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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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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剑峰用独有的技艺将废剑炼成铁水一体浇筑而成的精致腰佩,上面的字是用术法所写,无人能伪造,最重要的是此物不仅造型好看还钟情认主,可谓是居家旅行证明身份的必备宝贝。”阿言接过腰佩,端详着腰佩的镂空云纹,虽是用铁做的,却丝毫不见得比用金子做的做工差。腰佩入手冰凉,镂空云纹上面似乎有淡淡的光华流转。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江子涯看着这个普通的女孩,这介绍得连他都自叹不如。

    阿言眨眨眼:“听书听到的。”只是在哪一次听书中听来的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她有时候总会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错乱。她哥哥总说是她听书听多了记性才会这么差,可这记性差难道不是遗传或者是后天被人传染的吗,关听书什么事。

    “阿碧,他的确是剑圣的徒弟,仙剑宗北剑峰现今居住的就只有两人,一个是季家剑圣季千城,一个皙家公子皙泉仙者。”阿言向阿碧解释,她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不似最开始的那般慌乱。

    “这也是你听书听来的?”阿碧问,她看着阿言面色凝重地点头,再看了一眼江子涯,一想到山贼竟然能轻易地做剑圣的徒弟就觉得人生如戏,她竟然有些搞不清自己是在戏里还是戏外。

    “所以你们现在相信我了吧?”江子涯笑道。

    阿碧咬牙不情愿地点头,阿言将腰佩还给江子涯。

    “我是阿言,她是阿碧,我们是小姐的丫鬟。”她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阿碧见此也不好再带着敌意看他,便也跟着行礼。

    “好说好说,我生性自由,不喜欢条条框框,你们直接叫我江子涯就行了,不用太拘束。”江子涯笑道。

    阿言在听到他这样介绍之后眼前一亮,好奇的眼睛打量着他:“钓鱼的姜子牙是你的爷爷吗?”

    江子涯扶额,想不到在这里还是会被误会,他无奈,不过好在早就被他师父误会惯了,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了:“不是‘姜子牙’,我姓‘江’,江水东流的‘江’,‘子’,执子之手的‘子’,‘涯’,天涯海角的‘涯’。跟钓鱼的姜太公半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钓鱼的江子涯?”阿碧不懂为什么他们两的话题为什么会突然跳的这么奇怪,心里腹诽山贼的爷爷当然也是山贼,怎么会是个钓鱼的,不过这话她自是不会说出来,江子涯现在是她们的贵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了。

    “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故事,我好像听说书先生讲过他的故事。”

    阿碧若有所思:“是那个故事吗?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了,好像是听别人说起过。”

    江子涯悲叹,自己的名字十八年都用的好好的,自从遇到了他师父,便总是被当做一个钓鱼的。

    姜太公的故事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直到他师父跟他说起这个人的事迹,他才发现自己的名字原来和一个大人物的名字谐音,他猜想许是他读书读得少所以学识浅,才不知道此等大人物。可当他去了剑宗才发现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故事。

    现在看来姜子牙应该是某个地方的隐世高人,并非是大众所知的。而他师父游历四方,大概也是听某个地方的说书先生说起,想想他师父三年前来过云城,估计就是云城的说书先生说的故事吧。

    “江公子……”

    江子涯回过神来,听到阿言小心翼翼地叫他才发现自己说着就发呆了,他想叫她不用这么拘谨,直呼他的名字就好,却又听到阿碧也这样叫,只得作罢,他感慨:北冥小姐家不愧是有修养的门第,连丫鬟都这么有素质。

    “江公子,这里站着不方便,要不,我去下面开一间客房?”阿碧道。

    “不用,我已经安顿好了,就住这楼。”他的目光从阿言在阿碧的脸上移动,想问些什么却又感觉像是不好意思问,犹豫许久最终是问了出来。

    “就是不知道现在方便见北冥小姐吗?”他说的很小心,生怕这两人拒绝。

    这种态度就算是阿碧也不好冷眼,既然剑圣能收他做徒弟,想必是对他的人品很放心,她就姑且相信这人:“小姐不小心染了风寒,不方便见江公子,我们正准备去叫大夫。”

    “什么!”江子涯听到“风寒”两字差点跳了起来,再听得她们说“准备叫大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怎么照顾人的!”

    阿碧和阿言被他的突然暴走吓了一跳。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把大夫扛过来,很快!”江子涯的话还未说完就消失在了楼梯口,留下怔怔发愣的两人。

    “他刚刚说了把大夫‘扛’过来?”阿碧呆呆地问。

    “恩。”阿言回答。

    “阿言,你说我们是不是太失职了。”

    阿言想了想,点头:“恩。”

    阿碧长叹一声:“你去下面告诉他们剑圣的徒弟来了,让他们再玩色子就给我滚回去,我去房里看看小姐怎么样了。”

    阿言看着阿碧的背影透着一股子落寞,心道阿碧大概是发现自己对小姐的关心被一个陌生的人超越了才会这么沮丧的吧。

    谁家有女初长成,又将嫁入谁家门,这世间所有的事冥冥中总是有定数的,就像她哥哥的身边终将有一个比她更关心她哥哥的女子,小姐的身边也将如此。

    她顺着螺旋的红木楼梯下楼,看到她哥哥和一群人正在玩色子。

    “剑圣的徒弟来了。”她淡淡说到,末了又补充一句,“还上楼找了我和阿碧。”

    一群人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以眼神询问对方看见了吗,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摇头,最后齐刷刷地将目光集中在阿言身上。

    “什么时候来的?”阿语茫然,他没想到剑圣的徒弟竟然来的这么快,更想不到那人竟然直接找到了自家的妹妹和阿碧。

    “还说没看到,从你们面前进来,又从你们面前走掉的。”阿言道。

    阿语转身看着五个护卫:“你们看到了吗?”

