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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倒转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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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萱愈是胡思乱想就愈要挣扎。可是,逐渐地她连最后一点儿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开始变得沉静起来,任凭梦境怎样发展,她都再也没有抵触的能力。不是什么时候,有一缕似阳光般闪亮的光芒照进了她的梦境。她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发现头顶竟然是一顶淡粉色的床帏。

    “我的眼睛没有失明啊?这是哪里,怎么感觉像是在拍电影?”紫萱心里犯着嘀咕,“我又不是演员也不是北电或者中戏的学生。”

    紫萱微微起身想要一看究竟。右胸口处突然引发了一股钻心的疼痛,紫萱向来都是个硬骨头,即使是再痛再难也是能忍下来的,但是,不知为何这次竟让她呲牙咧嘴。

    紫萱转眼一看,原来自己的右胸口受伤了,还缠着绷带,大概是血流得多了,都将绷带染红了一块。紫萱再定睛一看,自己的衣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一套淡紫色的亵衣。她忍者痛,慢慢起身坐在床边,环顾四周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这显然曾经是女子的闺房,房间倒是不太大,十几支红烛足以将整个房间照亮,房间内的陈设也都是按照闺阁中女子的喜好来布置的:房间的右侧是一个梳妆台,上面放着女孩用来化妆的胭脂水粉,还有染指用颜料,一面铜镜和一把木质梳子。梳妆台旁边还有一面方方正正的穿衣镜。房间的左侧则是古人的座榻,上面有一面小方桌。

    尽管胸口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终究是抵挡不了紫萱的好奇心,她慢慢起身,走到穿衣镜面前,镜中的自己似乎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只是额头上的头发被分成了一个“八”字,身后则是垂下一头柔顺发亮的秀发,这都是自己平时又是护发素又是去发廊做营养保护的好,不然,头就得同杂草一般。

    紫萱正在欣赏着镜中自己美丽的头发时,突然听见门“吱”的一声开了,然后紧接着走进来一位大约十七八岁光景端着托盘里面有个还在冒着热气的药碗的小姑娘。只见她身穿一套浅绿色的宫装,梳了一个简单的一字头,头上戴着一枚素银簪子,鬓边还插了一朵好似新摘下的海棠花,脑后梳了一个大辫子,看装束像个宫女。见紫萱已经起来便将托盘放置在小桌子上,向她见了礼。

    “姑娘怎么起来了?”那小宫女谦恭地对紫萱说着,“您胸口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怎么能随意下床走动呢?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奴婢没有照顾好您,可不知道要怎么责罚奴婢了。”那小宫女说着,将紫萱扶回床边坐下。

    “皇上?”紫萱满脸蒙圈地问着,“是哪个皇上呀?还有现在是什么年份?”

    听了紫萱的问话,那小宫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答紫萱说:“姑娘怕是糊涂了吧,当今皇上当然是光绪帝啦,而现在则是光绪十二年呀。”那小宫女说着,眼里脸上都在泛着桃花。紫萱见她如此则是在心里暗想:“皇上不就是长得英俊些吗?至于一提到他就这样吗?”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这里是哪里?”紫萱已经受不了那小宫女犯花痴的样子,平静地问道,“我,是怎么受伤的呢?”

    “回姑娘的话,这里是延春阁的东室,奴婢杜莲儿原是养心殿里为万岁爷更衣梳头的宫女,如今姑娘这边得有人照料,万岁爷见奴婢还可靠,就将奴婢指给姑娘使唤。”那小宫女边说着,边将小桌上托盘里的药碗端来递给紫萱,“至于姑娘胸口上的伤,听养心殿那边的小太监说,皇上今天非要微服出宫去玩耍,随身就只带了一个小太监。途中路遇了三两个强盗,皇上便和他们撕打在一处,皇上原本已经制服了其中的两个,有一个还受了伤呢。还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掏出匕首愈要刺向皇上,说起来,姑娘你还真是勇敢,竟然不顾个人安危挡在了皇上的面前,那强盗见要出人命了,便撒开腿慌忙逃窜,皇上也没顾及太多救人要紧,就将姑娘你带回了宫中。”

    “我替皇上挡了一刀?”紫萱一只手捧着药碗,一只手扇着碗中微微冒出的热气,“那皇上现在在哪儿呀?”

    “皇上当然是龙体无恙的在养心殿就寝。”莲儿见紫萱用手扇着热气的样子不由得笑着说,“哦,对了,今天白天下了早朝之后,皇上来看过姑娘,见姑娘还未醒小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还吩咐奴才们要好好照顾您呢。”

    “我来历不明的,皇上就不怕我是刺客什么的吗?”紫萱看着莲儿的眼睛试探性的问道。

    “姑娘可千万别瞎说呀,小心隔墙有耳。”莲儿慌忙用手捂住紫萱的嘴,往门看了看,将声音压低说,“姑娘不知道,其实皇上把您带进宫来,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养心殿那边的太监宫女都担心您是对太后皇上意图不轨的女刺客。”

    紫萱虽然知道紫禁城里的人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疑心重,但终究还是被莲儿的一番话惊得愣住了。

    “姑娘,其实奴婢一直有个问题不敢问您。”莲儿低下了头小声地问着。

    “什么?”尽管声音再小,紫萱依旧是听到了莲儿的话,紫萱回过神儿来问。

    “敢问姑娘芳名,奴婢还得向万岁爷回话儿呢。”莲儿微微抬起头说着。

    “哦,我叫皇甫紫萱。紫禁城的紫,草头的萱。”紫萱看了一眼莲儿,客气地说着,“莲儿,以后在我面前不用‘奴婢长,奴婢短’的,我没那么多规矩也没那么金贵,你要是愿意咱们俩就姐妹相称吧。”

    莲儿听了,慌忙跪在了紫萱的面前:“那怎么可以?您是皇上亲自带回宫里要奴婢好生照顾的贵客,奴婢只不过是供人使唤的宫女,哪有资格跟您以姐妹相称呢?”

