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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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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睁眼,天已大亮,沐绮华扭头看向枕边,空空如也,想必他早已上朝去了。

    抬手拂过脸蛋,沐绮华想起了什么,心中一动,跳下床去,径直来到菱花镜前,照了照,一下子萎靡了,原来不是在做梦,真的毁容了。

    顾不得什么形象,将下颚磕在妆台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凝霜甫一进屋,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心疼主子经受的一切,凝霜不敢耽搁,快步上前安慰:“娘娘莫要伤心,所幸这毒能解,熬过去就好了。”

    “如今我看着自己就来气,真丑!”沐绮华支起身子,将菱花镜倒置在桌上,煞有其事地强调:“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丑过!”

    昨晚陛下不让她们进来伺候,她们只能候在外头干着急,如今看着这一脸的疹子,凝霜忍不住转身落泪。在她的记忆里,主子时刻都是娇美可人的,何曾这么狼狈过。

    不解凝霜为何突然背对着她,沐绮华起身将她转了过来,对上她红红的眼睛,一阵惊奇。她这侍女自小稳重,年纪不大,却跟个波澜不惊的老年人似的,居然也会哭?

    沐绮华拍拍她的肩,故作老成安慰道:“你先前为了我能少些出门操心操肺的,现在你求着我出去,我也不肯了,你该高兴才对,怎么哭上了。”

    一番话下来,凝霜愈加哭得厉害,她家主子爱玩爱闹,除了话本就没有旁的东西能让她像个姑娘家,安安静静地待在闺房。若是在主子生病和出门去玩之间有得选择的话,她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安慰人不成,反而惹她更伤心,沐绮华有些挫败,只能拿起帕子帮她擦泪。凝视着手中的锦帕,沐绮华心生一计,遣人开库房取了一匹鲛绡来,拉着凝霜去拿针线盒。

    凝霜看着她这一系列举动,面露疑惑:“娘娘这是做什么?”

    “咱们叫上凝雪,都替本宫想想,该如何把这满脸红点给遮了。”沐绮华偷偷打量了一眼,凝霜被她这么一打岔,眼泪早断了,未免她再掉泪,打趣道:“否则你们得对着我这一脸红疹几个月,你们愿意,本宫还不愿意呢。”

    凝霜笑笑,倒是抛下了先前的心疼,一心一意为主子想办法:“不如制成帷帽,通风透气的,既不觉得闷,又有利于这些点子痊愈?”

    “不行不行”,沐绮华连连摆手,对凝霜的建议不敢恭维:“谁在自己屋里还戴着帷帽呀。”

    “将娘娘这双眼睛遮住可惜了”,凝雪倚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探进头去说了一句,看见沐绮华赞同地点点头,才走进去,边走边说:“毕竟娘娘的脸上,如今除了这双眼睛也没有看头了。”

    她嘴里不客气,沐绮华手上也不客气,伸手在凝雪腰间挠了一把,“本宫还有一双眼睛可看,你呢?你有什么?”

    凝雪笑得打颤,连忙求饶:“奴婢什么都没有,要说有,也就是这身痒痒肉可供娘娘取乐。”

    这话沐绮华可不爱听,说得好像她有拿人痒痒肉取乐的癖好一样,停了手,故意为难她:“既如你所说,不把眼睛遮上,你有什么好法子?”

    主仆俩自幼打闹惯了,凝霜不怕沐绮华生气,却怕隔墙有耳,给娘娘惹上不善管教的名声,见状赶快添油加醋,把凝雪的心思引到为主子分忧上来:“既是不赞成我的法子,你就自己出个

    让娘娘满意的主意,才有底气嘲笑这个嘲笑那个的。”

    凝雪抚上轻薄的鲛绡,笑问沐绮华:“娘娘可还记得杜轻衣与梅穆元的相遇?”

    杜轻衣与梅穆元是倾城公子笔下的一对神仙眷侣,沐绮华当然记得她们的唯美邂逅:突然一阵怪风大作,吹落了杜轻衣脸上的面纱,露出她惊慌失措的面容,倾国倾城,那惊鸿一瞥,梅穆元从此失了心……

    “面纱?”沐绮华喃喃开口,遐想这一对佳侣的相遇,倾城公子所写的面纱……她也想要,坚定地下了结论:“好,就要面纱了。”

    得到自家娘娘的肯定,凝雪得意地朝凝霜扬眉,转而对沐绮华胸有成竹地保证道:“凝雪一定为娘娘制一个与杜轻衣一模一样的面纱。”

    沐绮华聚精会神地看着凝雪裁剪,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按下她手中的剪刀,哭丧着脸:“再好的面纱也遮不住我额上的,有什么用。”

    闻言凝雪朝沐绮华额上瞧去,果然,白玉般的皮肤上点点红斑,分外显眼,不由得也泄了气,放下剪子,对着裁了一半的布料发怔。

    见这两人低迷的情绪,凝霜勉强扯出一个笑:“不如先把面纱制好,再想想别的法子,把额头的红点遮了?”