    五个护卫不约而同地摇头。

    阿言扶额,内心苦恼,老爷怎么会叫一群不靠谱的人跟过来呢。

    她这副颓然的样子被阿语看到,阿语看着自家妹妹把脸埋在双手里,心里有点不好受,刚想上去安慰几句,顺便找个理由说自己真的没有看到那人云云,却突然听到远远的一声大喊。

    “大夫来了!”

    江子涯肩上扛着一个人以风速飞了过来,阿言只来得及看到他扛在肩上那人扭动的灰色屁股,便被江子涯经过身边时刮起的清凉大风吹乱了自己未加发饰装点的长发。街道上的行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奇怪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在疑惑刚刚大风是怎么回事。

    一个护卫后知后觉:“原来之前的那股邪风是一个人刮来的。”

    “这个人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第二个护卫道。

    “我好像认识他。”第三个护卫道。

    “我们五个同时动手有几分把握胜过他?”第四个护卫声音有些抖。

    他们五个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第五个护卫走过来拍着阿语的肩膀:“阿语,我们的兄弟情义……”他还未说完便被另外四个护卫拉走。转眼间就只能看到他们五个跑路时脚下踏出的水花溅出来的涟漪。

    “阿语兄弟,带着你妹妹快逃吧,那山贼现在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了!我们的工钱也不用结了,你们拿着当跑路费吧!”第五个护卫远远地回眸,浓眉大眼中透着同情,好心地劝告阿语。

    “喂!你们之前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阿语冲了上去,想去抓那五个人,然而以他普通人的身体怎么跑得过那五个身强体壮的护卫,所以阿语只能看着他们消失在转角,然后心中百感难辨。

    此时的天公也作美,又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雨,如银线般的细雨落在阿语身上,打湿了他的额发。

    路边上的小贩赶忙收摊然后找一个躲雨的地方,路人也用手抱住头,匆匆跑到屋檐底下避雨,偶有几个经过阿语的身旁时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大概是在奇怪这个人为什么站在雨中,可也就只看了那么一眼便飞快地跑开了。

    “唉,哥,你到底输了多少钱给他们?”阿言看着自家哥哥在雨中凄惨苍凉的身影,发自内心地问。

    阿语将脸上的雨水一把抹掉:“也没多少,就是输掉了你一半的嫁妆,本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的……”可谁料到他们竟然还没等他收线就跑了。

    “你……”阿言将心中对自家哥哥的同情一点不剩地抛掉,她虽然不喜欢她哥给她准备的那一对手镯嫁妆,可那对手镯能卖不少钱,这钱在未来会属于她,如今一半没了,她仿佛看见了银票插上了翅膀从她眼前飞走。

    她“噔噔噔”地跑上了顶楼,站在顶楼的雕花木栏边准备上演跳楼的大戏逼她哥哥去把她的嫁妆追回来,却不想看到她哥哥还站在原地,而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比她哥哥高那么一点的男子。

    烟雨朦胧,连绵不断,男子的黑色短发在雨中被打湿,额上的碎发紧紧地贴着他的额头,稍稍遮住了他的眼睛,绵绵的细雨阻挡了阿言的视线,阿言看不清他的模样,隐约晓得他似乎和她哥哥在说着什么,然后他拱手作揖,她哥哥摆手,两人擦肩而过,一人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另一个飞快地冲进客栈。

    阿言看着那人的背影慢慢地模糊在雨幕中,只留下一个灰色的圆润轮廓给她揣摩。她和那个人之间就像是隔了无数层透明的接天纱幔,一个在阁楼遥遥望去,一个在雨中渐渐行远。有什么东西仿佛在她的脑中若有若无地飘过,她伸手想抓住却发现只是抓到细碎的雨点,然后手里一片湿润。

    “真是奇怪的人。”江子涯像一个幽灵出现在她的身旁。

    阿言收回手懵逼地指指自己,尔后才发现江子涯说的是那个人。明白了江子涯的意思后颇赞同江子涯的看法。

    “下雨了还在雨里慢慢走,估计这人不是呆就是傻。”江子涯道。

    “也许是没伞吧。”阿言看着朦朦胧胧的远山,远山周围雨雾缭绕,就像是文人墨客淡绘的水墨画,那个人就是朝这样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慢行而去不曾回头,然后渐渐地与雨幕融为一体。

    “可也没必要这么执着,偏要在雨中行路吧。”江子涯看着几个挤在屋檐下躲雨的路人,同样是赶路的路人,怎么那个就这么不正常呢,在雨中像散步似地走着,他以为他是郁郁不得志的才子吗。

    “你也很执着啊……”阿言淡淡道。

    江子涯一愣,不自在地道:“我去看看大夫出来了没有,抓药要紧。”

    他假装很自然地走回屋里,走到阿言视线的盲区才轻拍自己的胸口,舒了一口气。他敢在他师父面前大摇大摆地说自己有多喜欢北冥小姐,却实在是没有胆量敢在北冥小姐面前说,即便是她身边的婢女也不敢。

    阿言看江子涯离开,又朝那个男子远去的方向望了一眼,男子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她看着那空无一人的街道心里竟有几分捉摸不透的感觉,是什么感觉,是男子没有回头看过来的失落感?

    不可能的,她摇头转身回去,远远地看到江子涯守在小姐的门前,捉摸着小姐屋里面有阿碧,外面有江子涯,这儿想必是用不到她,她可以安心去找她哥哥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