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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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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言就这样怀旧着,迎来了启程的一天,她揉揉惺忪的眼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从昨天被她哥哥叫回来起,她就在发呆,一直发呆到很晚才睡。然后所有的东西都是由她可靠的哥哥收拾好,收拾完之后她哥哥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个人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好的,而某个人还双手托腮看着他忙来忙去……当时她哥哥看她的表情可以说是恨铁不成钢,估计是在想他怎么会有这么颓废的妹妹。

    她也没办法啊,谁让他们两个不是同一对爹娘生的呢,能生出这么可靠的儿子,是他爹娘的胜利。而她就是那个爹娘生的很失败,自己又不肯接受哥哥和养父感化而无可救药的人。

    好在,虽然他们两个是老爷临时决定跟随小姐去的,但所有在路上要用到的东西管家早就吩咐人备好了,所以他们除了换洗的衣物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东西要准备了。

    她和哥哥跟着小姐来到大门前,回头一看,门前已经站了很多人。

    都是北冥府的下人,年老的有年少的也有。

    北冥家家底殷实,北冥老爷人又心善,便时常会收留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在府里当下人,既给了他们的工作又保他们了温饱,云城外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云城有一个大善人,那个大善人就是北冥老爷。

    北冥老爷看着马车旁的护卫,从他们魁梧的身姿中感受到了安全。

    虽然只有区区五个,但他们站成一排宛如铜墙铁壁,腰间的大刀和肌肉虬结的粗糙大手让人不禁联想——当那手握着刀的时候是不是可以一刀劈碎大石。

    看着这群可靠的护卫,北冥老爷的担心消了一大半,有这等护卫在他便再也不用怕他女儿出事了。

    其实北冥老爷的担心纯属多余,天下皆知仙城十年一度的牡丹花会在即,修仙之人从四方纷纷赶来,北冥家又是在离仙城较近的位置,说不得在去的路上就能看到那些修仙之人御剑从天上飞过,所以就算山贼再胆大也是不敢造次的。

    “爹。”北冥明珠莲步微移来到北冥老爷的身边,明眸里透着不舍。她从小到大还没出过远门,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又不是真让你嫁人,就是让你去见见世面,省得你每天闷在房里。仙城的牡丹花会就算只为那十年一开的牡丹花,也值得一去。当然,你要是愿意,也可以给为父带个女婿回来,这样为父就不用为你的婚事头疼了。”

    北冥老爷嘴上调侃,脸上却是明摆着的担忧,自家的女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出远门,他这当爹的也担心,总怕自己的掌上明珠在路上被风吹着被雨淋着。

    正说着,却见那街道之中飞出一只翅膀透明的蝴蝶,蝴蝶的身上染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微光,看起来不甚真实。

    它不快不慢地飞到北冥明珠面前,绕着她轻盈地转了一圈后又将目标转向了北冥老爷,同样地也绕着北冥老爷转了一圈便在北冥小姐和北冥老爷之间徘徊了一阵,似乎是在犹豫落在谁面前。

    徘徊许久,最终是停在了北冥老爷的面前。

    “这莫非就是千舞,修仙之人送信的术法。”阿言惊呼,她从小听书,对这种神奇的术法早就有所耳闻,只是一直不曾亲眼看一看。

    北冥老爷点头默认,那张请帖就是这样送来的,他伸出手。

    千舞乖巧地落在他手上,一落下就化作光点消失不见,那光华消失的瞬间就如昙花一现般惊艳,光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封信。北冥老爷打开信,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舍渐渐舒展开来,最后开怀大笑。

    “这是剑圣的信,他不确定你是否出发了,便用术法送了这封信过来,如果你还在家的话这封信就会到我手里。”北冥老爷对女儿的担心在看了这封信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说会叫自己的徒弟在路上接你,确保你的安全。”

    北冥明珠心里一颤,呼吸在不自觉间急促了点,但由于不明显所以并没有被人察觉,她回想着那个人总是带笑的面容,心中的不安减少了些许,这个人总是会让每个跟他接触过的人觉得可靠。

