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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争斗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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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终于到了绍、刘两家去流通私盐的时候,为了抢占市场,难免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战,紫萱也如约地筹备好了小炮,自信地等待着两虎共斗,然后同早已埋伏在两岸的官府士兵来个“里应外合”剿灭贩卖私盐的两个最大的家族。

    “今天,是我们刘氏一族有一次去流通私盐的时候,想必这样好的机会,邵氏一族也不会错过的。”刘公将所有将同他一起前去的手下全都召集在一起,“以前,我们刘氏一族只有大刀长矛,邵氏,凭借着有几杆洋枪,一次又一次地将我们打败。而如今,咱们通过田心姑娘的努力,不仅有了洋枪,而且有了五六艇小炮,这样一来,邵氏一族就会被我们炸成‘稀巴烂’,到时候,邵氏就连东山再起的能力都没有了。”

    “让我们一起,打垮邵氏,称霸盐业!”紫萱听了刘公的说辞,随机应变地喊着。

    “打垮,打垮,称霸,称霸。。。。。。”所有被聚集来的刘氏一族的手下全都随声附和着紫萱的喊声。

    所有手下在刘公与紫萱的带领下全都上了刘氏一族的货船。民间用的货船样式还停留在当年郑和下西洋时所用的那般,紫萱看到这些不免有些心酸:虽然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清政府开始开展洋务运动来学习西方的科技,李鸿章创办轮船招商局,后来也有很多老百姓纷纷响应,筹办起了水上运输的企业。可终究是敌不过西洋人对这方面的垄断地位以及经过了上下五千年早已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

    “哎,田心姑娘,你在想什么?这样出神儿。”刘公指挥着手下开船、运货、放货得当之后,见紫萱像是想着什么,满脸猜忌地问着。

    “奥,没什么,我是担心,邵老爷也会有小炮啊?”紫萱似乎看出了他略有疑色,为了打消他的猜忌说着,“这邵老爷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有小炮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呀。”

    “这个你大可放宽心。”刘公信心满满地说着,“我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疑惑,所以呀,早就派人去打听过了,这位邵老爷总以为我们刘氏一族只有大刀长矛,不会再有别的什么厉害武器了,就放松了警惕,没有购置小炮什么的了。”

    “这,可靠吗?”紫萱假装关心地问着,“要是邵老爷只是为了让刘氏一族放松警惕怎么办?”

    “姑娘恐怕是想得太过了吧?”刘公向远处开船的人示意开船,然后又自信过了头儿地对紫萱说,“我派出去的那个人是我多年来的心腹,难不成他还欺骗我不成?”

    “启禀老爷,发现邵氏一族的货船。”这时负责张望远方情况的手下突然来报,“还请老爷指示,是不是要马上跟他们开战?”

    “不急,先看看形式。”刘公用望远镜看看了对面儿距离自己家货船很远的邵氏货船,“你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将小炮全都拿出来,但是不要让邵氏看出是什么东西,所有人将洋枪全都上堂,原地待命。”

    “是。”那手下得到命令之后,拱手回答,然后回头就走去按照刘公的吩咐去让别人准备去了。

    紫萱这时用自己手中的望远镜像是看着周围风景似的随便看看,实则是在观望早已埋伏在两岸的巡抚县衙的士兵,而士兵的周围全都是用杂草伪装的用来攻陷刘氏货船的大炮。按照他们同紫萱事先的约定,刘氏一族的货船若是升上了红色的旗子,巡抚大人就会传令下去,开炮,而此刻,光绪帝也正在用草伪装着自己并且用望远镜注视着即将开战的两艘货船。

    随着一声枪响,邵、刘两艘货船开始激烈的战斗,邵老爷若是将自身的天赋用在领兵打仗上那绝对是旷世奇才呀,只是用错了地方非要做“私盐”这种提心吊胆的违法勾当。大约经过了几个时辰的战斗,双方依旧是相持不下,这令刘公不免心急。

    “传我命令,用小炮,给我炮轰邵氏货船!”刘公心急之下,下了这样的命令,“我们刘氏要跟邵氏决一死战!”

