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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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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绮华睁开眼,四周昏暗,唯有床帐外面的红烛发着微弱的火光,抬手抓脸,却意外摸到些许浮起的小点,双手在自己脸上四处游走,竟然都有!

    心中如揣小鹿,突突地跳着,沐绮华一把掀开锦被,顾不上传唤人,亲自掌灯坐在菱花镜前细看。

    烛光昏暗,铜镜模糊,沐绮华瞪大了双眼凑在镜子前,依稀发现自己脸上布满了小红点,有的明显些,有的浅淡些,不密集,长在如凝脂般的脸上,却足以触目惊心。

    沐绮华不等细想缘由,趴在妆台上哭了。

    自小爱美,容貌在苏州城里又是数一数二的,这张脸最是她引以为傲的,如今毁了,一下子承受不住打击,哭得撕心裂肺的。

    程璟从梦中惊醒,耳边的哭声从梦境延续到现实,有些熟悉,才发觉这并非是梦。慌忙从床上坐起,循着哭声来到沐绮华身边,小姑娘已哭得快抽过去了。

    不明所以,但从沐绮华哭声之凄楚可以想见,问题很大。程璟扶住她抖动的双肩,一边企图将她拽离桌面,一边柔声宽慰:“蕙蕙不哭,无论何事,有朕替你做主。”

    沐绮华力气不敌程璟,几近被他拽起时,总算记起自己现在的模样,肩膀一缩,借宽大的衣袖掩了面,从程璟手臂间遁回床上,整个人完全埋在被子下。

    追到床边,看着那隆起的一团,程璟无奈又好笑。夜间只有他们夫妻,程璟自认没有招惹她,那么她哭得伤心,便只有一个可能,做噩梦了。

    往下拉了拉锦被,里面的人攥得紧,没拉下。程璟见不到人,只有持续不断的抽泣声,从被窝里传出,闷闷的。

    程锦突然没了耐性,她做了噩梦,她怕,他都能哄她,可她这个样子,分明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即使他愿意哄,她也听不进去。跪坐在床上,程璟用了蛮力,一把扯下被子。

    没了遮羞布,沐绮华反应迅速,将脸深深埋在臂弯。

    忍不住生出几分愤怒,程璟紧紧握住沐绮华的手腕,声音低沉,明显带了情绪:“把手拿开。”

    他愿意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安慰受惊的妻子,却不愿与她僵持着,白白浪费时间。等了一会,见她全无照做的意思,程璟加大手上的力度。

    沐绮华承受不住疼痛,不由自主轻呼了一声。程璟及时拿开手,在她的皓腕上留下清晰的指印。

    不能硬碰硬,程璟只好另谋计策,想起她夜里被疼爱的反应,程璟心生一计,吻上她露在外头的耳垂。

    含住她小小的耳珠细细舔舐,极尽挑//逗,慢慢将她软化成一滩水。趁她无力反抗,程璟拉开沐绮华的手臂,一张布满红点的小脸映入眼帘。

    程璟一下急了,捧着她的脸细看,目光灼热,沐绮华被盯得别扭,忍不住又想藏起来。程璟不容她躲闪,凑得更近,一阵清香扑上鼻端,程璟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隐隐有了猜测,对外间唤人去请太医。

    白发苍苍的老太医衣冠不整地被李德胜拖着走,陛下催得急,哪容等太医颤颤巍巍挪着步。

    气还没喘匀,少了李德胜的支撑,老太医一下子摊在地上,抚着胸口顺气。

    不敢耽搁,李德胜蹲下去伸手朝老太医的胸口袭去,狠狠揉了几下,将他提溜起来,摆出跪拜的姿势,自己赶忙起身行礼:“陛下,奴才把太医请来了。”

    看着这太医年迈得自身难保的样子,程璟很怀疑他的医术,揉揉眉心,让开了位置,示意他上前看诊。

    沐绮华不情不愿地移开遮在脸上的帕子,听见太医粗重的气息,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闭上了眼,不想看他。

    这里头躺的是皇后娘娘,男女有别,太医不敢凑得太近,偏生他老眼昏花,烛光昏暗,太医一抬眼,见到的是星星点点的红斑,唬一大跳,差点摔下去,声音发抖:“不得了不得了,娘娘得的这是天花呀!”

    察觉到一道凌厉的眼光落在身上,刀子似的,老太医知道是谁的,一动不敢动,呆若木鸡。

    沐绮华重新将帕子覆在脸上,唤了程璟一声,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程璟收了怒容,复而坐在床沿将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吩咐李德胜:“去请李太医。”声音轻缓,面容却不善。

    李德胜知程璟只是为了照顾沐绮华的情绪,压抑住了怒火,其实不知道对这老太医与他有多不满,连忙应诺,再度拖着太医出去,吩咐徒弟快马加鞭去李府请来李太医。

    不愧是程璟钦定的院首,李太医果断利落,三两下便说明了病因:“娘娘是误食或误用了虎须花粉,中毒了。”

    “虎须花粉?”程璟未曾听过,想知道详细。

    李太医沉吟半晌,略微整理思绪,向众人解释:“虎须花因状似虎须而得名,花叶可入药,唯独这花粉却是有毒的,起初症状是面生红点,逐步扩散至全身,然后红点变大生疮,最后全身溃烂而亡。”

    心扑扑的跳,李太医越说下去,沐绮华的心越跳得厉害,全身溃烂,那得多难看,忍不住打断李太医:“那这病有无办法医治?”

