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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夺妻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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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起,申屠安胡子拉碴瘫在小陛下寝宫门前,抽着一棵不知道谁递过来的土烟,因着不会抽,时不时的还被呛到咳嗽不停,却还是不住的吞云吐雾。

    他前面站着一堆急赤白脸的官员,上早朝没见着陛下,问宫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就一路疾风小跑,刚从议事殿赶过来。

    来了这看到本来意气风发的小将军是这副模样,越发心里惴惴不安,也顾不上日常怼申屠了,忙不迭地就蹲下问:“陛下呢?”

    申屠安摇摇头,又深深抽了一口,呛得眼泪汪汪,与英武面容十分违和,抓起地上的一张纸朝着众臣抛了过去,有气无力的说:“你们自己个儿看吧…”

    手快的一位武将一把推开近前的官员,快步走上去抢了过来,刚看了一眼就虎目圆睁,血气上涌,将手中刀抽了出来,哇呀呀呀的就要出宫,拦都拦不住。

    众人见状忙凑上去看,这纸上是陛下亲书,心上人的笔迹他们还是认识的,个别痴#汉指不定还临摹过圣旨也说不定。

    “白白,乱臣贼子们。朕此去江河湖海遨游自在,绝对不回来了。”

    背面是另一个人的字迹,却是长篇累牍辞藻堆砌,中心思想总结一下:“各位同僚放心,喻柏章定会护的陛下安全。”

    用得着你来护?我自己没长手怎么地!

    古今天方外,这深仇大恨不外乎两种,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喻柏章不乖乖在南地治水,跑回来把天方的国民老婆拐走了。

    给老子戴了绿帽子,还有胆子留下名字?

    血海深仇。

    某位文臣期期艾艾的开口:“这…这…这…可派人去捉了?”

    申屠安接过话头,把烟扔在地上狠狠的碾了几下,“昨个夜里走的,我已经派下人去了。现下锦都全城戒#严,其他各城也已经排了令官下去,翻遍天方,掘地三尺也要把陛下找回来。”

    再说锦宫外,全城戒#严是不假,城门也封了个严严实实。按理说这突然醒来打乱了自己的生活轨迹,该不开心啊。但锦都百姓都处在一种诡异的兴奋中,每个人都期待下一秒国主就会出现在自己大门口,嘤嘤嘤的敲开门请求收留一夜。

    太刺激了。

    故而本地人都用冷水抹了一把脸,站在大门口拿着画像按住路过的每个人,比一比。

    天方作为国都,邻国学子和游商都不少,突然早上出门就被霸道的按在墙上,对着脸又揉又捏的,其中不乏俊俏公子艳丽贵女,还以为是自己应了算命的所说,桃花劫难了。

    一个邻国学子脸皮薄,红着脸吭吭哧哧的对按着自己的漂亮小妹说:“男女…大妨…姑娘这是…”

    这位姑娘听完嫌弃的啧啧了几声,依旧在他脸上揉来揉去,寻找着什么。

    忽地街角传来一阵骚动,数百个兵士不知从何处窜了出去,把一个青俊围了起来。周围百姓见状也跟着围了上去,不上去还好,上去就完了。这被围住的人不是旁的,就是画像上的喻柏章!

    给老子戴绿帽子的喻柏章!

    手里有东西的都要砸砸他,没有东西可砸的要不是差人拦着,就冲上去打他了。

    申屠安做事向来亲历亲为,不一会儿就得信儿赶了过来。哒哒哒的马蹄轻快,溅起尘土飞扬,行到近前从快马上翻了下来,蹲下身却语气软糯,软糯的吓了旁边军士一大跳。

    “喻相爷,陛下在何处?”

    喻柏章听了把头一歪,也不看他,特别有骨气:“我凭本事拐的陛下,就不告诉你。”

    申屠安听了立马站了起来,不识好歹的东西。一脚就要往上踹,喻柏章身子一缩躲的快,喻柏章没踹上歪在一旁,喻柏章见状嘴角勾起还颇为嘲讽:“武艺第一?”

    小将军又要上去揍,被旁边的人拉住了,打坏了还上哪去找陛下。乌泱泱的一群人就把喻柏章一人捉走了,其余百姓看人也走了,就接着美滋滋的去摸过路人的脸。指不定下一个摸到的就是带着面具的小陛下。

    能不美么,头顶上的绿帽子没了,整个人轻飘飘的。

    阿月和喻柏章一同出宫那是给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原,但阿月一个人流落街头那是等着我去拯救啊!