    听到命令后,所有手下全都齐刷刷地将盖着小炮的布迅速掀开,然后有飞快地重复着装弹、点火、拉弦等动作。瞬间,五六个小炮疯狂地朝邵氏货船吐着猛烈的炮弹,一阵黑烟弥漫着整个水面,令人早已看不清邵氏货船的具体情况。待黑烟逐渐散去,只见邵氏货船升起了白旗,表示投降,而船上的私盐也早已被炸的不能再贩卖,甲板上,货船的边缘全都是被炸死的尸体。而此刻,刘公的手下也早已升起了事先说好的用来显示“刘氏”才是“盐霸”的红旗。

    “哎呀,田心姑娘,你当真是厉害呀,这么一来,邵氏就再也没有办法同我们刘氏抗衡了,即便是东山再起,他也没这个能力了。”刘公见了邵氏货船被炸成眼前的这副惨样,心中大快地说着,“这,也能为楚如出口恶气呀。”刘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令自己疑惑的地方又问着紫萱,“哎,田心姑娘,你不过是个小姑娘,这些小炮你是怎么弄来的?”

    “保密。”紫萱开玩笑似的跟刘公回应着。

    “虽然老夫很想知道,但是你不说,老夫也就不问了。”刘公见了紫萱调皮的模样笑着回答。

    “不好了,老爷,不知道是什么人朝这边儿开炮呢。”他二人听到了几声炮响,刘公正在疑惑,而紫萱则是满脸大功告成的欣喜,突然有手下跑来向刘公禀告说。

    “朝廷的人怎么来了?他们怎么知道咱们在这儿运私盐?”刘公听了禀告,用望远镜看了看朝自家货船开炮的方向,然后又转头想要看紫萱,谁知紫萱早已拿着洋枪指着自己的头颅,“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朝廷的人,皇甫紫萱。”紫萱坚定地回答着他。

    趁紫萱不妨备,刘公快速地夺过紫萱手中的洋枪,并挟持了她,然后吩咐手下:“快,将船开到岸边,我看朝廷是要这位紫萱姑娘活命,还是要我死。”

    “快,快,停止开火!”光绪帝见到紫萱被人挟持着走下了船,大声地吩咐着士兵。光绪帝带着巡抚大人还有所有士兵在草丛里站了起来并走了出来。

    “都别动,要不老夫就一枪崩了她!”刘公见众士兵举着洋枪,往自己身边走,大声呵斥着,然后又对紫萱说,“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夫当真是眼拙,竟然信了你。”

    “这要怪就得怪你贪心太重并且还复仇心切,根本就是失去了判断一切的心智。”紫萱严肃且大声的回应着,“私盐,本就是违法的勾当,朝廷拿你的人,天经地义!”

    “哎,那个年轻的公子!”刘公看着光绪帝朝他喊着,“我看他们都听你的派遣,想必是比巡抚还大的官儿吧?咱们俩谈个条件怎么样?”

    “你说,什么条件?!”光绪帝回应着刘公说。

    “我把这小姑娘放了,你给我留一条生路,怎么样?”刘公微笑着像是想到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一般自信地说着。

    紫萱感觉到了刘公挟持自己的力量变得松懈一些,便立刻将早已藏在袖子里两把匕首掏出,想都没有想得就飞快地插在了刘公的腹部上。

    “啊。”被紫萱的匕首刺中的刘公将紫萱撒开,自己的双眼慢慢地往下看去寻找插在自己腹部的匕首,大约过了几秒钟,刘公便又快速地站起来,双手掐着紫萱的脖子,怒吼着:“老夫掐死你!”紫萱见他还没有死,便又迅速地将匕首推了进去,只留刀把儿在外面,然后又迅速地拔出匕首。就这样,刘公死不瞑目地倒在了紫萱的面前。