    “快走吧,再磨蹭就要正午了。”北冥老爷催促。他倒不担心剑圣的徒弟在路上找不到人,有据说能寻人的千舞在,找人是轻而易举的,千舞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施下术法的那一刻心中默念对方的名字,不管对方在多远的地方,它都能找到,但只局限于认识的人,有灵力的人可以感知有谁给自己寄信,普通人的话就没那种能力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惋惜,若是自己有天赋修道该有多好。

    北冥明珠闻言点头:“我不在的这些天爹一定要多注意自己身体。”她看向管家,“请管家多留心我爹的身体。”

    管家和蔼一笑:“照顾老爷是我们的职责。”

    看到管家答应了,她又将目光转向北冥老爷。

    北冥老爷点头如捣蒜,这模样就像小孩子一样,北冥明珠见此安心地由着阿碧扶她上了马车,身后的阿言被北冥老爷叫住,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些事,大抵都是叮嘱她要照顾好小姐的身体不要让她生病之类的话,阿言将这些话都一一在心里记下,然后就与管家道别,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行远,阿言从车后的小窗户看着北冥老爷依旧站在那里目送他们远去,这样的一个老人远远地立在那儿看起来有点苍凉。

    她突然好想叫老爷也一起跟来,不过想到老爷的身体,便只能将这个想法作罢。再看小姐贝齿咬着红唇,才发现小姐也不是她想的那般淡定。

    “小姐。”她轻唤。

    北冥明珠回过神来,被人一叫才发现自己的上齿一直在咬着下唇,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阿言,阿碧。你们说如果我嫁人了,爹爹是不是就一个人了。”北冥明珠问完之后眼睛便盯着车帘,好像下一刻她便会冲出去。

    阿碧原本以为小姐脸上的愁容是因为怕剑圣对她无意,却不想她一直担心的是这个。老爷老来得女,发妻又在小姐十岁的时候走了,这些年一直未曾续弦,所以小姐一嫁人,老爷还真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小姐可以招一个上门女婿。”阿言道,她和其他人都不知道小姐去仙城是为了“相亲”。

    只有阿碧知道实情,所以她对阿言提的建议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堂堂仙剑宗的剑圣、修仙界四大家族的季家家主,说不定还是仙剑宗的下一任宗主,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愿意做上门女婿呢,即便他本人愿意,家族中的长辈也不会允许吧。

    “小姐是在自己的意中人和父亲之间犹豫?”阿碧直接了当地问。

    北冥明珠默认,被阿碧说出了心事,心里挣扎。

    阿碧也犯难了,一个是爱情,一个是亲情;前者是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后者是给了自己前半生的幸福。鱼和熊掌不可得兼,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阿言看着小姐眉间露出的愁容,“小姐若真的是非常喜欢那人,而那人也对小姐非常好的话,老爷会很开心小姐嫁过去的,这世上没有比得上子女幸福的事情更令他们开心了。”

    北冥明珠眼前一亮,可那眸中的光彩没持续多久,就又慢慢地暗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甚的犹疑,她看着阿言,嘴角带着浅笑:“谢谢阿言。”

    阿碧不满地撇撇嘴,却不小心被北冥明珠看到了:“也谢谢阿碧,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在去帝城的时候将自己的心思想清楚的,一定……”

    阿碧张张嘴,看着小姐眼底虽然有犹疑,但白皙的脸上表情坚定,最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小姐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当然有权利自己思考自己的人生,她不能过多插手小姐的事情。

    而阿言则有些摸不着小姐的想法,她感觉她那话一说,小姐反而还更加犹豫了,似乎又陷入了新的纠结之中,小姐一开始的纠结是在自己的意中人和父亲之间纠结,听了她的话之后……莫非小姐开始怀疑自己对意中人到底有多喜欢?

    那小姐的意中人是谁?此人看情况是既不能入赘,又让小姐怀疑自己对对方的心意。她看着马车的车帘,想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是剑圣!

