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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壮士十年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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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大仙最后也算是寻到了自己的有缘人,毕竟不是真的有缘。汤伏华不知花了多少钱,面具上竟然贴了一颗妖修的内丹。有钱能使鬼推磨,狐大仙坐在云头昧着良心,指着妖修内丹就说这估计是我的有缘人。

    佯作高深飞下云头走近那人,大力吸上一口,神气十足。

    当夜唯一一个不带着面具的人站在汤伏华面前拦她时,汤大人还打算推开他,骂骂咧咧的走开啊老娘还要去锦都大赏呢,你他#妈没志向我可还要囚皇的。狐大仙暗啐一声刁民,露了神通化作原型,一只雪白的狐狸,根本用不着面具,本大仙就是狐狸。

    见了狐大仙原形,汤伏华愣了几息,连忙跪倒在地,把面具奉上,喜不自禁道:“求狐大仙赐下秘法,祝我如愿囚皇。”

    狐大仙摆摆手重新幻化人形,凤眼挑起,这刁民是不是故意戳人痛脚?本地狐皆被国主艳光所逼,连化形都要选男人,本大仙若是秘法大成,早自己驾着黑云去锦宫了。若能迷的天方尤氏五迷三道,说出去是多么大的牛皮,还能轮得到你这个刁民,呸。

    男子掂了掂他手里的面具,觉得手中这妖修内丹的确不错,就掐指一算,给这刁民算算命格。算了几下皱起眉头,神神秘秘的说:“你无缘,不日就要被人逐出锦都,驱回南地。”

    汤伏华听了瘫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泪眼濛濛,国主当真就如此无情?我送了三百箱定情信物,过宫门都过了半时辰,怎的国主就一点不念妾身的好…就因为我逼宫失败,便要逐出锦都死生不复相见?陛下您好狠的心啊…

    狐大仙拿了人家的手短,一句话搞得面前女子如此伤心,摸摸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嘟囔了一句:“非所愿也,贼人为也。本大仙许你个别的愿望。”

    汤伏华静了静,立马擦干泪痕。我就说我们阿月怎么会这么铁石心肠,定是有贼人蛊惑,将陛下蒙蔽了。故而眼神凶狠,上前一步道:“替我宰了那贼人吧狐大仙!”

    嗨呀这一句话生生把狐大仙吓退几步,你看看这些刁民,内心多么的阴狠毒辣。都说这人是百物只灵,想来也不过如此。让我清修之人造杀孽,以后还如何得道?果断的拒绝了她。作势就要把那面具还给她,驾起黑云意图离去。一个妖修内丹虽说少见,却也不能让他舍本逐末,坏了道基。

    汤伏华还不死心,追上去拽着狐大仙又问了一遍,宰了那贼人不成?

    不成不成。

    狐大仙摇摇头坐在云头,又被汤伏华拽着无法离去。汤氏见这位大仙如此坚决,重新将面具推回到狐大仙怀里,就退而求其次一抱拳,说:“我离开锦都无法回护国主,但求狐大仙能帮持一二,莫要让阿月受了委屈。若能助我回锦都就更好了…”

    男子点点头,觉得这个还能接受,一口吞下那面具上的内丹,才终于应下了。

    他#妈的这群刁民,倒是一个比一个痴情,你说说,诺大天方哪有他们狐狸精的立足之地。

    再说锦宫,还真应了狐大仙的话,那位意图驱逐汤伏华的贼人来了。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昔日的国子监扛把子,老将军独子戍边归来,一匹骏马就入了锦宫。

    你敢拦?

    小将军虽不似他父亲山一般的壮,却也绝对担得起一个高大威武,面目在极北之地练就,杀神一般。连刁民之称远扬的锦都民众,也不敢上前去拦。

    说来锦都这刁民的名头,还真是一点不冤枉他们。锦都因为一些历史遗留因素,民风可以说是天方最野。城内住的多是名门望族,囚皇得意之人的后代,和喻柏章一道,算得上囚二代。外城呢,住的多是谋反不成的罪人家室。本来嘛,成王败寇是他的命。但造反纵然大罪,在天方却也罪不及子孙后人。造反又是第二大人口迁移活动,几代下来外城就都是罪人之后了。

    内城住的是想要重整旗鼓的囚二代,外城住的是妄图一血前耻的反贼后,你说这能不乱嘛。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百姓,在这样的中秋灯会夜,竟然无人敢拦下那匹横冲直撞的马。

