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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姑娘,下雪了!”莲儿从外面跑到紫萱的寝室,见紫萱还未拉开床帏,又变得轻声儿呼唤,“姑娘,外面下雪了。”
“咋咋呼呼的做什么?越发的不懂规矩了。”紫萱拉开床帏,坐起来,“莲儿,这是本官进宫之后的第一场雪吗?”
“是的,紫萱姑娘。”莲儿方才的兴奋被紫萱灭了一半儿,平静地说着,“姑娘何不出去看看这大雪纷飞的样子?当真是美极了。”
“这几天不知怎的弄得我心烦,去看看雪也好。”紫萱穿上鞋子,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随风飘散的雪花儿,闲散的问着,“莲儿,今儿个老佛爷那儿谁当班儿呀?”
“回姑娘的话,今儿个是四格格。”莲儿给紫萱披上斗篷回应着,“四格格也是不容易,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呢就得跟个大人似的轮班儿伺候老佛爷。”
“莲儿给我更衣梳头,这很快也得给老佛爷去请安了。”紫萱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焦急地对莲儿说。
“姑娘忘了吗?咱们得早朝完毕才能去给老佛爷请安呢。”莲儿满脸疑惑地看着紫萱,“姑娘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着急?”
“本官也不清楚,不知道是因为变得这样焦急,就好像即将要发生什么本官不情愿发生的事情一样。”紫萱双眼发直地寻思着。
“姑娘是被这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吓坏了吧?”莲儿为紫萱穿着衣服,然后又左思右想,“可是姑娘进宫来之后,似乎没有谁为难过姑娘呀?”
“正因为如此,本官才担心呀。”紫萱仰天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呀!”紫萱其实知道,历史上那场让帝党元气大伤的大风暴正在悄悄袭来。
“姑娘,您想什么呢?奴婢给您梳头吧。”莲儿见她想入非非,“姑娘,姑娘,您怎么了?没事儿吧?”
“奥,莲儿,你去吧咱们延春阁的小魏子给本官找来。”紫萱平静地说着,“本官有事儿找他。”
“是。”莲儿回应着。过了一会儿,莲儿带着一位相对体壮的年轻太监进来了,“姑娘,小魏子带到。”
“奴才小魏子给紫萱姑娘问安。”那小太监向紫萱行礼道,“不知紫萱姑娘叫奴才来有何要事吩咐呀?”
“小魏子听说你会功夫?”紫萱自己梳着头发,平静地说着。
“是,万岁爷小时候师父教他功夫的时候,奴才是万岁爷的陪练。”那小太监有些紧张地回应着。
“你不必紧张,本官只是问问而已。”紫萱见状,安慰着,“你进宫多久了?”
“奴才是光绪二年进宫的,如今整整十年了。”那小太监微笑着说着。
“都在哪儿当过差呀?”紫萱平静地问着。
“奴才刚进宫的时候是在内务府当差,奴才不过是扫扫地,给各位掌事公公什么的烧烧水。”那小太监叙述着,“后来,养心殿的掌事公公来挑人,就把奴才挑去给万岁爷当陪练。后来,姑娘进宫之后,万岁爷又把奴才赏给姑娘了。”
“哦,这样呀。”紫萱淡淡地说着,“小魏子,打今儿个起,本官封你为延春阁掌事太监,协助莲儿管理整个延春阁上上下下的宫人。”
“奴才谢谢紫萱姑娘提拔。”小魏子激动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致谢。
“你先别高兴地太早,本官还是那句话‘本姑娘向来赏罚分明,你只需忠心耿耿地追随我,若是错了主意出卖陷害我,本姑娘决不轻饶。’”紫萱淡淡地说着,“你,听明白了吗?”
