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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瞬息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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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雨发现,公司里的气氛由前一阵的人心惶惶又恢复到平日的井然有序,从同事们口中偶尔透漏的信息,猜想韩骋可能已经稳定了人心。她无从获得确切的消息,现在的她终于成了闲人,不需要再动什么心机,再玩什么手腕,一个人躲在空荡荡的资料室,背背数字查查号码,还可以偷偷地玩手机,看一下娱乐消息,扒一扒花边新闻,更多地是死气沉沉地发呆,反正没人管她。

    也不用再加班,一到时间直接回家,最高兴的自然是妈妈,亲自下厨做菜,要和她这个迷途知返的浪子重温天伦之乐,家里只是少了大哥,他还是忙得早出晚归。

    那边正热火朝天地做着各式美味可口的餐点,她这边懒得动弹,于是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打开电视,正在播放财经快讯,美女播音员字正腔圆:

    “就能源项目做深度报道,关于江城的天然气建设工程,曾经林众集团和风骋公司展开一对一竞争的态势,终于见了分晓。风骋公司最后赢得了能源矿业集团的青睐,对于能源公司提出的相对苛刻的条件,当林众集团还处于观望状态时,风骋已经先行下手,积极寻求突破口,最终如愿以偿。”

    “据悉,风骋公司和能源矿业已经开始磋商相关事宜,强强联手令人瞩目。而在这场竞争的初步阶段,一度遥遥领先的林众集团,由于太过自信,没能认清瞬息万变的局势,以至于错失良机,最终出局。今天上午,林众集团宣告,与能源矿业集团之间的合作条件不契合,并对此结果,深表遗憾。”

    萧雨呆呆看着屏幕,女主播嗓音优美面带笑容,其中插播更换的画面中,有的场面欢快热烈,有的场面严肃凝重,场面中的人大都面带笑容,有她熟悉的,也有她不熟悉的,有发自真心的,也有敷衍虚假的,一切都表现的如同一场不真实的戏剧。

    事情的发展出人意料,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韩骋,果然有手段,不论是对她,还是对别人,都下的了手,而且下的恰到好处,他永远知道什么是他该要的,什么是他该丢弃的。也是,像他那样出身艰难的人,若没有一些狠手,怎么能做到今天的地位?只是她眼光不好,看走了眼,白白为他费尽心思还被人厌恶。

    人和人之间的争端,往往不以文明的准则来解决,在利益的驱使下,常常会不择手段,萧雨以为大哥是这种人,可韩骋显然也不例外。突然想起大哥还没有回来,他在做什么?林众此次失手,对他会有什么影响?又得收拾烂摊子了吧?呵呵,原来锋芒毕露不可怕,可怕的是深藏不露。

    都说由于太过自信,没能认清瞬息万变的局势,以致出局,呵呵,没能认清瞬息万变的局势?没认清的何止是大哥,她曾以为握住了想要的东西,以为是幸福的东西,可一转眼就不见了,以至于短暂的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就戛然而止,人要是过分自信,往往会失去自己想要的,或者失去自己已有的东西,这叫做有眼无珠,必然自食其果。

    可心里怎么还会还有一点点高兴呢,还会暗暗松口气呢?韩骋想必是度过难关了,风骋应该是解决危机了。其实,这本是她一直期待的结果,然而现在她能想到的,还有一个事实,帮他度过难关的,绝不是她,和他弹冠相庆的,也不会是她。

    周末百无聊赖,被雪舟和向遥拉出去逛商场,还跟着一个专业司机,章扬负责接送。最后被拉去了名品店,目标是晚礼服。

    向遥兴奋地说:“下周末公司举行宴会,庆祝老板成功拿下大项目。”

    “噢 . . . . . 这么快?”

    “你还不知道吗?上上下下都通知了。” 向遥诧异地看她。

    咽了一下,的确不知道,她现在是完全的后知后觉,萧雨故作轻松地说:“我刚去后勤部,算是新人,没准儿忘记告诉我了,这也正常,新人总有一把心酸泪嘛。”

    雪舟拉扯了一下:“好了,没见过世面,就不能安静点?”

    向遥一脸的歉意,“萧雨,你别在意,我也是才知道,章扬告诉我的。还有,你知道我没有合适的衣服,总不能在重要的场合丢了章扬的脸,我看你穿衣挺有品味的,帮我挑挑看好吗?”

    萧雨拍拍手:“这个我在行,保准帮你挑件漂亮又高雅的,你满意章扬也满意!哦,你喜欢什么风格的,清新一些还是性感一些?对了,最重要的是要艳冠群芳!”

    她挑出了一堆各式各样的出来让向遥慢慢试,自己却是无心试穿。

    雪舟悄悄问她:“林众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你大哥还好吗?”

