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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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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饭局设在一处高档的会所,邀请的客人是能源设备进出口公司的经理和他的助理。

    韩骋未到,由陆非先招呼着,萧雨跟着自我介绍:“您好,黄经理,我是风骋设计部的萧雨,见到您很高兴。”

    “哎呀,高兴,高兴!” 黄经理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一脸的喜出望外。

    萧雨想脱开,用力甩了下才挣脱对方过分热情的手,这种应酬对于她来说还是陌生了些,叶萧风从来不鼓励她参与公司的事物,生意上的场所也从不带她去,在林众她算是还没有抛头露面过。

    寒暄中各种菜肴很快上桌,酒水跟着陆续上来。杯觥交错之间,她看陆非频频举杯应酬自如,暗叹业务部的人挺本事的,可惜她没有程雪舟的好酒量,只好自觉谦虚地拿陆非做挡箭牌。

    席间,陆非接到电话匆忙出去,留下萧雨作陪。菜刚吃了几口,黄经理就耐不住地端着酒杯蹭过来,“萧小姐,嘻嘻,陪我来一杯吧。” 笑眯眯的盯着她看,让人感觉不舒服。

    萧雨有些后悔,今天该穿的保守一些,裙子有些短,领口也有点低,她不禁往后靠了靠,敷衍地笑着说:“黄经理,还是随意吧。”

    “那怎么行,见面就是有缘,萧小姐不会不给面子吧?”

    除了韩骋的其它男人,现在在萧雨的眼里都是浮云。虽然知道以貌取人是缺乏教养的行为,可眼前的这位,咧着一口突出的牙齿,头顶上二亩田地荒芜的长着几根草,形象不佳,面目又可憎,让人暗自反感。

    但她知道,今天自己来不只是来当个坐客的,虽然不胜酒力,却也不想破坏了气氛。心想拖泥带水不如速战速决,于是扬起酒一口灌进嘴里,火辣辣的味道从舌头透过鼻腔直冲大脑,不由呛得咳嗽出声。

    二亩地紧挨过来,“看看,你不会喝酒吧,让我来教你。”  手臂也揽住了她的肩膀。

    正被呛得晕头昏脑,萧雨发现这个人紧挨着自己,不由甩开他的手臂,语带怒气:“黄经理,没必要!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二亩地继续嬉皮笑脸,“不要见外嘛,我和你们韩总是什么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

    萧雨僵坐着挪开一些,突然感觉,桌子下面一双手毛毛躁躁的划过她的腿,裙摆被摸索地撩起来,她头皮一阵发麻心中立刻火起,猛地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酒杯泼过去,“混蛋!你喝多了,该清醒一下!”

    混蛋,丑陋不是他的错,可是出来卖丑就是他无德!

    一头一脸被泼成落汤鸡的二亩地瞬间惊呆了,旁边的人也愣住了。

    酒杯放回桌上的时候,萧雨突然意识到状况乱了套,也许闯了祸,被她弄得一团糟,简直是头脑一热后患无穷。

    她呆站着不知道如何收场,身不由己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在一个人身上,扭头一看竟然是韩骋,后面跟着陆非,悬着的一口气立刻松了下来,挪到一边等待救场,等待一场英雄救美。

    “黄经理,抱歉来晚了。” 韩骋快步迎上去韩骋拍拍对方的肩膀,顺手抓起桌上的餐巾擦拭对方淋湿的衣服, “怎么我还没来,你们玩的这么热闹了?”

    二亩地顿时变了脸,“你觉得好玩吗?韩总!”

    韩骋默默看了萧雨一眼。

    二亩地继续叫嚣着:“ 韩总,我这样子好笑吗?你就这样招待我?”

    韩骋歉意地笑:“女孩子么,难免没轻没重,玩笑是开的有点过了,可别太介意!哦,赵局长最近好吗?”

    对方气急败坏地指着韩骋:“你 . . . . . 你还敢跟我说起我姐夫?这样对待我,你是怎么报答他的?”

    韩骋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很抱歉,这世上我要报答的,只有我的父母。赵局长嘛和我一直交好,是利益场上的老朋友了,我想他需要的不是报答,也不会为了一件小事大动肝火。”

    二亩地的气焰弱了一些,“你的手下做的好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今天就算白来!”

    韩骋保持一脸的微笑:“我的手下不懂事,当然由我来教训。”

    然后转身拿起桌上的酒瓶朝着萧雨泼过去,酒水扑面而来,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的萧雨顿时发出短暂的惊呼,然后声音堵在了喉咙,只剩下倒抽冷气,冰冷感迅速传到胸口直至全身。

    慌乱中陆非拉了她一把,可她冻僵了一样不能动弹,脖子不能扭,脚趾不能动,连呼吸好像都停滞了,只剩下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听得多了,看到的也不少,知道社会复杂又残酷,但是耳听目睹和身临其境是怎样的不同,她今天终于体会到了,意外,难堪,羞辱,愤怒,一股脑儿涌上来,身体冰冷,可心头却攒成了一团火烧的人难受。

    想要看好戏的二亩地也傻了眼,脸色变了几变,“嘿嘿韩总,都说你不懂怜香惜玉,今天见识了,就算是说笑间的误会吧,何必下手这么狠呢?坏了心情。”

    “既然今天没心情,那么改天玩。” 韩骋笑得神情自若,“哦,周末我和赵局长有约,抽个空你也一起来聊聊。”

    他侧目示意旁边的陆非:“送送黄经理。”

    一室寂静,萧雨杵在原地一身淋漓地站着,酒水濡湿了发梢,顺着额头滑下来,刺痛感让眼睛止不住流眼泪,她狠狠咬着嘴唇,疼痛感让僵住的意识慢慢缓过来,双臂紧紧搂着,想止住身体的发抖,可控制不了,只能听见自己哆嗦着发出的声音:“你 . . . . .  太过分!”

    如果是普通的员工,也许委曲求全就忍了,或者咬咬牙就认了,可她不只是职员,还是一个在爱情的世界里想和爱的人平等相处荣辱与共的人。当她喜欢上这个人的时候,一直认为,只要自己真心喜欢这个人,对这个人真诚,信任,尊重,爱护,那么,总有一天也会得到同样的感情,所以从一开始就是无所顾忌的。

    可是现在,萧雨有些动摇了,一天前还想着是不是该携手同行了,而一杯酒水就把她自以为是的幻想打的粉碎,在冰冷的感觉里,她清醒的意识到这个人显然不爱她,也根本不想尊重爱护她,她其实什么都不是,各种卖乖,各种失态,到头来却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由人作弄的小丑,在别人不屑一顾的眼里,她很可笑吧,连她的爱情都很可笑吧! 是不是太轻易的爱上一个人,太轻率的相信一个人,就必然是自取其辱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