“奴才明白。”小魏子坚定地回答着,“那,姑娘要是没什么事儿,奴才就先告退了。”
“去吧。”紫萱平静且微笑着对他说着,紫萱看着那小太监渐渐退去的身影感慨万千,自己封他为掌事太监就是帮着自己应对一切来自后党的攻击,这是随时都是万劫不复的差事,而自己对他只有内心充满自责与惭愧的勉强微笑。
“姑娘这回可是真的得梳头了,要不然就该误了给老佛爷请安了。”莲儿轻轻地提醒着她。
“梳吧。”紫萱从梳妆台上拿过梳子递给莲儿,淡淡地说着。此刻,紫萱心里很乱,畏惧历史车轮一步步将偶像的信念、理想碾成尘埃的同时,眼前全是小亭子里首遇、同他一起导演新戏、陪着他游览苏杭等与他点点滴滴的往事。
“哎呀!”紫萱突然被弄疼了头发,叫了一声,她也被这一痛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奴婢弄疼姑娘了,还望姑娘恕罪。”莲儿低下头,满脸畏惧地说着。
“哼,算了。”紫萱失神儿的说着,“这同本官即将经历的痛苦比根本不算什么。”
“姑娘,您在说什么?”莲儿疑惑着,“您,您没事儿吧?”
“莲儿,继续梳吧。”紫萱回过神儿来,“给本官梳个最漂亮的头,从今日起,本官要美美的。”
莲儿不解其中的含义,只是疑惑着继续梳着头,给她戴着各式的头饰。
“姑娘,梳好了,您看。”莲儿梳完之后,平静地对紫萱说。
“这样美丽的人儿,配上这样漂亮不脱俗的头型,当真是绝配呀。”紫萱失神的微笑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香消玉殒了。”
“姑娘,您到底怎么了?”莲儿听了,吓到在地说着。
“没什么,莲儿咱们去给老佛爷请安吧。”紫萱淡淡地说着,“不用担心本官,本官没事儿,走吧。”
紫萱同莲儿一前一后走在薄薄的雪上,亮晶晶的小雪花儿依旧随着微微寒风漫天飞舞,紫萱停下,伸出手感受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儿,小雪花儿落在她的手心,开始是一片儿学后来逐渐变成一滴水。
“姑娘可是对这雪花儿感兴趣?怎么突然就不走了?”莲儿见她如此,走上前去平静地问着。
“莲儿,这宫里可有种植梅花儿吗?”紫萱突然问着。
“当然有,还是当今万岁爷亲自种植的呢。”莲儿兴奋地回答着,“当今万岁爷最爱梅花儿了,只是因为梅花儿是自然生长的,宫里一开始没有,到万岁爷十四岁的时候,他突然要求内务府购置梅花苗儿,他自己便开始种植起来,之后每年冬季万岁爷都会去欣赏。”莲儿继续说着,“万岁爷还说最爱梅花儿的‘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自己当初不就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终于人品’的当上帝党了吗?后来有幸见到他的时候,亲自挥笔写下《卜算子。咏梅》表决心。”紫萱心里想着,不禁从心里笑了出来。
“莲儿,咱们继续走吧。”
“麻烦公公去通报一声儿,就说紫萱来给老佛爷请安。”紫萱照例给储秀宫的守卫太监塞着银子,客气地说着。
“紫萱姑娘,老佛爷早就让奴才在此等候您了。”那守卫太监笑着说,然后又将紫萱塞给自己的银子塞回紫萱的手中,“这,就不必了吧?您疼奴才,奴才心里记着就好了,姑娘请。”
“好。”紫萱疑惑不解地回答着,“公公辛苦,紫萱进去了。”
“紫萱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万福金安。”紫萱福了福身子。
“起来吧。”慈禧太后和蔼可亲地回应着。
“紫萱给大公主,四格格问安。”紫萱然后又朝她们姐妹俩福了福礼。
“那你偶像呢?”紫萱欲要坐在四格格身边儿的座位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太后身边的座位上传来,“把你偶像忘了吧?”
