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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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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志在郝姝离开的这一周里经历了犹如坐过山车一样的心情变化历程。计划着等再见面时要说的话,在心里排练了两遍,自觉效果应该不错;过了两天,人还没回来,电话还不接,短信还不回,何志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整日里绷着一张脸,让公司上下充分领略了一下酷冷总裁的风采;紧接着的两天何志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让自己在“好想念郝姝呀”、“她怎么这么幼稚”、“干脆分了算了”和“要不要去她老家找她”的混乱中杀出一条血路,决定再给自己两天时间,要是还联系不上郝姝,……那就再来一次心理建设。

    其实分开的时间越长,何志对自己到底有多喜欢郝姝这一命题的思考就更偏向于也不是非她不可这个结论。这种结果一是来源于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想法,另外就是他着实觉得自己年纪还不算“大”,结婚这种事不用急于一时。

    这天上午他正在会议室里听人力资源介绍对下一年里集团组织架构的整改方案,他的秘书悄悄开门进来,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天光邵总来电,郝小姐已回滨城,正在办理辞职”。

    何志把纸条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扣在桌上又拿起来瞅,动作太过频繁加上脸色难看,惹得旁边的几个人都以为他对这次的方案有些不满,连正在投影幕布上指指点点的人力资源主任都开始用目光询问他是否有什么不妥。何志调整了下表情,示意大家继续。

    这种会一般是一开就一上午的,可何志实在是忍不了了。内心深处有着一股火叫:作为男人,就这么被人甩了太窝囊。跟身边的人交代了一下,说了声抱歉,就提前离开了。出了房门先给邵博远打电话,然后立即坐车去了天光。

    刚填好离职申请和交接清单的郝姝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说邵总有事请她到顶楼的小会议室里去一趟,郝姝放下电话后带着写好的一摞表格赶往顶楼。她觉得邵博远的这次召见应该是为了说何志的事情,很快她的猜想得到了印证,敲门后进去,她看到了何志本人就坐在沙发上,虽然她猜到了剧情梗概,却没有想到具体的出场人物。

    何志没说话,就是一直看着她,郝姝站在门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何志见她果然收起了曾经的熟稔、随意,再一次在自己面前变得谨慎起来,就知道在郝姝心里恐怕是真的把自己踢到了路人的行列。

    感觉继续沉默有些过于被动、拖拉,郝姝决定干脆一些。

    “你可能知道了,我是来辞职的。上次说跟你分手是认真的,并且我马上就要离开滨城了,所以,我们……”

    “你这种单方面的分手决定,”何志打断了她的话,“根本没给我一个接受的过程,也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不觉得太过草率,并且对我很不公平吗?”何志感觉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像言情剧里的男主角,从前他会觉得这种调调太矫情,就算跟俞芳琳当初吵架,多数时候也只是要么犯浑,要么耍无赖赔礼道歉,从没讲过什么“感受”、“感觉”,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正陷入一种全新的体验,一种言情剧男主角的体验。

    郝姝被这种充满谴责的语气和略带委屈的眼神给镇住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说了句“对不起”,何志从她这句小声的对不起中听出了一丝希望,趁机马上说:“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边说边走过去紧贴着站在郝姝身侧。

    察觉到了气氛的暧昧,郝姝刚想后撤一步,何志却已经张开手臂把她抱在了怀里,“别动,就抱一下,求你了。”这句曾让何志感到恶寒的对白不知怎么很麻利地从嘴里溜了出来,没想到挺有用,郝姝真的没有马上拒绝他。而且他得承认,说这种话时他一点儿都没觉得难为情。

    直到他再次抱紧了郝姝,他才明白,自己原先所谓的不是非她不可和反正自己年纪还不大都是自欺欺人。身体的接触犹如打开了感情记忆的闸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分离,再次的相拥反而会更快、更强烈地点燃他的情绪和身体,让他在欣喜中夹杂着心酸的复杂心情里,感到心跳居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

    于是一句“我好想好想你,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就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口,在这一刻何志也真正地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在对的时间里遇见了对的人,真的会让他情不自禁,还会重返青葱岁月,让他能心甘情愿地做出自己原本不屑一顾的事情。所以,他还有什么可端着的架,拿着的乔儿呢。

    头一次被人用这么梦幻地对白和拥抱给套住的郝姝,真的想重新经历一次从进门到被抱住的这段时间,她很想好好地捋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给自己一个不同的结局。

    看似很长,实则很短的五秒钟过后,郝姝推开了何志,何志也很顺从地放开了手臂,此时的他感到了一种从容,因为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纵深作战计划。

    郝姝勉强思考了一下,决定先缓一步,“那个,我去人力资源一趟,一会儿忙完了再跟你谈。”

    “嗯,不过你快点儿,我就在楼下等你,千万别让我等太久了哦。”何志很自然地卖着萌。

    “哦。”郝姝无力地接招。

    中午,离开了天光的郝姝跟何志坐在了一家小餐馆里,是郝姝选的地儿。看着餐馆里特意设计成的全都是面对面安置的单人座位,何志竟然觉得郝姝的这种小心思竟是如此的可爱。

    吃饭期间,郝姝打算从他们完全不同的社会阅历出发,再到年龄差距导致的各种观念差异,详细地跟何志分析一下他们之间的种种不适合。哪知她自己的口才和辩才完全抵不过对方。她只不过错过了先提起话头的机会,就由何志从打听她这次回家的缘由入手,带偏了此次谈话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