    萧雨苦笑一下:“还没机会和他说话,也许是不想理我吧,我得罪他了。” 最近得罪的人真多,想想自己的处境,真真两头不是人。

    “怎么会呢,从小到大你得罪的还少么,你大哥从来都是袒护你的。” 看她消沉的样子,不由劝说:“别丧气,有你大哥在,天塌不下来。”

    是呀,在雪舟心里,叶萧风的肩是程雪舟的天,那么她呢,谁为她遮风挡雨?那个曾经为她挡过雨的人,那个和她一起淋过雨的人,还能回来吗?

    方向遥跑过来,“不挑一件吗?你最应该艳冠群芳。”

    萧雨自我解嘲地笑笑:“有必要去吗?都没人通知我,何况 . . . . . ” 女为悦己者容,向遥是怕丢了爱人的脸面,所以努力地装扮自己,可她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还嫌风头出的不多么,丢人丢的不够吗?

    雪舟横她一眼:“为什么不去?你也是风骋堂堂正正的员工,就算得罪了上头,就算失恋伤心,也不能为了一个男人丢掉优雅和自信。”

    听到这,萧雨不禁抬眼看这个女人,有理性,有分寸,有骨气,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自己该做什么,哪怕是远远看着爱情,也会优雅的等待。哪里象她,要么是意气用事,狂妄无忌的状态,要么是垂头丧气,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雪舟拍拍她的手,“萧雨,没到最后关头,怎能轻易放弃呢?”

    说的也是,也许 . . . . . 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糟,也许 . . . . .  事情还有转机,那她是不是该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是不是再坚持一下?或许 . . . . . 只是一个误会,或许  . . . . . 只是她的错觉?只要再坚持一下,一切 . . . . . 可能会不一样。

    看着她恍惚的样子,雪舟不禁叹气:“唉!早跟你说过,韩骋是个冷血动物,你偏要不知死活的撞过去,头破血流了吧?”

    旁边的方向遥也一脸的担心:“萧雨,韩骋真得和你分手了?”

    于是一个怒火中烧:“我看是和那个矿业的狐狸精勾搭上了,男人,这什么节操!”

    另一个怫然不悦:“男人真靠不住,陈世美!”

    呵呵,怎么一说起坏女人就是狐狸精,一说到坏男人就是陈世美?萧雨想笑。

    两个人的声音大到整个店都能听见,在不远处等候的章扬坐不住了,直着脖子喊:“哎哎哎,你们不要一杆子打倒一船人啊,男人的节操,哪是你们女人一眼就能看明白了的?人家韩总 . . . . . . 也有他的苦衷嘛,不然风骋的员工都得喝西北风了。”

    雪舟鄙夷地瞪着章扬:“这是男人的无能,要靠女人来飞黄腾达,无耻!”

    “这是见利忘义,无情无义!” 方向遥的眼神如刀子般砍过去。

    章扬讪讪地咧嘴笑着,甩了甩手里的报纸:“呵呵,世事难料呀,你看,这大不列颠都有可能变成小不列颠了,这些事算什么呀?”

    “再变也是不列颠,和我们有毛线关系!”

    “好好好,你挑衣服吧,这事和我们有关系,哎哎哎 . . . . . 不要吊带裙,不要透视装,不要大开衩,唉唉 . . . . . 你以为是挑内衣还是旗袍呀”

    向遥狠狠甩了一个冷眼:“要你多管闲事!”

    章扬义正言辞:“我愿意管的绝对不是闲事,这些都不好看,换别的试试。”

    向遥挑了一件更薄的,“可是我喜欢,人家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裙子,穿一次怎么了?”

    章扬不由地撇嘴,“别人的宴会,你显摆个什么劲儿?打扮那么漂亮给谁看呀?”

    “就是给别人看的,反正不是你!”

    他人一急连嘴都歪了:“你 . . . . . 你  . . . . . 难道你也暗恋老板?”

    “呀,胡说八道!” 向遥大步冲过去捂他的嘴。

    “唔 . . . . . 不是  . . . . . 是暗恋我吧?嘿嘿 . . . . . 那你嫁给我吧!”

    向遥用手掐他的脖子,:“再乱说 . . . . . 你 . . . . . 去死吧 !”

    萧雨苦涩地笑笑转过身去,恋爱中的人大抵是这样的,多少有些虚伪,嘴里喊着要死要活的,其实心里恨不得天长地久,自己不也是如此可笑吗?以为和韩骋就算不能天长地久,也还能携手变老,可现在,十丈红尘如陌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旦发生危机,真情就变成了稀缺的东西,那爱情又算得了什么?那些恋爱中的心动,暧昧和甜蜜,也可能在猜忌背叛中,全都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