    只见大马打城头过,隐于夜色,再现身就在下马宫门前了。

    这位打国子监路过顿了一下,勾了一下嘴角,心情甚好,朝着陛下寝宫快步走去。一路上宫人们胆战心惊,那一双眼睛扎过来,利刃一般。妄图爬上龙床的宫人们瑟瑟发抖,怕死了这位国子监扛把子。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天方尚武,小将军的武力无人可出其右,故而声名赫赫。加之他在北地戍边,战功累累,又是陛下的青梅竹马,内定的囚皇之人。

    宫人们一副战战兢兢的妾室模样,这位也一副正室做派,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脑补,毕竟他们小陛下和谁都没一腿。

    小将军在陛下寝宫门前站定,收敛了身上杀伐之气,眼神软的不像话,散了身上的寒气,压着声音道:“陛下,申屠安归来勤皇。”

    缩在寝宫外小树林的史官啐了一句这位小将军,狗屁的勤皇,大半夜的来寝宫勤皇,勤皇还是擒皇?看我手中一杆笔在史书上给你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申屠安静待了一阵子,忽略树林里悉悉簌簌的声音,寝宫里面没有一点动静,申屠将军还以为是小陛下害羞了,半天从怀里摸了个外族簪子出来,一脸期待隐在月色当中,又轻轻敲敲门:“阿月?”

    数息之后寝宫内还是没有动静,申屠小将军心中暗道不对,阿月一向浅眠,怕是里面有什么意外。大力一掌拍开门,轻车熟路的进去后凶神恶煞的四下一扫,又绕着寝宫里转了一圈,没有见到心上人的身影。一脚踹翻挡路矮凳,飞快的转身出了寝宫,掏出一只响箭朝天一发,满脸肃穆的站在殿外,一会儿功夫宫中就聚了不少黑衣人。

    “陛下失踪,给我找,找不到的话…”申屠安正要抬手做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一个株连九族,话音未落就听诸人说。

    “我等殉情。”

    啐。情形危急,也来不及纠正这些小事,申屠将军与一众黑衣人就四下散了。

    最后申屠安还是找到了小陛下,黑衣人们也不用殉情了。

    申屠将军找到他心心念念的阿月时,那人正拨开半边狐狸面具,一口一口的吃着喻柏章买的糖葫芦,手里还拎着一大包零嘴儿。喻柏章站在一旁感慨这灯会夜物价飞涨,这么点东西吃掉他三天俸禄,不过阿月吃的开心,比自己吃还高兴,无意之间就露出会心的微笑。申屠见状当下就冲将上去与喻柏章打作一团,好个贼人。小将军是战场的常胜将军,喻柏章纵然跟着大家学习,有些武学造诣,却还是败下阵来,被来人将小国主从眼前夺走。

    只见这位新科状元郎一口血梗在喉间,眼神凶狠,道:“来者何人!我乃新任左相,袭官可是重罪。”

    起身就要再战,毕竟若被贼人伤了陛下,那他就是一死也无法谢罪。

    申屠安一扯面具,特别不高兴。

    他就是听说了喻柏章,才急匆匆的从北地回来。虽然听说了这人圣眷正浓,又帮着陛下禁了小夜谭,还破了汤伏华的逼宫,桩桩件件都叫他气的不行。却不曾想圣眷已经浓到这种宫外私会的地步了。

    想到此他一把将面具捏碎,踹翻勉强的起身的喻柏章,说:“我乃前来勤皇的神武将军,申屠安。深夜拐了陛下出宫,左相该当何罪?!”

    接着又揽过尤慕月,示威一般的微微弯下腰,说:“夜深了,陛下日后不要被歹人蛊惑。”

    尤慕月咽下零嘴,心想完球。

    歹人,朕看你个大王八才是最大的歹人。

    喻柏章此刻受了些伤,申屠安一个眼神示意,一群凶恶的黑衣人就把他绑了起来,按在墙上动弹不得。喻柏章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二十几岁来还不是顺风顺水,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煞星来,故而语气也是不善。

    “不在北地戍边,擅离职守,申屠将军又该当何罪?”

    申屠安听了竟然笑了,凑在尤慕月耳边问:“那陛下说说,卑职该当何罪?”

    尤慕月手里的零嘴吃也不是,扔也不是。该当何罪?我看你们这群乱臣贼子都该当死罪。

    “申屠将军此举的确不妥。”尤慕月当然不能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却也不能堕了自己的威风,狠下心肠说道,“边境之处可有安顿妥当?无人镇守出了问题你可担当的起?”

    “自然是安排妥当的。卑职听闻汤氏逼宫,一刻不敢怠慢,特此前来勤皇。”申屠安回的不卑不亢,扭头瞧了瞧那位左相,阴不阴阳不阳的来了句,“不料锦都贼人却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