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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点,窗外有寒风呼啸。厚重窗帘严合无缝,卧房里微弱的灯光柔黄温柔。整个房间被窒息的情丝密密包拢,形成低低的气压,仿似一触就要顷刻爆发。
从琛被赵誉衡抵压在欧式大床的正中央,他双手撑在她的耳侧,滚烫热烈的目光凝视着从琛的面容。低而急促的呼吸声在室内清晰可闻。
她双腿微微蜷起,松垮垮的睡裤缩起露出光洁的小腿线条。肌肤暴露在空气,微微有些凉意,却驱散不了身上火热的温度。
“我……没准备好。”
紧张又羞赧,从琛只觉喉咙拢了一层纱,说话的语调轻朦又勾人。
“我不会欺负你的。”
从琛怔愣,心火燎燎的烧。赵誉衡的漆眸中暗潮涌动,情-欲挥散不去,看向她却又专注无比。
“可你现在就在欺负我。”
她偏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他的手伸过来,捧住她的脸,“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从见你的那刻起,这里只有你。”
他灼热的肌肤下,心跳急促而狂跳。
从琛的心像触电一般,麻酥酥的暖流在胸腔横冲直撞。情绪即将战胜理智,可一想到这是苏维太太的房间,她既抱歉又难堪。
身体更加蜷缩,一动却将身上的赵誉衡更推向自己,两人贴合得更加紧密。
“呼……别动……阿琛。”
隔着薄薄的棉布,摩擦带来丝缓的极致愉悦。
赵誉衡覆下来,跪靠在她的身上,侧脸埋在她的左肩上方。
从琛一偏头就能闻到他清爽的沐浴露味道,“呼……呼……”火热的气息冲向她的后颈,麻酥酥地撩人。
从琛已经完全僵愣,周身沁出一层薄汗,肌肤相贴黏腻异常,可她连动也不敢动。
耳边的呼吸缓缓平复,他亲吻她的耳朵后方,“我爱你。”
情人最柔情的呢喃,低低的,却是这世上最真挚的语言。
“快和我结婚。”像是乞求,像是撒娇,赵誉衡轻轻地说。
从琛有些口干舌燥,心脏仍旧狂跳,“嗯。”她低低应道。
克制地吻吻她,赵誉衡抬起眼看她,眸底星光点点。
他倏地起身,浴室里的水声哗啦。从琛将脸埋进被子里,脸要滴出血来。
自我解决……他应该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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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们送到车站的时候,陶懋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从琛看着后视镜的自己,粉腮盈黛,气色出奇的好。
将脸埋进羊绒毛衣里,从琛无比庆幸自己带了这件高领线衣。今早起床时,脖子以下的全是点点吻痕,大的小的一个个都提醒着她昨晚的“盛事”。
她的肌肤非常敏感,磕到碰到都会青淤一片。换裤子的时候她就无奈发现膝盖,大腿两侧都有隐隐的青痕。
她突然想以后要都这样,该怎么办。很快她甩甩脑袋,将这个念头驱逐,以后……?
她在想什么啊。
车站来往的游客不少,有的背着画板,有的背着大提琴。
站顶的云层轻薄,阳光透过间隙洒下来,带着久违的暖意。
陶懋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瘦长的身子裹在宽大的军绿色棉外套里,背后的巨大帽子边沿是蓬松的裘毛。大概是太瘦的缘故,又或许是太久没仔细看他的脸,从琛竟觉得陶懋比初见时白了许多。
又因为清瘦,面颊比原来更棱角分明。他不说话站着的时候,竟隐隐有种忧郁的气质。
“我妈让你回去过年。”
陶懋将手插进裤袋,随随意意却又身形板正,低低“嗯”了一声,他又说:“看心情吧。”
赵誉衡也没管他,说:“下个项目要你来做,一定要回来。”
陶懋奚落道:“你要我替你赚钱到什么时候?”