    想不出别的办法,凝雪满肚子都是对孟羽秋的怨气,此时凝霜开口,忍不住迁怒:“倒不如直接在帕子上挖两洞儿,直接披在脸上省事。”

    听出凝雪话语里的埋怨,沐绮华暗中对她使了个眼色,凝霜一心待她,有什么错呀。

    凝雪也知自己无理取闹,敛下怨气,认真想起办法来:“凝霜姐姐的想法挺好的,有什么东西既与面纱相配,又不显突兀呢?”

    沐绮华手持剪子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脑海中凛过一丝闪光,重重放下剪子,凝霜凝雪被这怪异的动作一打岔,断了思绪,俱抬头凝视着她。

    沐绮华对上两人疑惑的目光,当机立断:“将我额上的头发剪短,正好盖住,又省心又自然。”

    向沐绮华投去赞同的眼神,凝雪立马拿起剪子:“娘娘想怎么剪?”

    凝霜大惊,一把夺了剪刀,斥道:“你疯了,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哪能由你说剪就剪,娘娘不懂也就罢了,你还跟着胡闹。”

    大概是真的生了气,厉色疾词,凝雪被唬了一大跳,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她何曾见过这个样子的凝霜。

    沐绮华也惊奇地盯了半晌,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挡住凝霜对凝雪的怒视,拉着凝霜坐在桌边,放柔声音劝说:“自古赠发留情的女子多的是,她们为了情郎剪得,本宫为了遮脸,怎就剪不得了?”

    “私相授受,本就不是正经闺秀,娘娘怎能和她们相比?”凝霜平复了心情,语重心长:“自古道,聘者为妻,奔者为妾……”

    “哎呀,好了好了”,看着凝霜又要喋喋不休,凝雪急忙打断:“娘娘将剪下的头发送与陛下,跟你那些私相授受可不一样。”

    沐绮华忙将剪子递给凝雪:“剪好看些。”说罢干脆利落地将长发梳下。

    凝霜见拦不住,只好自己夺了凝雪的剪子,“娘娘,让奴婢来吧。”

    转过头去,示意她下刀,凝霜手起刀落,三两下便将刘海儿剪出来。

    趁着凝霜剪头发的当儿,凝雪已把面纱制好,此时正好帮沐绮华戴上。沐绮华眉眼弯弯,自我感觉良好,抬头等着她俩称赞。

    二女搜肠刮肚地正想着合适的评价,却见阍者来报:“容修媛来请安。”

    打发阍者出去,示意凝霜将桌上的东西收了,沐绮华有些玩味地看向门口,容修媛此时来,莫不是来看笑话的?

    未曾见到人,就听见悲悲切切地啜泣声传来,沐绮华扶额,这戏未免太过了。嘤嘤的哭声配上点点泪光,正应了那句梨花一枝春带雨,美人拜倒在沐绮华身前,转悲为怒,斥骂孟羽秋心肠歹毒。

    看不得这矫情做作,沐绮华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面纱,偶尔瞧一眼容修媛的表演,不禁感叹其功力深厚,就跟死了爹娘一般。

    哭了半天没等来上头的一句应和,容修媛渐渐歇了功夫,通红着眼问道:“嫔妾今早得知娘娘的事,心疼了大半天,想着等亲自来瞧瞧,嫔妾才能安心,如今娘娘可曾好些了?”

    她虚情假意的,一看就知道是装的,沐绮华可没打算和这种人费心思,只含糊应了一声,转而问道:“本宫尚在病中,容修媛来我凤临宫何事?”

    “娘娘中毒,嫔妾实在担心,今日是特地来看娘娘的,不知娘娘的脸恢复得如何,且将面纱解下,让嫔妾瞧瞧,以安嫔妾的心。”话罢,径自上前,想亲自去揭沐绮华的面纱。

    不等沐绮华吩咐,凝霜先冷了脸,挡住容修媛的去路:“容修媛自重,娘娘的脸自有陛下照料,再不济,也有太医照料。”哪轮得到你小小修媛来指手画脚。

    可惜容修媛是个蠢笨的,并未细想这言下之意,只知她被一个小小侍女甩脸色,皇后却置身事外,此刻找不到台阶下,只得讪讪笑道:“嫔妾这不是关心娘娘嘛。”

    沐绮华轻笑了一声,示意容修媛坐下,“本宫知道容妹妹好意,只是若这后宫人人只需说一句关心,本宫就得将面纱揭下,可不得忙坏本宫了,我还要养病呢。”又不是猴儿,谁愿意平白无故供人玩乐,当她傻呢。

    也不是真的关心,容修媛试过沐绮华的反应,也就作罢了,若不是真的毁容了,又何须遮得严严实实的不敢见人。不禁感到一阵舒心,当日向这位请安时,她不过错说了一句,时不时就有人找她的麻烦,日子过得无比憋屈,可许久不曾这么痛快了。

    不了解其中的波澜汹涌,凝雪给主子端来燕窝粥,顺带也为容修媛呈上一份,人家来看望,也算一片心思,她们也得招待周全,免得自家娘娘落人口舌。

    从睁眼忙到现在,全凭一腔爱美之心撑着,沐绮华都快忘了早膳这回事儿了。

    眼下燕窝清甜的气味唤回几分食欲,沐绮华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同时不忘柔声劝容修媛多用些,不只人家会做戏,她也会。

    不料“哐当”一声,白瓷碗被容修媛宽大的衣袖拂过,摔落在地上,滚烫的燕窝四溅,容修媛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