    “紫萱,你怎么样,没事儿吧?”光绪帝见状跑到了紫萱的面前询问着,而众士兵则是按照巡抚大人的吩咐,将所有刘氏一族的人以及货物全部都带回了巡抚衙门,紧接着,光绪帝龙颜大悦,“紫萱,你知道吗?你立了大功了。”

    “爷,还有个邵老爷没有完全铲除呢。”紫萱听了光绪帝的说辞,微笑着提醒说。

    “朕当然知道还有个邵老爷,不过,你的这一功,朕该怎么记呢?”光绪帝满脸轻松地回应着她。

    “这个好办那。”紫萱笑着且做出了请求的表情对光绪帝说,“小皇甫这辈子最想去杭州了,等事情都忙完了,您带小皇甫去吧。”

    “行啊,等事情都忙完了,朕正想去散散心,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呢,就这么定了吧。”光绪帝扇着扇子,微笑着答应了紫萱的请求。

    “启禀皇上,这些贩卖私盐的商人该如何处置?”巡抚大人来到光绪帝面前,请示着他。

    “哦,按照《大清律例》,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光绪帝平淡地回应着。

    “是。”巡抚大人回应着光绪帝,然后朝手下的士兵做了个手势,大声地喊着,“带走!”

    “爷,不知道赛威那边儿的事儿办得如何了?”紫萱见巡抚大人走后,小声儿地在光绪帝耳边问着。

    “赛威的那件事儿做得也不错。”光绪帝将扇子合上,平静地说着,“他已经将负责金矿内部的人全都说服投靠了咱们,朕也已经让知县衙门派人去外面把守,同赛威里应外合。”

    “听着办法是不错,但是邵老爷呢?”紫萱听了,又想到了邵老爷,问着,“那么邵老爷怎么办?咱们最后也得抓到他这事儿才算完。”

    “嗯,你说得没有错。”光绪帝朝远处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地回应着,“这位邵老爷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手,咱们对付他恐怕有些难度呀。”

    “但是,爷,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全犄角反怕羊’呀。”紫萱像是鼓励着他说着,“邵老爷虽然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但终究是人老了顾及也就多了,难免会影响他的判断,这正是对咱们最有利的方面。爷处理这件事儿这样井井有条,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光绪帝点点头,微笑着看着紫萱。

    “启禀皇上。”这时赛光飞快地跑到他们面前,将一张字条呈上,“我哥哥赛威已经同知县大人里应外合将金矿拿下,现在已经完全将金矿充公了。”

    “好啊,太好了。”光绪帝看着赛光呈上的字条,龙颜大悦地说着,“这样一来,不仅百姓以后可以再也不用受邵老爷欺诈了,而且朝廷在海军上也可以有一笔资金。”

    听到这儿,紫萱像是翻到了五味瓶:原来,偶像早已将心思放在筹建新式海军上;可是,历史上记载,慈禧太后将挪用海军军费用来修建颐和园和自己六十万寿上,致使甲午战争的失败。偶像现在这样热忱的爱国心,将如何面对历史呢?

    “爷,那下面该怎么办?”赛光向光绪帝寻求着指示,“是不是要我哥哥先回来同我们见面?”

    “咱们先去邵府去捉拿邵老爷。”光绪帝寻思着,“先让你哥哥在客栈等着咱们,等到时机成熟在跟他飞书联系。”

    待光绪帝一行人来到了邵府,将邵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搜寻了一遍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找到更别说是邵老爷了。

    “爷,这儿有张字条。”紫萱发现床榻上放着一张字条,之后飞快地跑到光绪帝的身边,将字条交给他。

    光绪帝接过字条看着上面的内容:“若要见老夫,去邵府最近的山上,邵老爷。”

    “这字条写着什么?”紫萱好奇且严肃地问着。

    “这上面写着‘若要见邵老爷,去邵府最近的山上’。”光绪帝回答着紫萱,陷入了沉思,之后吩咐赛光说,“赛光,赶紧飞书给你哥哥,事不宜迟,让他速速敢到距离邵府最近的山上!”