    她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一惊,余光偷瞄小姐,突然觉得小姐的犹疑是很正常的,饶是换了她来面对这样的相思,似乎也会怀疑自己是否看上了人家的显赫声名,而不是人。就三年前那短短的一天,甚至依他们小姐的性子可能根本就没和那人说上几句话,所以是不可能会对对方了解太多的。

    可这是小姐的事情,她作为丫鬟没有插手的理由。

    但小姐这样愁着愁着也不是办法。她很怕小姐的这种纠结影响到小姐自己的身体,她此行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小姐的身体,要是小姐的身体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可没脸回去见老爷。

    所以每每赶路,在看到小姐眉间有淡淡忧愁之时她便会说点劝慰的话又或者是想办法转移她注意力。

    比如:

    “呀!小姐,你快看,这棵树上的花多好看。”她掀开车帘,指着路边的一棵开得正旺的桃树。

    然而,北冥明珠却将目光移向树下的落花:“后长出来的花开的这么盛,而开的过早的桃花,却已然腐烂……阿言,你是不是想说我不应该离开爹……”

    北冥明珠话没说完,她就猛地合上了车帘:“小姐,我刚刚好像在梦游,如果我说了什么话,你千万别当真!”

    如此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害得他们小姐以为她是不是因为赶路所以睡得不好,老是梦游,特意停了两天让他们好好休息。

    于是乎,阿言终于发现,她的法子根本就是在为自己谋福利啊。

    “你这种做法纯属是在对花弹琴,阿碧是小姐的贴身婢女都没办法,更何况你还是一团烂泥——扶不上墙。”阿语借着休息世间寻了个离北冥明珠有些远却又能看到小姐的地方。

    阿言被她哥哥这样说的有些郁闷:“这跟我烂泥扶不上墙有什么关联,论医术,你可不比我学的精。”

    他们的养父是北冥府的老大夫,可这两人跟了老大夫将近十几年,却依旧只会治伤寒,可见在学医上天赋是有多差才能到这种程度,“烂泥扶不上墙”这个形容好像很贴切。

    “但至少我知道的药草比你多。”阿语双手环抱,一脸你不服就来打我的贱表情,这一点可谓是他在他妹妹面前骄傲的资本。

    阿言对于他的犯贱选择不予理会,将目光移向远处的小姐。

    阿语见状也看向小姐,刚好看到小姐出神地望着前方的路,那是通往仙城的路。因为他离得有点远,所以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表情,但能从她纤瘦的侧影感受到那股数不尽吹不散的愁,让他想到了满腹愁思的诗人。

    “你也别太担心了,要我说,如小姐这般姿色过人的美人,眉间如果没有忧愁就不正常了。自古以来打动男人心的绝大多是纤弱女子身上不经意露出的伤情,不然‘红颜薄命’这个词哪来的。”

    “谁说的,西属雪至国的藤纸鸢是天下第一美人,就不是你说的总是为情发愁,反而还活得很长——命——”她故意将“长命”两字的音拖得老长,“再说,小姐若是愁着愁着病倒了,那就是我的失职了,老爷好不容易委我重任,还被我搞砸了,回去肯定对我失望透顶!”

    阿语不想对自家的傻妹妹说藤纸鸢不为情发愁是因为根本没必要,祁荨这么钟情于她,人长得不仅长得帅还有才华,藤纸鸢有这样与她天造地设的夫君,人生可谓是过的非常美满,当然长命啦!

    但他妹妹说的是事实,小姐若是再这样愁下去,恐怕真的会病倒。

    “那你等到下一个城的时候叫我,我陪你去药铺配点宁神的药,你等会和阿碧说说,让她多开导开导小姐,毕竟她和小姐是一起长大的。”

    阿言抿唇,知道自己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可谁曾料到,真的就这么碰巧,在他们进城的前一天偏偏来了场雨,小姐就因为这一场雨再加上这些天赶路积累的疲备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