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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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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言原本以为小姐只是染了轻微的风寒,却不想进了城反而还越来越严重。他们无奈只得停下行程,在城里寻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北冥明珠迷迷糊糊地醒来,整个人昏昏沉沉,她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晃过神来看到阿碧担忧的眼神,勉强地笑了下。

    “怎么样?”阿碧抓着阿言焦急地问,她看着躺在床上轻轻咳嗽的人儿,仿佛能感受到那种难受。

    阿言有些顾忌地朝床上看了一眼:“小姐的风寒有点严重。我……没把握,不敢妄下药。”

    她看着小姐的病情也很着急,可却没有办法。其实老爹还在的时候就一直让她和她哥哥学医术,结果他们两个勤快的时候会找借口不学,懒的时候就直接是借口都懒得说。

    但现在回想起来,居然对当初的怠惰行为没有分毫后悔,真是奇哉怪哉。

    也许她此生心性散漫,没啥志气,所以打心底里不想成为一个大夫才会这样吧。

    阿碧听了阿言的话气得直瞪眼:“那还不快去找大夫!”她简直快要被这个人气死了,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以为是有什么办法,真搞不懂老爷怎么就叫了不靠谱的阿言跟过来!

    阿言被阿碧凶的一颤:“我马上去!”她慌忙转身出去。

    “阿碧,你对阿言太凶了。”北冥明珠柔声道,“阿言性子慢,你要多提点她。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阿言也在担心我啊。”

    阿碧闻言乖巧地点头,门外传来阿言的惨叫声,北冥明珠疑惑地看向门口,但奈何有病在身,头又开始昏沉了,迷迷糊糊中只听到阿碧说了句。

    “我去看看。”

    阿碧走出去合上门,她刚合上门,就看到阿言坐在门边揉着自己的额头。

    “你坐地上干什么?”阿碧疑惑。

    “他撞我。”阿言手指着前方的一个人。

    她的额头被撞的很痛,屁股也摔的很痛,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该先揉哪处,不过出门在外还是形象最重要,她选择优雅地揉自己的头,忍住了揉臀部的冲动。

    阿碧看着阿言被撞倒有些错愕,倒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出门在外,她就算是再不满阿言的慢性子也还是要帮阿言出头的,她们可是一家人。

    再说她们住的客房是在客栈的最顶楼,这楼就她们小姐一个客人,所以走道上是没有人的。这个人在这样空的走道里还可以撞到在门边上的阿言,要么是故意的,要么就是手脚不协调。

    于是她冷脸仰头,想替阿言怒斥那个莽撞的人,却在看到那个人的脸之后哑了声。

    对方似乎是发了会呆,看到阿碧冷冷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撞倒了人,连忙蹲下。

    “你没事吧?”

    是一个有磁性的男声,还挺好听的,不过阿言被撞的太惨,此时就算是天籁之音在她耳边,她听着也不会觉得舒服。

    “当然有事!”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蹲在她面前的人准备好好教育一番。本来是生气的怒瞪,却在看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时神色变得惊恐,最后几乎是抖着声音喃喃地说了一句。

    “山贼!”

    云城外的山贼为什么会在这里!云城外的山贼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山贼窝都被剑圣给端了吗?不是说山贼头头被剑圣制服了吗?

    既然被制服了为什么还会在这里遇到那个山贼头头!她悲愤呐!

    她看着身旁被吓呆的阿碧,四顾无人,一颗心顿时跌落谷底。哥哥在楼下跟那些护卫喝茶,为了让小姐休息的好她们特意选了一个隔音较好的地方,现在想想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次得靠自己了。

    她用她十六年来最快的速度拉着阿碧一头冲向走道尽头。脑子里只想着快下去叫护卫上来。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

    眼看楼梯就在眼前了,只要下一层楼就可以叫护卫了! 她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她伸出手,想去触摸那片曙光,然而,她没有摸到曙光,因为阿碧猛地拉住了她。

    她脸上的喜悦凝固。

    “小姐还在里面!”阿碧大叫。

    在底下和护卫玩色子的阿语有所察觉地抬头看了看楼梯口。

    有个护卫也疑惑地看过去:“刚刚是不是阿碧的声音。”

    阿语不甚在意:“应该是终于发现我妹妹蠢到超乎她的想象所以太激动了,你看,接受了这种现状之后就没声了,我们继续来,刚刚是谁赢了?”

    “是我们赢了,阿语,又是你一个人输了,哈哈!”

    阿语额头上开始冒汗,聚精会神地关注着赌局,其他人亦是如此。

    这边的阿言听着阿碧拉住她的理由急得想哭,她好想说她们两就算回去了也不能救小姐啊,得去找帮手上来才有胜算。可她的这些想法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感到眼前的光线暗淡了下来,紧接着她就觉得手一松,阿碧已经被那个山贼头头抓过去并且被捂住了嘴。

    山贼头头是在她的眼前将阿碧抓走的,可距离这么近,她竟然没有看清那个山贼头头的动作,这个山贼头头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厉害。三年不见能让一个人的速度练得快到这种地步?山贼头头到底经历了什么?

    阿碧被山贼头头抓住,眼睛使劲地往一个方向瞪,嘴里呜呜呜呜地说着什么。

    阿言听懂了,阿碧是叫自己快走不用管她。

    她感动地看着阿碧,想不到平时与自己关系不怎么密切的阿碧会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舍弃自己的性命换她独活。她被阿碧舍身的精神鼓舞,突然想起话本小说中说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顿时觉得热血沸腾,心一横,猛地踩了两脚,将自己的身子立定正面对着山贼。

    “阿碧放心!我阿言绝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是不会做丢下姐妹的事!”她横眉冷对山贼头头,觉得自己这一番话说的颇有英雄好女为了自己的姐妹拼死一搏的气魄。

    阿碧在恐慌中冲着阿言瞪眼希望她去救小姐,却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颓然地闭上眼睛。她为什么会想到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笨蛋身上呢!

