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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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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档案袋的郝姝心情有些复杂,吃饭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何志看了后心情也跟着有些复杂,他觉得这位日本友人出现的方式太不友好了。

    何志是真没想到过追求一个姑娘会这么难,一般的单身姑娘遇到这种情况怎么也会试试再说行不行,可郝姝就愣是一点儿机会没给过他,感觉这姑娘不是防范心理过强,就是真不喜欢他。他觉得自己也是奇了怪了,人家没看上他,他还总不死心,这不就是犯……倔么。

    饭桌上何志根据过去这段时间里和和郝姝相处的心得迅速做出了调整战略战术的决定,想到就做,他看着对面正吃东西的郝姝,说:“郝姝,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郝姝颇感意外,不知道何志是什么用意,却也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家的情况,“我出生不久我爸跟我妈离婚了,我三岁时我妈妈出了车祸,她去世后我就一直跟外公外婆生活。”

    何志:“……”,看来问题选的不太好,想了想,他说:“我是从小失去了父亲,施工意外,那时我五岁,然后我妈没多久就改嫁了,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郝姝更诧异了,比谁惨么?用交换个人信息的方法跟自己交心么?接下来难道要说“太巧了,我们都是被老头儿、老太太养大的”么?

    她“哦”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打算看看还有什么下文。

    何志接下来又问:“你打算以后在滨城安家么?”

    郝姝点点头,“是的。”

    何志问:“你喜欢的那个人怎么样了?也在滨城么?”

    郝姝谨慎地看着他,“是的,他也在滨城。”

    何志干脆直接地问道:“他也喜欢你么?你一直在等他么?”

    郝姝仔细地想了想,这说不定是一个把话说开的机会,“我没在等他,我就是喜欢他,就像有些人,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有自己比较独特的喜好不是么?”

    何志点点头,接着加深话题的深度,“其实你应该尝试一下和我交往,因为有时候一旦实际接触一下,你就会发现许多事和想象中的情形完全不同,而且我自信自己还是挺值得你尝试一下的。”眼看着郝姝要张口说话,何志抬起手做了个打断她的姿势,继续说:“再说,你一直不答应我,我就得一直这么纠缠着你,你还不如答应下来,试一段时间,到时就算你不愿意继续了,说不定我也就死心了,不会再继续打扰你了。”

    郝姝给气乐了,“何总你是在威胁我么?”

    何志认真地看着她,摇摇头,“不,我是在给我自己寻找一个出路,也是想给你一个建议,虽然听上去显得有些幼稚,但事关终身幸福,我还是诚恳地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两个人平静地对视着,何志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商场的谈判桌上,每分每秒的眼神交流都是在和对手角逐;郝姝则在思考,她觉得其实此刻的何志要比以前更有趣了一些,她一直不给何志机会绝不是因为江蕴青,只是因为她对他不感兴趣而已。

    郝姝向后靠在椅背上,拉开了些与何志的距离,目光却继续保持着和他对视,“何总你知道么?如果你早些这么做,说不定我会对你更有好感些。”

    何志明显地感觉到了对面女孩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变化,依旧梳得高高的头发和她此刻从容中带着自信的神态,瞬间让原本内敛的气场全部外放。他顺着感觉问道:“你是答应了么?”

    郝姝绽放了一个充满挑衅意味的笑容,“算是,也不算是,你说让我试试,是怎么个试法呢?你都是怎么和女人谈情说爱的呢?总得让我知道你有哪些可以吸引我的资本吧。”

    何志默默地咽了口口水,这是变身了的郝姝还是现出真身的本尊呢?他本能地想反问:“你想怎么试试呢?”可又觉得这么说太没意思了,也有点儿势弱。他尽最大努力地让自己大脑的内核快速冷却下来,很快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自若。

    “谈情说爱哪有标准可言,而且我也不见得有多少经验。我目前最希望的,是你可以让我走进你的生活,给我机会接近你,让我们能互相了解。”

    郝姝想了想,点点头,“那好吧,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何志精神一振,“你说。”

    “第一,在确定关系之前我们不能做任何违背对方意愿的事情。”

    何志说:“当然。”

    “第二,不管是否确定了关系,如果有一方要退出,另一方都不得做出强迫甚至报复对方的事情。”

    何志说:“好的。不过我希望退出的前提是双方的关系确实无法继续或者挽回,而不是任何一方随意地做出决定。”

    “同意。”

    达成协议的两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不少,送郝姝回住处时何志问:“我明天来找你怎么样?”

