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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教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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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柳则罄刚靠上树背,察觉到有人往这边过来,挺身翻坐起向下面的断浪做手势。

    “……?”

    她跳下树,抓起断浪的手臂,一跳——到一半,没稳住,直直往下落。

    “哎呦——”

    双双哀叫两声,却来不及抱怨,柳则罄怀抱住断浪,腿一蹬,这一次终于安全到了树上。两人凑在枝繁叶茂后,断浪下意识小声问道:“怎么了?”

    柳则罄指了指眼睛,再指了个方向让断浪看。

    树枝位置高,断浪一眼就看见了过来的几个人——聂风、步惊云、秦霜和孔慈。其实哪怕柳则罄不特意指,断浪也该听见了。孔慈走在前面,挎着小篮子,望着周遭的树木花草,时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

    四人经过柳则罄和断浪藏身的那棵大树,一直往前走。

    柳则罄搂住断浪,跳到另一棵树,远远地坠在后边。

    “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们做什么去。”柳则罄在断浪耳边小小声说,面纱随着呼吸起伏若即若离碰上断浪的脸。

    秦霜四人到后山一条溪边停下,而后抓鱼的抓鱼,削木头的削木头,剩下一人与孔慈玩耍。几人嬉笑玩乐,生气勃勃,颇有几分天真烂漫的意思。

    高大的树上茂密的树叶丛中,断浪半倚半搂在柳则罄身上,瞧着河边这幅青梅竹马嬉闹玩耍的场景,眼中情绪莫辨。

    鱼在火堆上旋转,逐渐散发出香味,随风飘向远方。树上的柳则罄闻着香味,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饿”的滋味。她今早没吃晨饭出来,午饭又看着别人吃,自己一口没吃到。直到现在,鱼香腹饥,心中悲苦万分。

    一只灰黑色的兔子从不知哪个草堆里钻了出来,一蹦一跳窜过众人的视线。与秦霜追逐打闹的孔慈见了这等柔软可爱的生物,哪里忍得住,当下撇下一起玩耍的秦霜追了过去。秦霜跟在孔慈后边,陪她抓兔子。

    二人不管抓不抓得着兔子,与兔子躲藏追逐中,也自有乐趣。柳则罄对他们不感兴趣,她的注意力在聂风手里握着的那条烤鱼身上,烤鱼已经熟得差不多,外焦里嫩,香味悠远,一看就味道不错。

    正当柳则罄望望远处的烤鱼,再看看身边的断浪,琢磨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声带着哭音的叫声破空而来。柳则罄视线偏转看去,那只灰黑色的兔子已然命丧当场,柔软的腹部上插着一把小刀——这小刀原本该是在步惊云的手中,他刻木雕专用的。

    孔慈愣在当场,眼看着就哭出声来。她身边的三位男孩子不知所措,尤以步惊云最甚。

    孔慈这一哭,其余几人没了踏春玩闹的心思,陪着孔慈在河边埋葬了兔子,收拾好东西回去了。

    他们一走,柳则罄带着断浪翻身下树。闲置的火苗将熄未熄,烤好的鱼被咬过几口随意放在篝火旁,还散着热气。

    “师弟,师姐我饿了。”

    “……师姐想吃点什么?”

    柳则罄歪过头,奇怪道:“你怎么忽然叫师姐叫的这么殷勤了,之前我千辛万苦才让你叫一声师姐。”

    “……因为我明白了,只有你是我的师姐。”

    “……不懂你在说什么……先去给我弄点吃的。”

    断浪乖乖地点了点头,望向四周,没有傻兔子冲出来。他不想离柳则罄太远,武学还没请教到手,万一抓了吃的回来师姐不见了,岂不是捡了芝麻扔了西瓜。他为难地皱眉,又不会抓鱼,思虑再三,转身蹲下去挖刚才被孔慈几人埋起来的兔子。

    柳则罄看着断浪的蠢模样,暗叹是该教他点东西了,不然想要吃的都得自己动手。

    “断浪,你师姐从不要别人打死的猎物。”她勾勾手指,让挖兔子的断浪站起过去。

    柳则罄从树上折下一根粗壮的树枝,搂住断浪越上河水中间一块凸起的大石,两人站稳,她一手握着树枝一头,另一头放入水中,沿顺时针搅动起来。

    河水中间水深望不到底,树枝没有多长,是触不到河底的。可柳则罄一圈一圈搅动之下,水开始顺木枝流动,一炷香不到,水流圈状涌动,像漩涡一般越卷越大,直至露出底下河床。几条鱼裹挟在混乱的水流之中,晕头转向。此刻放张网下去,随着水流大鱼必定撞进网中插翅难逃。

    “你这样练,直到有一天练到这种地步为止。”柳则罄停手,水流往各处分散,水面激流涌进,水浪飞溅。

    断浪接过树枝。

    “师姐,我有问题想问。”

    “你问。”

    “我前几日练师父给的心法,心法上写的引气入体,为何和往昔父亲教的内功心法不一样?”

    “既然你拜了师父,就要按照师父教的来,既然收了你做徒弟,师父总不会害你的。”柳则罄怕他不信,现身说法,“师父给的才厉害呢,你瞧瞧你师姐,这般小小年纪武功就这般厉害,都是这功法的功劳啊。”

    断浪思索一番,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心中疑惑乍消,对那心法看重了十分,恨不得日日钻研苦练才好。

    “你暂且练着这个,我去摘点野果子,回来再指导你。”

    “师姐不吃我抓的鱼么?”