    紫萱见状,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将她扶起:“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了,以后只剩咱们俩的时候你别这样拘束就好了。”

    “是。”莲儿小心翼翼地起身,心中依旧是不安和恐慌地回答着。

    “紫萱姑娘,不过话说回来,皇上对您可是格外的好呢。”莲儿脸上带着笑容说着,“皇上打小就是对女子不理不睬,除了两宫太后还用大公主以外,从来不和任何女官或者是宫女说上一句话,更别说什么关心了。皇上能对姑娘您这样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呢。”

    “可不是嘛,要不是太后在皇上小时候不让宫女伺候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这不是看在皇上越来越大该到了大婚的年龄了,才开始在养心殿安排宫女伺候嘛。”皇甫紫萱听到了莲儿的话语咬牙切齿地用蚊子声说着,“至于你说皇上对我好,那是因为本姑娘是帝党兼北大人,作为上级,他不应该关心我吗?”

    “您,在嘀咕什么?”莲儿疑惑地问着紫萱。

    “没什么。”紫萱一个马虎眼打过去,见莲儿脸上的疑色全都消失了,才淡淡地叹了口气。

    “紫萱姑娘时候不早了,您胸口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呢,不如就上床休息吧。”莲儿转移话题,微笑着对紫萱说。

    紫萱听了赞同性地朝她点点头,见紫萱躺下,莲儿将帐子放下,然后熄灭了房间内所有的蜡烛。

    紫萱躺在一片黑暗之中,或许是在21世纪睡前都要看会儿手机,也或许是自己来到了熟悉但也神秘陌生的光绪年间,那些往事一幕幕出现在她的眼前:甲午战争、戊戌变法、珍妃之死、庚子国变,她不知道自己将在这里面扮演怎样的角色。

    突然,她又想到了方才莲儿所说的:“她还得跟皇上回话儿呢。”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还是对自己的身份来历有些许的怀疑?她曾听说光绪皇帝因为身边布满太后的眼线而逐渐变得生性多疑,小心谨慎。而莲儿呢,则是光绪帝指给自己使唤的宫女,若不是心腹,怎么会偏偏派她来呢?想到这里,紫萱心中光绪皇帝的形象逐渐变得模糊起来,那个自己本以为很了解的光绪帝瞬间成了一个令紫萱觉得陌生又熟悉的故人。

    紫萱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她起身拉开帐子,穿上鞋子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太监宫女各自忙碌着,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那股温暖也为了让紫外线能杀杀自己身上的细菌(由于胸口上有伤,她一直没有得空洗澡),呼吸着清代新鲜的空气,想到21世纪的北京早已被雾霾笼罩着,她还真有些不想回去呢。

    “紫萱姑娘,您起来了。”杜莲儿见紫萱站在门口,急忙过来朝她见礼,“您可真能睡呀,一直睡到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就该传午膳了。”

    紫萱一听,不由得羞涩起来:想想自己在21世纪还是起早贪晚地为学习四处奔波劳累,这猛地一到了清代,还犯起懒了,都这个时候了才起来。

    “看紫萱姑娘这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只是伤口没有开始愈合,还需要好好静养一阵子才好。”莲儿微笑着对紫萱说。紫萱则是朝她点点头。

    “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觉得一个人太闷了。”紫萱想了想说,“你能给我找几本书看吗?”

    “行呢,那紫萱姑娘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吩咐下面的人去找。”莲儿连声应着,“姑娘快进去歇着吧,总是在外面站着伤口会发言的,到时候就麻烦了。”紫萱虽心里想着莲儿事儿真多,但终究是为自己着想,所以就没太在意地听了她的话进去了。

    过了一小会儿,紫萱就见到一个小太监捧着一摞书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紫萱姑娘,听说您想要看书,皇上二话没说就让奴才把这摞书给您送来了。”那小太监将书放在堂屋的圆桌上,一边擦着汗,一边喘着气说,“皇上吩咐过‘若是姑娘不够看,就差奴才到养心殿拿’。”

    紫萱属于一见到书就什么也不知道的主儿,哪里还顾得那小太监的话,早就拿起一本儿随便翻阅着。

    “紫萱姑娘,紫萱姑娘。”那小太监小声地叫着紫萱。

    “啊?”紫萱抬起头,见那小太监盯着自己,于是乎随手逃出了自己一直随身佩戴着的一小块儿和田玉的玉佩给了他,“哦,感谢公公辛苦为我跑一趟,这点子心意就当给公公的见面礼吧。”

    “谢紫萱姑娘赏。”那小太监接过玉佩识趣儿地退了出去。紫萱如今有伤在身不能出这个房间,只能靠看书打发消磨时间。不过,她所看的书全是从皇上处得来的,这也为深入了解皇帝的喜好打下了些许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