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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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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楼,来到她哥哥的房间,开门。

    “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换衣服?山贼来了还不快跑?”阿言看着她哥哥正在穿外衣不由得调侃道,

    阿语听到她的话手中动作一顿。

    “衣服湿了当然要换,再说那山贼不是剑圣的徒弟吗?快转过身去,妹妹看哥哥换衣服成何体统。”阿语摆摆手,很不解他妹妹明明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却偏偏对这种事毫不羞涩。

    阿言一愣,眼里闪过一丝难辨的光,她将身子背过去:“我觉得哥你最近怪怪的。”

    “哪里怪了,我很正常好吗?不小心输掉你的嫁妆那是一个美丽的意外。”阿语四处找自己的腰带,他刚刚明明记得自己拿出来了,结果被他的妹妹一扰,就忘了放在哪儿了,他找了半天却是在包袱的最底下找到了,他最近的记性还真是有点不好。

    “可以了,转过来吧。”

    阿言转过身看他若无其事地系腰带,心里的疑惑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她哥哥依旧是她哥哥,但她最近总有种感觉告诉她,她哥哥有些奇怪,仿佛记忆混乱了一样,莫非是被她传染了?

    再说他怎么知道江子涯是剑圣的徒弟,还有他一直都是是一个很会打算的人,今天却无缘无故将她的嫁妆输给了那五个护卫,就好像是特意用那些钱来收买他们,叫他们在江子涯现身的那一刻逃走,再比如……

    “你很想我去仙城?”她将最后一个疑惑问了出来,那天她哥哥在老爷面前无意地说起小姐的随从丫鬟里最好有一个会点医术的,她便有些奇怪了,只是当时没想太多,后来又被他要娶妻的事给烦恼着,直到刚刚才发现她哥哥近来是真的奇怪。

    阿语鬼使神差地点头,随后又猛地摇头。

    阿言奇怪地看着他,却发现她哥哥开始用手扶着额头,然后头无力地低垂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你不会也染风寒了吧。”阿言担心地跑过去扶住他,用手试了下他的体温发现烫的惊人。

    “真的染了风寒!你先躺着,我去看看大夫从小姐房里出来没有。”

    “不是风寒。”阿语的嘴唇变得苍白,额头上冒着虚汗,“一定是那个人搞的鬼。”

    “谁?”阿言扶着她哥哥在床上躺下,用毛巾垫在他的头下,用来吸他头发上未完全擦干的水。

    “刚刚我在外面的时候有个男子找我问路,问我仙城往哪个方向走,我便告诉了他,结果他看了我一眼后嘴里不知道念了句什么,就说我接下来可能会有风寒的病症在身上出现,严重的还会昏迷,三天之后才会不药而愈。”阿语虚弱地说,他当时还以为是骗钱的神棍,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叫他赶快走开。

    “他为什么要害你啊?”话一出口阿言便反应了过来,为什么那个人没理由害她哥哥呢,就因为她觉得那个人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才会觉得他很无害?她摇摇头将自己对那个人莫名其妙的信任摇散。

    那雨中很多人都听到了她哥哥把她一半的嫁妆轻易地输掉了,而这个人要去仙城,他衣着粗布灰衫,不住客栈在雨中还继续赶路,说明他没钱,他跟她哥哥说话的时候还念了句什么。

    阿言想到此处心中一惊,那个人应该是一个心肠算不得有多坏的邪修,估计是无盘缠去仙城才想出这种折磨人却又不害人的法子来骗钱。

    “你活该啊!”

    阿语闻言睁开闭上的眼睛,他的脑袋现在昏昏沉沉,没力气和他妹妹对骂,心里有苦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言看他这副蔫掉的样子小小的幸灾乐祸了一下,幸灾乐祸完就开始心疼他了:“要不我去找他回来,把剩下的那个镯子给他,这样总比你白白受三天罪好。”

    “不行,那是你最后的嫁妆。”虽然可能用不上了。

    阿语无力地看着妹妹,眼神坚定。

    阿言看他坚定的态度心想他估计是怕她把手镯偷偷藏起来吧,毕竟她有守财的习惯,总会想着找个地方把钱埋起来,这个习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那我去找江公子来,他是剑圣的徒弟,应该能解这种咒术的。”阿言道。