“我是不是用你赚钱,你比我清楚。”
陶懋轻哼地耸肩,插着口袋微侧过身,站在台阶边沿上下踮脚,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陶懋,我们走了,来宁远我请客。”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看起来有些不耐。转过头时,从琛却看见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快走吧,过两天下雪,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就再玩两天。”从琛低笑。
陶懋果然炸毛,跳脚道:“埃塞俄比亚的项目很闲是不是。”
“原来你也不是完全没关注我们在做什么,知道的挺清楚。”
陶懋咬咬牙,别扭地别过脸,“快走,看着烦人。”
从琛挽着赵誉衡,赵誉衡宠溺地看她一眼,对她的小机灵感到新鲜。
火车启动的时候,窗外飘起了小雪。陶懋站在远远的站台外,看不清眉眼,双手依旧插在裤兜里。瘦长地站在原地,盯着火车离去的方向,始终没有挥手和他们说再见。
“他真的会回来么?”
“嗯。”
“你有没有让他替你赚钱。”
“他的股份比我多。”
“有没有他亲人的消息。”
……
气氛安静下来,良久他开口。
“我在找。”
“找得到么?”
“或许。”
……
景色在窗外倒退,远处小房子升起袅袅炊烟,再远处的山陵压着白白的积雪。隔壁座的老夫妇依偎着在看同一份报纸,路过的男人穿着长大衣,一个个地派发小饼干。
“爱神保佑你们。”男人对她说。
从琛感谢地接过,小饼干盒里整齐放着几枚小饼干,彩色小纸条上写着祝福语。
是男人和妻子二十周年纪念日的礼物。
“你的妻子在哪里?”从琛问。
男人让开身,转头看向某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微胖的女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咖啡色小薄毯,正满眼爱意地看着他们。
“。”在包里翻了一圈没有可以感谢的东西,从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男人和蔼地摇摇头,客气地向下一位乘客派送爱的饼干。
“等等。”从琛口袋里摸出一把黄色糖果,“橘子!”
一时半会想不出陈皮的词汇,从琛焦急地重复,“橘子,给你们。”
男人诧异地看着她,赵誉衡低笑地解释:“i reticulatae(陈皮)。”
妻子惊讶地微笑,男人接过,“,美丽的小姐。”
“他们吃得惯吗?”从琛有些懊恼。
赵誉衡莞尔,“他们也许会觉得是药丸。”
“好像有这个可能。”
……
两人没了话,赵誉衡闭着眼在休息。
从琛掏出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打开,取出一个将它套进身侧人的无名指。
“随便买的,很难看。”
赵誉衡睁开眼僵愣地看着,素色银白戒指细细一圈戴在他的无名指上。面色柔和下来,他取过另一个替她戴上。
“很好看。”
他低低说。
“什么时候买的?”
“Queen’s Lawn上学生卖的,是手工做的。”
过会从琛又问:“不喜欢?”
赵誉衡吻吻她的侧脸,语气真挚,“喜欢,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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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伦敦后,因为回国的航班在第二天,两人趁着还有时间就去逛了海德公园。公园位于白金汉宫西侧,宽阔幽静的九曲湖将它分成两部分。西侧是著名的肯辛顿公园,东侧是绿色公园。
路过公园南端时,从琛和赵誉衡还遇到了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男子,眉眼深邃,皮肤白皙,一双蓝眼睛迷人又透彻。他们坐在马上,一个男子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朵玫瑰花,从马上俯下身,将鲜艳沾着露水的鲜花递给她。
她红了脸庞,赵誉衡笑着让她收下,引来同行男子的阵阵欢呼。
下午的时候他们又参观了临近的大英博物馆,馆内藏品繁多,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垂暮。两人在皮卡迪利大街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馆里吃了晚饭,白汁烩小牛肉配波尔多干红,甜品是巴黎车轮饼。
因为一路奔波,从琛已经饥肠辘辘,一顿饭吃得酒足饭饱。
从餐馆出来的时候,温度又低了几分,呼出的气很快凝成白气。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从琛脸颊烫烫的,手脚也都是暖的。
皮卡迪利转盘的天使雕塑下,围满了戴着着围巾,小毡帽的夫妇,旅人。广场狭小而热闹,有年轻的男孩在台阶上吹着手风琴,欢快的曲调驱走了深夜的寒意。
从琛往他身前的帽兜里放进了一张20英镑的纸钞,男孩停下演奏,朝她微鞠了一躬,青涩的笑容上是一双明若星光的眼眸。
Parlez-Moi D'Amour的手风琴曲开始流淌,从琛怔了一下,羞涩地快步转身离开。
男孩演奏的正是著名的法国歌曲——对我细诉爱语。
“我在想我是不是要给你买一顶帽子,否则街上的男孩都会多看你两眼。”
从琛张张嘴,被噎得说不出话。
逛到皮卡迪利商业街的时候,赵誉衡果真给她买了一顶(鸡尾酒帽)。白色绒面底托上叠聚着色泽鲜艳干花,侧边斜插着一支白领凤尾羽毛,帽檐处拢着一层轻盈的网纱。
从琛戴上后转头问他:“好看么?”
