又是连绵的群山。景胜山下的高速被拦腰阻断,也就意味着回宁远的道路被彻底堵死。
除绕远路往回走,到东阳借道回宁远外,那就只有一种回宁远的办法---走海路。
要联系到商用船不难,但海上状况却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
暴雨虽停,但气象厅仍旧发布了海上预警。今天一天海上的风浪依旧不容小觑,这就直接导致外面的船进不来,里面的船也出不去。
被困在这里,已成定局。
“赵总。”陈向东低声,软椅里的身形动了动,伴随着几声咳嗽,他沙哑的声音传来,“原理图已经出完,布板交给吕阅庭,从琛辅助。周航你继续做东阳的结构。”
“这么快就出完了?”她错愕,“你昨晚没睡?”
“嗯”他的声音极淡,像是随时要倒下。
“你先去睡一会,这里交给我们。”她柔声开口。
“我撑得住。”
“去睡。”压着怒气,她再次开口,却是命令式的口吻。
“小从。”周航讶异。
看着他的眼眸里的星光从无到有,最后盛了满满的笑意。她陡然顿住,方才她竟全然忘却自己是下属,而他是她的上司。
气氛片刻冷却,陈向东笑着缓解尴尬,“小从说得对,身体重要,赵总先去休息,我们能行。”
“一个小时后叫我。”他妥协,像是故意让她安心。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几个小时过去,卧室里安静地没有动静。
从琛默默起身,下楼去打印资料。
办公区的职员友好地让出位置,她熟练地down完资料,出来时心情依旧沉重。
从浙已经确认这批德国进口的高性能连接器,在国内确实已无现货。
即使他们能够最快地完成出板,工厂加急出货,但连接器的问题始终存在。
到底该如何解决?
站在玻璃窗前眺望出去,远处的灯塔在海上坚定不移地守在原地。海上的波浪连绵,一阵阵翻滚冲刷着防波堤,也正如她的心情起伏不定。
一道阴影落下,她侧头。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江恒远说,目光落在海面上失去方向的海鸥身上,神色疏离地不再熟悉。
“活着真不容易。”她别过脸,真心实意地感慨,“人生那么多的分岔路口,我们站在这些分岔路口,却从来不知道下一个路口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江恒远挑眉,“什么时候这么多感慨了。”
扯扯笑,她语气轻松道:“恭喜你结婚。”怕他不相信又真挚地追加一句,“真的。”
没人比我更希望你幸福,她在心里说。
江恒远脸上的笑意明明暗暗,“你变了很多。”
从琛微诧,片刻弯弯唇角,“人总是要变的,我们都变了。”
江恒远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垂眼落在她手上的文件上,敛了敛眸,似是打趣:“我还以为你会开口求我帮忙。”
“你……”
自嘲一笑,从琛心中了然,想必江恒远已经知悉龙泉风机出状况的消息。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不过即使知道他话中玩笑意味居多,她也不敢随意接下话茬。
求他帮忙?
她怎么会没想过。只是一层层关系面前,她早已没有可以开口的筹码。
更何况已经选择撇清关系,她就再没理由让两人产生任何交集。
“我只是一个虾兵蟹将,怎么敢和江经理攀交情,岂不是自讨没趣。”她淡淡自嘲,晃了晃手中的资料,客气地开口,“我还有事,先上去忙。”
他又叫住她,“叫采购准备合同,随时可以去兆奇仓库拿货。”
脚步顿住,她不可置信地转头,“你同意把货让给我们?”
“怎么……?嫌我赚的不够多,还要我多敲你们几笔?”
她摇头,脸上浮起几抹绯红,赶紧道:“不,不是……我马上叫采购准备合同。”
察觉她别扭的脸色,他不留情面地轻笑,“几年过去脸皮倒厚了不少。”
脸色更是涨红,她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江恒远没管她,接着说道:“这件事与其等赵誉衡开口,倒不如让我做这个顺水人情,竞争虽有手段,但这种奇货可居的行径我也不屑去做。”
站在电梯里,回想起江恒远的话,从琛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江恒远若想送人情给赵誉衡,那接下这个人情的万万不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