    “是!”赛光听了他的吩咐,严肃地回应着。

    “紫萱,事不宜迟,咱们也赶往山上吧。”光绪帝又回过头跟紫萱说着。

    “好。”紫萱回应着,然后同光绪帝一起火速赶往山上。

    “好久不见呀,上官颐淳。”紫萱和光绪帝带着众人赶往山顶上,这时传来了邵老爷的声音。

    “上官公子,救我。”待紫萱和光绪帝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身来,发现邵小云被邵老爷绑在椅子上并且正在向他们呼救。

    “邵公,你这个老狐狸,怎么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绑呀?你还有没有人性?”光绪帝愤怒地朝他大喊着。

    “上官颐淳,你到底是谁?连官府的士兵都能调遣的起来。”邵老爷看了看上官身边朝着自己剑拔弩张的士兵,严肃地问着,“自打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的气质,绝非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朕是当今皇上,爱新觉罗载湉。”光绪帝严肃地向他和盘托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今天,是来取你的性命的。”

    “原来如此呀。”邵老爷带着将死之人才会有的那种拼劲儿,平静地说着,“光绪皇上,您可知道,这邵小云不过是老夫当年在路边儿捡来的孩子,而老夫捡她不过是为了让她将来能嫁个对老夫的商路有帮助的人。”邵老爷又带着愤怒和指责,用右手的食指指着光绪帝说,“可是,你们爱新觉罗家一条出路都不给老夫留,非得把老夫往绝路上逼,所以老夫非要贩卖私盐,搅得你们爱新觉罗家的江山鸡犬不宁!”

    “那邵老爷倒是说说,我爱新觉罗家都怎么把你往绝路上逼了?”光绪帝满脸严肃且淡淡地说着。

    “当年,也就是在咸丰年间,英法联军开着军舰来侵略大清。”邵老爷平静着但字里行间依旧带着愤怒叙述着,“你们爱新觉罗家竟然同那些个洋人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天津条约》和《北京条约》,让老夫年幼时就得被迫跟着父母离开我们世代居住的地方,一路辗转,颠沛流离,才来到这苏州城。”邵老爷又放低了声音,“后来,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起义,老夫又加入其中,可是老夫的发妻,竟被你们的士兵残忍的杀害了,老夫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家,开设了金矿,又被你爱新觉罗载湉给毁了。”

    “你开设金矿之后,人手不够,你就将沿街乞讨和逃荒至此的人骗来给你做苦力。”光绪帝听了愤怒至极地将他的罪状说了出来,“你还与上一任知县官商勾结,贩卖私盐获取暴利,如此欺上瞒下之举,当真是令人发指!”

    “罢了,‘后生可畏’呀!”邵老爷仰天感叹道,“光绪皇上,今日,老夫败给你是老夫的命,老夫老了,也不想再斗了,只想从容赴死,只是临死之前,老夫要做一件事儿。”邵老爷突然双眼放亮说,“那就是,老夫要拉你爱新觉罗载湉当垫背的!”

    紫萱见状,立刻从一个士兵手中抢来洋枪,朝邵老爷开了一枪,邵老爷伸出双手紧紧地拖住了绑着邵小云的椅子,他们二人一并坠落山崖。

    “邵小云!”光绪帝和紫萱一起趴在悬崖边儿,看着下面焦急地呼喊着她。

    “朕还没有告诉你,你心中的刘楚如早就已经死了。”光绪帝满脸遗憾地自言自语。待赛威赶到,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微臣救驾来迟,还望爷恕罪。”赛威见了光绪帝连忙跪下请罪。

    光绪帝没有回应他,只是两眼发直地站了起来,独自一人朝远处走了几步,然后望着夕阳,深深地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