    “恩。”阿语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阿言上楼,恰巧阿碧从北冥明珠的房里出来,用手帕捂着嘴闷闷地咳嗽了几声。

    “阿碧,你也染风寒了……”阿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碧不满地看了阿言一眼。

    跟在阿碧身后的大夫闻言捋了捋胡须:“是被里面的那位小姐传染了吧,姑娘面色有点不好,叫那位公子拿着我的药方多抓几服,药煎了姑娘也一起喝吧。”他说完之后看向阿言,而且是盯着她的脸看。

    阿言连忙摆摆手:“我没病。”她的身体除了受伤时伤口的愈合很慢之外,其它方面都还好,很少生病。

    “那就再加几服。”江子涯从北冥明珠的房里窜出来,“大夫我送你回去?”

    大夫原本淡定的脸马上一白:“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江子涯沉思了一会:“还是我送你吧,你在顺便带我去这儿最好的药铺。”他说着就扛起了大夫,无视大夫的强烈拒绝。

    “我回去叫我的学徒带你去。”大夫做着最后的挣扎,这大概是他行医数十年来碰到的最奇葩的人,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人眼里就像是一个麻袋。

    阿言和阿碧看到江子涯像恶霸单肩扛民女一样扛着大夫,强忍着让自己不笑,即便这个场景是她们第二次看见,但看到大夫在江子涯肩上扭动的样子,视觉刺激还是非常的大。

    房里的北冥明珠轻轻咳嗽了一声:“江公子。”她掀开纱幔,起身来到门前,“送人不是这样送的。”

    江子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身素白的衣裙纤尘不染,如墨的长发垂下来,苍白的脸丝毫不减她的美,反而还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弱,她如水的眸子担忧地看着他——肩上的大夫。

    “江公子?”北冥明珠看着面前这个对着她傻笑的男子。

    “哦,好,马上。”江子涯回过神来,轻轻地把大夫放下来,然后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

    北冥明珠对着江子涯浅笑,似乎是为他的改过行为而笑,江子涯又看呆了,如果季千城此时在这里,估计会一把把他扔出去。

    “小姐快回去,你现在需要好好地休息。”阿碧走过来扶北冥明珠。

    北冥明珠自责道:“都怪我不好,阿碧也去休息吧。”

    “阿碧放心,我来照顾小姐。”阿言连忙蹭过来。

    “还有我。”江子涯举手。

    北冥明珠闻言握住阿碧的手,嘴角微翘,睁大眼睛用眼神询问阿碧。阿碧折服在自家小姐的温柔攻势之下,不情愿地回自己的房间。

    阿言机灵地走到自家小姐身边,扶着她回床上休息,然后出来合上门。

    大夫伸手在江子涯面前晃了晃,却被江子涯一把握住,江子涯满脸春光,一手握住大夫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大夫的手背,仿佛那是北冥小姐的纤手。大夫鸡皮疙瘩起了整条手臂,他用力一扯将自己的手扯回来,结果手背扯出了红痕。

    “大夫,这是相思病的病症?”阿言问道。

    大夫揉着手点头,谁知道他的手还没揉好又被江子涯握住。

    “有药可治吗?”江子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大夫。

    “这是心病,得心药医。”

    江子涯一副顿悟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他感激地看着大夫,那眼神有点像女婿看到自己的岳父将女儿交给自己的时候那种感激。

    “大夫,请。”江子涯用手做出请的动作。

    大夫对他这来得突然的恭敬受宠若惊,挺着胸膛下楼。然后在江子涯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之下瑟瑟发抖地站上了一把还没他脚掌宽的剑,体验了一把真正意义上的御剑飞行,而不是刚开始被江子涯御剑扛过来的御剑飞行。

    阿言在雕花木栏上看着江子涯御剑飞走,细雨竟没有一滴是落在他们两个身上,感觉十分惊奇,可惊奇完了之后才发现她忘了向江子涯说她哥哥的“病”了。

    不过等江子涯抓药回来再说也不迟,就让她哥哥受点罪吧。

    四方仙城

    两个仙气飘然的男子立在巨石铸就的城墙之上,一个文雅,一个……虽然穿的文雅,但怎么看都可以看出是一个穿的很文雅的——白衣剑客。

    “小师弟,别来无恙。”其中一个用大约三脂宽的白绫蒙着眼睛的俊雅男子笑意盈盈,温声对着身后的白衣男子道,他转身,如瀑的三千青丝随着他的动作也微微动了些,就像是一匹绝好的丝绸,在少女白皙的指间轻轻划过。

