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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千城,你这是什么意思?”古易眼里开始冒出寒光,他紧紧盯着季千城,生怕季千城下一刻会做出让自己失望的举动。
但季千城只是低头不动,看了怀中的女孩半响,似乎在想什么,然后在古易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若有所悟道。
“男女授受不亲。”
侍卫:“……”
古易:“……”
侍卫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将手悖悖地收回来,颇有些委屈,心里腹诽这说得他自己不是男人一样。
古易眼角跳了跳,实在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古家主,男女授受不亲,我本来也不方便,但她当时找到我就晕了,我情急之下也不好将她扔到地上,便只能一直抱着她了。”
“所以……”古易有种错觉,季千城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但他竟然还觉得有点道理,毕竟据说季千城“很纯情”。
这不是骂他,而是在夸他,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屡屡被那些待嫁闺中的仙子青昧。
而凤涅说他女人缘差,的确没有说错,这大抵就是他和季千城、凤涅想比,女人缘差的原因,相比于前者他输在对女孩的尊重,相比于后者他输在那万恶的颜值……
“所以。”季千城不知道古易心里的小九九,继续说自己的想法,“我的行为已经算是被迫的失礼,如果再换到其他人手里就是无礼了。”
身旁的侍卫听到此处刚想说他们可以再找一个担架过来,却不想季千城又继续说了。
“再加上她的伤口似乎愈合得很慢,需要我用灵力一直帮她封住伤口,直到她的伤口能自行止血,在这段时间内都不能离不开我的灵力。”
“伤口愈合得很慢!”古易有些惊讶,他看着阿言手上的那个伤口,上面的确是有灵力在涌动,
原来季千城一直在用自己的灵力封住她的伤口,难怪他之前向他挥剑而去的时候一动不动,要不是秋馨儿及时过来叫住他们,他还以为季千城在耍什么诈。
凤涅那随手一划割的伤口的确如他本人所说不深不宽,就算是普通的人也没道理会有这样的出血量,就算作为一个普通人,她的体质也太差了。
更不用说有一半魔族血统的白长安了,这样的伤对于有强大的自愈能力的魔族后裔,哪怕只有一半,也能在伤口还未溢血的那一刻瞬间愈合。
难道真的是他太疑神疑鬼了,这个女孩真的只是碰巧与白长安长得很像而已,他其实冤枉人家了?
“那你……”他怪异地看着季千城,还是有种季千城在忽悠他的感觉,“就抱她去地牢吧。”
季千城似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欣慰道:“还好古家主是个明事理的人。”
古易:“……”
于是,暖阳之下,花丛之中,春风拂来,季千城在一大堆人的注视之下抱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缓缓地向玄宫走去,玄宫厚重的大门放肆地敞开,原本是为了迎接各方来的修士,让他们有宾至如归之感,此刻却仿佛只为他们两人而开。
白衣的剑客背影挺拔,衣袂轻飘,飘动的衣角有一处沾了点点血渍,本该有损形象,但此时看去,就像是腊雪中的寒梅,有铮铮傲骨之感,
所有人目送着剑客坚毅的背影远去,看他走了许久依旧是离玄宫幽深的大门很远……
“季千城……”古易满头黑线地叫住他。
季千城茫然地回头,不明白古易为何突然叫住他。
“你为什么走这么慢。”
“怕走快了灵力一个不稳让她的伤口裂开,”季千城道,
“那你为何不御剑?”古易狐疑地看着他。
季千城不说话了,对上古易如电的目光,薄唇紧抿,眼神半敛,似乎有苦难言。
“……”古易。
他将惊鸿剑从乾坤阵里唤出来,惊鸿剑立在空中。
“惊鸿,搭我去玄宫。”
众人恍惚觉得自己听到惊鸿剑发出了“哼”的一声,就看见它突然向后退去,退到离季千城有十步远的地方停下。
季千城看着古易,无辜道:“它不愿意……”
古易眼睛挣得像铜铃一样大,嘴巴也忘记合上了,整个面部表情就像是出去逛街的时候在正中午在太阳底下见到了鬼,那个鬼还安然无恙地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他不是那些对修仙界知之甚少的围观群众一样以为自己幻听了,刚刚那的确是惊鸿剑不屑地“哼”了一声,是惊鸿剑的剑灵发出的声音,还是一个很萌的正太音。
“季千城……”古易同情地看了一眼季千城,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堂堂剑圣,拥有令所有修士羡煞的灵剑,结果却不能令其时刻听自己的号令。
活得,可真……窝囊……
和……可悲……
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意见了。
季千城露出茫然加无奈的神情:“要不,你送我吧?”