“皇上万福金安。”紫萱这才见到皇上也在此,“奴婢不知道皇上也在这儿,还望皇上恕罪。”
“起吧。”光绪帝被紫萱逗笑了,“行了,不逗你了。”
“紫萱,皇帝年轻贪玩任性,你别记在心上才好呀。”慈禧太后也被逗笑了,“不过,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哀家看着也欢喜。”
“怎么会?”紫萱笑着回应,“其实,紫萱也挺贪玩的。”紫萱说完低着头儿笑着。其实,她多么希望偶像能永远这样无忧无虑地笑着,同所有人开玩笑,但那是梦,是所有帝党只能在心里想想的梦。
“紫萱,哀家有一件事儿要交给你去办。”慈禧太后突然转移话题,“按祖制,还未大婚的皇帝、阿哥都要在大婚前择十几个宫女来侍寝,至于宫女的选择就交给你吧。”
“是,紫萱谨遵懿旨。”紫萱看了一眼脸颊早已微微泛红且两眼发直地望着地面的光绪帝,然后朝慈禧太后福了福身子。
“紫萱,时候不早了,你跪安吧。”慈禧太后淡淡地说了句。
“是,紫萱告退。”紫萱平静地回了句,之后退了几步,便出去了。
“紫萱!”紫萱走道御花园处,光绪帝从后面叫住她,“紫萱,你干什么去?”
“回爷的话,紫萱四处走走。”紫萱笑着,“爷方才在储秀宫怎么道出‘偶像’这个词,在紫萱看来,这是您和紫萱的秘密。”
“好好好,那是朕的错。”光绪帝听了,向她道歉似的说着,“哎,当着莲儿和寇连材的也不能说吗?她们俩可都听见了。”
“他们不会说吧?”紫萱试探性地问着。
“奴才,奴婢,定会守口如瓶,不让别人知道。”寇连材和莲儿双双跪下朝光绪帝和紫萱保证着。
“起吧。”光绪帝平静地说着,“你们都是朕的手下,虽然莲儿现在追随紫萱,但朕信得过。”
“爷,紫萱听说,您最爱梅花儿了,还自己亲手在宫中种植了。”紫萱突然颇有兴趣地说着,“可否带紫萱去看看呀?”
“你听谁说的?”光绪帝带坏的笑着,“可是莲儿呀?”
“回皇上的话。”莲儿小声儿地回答着,“方才去给老佛爷请安之前,紫萱姑娘突然问起奴婢这宫里可有梅花儿,奴婢才将您曾经种植过梅花儿的事儿说给紫萱姑娘听的。”
“原来如此。”光绪帝笑着回应,“既然紫萱这么想去看,朕就带你去。”
“谢爷恩典。”紫萱兴奋地说着。
光绪帝带紫萱来到一处偏僻地院落,地面上一层薄薄地雪,红墙正中间,树立着一树盛开的红梅花,当真是美丽极了。
“紫萱,你可会唱有关梅花儿歌儿吗?”光绪帝走上前去,伸出双手侍弄着梅花,平静地问着。
“会。”紫萱脱口而出,“那奴婢给爷唱一曲吧。”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光绪帝鼓掌道:“真好,真好呀。”
“爷,哪儿好呀?”紫萱奇怪着问道。
“就那句‘一剪寒梅,傲立雪中’不好吗?”光绪帝回应着,“多坚忍不拔呀,任何艰难险阻都不怕。”
“爷这样爱梅花儿可是要学习它的坚忍不拔?”紫萱又想到了光绪帝经历的一切,不禁又失神儿起来。
“不可以吗?”光绪帝平静地问着她。
“爷,就算是要学习它的坚忍不拔,也得是很多梅花一同绽放,才能‘为有暗香来’呀。”紫萱蹲下来望着梅花,回应着。
“你,今天是怎么了?”光绪帝疑惑地说着,“怎么说得话朕都听不懂呀?”
“没什么,只是觉得爷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