    再说那位被天方少女按住的邻国学子,磕磕巴巴边说边琢磨用词是否达意,用尽可能标准的官话对按着自己的少女说:“男女大妨此行怕有损姑娘清誉…我愿三媒六聘,迎娶姑娘过门…”

    少女听了立马抽回手,眼神定格在差人们与喻柏章的方向,并没有答话。邻国游子以为她没听懂,又摸出怀里揣着的天方常用词典快速的翻翻翻,搜肠刮肚的找着词儿。

    不料等到那些差人们一离去,少女立刻转身跑去了小巷,跑的太快,几息之间就消失不见了身影。留下邻国学子一脸怅然若失,嗨呀刚以为能找个老婆,今年过年又要被家里说了。

    再说那位消失在小巷里的少女,正是戴着江湖至宝面具的小陛下尤慕月。尤慕月站在小巷里扼腕叹息,感觉自己太不讲义气了。喻柏章是去给她买糖饼儿了,竟然被眼尖的贼人们给抓到了。她只能学着其他锦都百姓的模样,按着别人摸来摸去。

    嗨呀真的是不够义气,但朕也不能上去帮帮忙,那不是自投罗网嘛。说要带自己江河湖海,遨游自在的人此刻下了大狱。

    可钱还都在他那里呢,小陛下身上连个包子钱都没,怎么办,今晚可以饿肚子,明天怎么办。

    再回锦宫去?

    不可能的。

    蹲在地上的小国主痛定思痛,自己也是读过书的优质青年,怎么也不会找不到活计的。还是出城再说,万一喻柏章顶不住都招了呢?

    (牢里的喻柏章:喵喵喵???)

    一路也不敢问人,她一口锦都官话,若是问人家城门在哪里,那不就是摆明了不打自招嘛。只好循着自己仅有的几次出宫经历,摸索着往城门那里走,直走到天摸摸黑,才远远的看见了城门楼,小陛下简直是欢呼雀跃。

    一溜小跑朝着城门飞奔而去,快走到的时候城门口的阴影拦在面前,加上天已经擦擦黑,尤慕月一个不留神撞到了人。

    哎呦一声,小陛下歪在了地上,撞得有点疼。

    接着咣咣咣的几声巨响,她听到东西掉落,以及一声夹杂在内的低声啐骂。

    “倒霉催。”

    王二栓被自己的手推车磕青了腿,好不容易捆好的粮食麻袋一个个的滚落在地,其中一个还不长眼的压在了他身上。低声啐了一句,但皮糙肉厚的乡村青年揉都不揉一下,就起身扶起推车,把粮食重新往上扛。

    真乃大丈夫也。

    尤慕月自知理亏,也顾不得身上疼痛,站起来拍掉身上尘土,凑过去颇为抱歉:“对不住对不住,我来帮你!”

    说着就伸手去扶这个小伙子准备扛起的粮食袋子,黑漆漆的也看不见,王二栓只觉得仿佛一块滑腻的暖玉贴上了他的手背,不由得心头一颤。

    这女子说的是地道锦都官话,手也没有农家人的粗糙,想必是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子弟。就顺手推开了女子要帮忙的手,扎了个马步气沉丹田,闷哼一声就把粮食口袋扛了起来,哼哼嗤嗤的往推车上放。二栓觉得他一口乡音太土,也不好意思讲话,只是闷头接着搬粮食,其实气早就消了大半。

    尤慕月见他默不作声,也不让她帮忙,看来是非常生气。也对,这大包实在是重,平白给人家添了这么大麻烦,心里过意不去。被推开后也不好意思继续上手帮忙,只好又凑上去说:“给你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可zhe…”

    朕字说了一半生生憋了回去,改口道:“我现在身上并没有银两,不如你告诉我地址,他日我一定会给你送去补偿。君无戏…啊不对,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栓子有把子力气,这么一会儿已经把粮食都重新绑到了推车上。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官道上掌灯的差人还没来,眼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作为一个有志青年,在夜色里与一女子拉拉扯扯的讲话成何体统?对得起陛下吗?

    于是王二栓还是不肯开口讲话,自己闷头朝着城门方向前进,尤慕月颠颠儿的小跑着跟了上去,不死心。

    离宫出走已经是对不住天方子民,哪能这样离去,更何况这人手推车上多少粮食,跟着他饿不着。

    尤慕月快机灵死了。

    ———————————————————不定时出没你的小剧场————————————————

    锦都百姓:今天起床觉得头上有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