    “师兄。”季千城退后几步,抱紧了怀里的惊鸿,“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皙泉挑眉:“我又不像你,既要管理仙剑宗,又要忙族中事务,左右闲的无事就来得早了些。”他将垂到自己肩前的两缕长发撩到身后,“怎么,小惊鸿不肯出来见我吗?”

    季千城怀中的剑震了一下,季千城用手轻拍剑身表示自己会护着它:“他说他害羞。”

    皙泉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惊讶:“仙剑宗五峰底下的剑门一百年一开,从四方纪年初400年小惊鸿被你从剑门带出来,到现在已经有一百三十年了,小惊鸿认识我也有一百三十年了,看见我竟然还在害羞。”他叹息一声,“我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他说师兄长得太好看了,害羞之余怕又添自卑才不想出来的。”季千城忙解释道。

    “好吧,纵然是一千年的灵气滋养出的剑灵,但毕竟只有一千岁,按它们剑灵的岁数来说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我就放宽心原谅他吧。”这句话末了皙泉又道,“话说回来你怎么就偏偏选了一个小孩子出来呢,还是个男孩子,这要是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该多好,我们也不用在北剑锋过的这么寂寞。”

    “师兄你又在做梦了……”季千城怀中的惊鸿发出强烈的不满,这一次季千城重重地拍了它一下才让它安静下来。

    皙泉笑着轻轻摇头,那笑容竟然让季千城觉得有些苦涩。一百三十年前的那一届属于他们的剑门考验,没有获得剑圣之名,甚至还伤了自己的眼睛,这始终是他师兄的心中的一道伤。不过好在,他师兄已经走出了那个灰暗的时期。

    “牡丹花长的怎样?”皙泉将自己的琴从乾坤阵中拿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仿佛他不是一个盲者。

    银色的琴身加上他的文雅气质,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术修而不是武修,但实际上他是术武双修,皙家六七百年来难得一出的天才。

    季千城看着他若有若无的笑,单手握住惊鸿,缓步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想将他眼睛上的白绫摘掉,却被他出手阻止。季千城手一僵,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脸色平静地坐到了皙泉的对面,两人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尽态极妍,我本以为这只是一种象征富贵的花,但在这里看到,却又觉得没有那么世俗了。”他淡淡地说道。

    “连你都喜欢,看来是长得非常好看了。”皙泉喃喃道,“难怪今年有这么多人来,想必是这两百多年开得最好的一届吧。”

    “嗯?还有谁也来了?”

    “四大修仙世家,除了我家那个老头子之外其余的家主都过来了,凤族那只凤凰破天荒地也来了,我还以为那只凤凰一辈子都不会飞来仙城。”皙泉转头,看向城内的玄宫,即便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仿佛能感受到远处那人的所在。

    季千城也顺着看过去,清风习习,草木轻摇,远远的一抹红色身影映入他湛蓝的眼底,衣袂飘飞,仿佛漫漫尘世间最妖娆的一朵花,冷冷雪原上永不熄的一团烈火,而那人似有感应一般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季千城看不见对方的脸,却能感受到对方此时应该是在对他笑。

    “凤族和修仙界,总归是要友好相处的。”他道。

    “那你呢,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也不来仙城,我还说你今年再偷懒叫你弟弟来那我也学你了,来多了怪无聊的。”

    季千城默然,他看着皙泉脸上依旧淡雅的笑,心里有种被揭穿了秘密的恐慌感,如果师兄眼睛上的白绫解开的话,他估计会被看的更通透吧。

    “没什么,只是不喜欢太繁华的地方而已,这座城虽是修仙之人的圣地,但却繁华的过头了。”

    皙泉没有再说什么,节骨分明的手按在琴弦上,一首悠扬的曲子从他的指尖飘出。季千城长舒一口气,看着城下出城进城的行人,心里有些乱。

    就在此时,一只千舞翩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