    “娘娘大可放心,这病医治不难,只是痊愈慢些罢了。”行医多年,李太医深谙病者心理,听出沐绮华的担忧,立即安慰道。

    沐绮华点点头,一颗心放下了,有得医就成,大不了她闭门不出一阵子,反正如今这么丑,她也不想见人。

    “不过”,李太医一个转折,又将沐绮华的心吊起来,“娘娘服药期间,不能再沾染上虎须花粉,否则,药石无灵。因此,请娘娘务必查明花粉来源。”

    程璟闻言将妆台前的胭脂递给他:“你看看,这胭脂可有问题。”

    打开盒子,一阵幽香传来,李太医反复嗅了嗅,才闻到难以察觉的异味,再用指尖挑了些,融在清水中,确认了。

    听完李太医的解释,程璟冷哼了一声。李太医久在宫闱,心知有人要倒霉了,不属于自己的分内事,知多错多,留下药方由李德胜送了出去。

    对沐绮华的不谨慎生了埋怨,程璟转头看她,小姑娘素帕掩面,单留出一双眼睛,才刚大哭一场,眼珠子湿漉漉的。

    程璟忽然不忍怪她,她不设防,正证明她心无城府,这样坦坦荡荡,方能为他治理好后宫,不因他偏爱了谁而心生诡计。

    李德胜进来时,见这对小夫妻两两对望,目光快交缠出了火花,被两人的黏糊劲儿弄得浑身麻麻的,故意加大了声响。

    程璟不理他,问沐绮华:“孟婕妤,你想如何处置。”

    拉高帕子,干脆连眼睛也盖住,沐绮华声音闷闷的,将她的不快清楚明白地透露给眼前人:“一切全由陛下做主。”脸蛋不漂亮了,她也没心思追根究底的。

    摩挲着她的发顶,举止温柔无害,说出口的话却像加了利刃:“孟婕妤以下犯上,图谋不轨,毒害皇后,不罚不足以正纲常,念其初犯,杖责八十,罚俸一年,无诏不得外出。”

    李德胜领旨去了,暗叹孟婕妤真真不识好歹,皇后娘娘那么好的人,有心与她交好,她居然还存了谋害之心,还做了毒害皇后的第一人,怪不得陛下罚这么重。

    凤临宫再度恢复平静,已经四更天了,一宫之主遭人陷害,人心惶惶。深更半夜的,谁都竖着耳朵不敢睡去,唯恐再生变故,自己成了主子的出气筒。

    闹了这么久,程璟觉得心累,却也睡不着。他已然这么宠幸着皇后,只为了告诉后宫众人,皇后尊位不可撼动,可还是有人存了不该有之心。

    那么是不是,他还要大大加重对皇后的宠爱呢?可他自认尽力给了皇后该得的一切,该如何再进一步疼宠,他真的不晓得了。

    沐绮华平躺在床上,屏息观察程璟,他面色古怪,长眉不展,是在生孟婕妤的气,还是见了她的样子,厌恶了?

    他自己在话本里说的,若一个男人会生一个女人的气,至少这个女人在男人心中还是有位置的,这是否说明,他对于孟婕妤总会有特殊情感。可若是后者,他厌了她,自己恐怕也很难挽回的吧?

    无论哪一个结果,此刻沐绮华都是难以接受的,前者是害她毁容的人,后者是因为她毁容了。不管哪一个,都能跟毁容挂上钩。

    沐绮华感觉自己不能想下去了,正处于脆弱的时候,既然无人安慰,那她想一个人呆会儿。

    翻身朝里,不想再应付程璟:“今晚辛苦陛下了,陛下别处去睡吧,臣妾的病也不知传染不传染。”

    劳心劳力的,不指望她多么感动,可得来这么一句敷衍的话,程璟撇撇嘴,念在她受了委屈,不与她计较。将她扳转过来,对上她斑斑点点的脸蛋:“睡吧,朕不嫌弃你。”

    对他的话半信不信,她又不是傻子,连她都嫌弃自己,何况程璟,什么美人没见过。

    沐绮华有些不耐烦了:“万一传染了呢?陛下身娇肉贵的,臣妾可不敢耽误。”想想程璟也一脸麻子,沐绮华摇摇头,将念头甩出脑海,实在不能看。

    听出她话中的不耐,程璟只当她受了好姐妹欺骗心情不佳,倒是有耐心:“方才李德胜送太医出门时问了,你的病无碍,也不会传染,你放宽心好好养病。”

    既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给她荣宠,那就先陪她把病养好。她生了病,他无微不至;别的女人生了病,他定然不去理会。

    这是不是也是一份殊荣,足以让那些人认清身份,少生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