    柳则罄嬉笑两声,道:“好师弟,不是师姐瞧不起你,今日你用此招怕是抓不住鱼。”

    “……”

    “你且练着,我去去就回。”

    ……

    这条河算是遭了秧,整整一个下午,被人翻搅不停,没太平过。日头西斜,柳则罄从入定中睁眼,已是日暮时分。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你明日再练吧。”断浪手臂已经没有知觉,听闻此言,再瞧着自己搅出的水花,心一横,不愿停手。

    柳则罄只得跃到石块上,把这倔强的小子弄回岸边。

    “……”断浪视线不甘心地投向水中,阳光下尽晒半日,原本白皙的小脸泛红,衣服粘着汗水搭在身上,头发稍显凌乱。

    “师弟,我给你梳个发吧。”

    柳则罄的师父就曾经替她束过发,是她记忆里师父仅存不多的温和时候,她打心眼里认为凡是师父都该替徒弟梳一次发,如此方显师徒情深。

    断浪瞅了她一眼,心里确定这师姐在,今日必定没可能再练武。他想到——为了让师姐日后能尽心尽力地教习武艺,应尽量不违逆她,顺着她的心意是必要的。

    断浪点了点头。

    柳则罄满足了,身边无梳无绳,她解下自己发上的一根发绳,以手代梳。

    暮色四起,黄昏与黑夜接洽,天空被染上大块大块的暗色。倦鸟归林,林中有人声,惊扰此片宁静祥和。

    “师姐,你叫什么名字?你知道我叫断浪,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柳则罄,分花拂柳的柳,则,是法则之则,这罄,是尽的意思。”

    “柳、则、罄,柳则罄。师姐你的名字有那么多意思啊?”

    “这是我师父为我取的名字。”

    “师父?……师姐,你知道师父的名字吗?师父在江湖上是不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师父隐居在极雪峰,偶尔下山一趟,师父武功卓绝心性孤高,不屑与凡夫俗子之流斗武,故此,故此在江湖上没有名号。”柳则罄镇定地梳弄断浪头顶上的发丝。

    “那师父的名字呢?师父叫什么名字”

    “……师父说她的名字只有天下第一的人能知道,但你知道师父武功那么高,没人能打败她,所以这世上没有人知道师父的名字。”柳则罄脸不红气不喘地吹嘘。

    “对了。”为了防止断浪再问些什么问题,使她不知如何应对,只好特意岔开话题。

    柳则罄一手拎着断浪的头发,一手拿出一只镯子递给断浪,“这个镯子你拿着,把七日前师父给你的镯子给我。”

    “为什么,这两个镯子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两个镯子都能驱百毒避千邪,不过师父给每人的都是量身打造的,师父给你的那个是她自己的,你的镯子师父这几天刚做好,师父说既然我来看你,让我顺便把镯子换回来。”

    “师父特地做给我的!”

    断浪原本还期期艾艾的心情,转瞬灰飞烟灭。他迅速把手上那个木镯摘下,戴上新的一只。

    柳则罄收回自己的木镯,在空中上下抛掷。这镯子上附有她的灵息,算是认主之物。拿着这镯子能感受到她的位置,她也可以察觉到这镯子,断浪现在不会用,以后歩上仙阶必然可无师自通。她可不想走到何处,都能被人轻易找到。

    断浪兴致勃勃地欣赏自己手腕上的木镯,发现上面刻的是一圈浪花,正应和了他的名字,心中更是开心,眼睛目不转睛黏在上面,简直扯也扯不下来。

    “好了。”柳则罄摸摸断浪的脑袋,拍拍手起身,“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师姐——”断浪终于把注意力从自己的手腕那里挪开,叫道:“下次是师父来还是你来,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

    “你看到那座山了吗?”

    柳则罄指的山是天下会后山的一道屏障,以一山之高隔绝外人进入,地势险峻,千岩竞秀。

    “看到了。”

    “每三十日为期,我或师父会在半山腰那棵松树边等你,你那一日能到半山松树,便给你下一个功法。”

    “师姐——”

    断浪没喊住柳则罄,她看上起很着急,似乎有非常重要的事去做。

    柳则罄一走,四野寂静,林中泛起薄雾,断浪心一凛,总觉身后有东西在看着他。他的脚步匆匆,从一开始的快走到快跑。一路不敢停歇,总算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回了杂役住的院落。

    断浪远远看见自己的房间,心中松了一口气,加快步伐跑去。

    “吱呀——”

    开门关门的声音,断浪走进屋内关门转身,“喝”一声,吓了一跳。屋内一个人都没睡,大家伙儿站在一起,盯着他,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面上却是惊吓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

    惊吓过后,便是此起彼伏的笑声。

    “断浪,你的头发,哈哈哈笑死我了。”

    小胖子指着断浪头顶的一撮小辫,笑得肚子都痛了,原先凝聚起的要揍断浪一顿的战意,在一阵一阵哈哈哈的笑声中不知给忘到哪个角落去了。

    断浪摸摸自己的头发,他还没看过师姐给他输的头发,很好笑吗?想到这里,他眼前突然闪过柳则罄弄完他的头发后,急忙离去的样子。

    杂役房里没有铜镜,看不了。断浪下意识地转身,想去水面照照看他究竟成了什么样子,这么好笑!

    他一动,对面嘲笑的一群人终于想起了今夜的任务。

    杂役房屋顶上,三两只休憩的麻雀被房内突如其来的叫声惊得振翅飞起,飞跳到树上,小脑袋一歪,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一间杂役房投印到窗上凌乱的影像,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桌椅板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