    山贼看这情况忽然觉得有必要跟她们两个解释下,不然照这样发现下去他得被误会成杀人犯了。

    “我没有恶意。”他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搞不懂她脸上那赴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女孩听后没有什么动静,但眼底装出来的坚定开始散了,腿也没一开始站的直了,似乎是开始放松了。

    他嘴角牵起一抹笑,对着自己手里的女孩温声道:“你如果想要我松手的话,就要保证我放手之后不能大叫。”

    阿碧的脸早就被吓得惨白,山贼力气很大,她的头不能动,只能可怜巴巴地眨眼示意,嘴里呜呜地说着什么,好像是在保证会听他的话。

    山贼头头终于意识到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了,他有些歉意地收手。阿碧松口气,鼓足力气准备大叫却又被对方捂住了嘴,一口气闷在胸腔,脸被憋的通红,差点被“气”死。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你看她多淡定,学学她。”他看着站得还算是笔挺的阿言,觉得这两个女孩的反应怎么就倒过来了呢。他本来还觉得是他手中的这个女孩胆大些,想不到却是最开始反应最激烈的那个胆子大。

    他将手稍稍松开了些,让阿碧把胸腔的气慢慢地顺出来。

    阿言的热血渐渐冷了下来,理智开始占据大脑。她细想起来觉得那群山贼的心肠其实并不坏,因为三年前碰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虽然看起来凶恶,但的的确确没有伤他们半分。

    也许可以好好地跟山贼谈谈,至少得摸清楚他的底细或者是拖延时间,她理理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显得自己是来跟他谈判的。

    “你的小弟呢?”

    “啊?”山贼被她这不合画风的问题问的一愣,过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惭愧,“他们觉得跟着我混太累了,就去种田了。还有,那不是我的小弟,那些是我的干爹。”

    种田?阿言在脑中快速地思考了下“种田”的意思,觉得这应该是某种暗语,反正总不可能是她以为的去种地。而且“干爹”是什么新式叫法?莫非也是某种代号?

    “你们两个都是北冥府的婢女,我有印象,你们应该也还记得我吧?”他试探性地问,

    谁会不记得他,阿言在心里呐喊,当时可是他把她打晕的!但她现在想否定也没用了,因为她和阿碧的反应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对方她们知道他是山贼。

    时隔三年,当年的山贼学了一身武艺来找她们寻仇了,她苦涩:“你刚刚说你没有恶意的。”

    山贼点头:“放心,我已经改邪归正了,对于当年恐吓北冥府的事我已经向北冥老爷道过歉了。”

    阿言看他知错就改的态度,心里觉得有戏,她觉得他还真有点改邪归正的趋势,看来她有必要学学老爷的大度劝他放下屠刀:“那你为什么还要跟踪我们,我跟你说啊,剑圣的徒弟很快就会来了,到时候他没有找到我们,就会知道是你抓了我们。”

    她很希望山贼听后能够被吓跑,这样他就不用和北冥府的护卫刀剑相向了。

    可谁知道山贼头头听后不但不害怕,反而还笑了出来,他放开阿碧,退后两步,对着搞不清楚状况的两个女孩拱手道。

    “仙剑宗,北剑峰弟子江子涯。”他看着这两人还是懵里懵懂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季千城是我师父。”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北剑峰在他去之前只有他师父和皙师伯在,本来大师伯也在的,但他大概是受不了他师父和皙师伯两个人天天腻歪在一起就浪迹天涯去了。

    所以北剑峰在很多年里都只有这两人在,而且这两个人像是一同约好了一样,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曾收徒。

    阿碧也不准备喊救命了,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可以说得上是翩翩公子的山贼。三年前在他身上看到的痞气都不翼而飞,身上的衣服也不似三年前那样穿的那么“放荡不羁”,眼前的这个人谁还会觉得他是一个山贼,难怪他一路走上来那些护卫竟然都没有拦住他。

    “你怎么证明你是剑圣的徒弟!”阿言在震惊中回过神来,眸中透着猜疑,堂堂剑圣怎么会收一个山贼做徒弟,这种话要是放在大街上估计会是一个很好的笑话。

    江子涯犹豫了,他没有东西证明,他师父那个老家伙明面上是个护短的,私下里对他却抠的要命。什么东西都美其名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挠挠脑袋:“出来的匆忙,没带能证明身份的物件。”这话说完他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果然两个女孩听后其中身材娇小的那个腿站不住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拔腿逃跑,他赶忙补充一句。

    “虽然我没有带能证明我是季千城徒弟的物件,但我有仙剑宗的弟子证明,”剑圣的徒弟连个属于自己身份的腰佩都没有,说出去估计是没有人会信的,可事实是他真的没有。

    江子涯再次感慨,他师父真的是天下第一抠,连个属于他的腰佩都不舍得给他做,偏偏还对他说这种东西无用,说什么像他出门在外就从来都不需要。他当时很想说那是因为您老人家已经成名,人家看到惊鸿就会知道是剑圣的佩剑,人家看到那精湛的武功就会知道他是仙剑宗的高人。

    可他不同,他还是个没名气的人,不久之前是个山贼。如果不是遇到北冥小姐,如果不是碰到季千城,他估计会做一辈子的山贼吧。运气好的话可以顺风顺水,运气不好的话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

    他无奈地拿出自己的腰佩,上面写着“北剑峰江子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