忽闪了两下羽睫,薄纱下是一双剪水般的秋眸,半遮半掩间更显迷人。
“我后悔了,太漂亮了。”赵誉衡轻吐一口气。
从琛调皮一笑,“现在不买来不及了,快付钱。”
赵誉衡宠溺地勾勾唇角,乖乖掏钱结账。
夜里两人入住的是里兹酒店,因为酒店房间紧俏,两人只订到一间房。夜里从琛和赵誉衡睡在一张床上,该做的也都做了,没做的还是没做成功。
赵誉衡夜里冲了两个澡,再次躺下的时候,从琛红着脸将头埋进被子里假寐。
他伸过手将她捞进怀里,抚着她的秀发,这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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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手术的从琛整整休息了几个月,回宁远的飞机上她提出要回公司工作,临近春节正是迪元缺人手的时候。
赵誉衡原本不同意她这么快复职,只笑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架不住她条理清晰的“软磨硬泡”,他只能和她约法三章:一不准超额工作,二保证休息,三勤加运动。
从琛满口答应后,他才给她“通行证”准许她回公司上班。
只是对于第三条意见,从琛默默保留意见,因为她总觉得赵誉衡说这一点似乎别有深意。
礼拜一前一天晚上,从琛坐在桌前整理文档图纸。余光瞥见衣帽架上的鸡尾酒帽时,她又觉得自己的确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别人求不来的假期,却因为她和上司“不可告人”的关系而足足放了两个多月的长假,可眼下本可以恃“权”行凶,她却偏偏赶着求着去上班。
这不是不知福么?
只是也只有从琛自己知道,再不把工作捡起来,一旦习惯这种懒散的模式,她那点对工作的热情迟早会被消耗殆尽。
一想到赵誉衡为了各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和投资方,和南非那边的施工队,和官场商场形形□□的人打交道,从琛想工作的心就更加强烈。
她不是金丝鸟也不是温室里的花,这份工作是她的初心。她希望自己能够为公司,为赵誉衡,更为她本身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虽未曾与他在另一片土地上并肩作战,她也想做他身后一枚不起眼的螺钉,但就这样,也让她倍感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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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板子的实验数据多而杂,做了一下午的数据处理她已经有些头昏脑涨。因为援非项目,办公室抽调了一批人到那边去,吕阅庭和何工几个作为技术骨干,自然早早被调拨过去。
赵誉衡依旧国内外来回奔波,南非项目进行到中段,所有人都盯着项目进展的情况。去那边的人自不必说,留在公司的人也都绷着弦做好后勤工作。春节近在眼前,谁都想今年的年终奖能够丰厚一些。
赵誉衡素来大方,往年的员工福利就比其他公司好上很多。今年一年公司财源广进,大家的干劲自然更上一层楼。
刚回公司的时候,各部门的人见了她都十分客气的打招呼。虽然已经预见这种情况,但夸张程度还是让从琛吃了一惊。去人事部销假的时候,从琛以为李部长会不高兴,可没想到李部长不仅没半点不快,甚至还关怀她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她非常不好意思连声谢却,跑似的快步从人事部出来。
詹娜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趴在桌上笑得花枝乱颤。这才告诉她当初不是她替她请的假,而是赵誉衡直接打电话给陈部长,二话没说给她办了停职,甚至就连工资都照发。
事情做到这份上,陈部长再不明白什么意思就枉做几年部长了。
夜里从琛打跨国电话给赵誉衡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只回她一句:“羊毛出在羊身上。”就彻底让从琛没话说了。
她还能说什么?说自己不要她的羊毛?
电话嘟嘟两声,又断了线,从琛懊恼地合上手机,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从琛坐起身,表情狐疑。
犹豫了两秒接起,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女声,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愣了一会从琛才反应过来谁,打电话给她居然是从没单独联系过的叶慕晴。
只是从琛不明白……她找她会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