古易摇摇头:“我的剑不能载三人。”
“其实她并不重。”
“但是你很重。”
“……”季千城。
半响,他看着古易道:“其实,我的肌肉不多……”
古易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就这样看的话也的确看不出他有什么肌肉。但他自从见识过皙泉那般文雅的人居然也会有一身精壮的肌肉,他就不再相信外貌了。
季千城作为一个武修,身高不必说,在场的几个比他高的没多少个,就连凤涅也没他高。而仙剑宗的弟子本就是天天苦修,积年累月便练就了好身形。
女弟子近几百年倒是没见什么肌肉多的,据说这还得感谢天选学院。天选学院研究出了一项秘术,使用之后能让使用者身上的肌肉不过分地长,所以现在的女弟子身上到没有见到哪个是一身肌肉的。
而男弟子则没有那么多顾虑,一身精壮的肌肉,身材匀称。季千城虽然从外表来看没有很大块的肌肉,穿着一身白衣很是文雅,但谁能保正他不会浓缩呢,而且他怀里还有个伤者,古易可不想冒半路坠剑的危险。
“你还是走过去吧。”他坦诚道。
季千城抿唇,缓缓转身。
暖阳之下,花丛之中,白衣剑客抱着一人继续朝玄宫走去……
只是他此时的背影看起来有点点落寞。
古易看着他有点落寞的背影愣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刚刚和季千城对话的时候全然没了最初的剑弩拔张,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两人的间隙就消除了。他现在也冷静下来,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心底顿时一寒,如果不是季千城出现,他估计会把整个牡丹花会给掀翻吧。
他安排了在这里清理的人之后,便跟上季千城。
季千城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就像是经历了岁月的变迁,积淀而成,叫看到的人想不出猜不透。不过虽是这样说,但无人能看到,因为那丝情绪只出现了片刻,他的眼睛便又恢复如初,湛蓝如玄宫之上的天空。
玄宫之中,海棠花飘飘零零地落下,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谁刻意放慢了,茶香四溢,沁入鼻间,恰在这时,一片海棠花瓣悄悄落入一人的茶杯中,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凤涅看着自己茶杯中的海棠花,眼中笑意甚浓,他伸手支头,懒懒地坐着,目光不经意地朝在场的众人身上移过。
修仙界四大家族就差古家和季家还没有来,而秋海棠却不怎么急,依旧悠然地品茶。
秋馨儿已经带着老板娘过来了,此刻正在向秋海棠复命。
秋海棠含笑听着,似乎不甚在意“白长安回来了”的那件事,反而问起了古易和季千城何时能过来。
秋馨儿据实回答说他们去将那些相关之人关入玄宫地牢去了。
“果然是不祥之人呐,哪里有关于她的消息出现,哪里就不太平。”秋家主端坐于席子上,感叹道。
秋海棠抬眸,眸色漆黑,长长的睫毛尾端微翘:“这事有些蹊跷,秋家主莫要太费神,有季家主和古家主在,自会水落石出。”
秋家主是秋海棠的父亲,但她既已嫁给玄尊,就必然要为玄尊考虑,为了彰显玄家对各家都不偏心,若非私下里,都是像这般一样的。
这是秋家引以为傲的涵养,不管何时,都要以家族荣誉为重,失礼之事绝对不能做,即便秋家主要喊玄尊一声女婿,也得回家私下里喊,免得落人话柄。
“不过我倒觉得是古家主疑神疑鬼了。”皙泉笑道,“就是我师弟太蠢了,才会护着他的傻徒弟和古家主起争执。”
众人:“……”
大概,要不是皙泉有未婚妻,季千城曾经成过亲,大家都会以为这两人是断袖,因为皙泉似乎做什么都能说他师弟一两句。
“也许真的是从棺材里蹦出来的也说不定。”老板娘笑道,眼睛肆无忌惮地在秋家主身上看来看去,秋家主虽背后发麻,但面色依旧淡定,板着脸坐得笔直。
秋家来了秋馨儿和秋家主。
秋海棠倒是没什么反应,就是坐在自家爹爹身旁的秋馨儿看到老板娘这种露骨的目光非常不满,手暗暗握成拳。
据说,秋家主年少之时曾和黄泉栈的老板娘有过一段风流史,只是秋家主不苟言笑,恪守家规,为人刚直,与秋夫人成婚之后,两人恩爱,后来有一女,一出生便伴随着祥瑞,没多久又与未来的玄尊定下婚约,成了未来的尊后。
风流史什么的,便是怎么看也看不出会在他的身上出现,流言便无从考证了。
但黄泉栈拒绝秋姓之人的投宿,却又让人臆想纷纷,如今在外人看来,似乎……真有其事,不过好在这里的外人只有凤涅和皙泉。
皙泉眼睛看不到,心思全在他的傻师弟身上,不会注意到他们这里的猫腻。而凤涅本来就是一个招花体,自己的风流事多的数都数不清,也不会太在意这种事情。
可他们这类外人不甚在意,却自有人在意。
“那女孩只是个普通人。”秋馨儿道,话中驳老板娘观点的意味非常明显。
老板娘悠悠然地收回目光,似乎不打算纠着秋家主了,也没有反驳秋馨儿,毕竟意思已经摆明了,既然对方是个普通人,他们还大费周章地抓她作甚。
“虽说如此,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麻烦古家主和季家主去调查一番。”秋海棠看着凤涅,似乎在询问这个至始至终都没说过几句话的人的意见。
毕竟,他是最值得怀疑的,按道理,他应该这件事中避嫌,不过多与那个女孩接触。可是他却偏偏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去证明那个女孩是个普通人。
这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谁也猜不出。
只是大家都知道的一点是,他曾经是白长安身边的守护者,他陪着白长安一同长大。
凤涅半响没有答话,众人疑惑地看着他,他单手支头,呼吸平稳而又缓慢,那双狭长的眼睛是合上的,墨黑浓密的睫毛尾端微微翘着。
在这样的场合,他竟然睡着了……
坐在凤涅身旁的夕颜也是一愣,发觉之后,用手轻轻地推了推他,轻轻地将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