    郝姝摇摇头,“明天不行,我明天要去学校接日本来的交换生。”

    何志没说话,只是用怀疑的眼神一直看着她,郝姝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后天周一,你来接我下班吧,如果你不忙的话。”

    何志这才缓和了表情,继续开车。

    回到住处,不出意外的又没有看到张萌萌。郝姝心里开始有点担心,其实要说她对张萌萌当第三者这件事一点都不挂怀也不对,可她不想为这事和多年的室友有隔阂,同时她也觉得这件事情不会简单了,要看看日后的发展情况再说。

    晚上跟方佳说了第二天的安排,方佳满是好奇,嘱咐她有机会的话也让自己见见这位日本友人,郝姝答应了。

    周日的早上,她先拨打辅导员给的资料上的电话号和乡平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她没说自己的姓名,只说是学校安排的接待人员。乡平没认出她的声音,毕竟事情过去了好几个月,而且人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出来总会有些变化。

    赶到了学校的留学生宿舍楼下,远远地就看到乡平站在那里等着。郝姝走近他,乡平先是没认出来,待离他不到一百米的时候,郝姝清楚地看见乡平的眼睛越睁越大,惊讶的嘴都张开了。

    郝姝感觉自己作弄人的欲望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上午好,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上午好,郝姝小姐,真的是你?我的天呀,我本想,我本想见到了学校安排的人之后就去你家找你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遇见了你,太好了。”乡平笑得有些腼腆,但看得出是真的很开心。

    郝姝说:“没想到吧,我就是学校安排的接待人员。”

    “真的?”乡平的眼睛睁大得有点夸张了,“太好了,我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哦,纯子一直都很想念你,在我来中国之前就一直说要我找到你就告诉她。她要是知道我这么容易就找到你,一定会很吃惊的,也会很高兴。”

    郝姝看看周围的环境,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学校的餐厅里有个水吧,我们去那里坐下聊,怎么样?”

    乡平当然说好,郝姝一路走,一路给他讲自己接到这份工作的来龙去脉以及在这所学校里吃饭、休闲和看书的好去处。两个人都很高兴,尤其是乡平,跟上次见面相比说了很多话。郝姝跟他商定了以后见面的时间和大致的活动安排,主要是每周两个半天的汉语学习时间和半天的外出活动时间。这三个半天的安排根据以后的实际情况再做调整,但每周日的下午固定下来,作为郝姝的休息时间,不需要她陪着乡平。

    学习汉语的教材是学校帮忙买好了的,郝姝拿到的档案袋里也有一本,她已经事先看过了,教起来并不费事。而且乡平是个很认真、刻苦的好学生,学习态度很是端正。

    当天课程结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乡平拨通了妹妹的电话,他兴奋地把和郝姝的奇遇讲给纯子听,又让郝姝也跟纯子说话。这个确实有些难为她了,本就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几个月不见,更不知聊些什么好。好在纯子挺善于交流,叽叽喳喳地说了很多、问了很多,热情程度简直能通过电波使郝姝的耳朵发烫起来,让本已把这对日本兄妹忘到脑后了的她产生了些许感动。

    这个周末的第一次外出,郝姝陪着他逛了一下离学校最近的大型超市,一边帮乡平补充了一些日用品和零食,一边把路上和超市里的重要标志、常用物品的标签讲给他听。乡平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不停的记着,极其认真,俨然把超市也当成了课堂。

    两个人在超市里边逛边教边学,不知不觉竟然过了一个多小时,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正打算往收银台的方向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郝姝的名字,郝姝听到后瞬间停止了脊背,因为这个叫她名字的声音她太熟悉了。她和乡平一起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江蕴青,以及和江蕴青并肩站在一起的孟成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